原始时代，

不知名地点，

不知名山洞。

蝙蝠侠没有刻意藏好的飞船终于还是吸引来了一些原始人。

嘈杂的声音聚集在洞口，却在接近的时候渐渐平息。

不知名少女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她大概能猜到他们在讨论什么。

无非是“这里怎么有一个不明物体？”指飞船，然后“那里怎么有一个山洞？”指她和布鲁斯呆着的地方，最后是“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怕惊动她和布鲁斯于是小声靠近。

布鲁斯放下了凿刀，拿起他的万能腰带，对她说：“出去吧。”

他已经把想留下的信息都刻好了，他们总是要出去的，主动出去和他们接触总比他们进来这里搞破坏好。

“为什么你会有飞船而我没有？”不知名少女对此出去没有意见，但她自打失忆起，就没有找到过除了自己之外的东西。

说起来，她能找到布鲁斯也是因为那架显眼的飞船——她以为是她的。

“不知道，也许是我们来到这里的办法不一样。”布鲁斯也陪她找过一圈，同样没有发现任何类似飞船的物体。

“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她好奇地问道。

“欧米伽射线传送。”蝙蝠侠给出了正确答案用以试探她“常识”的深度。

少女苦思不得其解，什么是欧米伽射线？

“是和Alpha、Gamma、Beta射线一样的东西吗？”她勉强从自己的常识边界挖出点相似的东西来回答。

这可不是普通人失忆后应该保留的“常识”。布鲁斯想，但她应该没有接触过欧米伽射线，她身上没有那种毁灭的气息。

“比它们更暴虐一些。”蝙蝠侠说，没等她继续问，他们已经走到了洞口。

迎接他们的，是一群金发赤//裸上身，裹着兽皮的原始人，以及他们竖起，指向他们两个的石矛！

布鲁斯提着腰带淡定自若，不知名少女从他的身后探头也镇定自如。

——她只需一只手，甚至一瞬间就可以将他们全都放倒！

她心里面下意识评估，然后高兴地意识到，她居然那么厉害！

我失忆前肯定很了不起！

她没忍住，笑出了声。

蝙蝠侠则头看了她一眼，无奈地接受了自己没有读心术这个技能，他不知道她在乐什么。

他将目光放到那些打工上门来的原始人身上，用一种不知名少女听不懂，但明显原始人听得懂的话和他们交流了什么。

她听着他们叽哩呱啦说了一通，满头问号地看着他们收起了石矛，并且跟着他们去了一个长老的葬礼。

“你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她觉得不可思义。

“不太能，但他们对我们没有恶意，他们把我们当成了上天派来给他们做启示的天人。”但蝙蝠侠不会给他们任何启示——他自己都一头雾水。

有了这个解释，接下来的事情就好理解多了。

这个原始部落的人希望能从他们身上得到启示，没有对他们动手，而另一个部落的原始人则因为不同的习俗，认为在太阳底下杀掉天人会造就非凡体格——正因如此，布鲁斯被那个部落的原始人全力抓走了。

少女不急，少女嘎嘎乐，她甚至还前去看被五花大绑的蝙蝠侠。

但很快她就乐不起来了——在原始人的眼中，她也是一个天人！

还是一个女性天人！

是一个能给部落的最强者的后代带来天人血统的女性天人！

不知名少女：“……”

“我完全明白了！”看着对她一顿叽叽喳喳的另一个部落的首领，她福灵心至，咬牙切齿，“这种货色都敢在我面前犬吠，看来是我太平易近人了！”

顶着蝙蝠侠不敢置信的目光，她夺过一个原始人的石矛将那个下令要捉走他们的部落首领捅了个对穿！

——！！！

蝙蝠侠马上意识到大事不妙，明明是正午时分，天色却突然变暗，他顺着那些原始人的目光往上看——日蚀！

日蚀在现代只是一种罕见的天文现象，但在愚昧的原始时代，太阳没了代表着什么？

恐惧与愤怒占据了所有原始人的头脑，他们大喊着是她杀死了太阳，高举着石矛想要将她杀死。

布鲁斯当机立断，他马上起身拉着不知名少女的手一路狂奔。

“跑什么？我可以把他们都解决掉！”她不满地喊，但看着身后那几十个追着她群情激愤的原始人她皱了一下脸，好激烈的情绪！脑海中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像是一个愤怒的人在怒吼，但又听不清那个人在吼什么，她觉得有点烦了。

所以也没有反对布鲁斯的跑路行动。

“你怎么把他们解决掉？他们以为是你弄丢了太阳，他们想杀死你，你也要把他们都杀了？”蝙蝠侠完全不赞同她的想法。

“……”她是觉得无所谓的，但身边就这么一个能交流的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她不服气地小声嘀咕，“被人五花大绑送入腹中的蝙蝠男。”

不算棘手。

已经经历过拉撒路池复活版杰森回魂外加刺客联盟外卖亲子达米安的蝙蝠侠在心里默默评价不知名少女的性格与行为。

对比前两者，她只是暴力了一点而已，完全不成问题。

往好处想，她甚至没有像他的孩子们那样自我，不是吗？

她甚至愿意一起逃跑，而不是坚信自己一手石矛就可以解决所有人，已经很棒了。

——区区失忆问题少女！

“好像有什么东西追了上来。”不知名少女感觉身后的气息有点不对，她回头一看。

！！！一只长着一口獠牙大嘴的触手怪就追在他们身后啊哇哇哇！

看着黏黏腻腻的好恶心！衣服要被弄脏了！

“太慢了太慢了太慢了，你跑得太慢了！”慌乱之下她一边躲着那只触手怪一边单手捞起本来拉着她逃跑的布鲁斯架在肩膀上加速狂奔！

一边跑一边崩溃大喊：“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是刚才他们杀你的仪式召唤过来的吗？！”

“可能是——还有，看路！”蝙蝠侠被她的怪力紧箍着无法挣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扛着自己跑上一条绝路！

顶着日全食的太阳，他们两个在危急之下，一脚踩空跌落悬崖。

不慌！不知名少女强行镇定，我觉得我能飞！

不算十分危急。蝙蝠侠心态依旧稳健，悬崖不高，下面有水，且可以用腰带里的钩索减速，完全不是问题。

但比他们反应更快的，是一阵突如其来的强光，在跌落瞬间，将他们吞没，紧随其后的，是那个一路对他们穷追不舍的触手怪！

于是在一个勉强能听得懂的女人的话语中，布鲁斯与不知名少女一同在一个水潭中抬头，大口呼吸。

“有听得懂的话了，我们离开那个原始时代了！”不知名少女看着水潭边穿了一件完整长裙的女人露出惊喜的笑容！

裙子是布裁成的！

是原始时代没有的布！

“你高兴得太早了。”蝙蝠侠沉声道，他没有忽视那个女人看着他们惊恐的眼神，顺手从万能腰带中拿出一把利剑。

少女看着那个张牙舞爪的怪物恶心透了，她双手握拳，怒从心中起，声音发狠：“刚才衣服没有脏，我逃跑算是给你面子，结果你还真有胆追过来了！”

有这么给脸不要脸的家伙吗？

“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恐吓！”少女一头长发无风自动，如蛇乱舞。

在触手怪与布鲁斯对峙时发出的尖啸声中，她一跃而起！

“你在狗叫什么！”她蓄力一拳下去，不大的水潭炸出数米高的水花，与水花一起飞溅的还有那触手怪绿色的肉泥。

血与肉将水潭染成了诡异的绿色，不知名少女穿着的小恐龙关灯睡衣已经不能再看了。

衣服黏腻的触感让她的心情跌到谷底，整个人冒着一股“你家祖坟好像缺具尸体”的杀气。

蝙蝠侠马上推翻了刚才给她做的人物性格侧写。

这孩子不是好说话，也不是好沟通，她是个火山，没事的时候随便别人怎么在她的地盘泡温泉，但一旦脾气上来了，气上头了，就通通给她死！

阳光开朗与暴戾乖张的性格居然能如此和谐地出现在她身上。

但你的怒点是不是太低了？！

水潭边的女人已经愣住，她呆呆地看着不知名少女与触手怪激烈互搏，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个气息她不会认错的，但这个男人与这个少女是她才向她的恶魔主人求来的，她不能够看着这个少女被触手怪杀死，也不能看着触手怪被这个少女杀死。

在蝙蝠侠担心战况危及到索然无辜人士提醒她快跑的时候，女人终于反应过来，她一边默念咒语一边向她的恶魔主人祈求。

她恳求着，目光盈盈望向那个触手怪。

最后在不知名少女已经气上头了越发重的拳头中，触手怪泄愤般地将自己的触手甩向已经快要脱身的蝙蝠侠。

蝙蝠侠：！

太快了！完全躲不开！

他只来得及调整姿势，避开身体要害。

在触手怪不甘的叫啸声与不知名少女更加嚣张的怒吼声中，蝙蝠侠身心俱疲地倒了下去。

水面渐渐平息，触手怪已经隐于水底，女人跪坐在水潭边，抱着昏迷的布鲁斯躺在她的腿上，神色不安地看着能力堪称恐怖的少女拖着一身绿水跋涉而来。

“是你召唤我们到这里的？”她看着女人颤抖地点头，绿色的水顺着她瓷白的脸从头发滑落，她露出轻松愉快的笑容，但看起来的几分诡异，“没想到这么快就能离开那个鬼地方了，谢谢你啦！”

像是没预料到她居然还会说谢谢一样，女人一边点头一边小声问她，要不要跟她一起去换洗。

不知名少女看了一眼晕着的布鲁斯，觉得还是不能丢下和她一起跋山涉水穿越时空的人。

“那就麻烦你啦。”她看着女人艰难地背起一身肌肉的男人，感叹小姐姐从外表上看还真看不出是一个能拔山扛鼎的人。

也不想想是她刚才表现太凶残了，让女人完全不敢出声叫她帮忙。

————

“所以你叫他末底改？”不知名少女指着昏迷的布鲁斯问那个召唤他们前来的，名为安妮的女人。

她是一个居住在森林，远离村庄，与浣熊为伴，被人警惕的女巫。

安妮点点头，轻声说道：“伟大的黑暗之神派你们前来，我们会组成一家三口，我们会彼此相爱，直到时间的尽头。”

“和我在一起，我会爱你们的。”安妮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幸福笑容。

不知名少女安静地看着她不算很明显地发癫。

很容易就接受了人与人之间是有代沟的这个事实，但她不是一个擅长忍耐的人，她直接对安妮发出拷问：“几个意思啊？怎么就确定他是我爸你是我妈了？”

安妮脸一热，连忙摇头，急道：“不是的，我们可以当家人，但你和我不一定是母女关系。”

她哪来这么大一个十几岁的女儿。

昏暗的灯光映照着不知名少女震惊的脸，安妮后知后觉发现她可能误会了什么，但以她时代的局限性，这个时候的欧洲的人权意识还没有更迭到LGBTQIAPKD这个版本，所以她一时想不到少女在震惊什么。

“你不仅想睡他，还想睡我？！”

不知名少女倒吸一口凉气。

这就是中世纪的欧洲女人吗？

竟然能如此大胆地当着两个当事人——虽然其中一个昏迷了——的面，发出如此大逆不道的邀请。

比她更加震惊的是听话的人，她的大脑再一次因为少女的话烧融了。

“不好意思，这种事对我来说还是太超前了，一般我都是尊重但不理解也不接受的，你可以找一个跟你有同样兴趣的人，我绝对会祝福你们的。”不知名少女身体向后仰，别过头不看她，双手忙摆着，用全身表示对她提议的抗拒。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安妮终于反应过来，她连忙解释，否认的单词如同机关/枪一样在她的嘴里蹦出，“我的意思是，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以姐姐的身份来爱你吗？”

不知名少女歪歪头，这个女人很会说话啊。

不是“你可以当我的妹妹吗”，而是“以姐姐的身份来爱你”。

“这个啊，不了吧。”但是她拒绝！

“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迟早都要走的，来到这里只是一个巧合。我很谢谢你的召唤让我及时离开那个原始时代，但是这不代表我愿意留在这里。”对待帮助过自己的人，她是有耐心解释一下的。

毕竟她是那么地渴望陪伴，渴望到甚至对恶魔许愿。

所以此刻她脸上的悲伤是那么地明显，表情是那么地泫然欲泣。

这是，多么浓郁的情绪。不知名少女细细感受她融在气氛中的感情。

脑海中又响起了那隐隐约约的怒吼。

她在心里撇了一下嘴，到底是谁在她脑子里说话啊，也不说得更清楚一点。

与她抽离感受同一时刻的，还有布鲁斯的苏醒，不知名少女看着他睡眼朦胧的样子，不再理会安妮的失落，凑过去说：“你醒啦，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吗？”

布鲁斯只觉得自己的意识一片茫然，他看着火光中，被挂到树梢上的两个金铜标记，一个大写的S，一个双重W。

“我…我记得它们……”

他的声音听起来可不像是记得的样子。少女不无意外地想，看来失忆已经追上他了，就和自己一样。

“你还记得刚来的时候发生过什么事吗？”

钢蓝的眼睛全是茫然，他望向发问的少女，思考半天，脑海中空空白白，什么都找不到：“发生了什么？”

他问。

与安妮松了口气的心情不同，少女内心沉重。

所以他们失忆的症状不一样啊。

自己失忆是一次性的，现在还记得原始时代都发生过什么，但他的失忆是会刷新的！

他现在明显已经忘记了原始时代和那个触手怪了！

可恶，到头来还是要自己背负两个人的记忆吗？

“你运气很好，遇到了我，要不是我，你已经被一只触手怪生吞了，所以你最好想一下怎么报答我。”

“……？”布鲁斯表示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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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了怪了，说实话居然不愿意相信……”少女蹲在角落郁闷地画圈圈。

布鲁斯走了过来，在背后拍了拍她的肩膀，他说：“先不说触手怪的事了，她叫安妮，那只浣熊叫派克，她说我叫末底改，那你叫什么？”

“‘她说我叫末底改’，你连自己叫什么都忘了？”少女挑眉。

布鲁斯沉默地点头。

少女一边在心里大喊着完蛋了一边还要假装云淡风轻地拍拍他的膝盖安慰他：“没事的，我也忘记我叫什么了。”

她略加思考，觉得既然已经有第二个人能和她说话了，那用名字作为区分就是很有必要的事了，现在她和布鲁斯的处境一样，既然他们都是因为安妮的召唤才来到这里的，那么……

“可以麻烦你也帮我取一个名字吗？就像他的一样。”她对沉默地看着他们交流的人说。

安妮的没想到她真的会让自己给她取一个名字，将早就想好了的名字说出来：“叫以斯贴怎么样？”

传说以斯贴是末底改的养女。

和末底改一样，是个奇怪的名字。但无所谓，只是一个暂时的称呼而已。她甚至没有问这个名字是否有什么含义。

“以斯贴，我记得了，谢谢你啦，又一次帮了我！”作为报答她要好好看看自己能帮上安妮什么忙了，当然，她绝对不可能作为家人陪伴在她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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瞭望塔，

“‘不知名少女’最早被记录在蝙蝠侠留存于穴居人洞穴的巨石中，”红罗宾给各位分析他们将要面对的，与蝙蝠侠一同回归的敌人，“随着时间流逝与蝙蝠标记的转移，‘不知名少女’被替换过不同版本，为了让各位对她有更多的了解，我们找到了一个可以验证的传说。”

“在哥谭镇建立之始，为了打败女巫召唤的魔龙，末底改与他的养女以斯贴从哥谭镇出发，前往女巫居住的森林，他们打败了魔龙，村民处死了女巫，但末底改与以斯贴却再也没能回到镇上。”

“我们可以综合魔龙与蝙蝠侠的实力来大体推测以斯贴的能力。”

红罗宾手指轻点屏幕。

光屏上出现了一张张牙舞爪，中间长着一张布满獠牙的大嘴的触手怪的图片。

“这是根据我收集到的DNA模拟复原而出的魔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