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81章
“不念了, 不是不想念给你听，我们家大电风扇声音比小电风扇声音更吵，你想听的话, 秋天的时候再念给你听。”
“当我傻子？秋天有空念给我听？到时候满脑子学习的事情吧。”他能不了解她？
王锦绣：“到时候我不用上班，在家要洗澡要吃饭, 不能连念一两个童话故事的时间都没有, 放心吧。”
“你说的。”
“我说的……听我念故事，故事会更好听吗？”
钟越河明确告诉她：“在我这里是的, 我没耐心看小孩书，听你念比较有意思, 我喜欢听你念。”
他很喜欢她说话的声音，她念故事的声音更好听。
“你早说喜欢，你喜欢的话, 我会念给你听，要不现在念，你躺在躺椅上，电风扇开最小的风力, 我把椅子搬到你旁边。”
钟越河打开电风扇, 王锦绣又把扇子放在他手里，电风扇和扇子一起用。
他听故事的时候不像叶子，叶子听故事总忍不住插话, 问妈妈问题, 他不问问题，就闭着眼睛听。
爸爸妈妈一直没回来, 叶子自己爬下床找妈妈, 来到客厅, 看见妈妈念故事给爸爸听的场景。
“妈妈, 我要听。”叶子搬了小板凳坐在妈妈旁边，刚坐下两秒，让妈妈先不要念，她要去拿扇子。
叶子跑睡觉间拿了把扇子，坐下后告诉妈妈可以开始了。
多了个小听众，王锦绣等忙碌的小听众说可以开始后，继续念故事。
念完一个小故事，她把书合上：“睡觉时间到了，爸爸妈妈叶子都该去睡觉了。”
叶子对妈妈撒娇，她还想再听一个。
“不可以，睡觉，再不睡觉，把你书包没收了。”钟越河坐起来，没半点当爸爸的样子，拿书包威胁女儿。
叶子听到书包，生气嘟嘴，爸爸是坏爸爸！
爸爸威胁有用，叶子小朋友不再缠着妈妈讲故事了
吴卉一直到七月六号搬离学校宿舍。
六号当天，王锦绣收到吴卉给她的五十块钱工钱，除了五十块钱，她还把之前王锦绣借过的一套童话书送她了。
吴卉送的钱和书，王锦绣没任何推拒，全都接受了，接受后，真心实意和吴卉道谢。
东西已经搬好，她要走了，临走前和吴卉说再见，又在吴卉转身的时候，弯腰和扶着椅子站的小吴岳挥挥手。
每天都和一一挥挥手的小吴岳，见一一和自己挥挥手，他也挥挥手。
小朋友以为和往常差不多，很快会和一一还有哥哥姐姐们见面。
已经和小朋友无声道别了，王锦绣抱着一套童话书离开。
走出门口，帮卉姐把门关上后，她的眼泪终于止不住掉下来。
不想被别人看见掉眼泪，她赶紧抱著书下楼，把书放到三轮车车斗里，骑车回家，十点钟要到A大南门和晓君姐汇合。
王锦绣回到家，把童话书放到自己桌面书架上，洗了把脸，照镜子确定脸上没任何异样后，出门去找吴晓君。
卉姐给了她五十块钱，刚好能当高考班的午餐费，她再带上五十，防着产生另外的费用。
从家里到南门有一定的距离，王锦绣准时到达，吴晓君已经撑着伞在等她了。
脱产高考班的地址离A大南门步行大概十五分钟。
“我带你去见的严茵，看起来有点凶，但是你不用怕她，她人不坏。”吴晓君走在王锦绣身边，伞分她一半。
晓君姐主动替自己撑伞，王锦绣没有躲闪拒绝的意思：“晓君姐的朋友，坏不到哪去的。”
她相信晓君姐的人品。
“我生完孩子记性就差了，丢三落四的，待会儿我忘记问的事情，你记得主动问。”
王锦绣：“我会记得的，谢谢你，晓君姐，也谢谢卉姐。”
她们姐妹两人都是她的恩人。
“谢谢你自己吧，我也不是多热心肠的人，我这个人看眼缘，一眼就看出你是学习的料子。”
“我是勤能补拙，知道自己不聪明，就努力学习，多学点东西，对自己有好处。”
两人聊着天，走到严茵办的高考学习班。
学习班外面有围墙，里头有一栋三层小楼，别的都是一层楼房。
最大的一层楼房由三个教室和一个办公室组成，吴晓君领着王锦绣去办公室的时候，王锦绣还能看到教室桌子上放满书本，五六个学生坐在教室里埋头学习。
和她之前上的会计班教室完全不一样。
严茵一个人待在办公室里，没有别的老师在。
她们过来，严茵起来给她们倒茶。
王锦绣和严茵互相打过招呼后，三人坐下。
“茵茵，有什么要问的事，你直接问锦绣吧。”吴晓君就是个把王锦绣领过来的中间人。
严茵开口就对王锦绣说：“你知道明天是高考开始的时间吗？”
王锦绣没注意过普通高考开始时间，老实摇头说不知道。
“今天我给同学们放假了，强制他们休息一天，非常不听话的学生，现在坐在教室里复习，别的不听话学生，都在宿舍里学习。
办公室老师全被我赶走了，我让他们下午再回来，他们在的时候，一刻不得闲，不少学生要来问问题。”严茵不负责教学。
王锦绣认真听着，本来紧张的心情，更加紧张了，仿佛明天要参加高考的人是她。
“你不要把我的话放心上，我们说点正事，你叫王锦绣是吧，来省城快两年时间了？”
前面有关学生高考的话，王锦绣回答不上来，问她个人的问题，她能回答：“是的，到十月份就满两年了。”
“你别小瞧锦绣的决心，要不是家境不好，现在能到达更高的高度，当个大学老师也不是问题。”吴晓君为王锦绣说了句话。
王锦绣并没有觉得她的话冒犯人，就是太夸张了：“大学老师远得很，晓君姐你别太抬举我了。”
“不到两年时间，从不会写字，听不懂普通话到现在和人交流没问题，拿到中专学历，你不用怀疑自己所能达到的高度，我如果是你这样的开局，我相信我没办法做到你的程度。”吴晓君没办法忍住，明明严茵才是自己的好友，她控制不住为王锦绣说好话。
王锦绣：“是因为没在做重体力劳动，有空时间学习。”
对于吴晓君的吹捧，严茵倒是没反驳，接着问王锦绣几个问题。
其中包括住宿吃饭。
之前吴晓君已经说过她只吃午饭，不住宿，她再确定一遍。
王锦绣给了肯定的回答，只吃午饭，早自习和晚课不会过来。
说到早自习和晚课，吴晓君插话：“锦绣有两个孩子，一个要读小学，一个还在幼儿园，早课和晚自习实在赶不过来。”
“这个没事，早自习，也就是早读，六点开始，七点结束，家里有两个孩子确实赶不及，早上七点半上课的时候赶过来就行，下午放学时间是五点半，晚自习有老师看着，你想上也行，我已经和老师们打过招呼，到时候认个脸，你可以在晚自习的时候自由出入。”他们差不多是封闭教学。
只有她和几个老师还有来打扫做饭的人才能自由出入。
王锦绣：“谢谢您。”
“不用称呼我为您，你称呼晓君为晓君姐是吧，喊我严姐就行。”
“好的，严姐。”
接下来严茵把办公桌上全新一套课本推到王锦绣面前：“你选文科，这里全是文科的书，如果没给你发齐，你来办公室找我，我帮你凑齐。”
王锦绣点头说谢谢，翻开书本看里面的内容。
“所以真的没任何基础是吗？”严茵问起基础的事。
王锦绣望着厚厚的一套书：“上面的内容都没学过。”
书本叠起来很高，是把三年的课本全部给王锦绣了。
她之前学的会计内容，这时候一点用处都没有。
一切从头开始。
她想考的是A大的继续教育学院，虽然专业选的可能还是会计，但现在成人高考考的却不是相关内容。
严茵的脸上出现一丝苦恼神色：“这就麻烦了，虽说你参加的是成人高考，但是没任何基础，老师上课的内容也听不懂。”
吴晓君：“只要认识字，自己耐心下来看课本上的基础知识，也能看懂的，谁不是从零基础过来的？”
“你说得太轻松了，学生除了锦绣都是复读，带他们复习的时候，一些对他们来说非常简单的知识点，老师都直接跳过，很简单的知识点，锦绣不一定能听懂，完全跟不上进度，坐在教室里就是听天书。”严茵称呼王锦绣为锦绣了，改称呼的同时，把残酷的现实告诉吴晓君。
王锦绣听进去了，她知道严茵说得一点没错。
严茵这回也摊开来说了：“锦绣自学的效率都比参加我们这个高考复读班的效率高。”
吴晓君：“我们的目标是A大或者C大的继续教育学院，你带的这个复读学习班才有紧迫感，就算让锦绣在教室里听老师讲课的时候自学，也比坐在自己家里自学好。”
严茵听了她的话，不得不认同：“你说的没错，确实，坐在教室里更有紧迫感，锦绣，你跟我来。”
她站起来，王锦绣跟着站起来，吴晓君随两人一起出来办公室。
严茵带王锦绣来到文科班教室，教室里有学生在背书。
“这里以后是你的位置，发你的新书，你今天带回家，七月份看看，八月份开学以后，你就不用整天背著书回家，把书放在桌洞里就行，没人会拿走的。”
严茵指着第一列最后一张桌子对王锦绣说，教室里每张桌子上都有很多书。
他们这里不当成考场，就是学习机构，学生们在放长假或者成功“毕业”后，才会把书搬走，别的时候都不用搬。
这张桌子靠近后门，放学出门很方便。
严茵：“别的同学或许会换位置，你不用换，你就一直坐在这里……眼睛能看清黑板上的粉笔字吗？”
她要和锦绣确认一遍，如果她是个近视，劝她配一副眼镜。
位置是不会变的。
王锦绣：“我看到了上面高考倒计时的字，能看清楚。”
她能看清楚，严茵就没别的问题了，把她带回办公室。
来到办公室后，王锦绣把钱交给严茵。
是午饭的钱，她还问严茵，书本费需要多少。
书本一看就不便宜，居然是全新的，就算借用，王锦绣也想付点钱。
严茵：“交了五十块钱午餐费就不用交书本费了，书以后属于你，如果书丢了，再找我要的话，要给钱了，我再和你对一遍书本，你看有没有齐全。”
她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一张清单，念给王锦绣听。
王锦绣一本一本确定，都有的。
“还有没有别的事情？”吴晓君问严茵。
严茵想想：“锦绣，记得自己带搪瓷缸子或者饭盒，我们食堂没餐具，餐具要自己带，筷子勺子什么的，别忘了。”
他们提供饭食，不提供饭盒。
王锦绣点头应好，她准备带越河喝茶的搪瓷缸子吃饭，他不是想要新杯子，他的搪瓷缸子给她吃饭用。
说完话了，王锦绣先走，留吴晓君和严茵叙旧。
她们两人是多年的好朋友，正因为是好朋友，所以严茵才能答应吴晓君的“无理要求”。
王锦绣抱着厚厚一叠书回到家里，做午饭的心情都没了。
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坐在书桌前翻书。
从高一的语文课本开始看。
看了一下午，看到要接孩子的时间。
今天没把小朋友们全部带家里吹风扇，只带汤圆叶子回家。
? 第182章
妈妈书桌上厚厚的一摞书实在打眼, 叶子走到书桌旁边，踮起脚，试图够到最上面一本书。
够不到。
叶子身高够到妈妈的桌面不难, 够到一摞书最上面一本很难。
闺女并不是喜欢翻书的小朋友，王锦绣知道她是看到书很惊讶, 没拦着女儿够书：“叶子, 这些不是故事书，是妈妈学习考试要用的书。”
叶子没放弃够书本, 王锦绣拿了个小板凳，小朋友脱鞋踩到小板凳上, 终于摸到后，让妈妈帮自己下来。
穿着小鞋子会自己下椅子的叶子，光脚的时候就不会下来, 需要妈妈帮忙。
王锦绣把叶子抱到自己腿上坐好，给叶子套鞋。
叶子试过了，汤圆也去试，他比妹妹高, 踮脚能碰到。
“妈妈, 要多久看完。”汤圆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书。
是能把妈妈小书架塞满的数量。
听到汤圆的问话，王锦绣心想，已经不是多久的事了：“十个月。”
她必须要在十个月时间里学完这些内容。
汤圆：“妈妈, 十个月能看完吗？”
小朋友都觉得十个月时间太短。
“不能也要能, 这是妈妈的任务。”
帮叶子穿上鞋，王锦绣放叶子下地, 她坐到椅子上。
刚坐下, 门就被敲响, 听敲门声, 是爸爸回来了，汤圆去开门。
“今天是个值得庆祝的好日子，几个小孩都不在，正好了……怎么有这么多书。”钟越河提着吃的回家。
今天心情好，买了猪耳朵、鸡爪和六寸蛋糕。
提前回家是掐准了时间，算着锦绣已经接汤圆叶子回家，所以这个时间点赶回来。
小红鸟几个小朋友在也没事，他不在乎，不在最好，一家人能多吃点。
猪耳朵和鸡爪都是熟食，给晚饭加菜。
见爸爸手里拎着蛋糕，叶子问爸爸今天是谁的生日，是哥哥生日吗？
叶子现在已经知道月了，每个月的第一天是小红花换钱的日子，每次换钱的时候，她都会问妈妈，她的生日是不是在这个月。
妈妈每次都说不是，顺便告诉她，她的生日还有几个月。
叶子记不住几个月，所以每个月一号都会问一遍。
今天肯定不是自己的生日，爸爸妈妈的生日都已经过了，是哥哥的生日！
“不是汤圆的生日，汤圆生日没到，今天不是谁的生日，今天是好日子，值得买蛋糕庆祝的好日子。”
王锦绣回答丈夫前头的话：“高中三年的书全发给我了，所以看起来会比较多。”
钟越河把吃的放到厨房里，汤圆叶子跟着爸爸……不对，是跟着吃的进了厨房，爸爸放好吃的去客厅，他们没当爸爸的小尾巴，还留在厨房里。
汤圆比叶子几个三岁的小朋友稳重许多，到底是六岁的孩子，仍处在馋嘴的年纪。
有些人别说六岁，六十岁还馋嘴。
“越河，晚饭你来做可以吗？”王锦绣没吃午饭，也没心情做晚饭。
“中午在外面吃的？”他走到她身后。
王锦绣选择撒谎：“没，在家吃的，煮了点面条，上午帮卉姐搬完行李后，去找晓君姐，晓君姐带我领书，在学习班的办公室，把该说的事情说完就搬书走人了。”
“也不留你吃顿饭，你骑三轮车去的？”
没骑三轮车，是抱著书走路回家的，王锦绣没骗他：“我自己抱著书回来的，不重。”
“少说有二十本了，还不重呢？”
“不重。”是有点重，一路上走走停停，花了快半个小时才走到家里。
“细胳膊细腿，不知道哪来的大力气，我做晚饭吧，你休息会儿，做好叫你吃饭。”钟越河低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没再说多余的话，去厨房做晚饭。
他进厨房做晚饭，让汤圆叶子一起帮忙做
现在他来做饭洗碗就会喊小朋友一起帮忙，从小培养他们做家务的意识。
还是老样子，汤圆能帮上忙，叶子不捣蛋就行，叶子不捣蛋也让她递口碗，给她找点事情做。
家里蔬菜只有茄子和番茄，紫菜干不算进蔬菜里了。
先洗米煮饭，饭煮上了，钟越河坐下考虑晚上的汤是西红柿蛋汤还是紫菜蛋汤。
让两个小朋友选，两个小朋友选西红柿蛋汤。
“好，就做紫菜蛋汤，做紫菜蛋汤不用洗菜板。”
茄子可以用手掰，完美。
爸爸问意见却不采纳，两个小朋友也没放心上，晚上的重头菜不是汤。
钟越河洗茄子的时候，王锦绣进来，说她来帮爸爸做晚饭，让两个小朋友出去玩，吃晚饭的时候叫他们。
有妈妈看着，爸爸肯定不会偷吃，叶子放心走掉，她要整理她书包里的东西，今天回到家里，被妈妈桌子上一堆书吸引目光，没多久爸爸就回来了，都没来得及整理。
叶子小朋友压根不知道爸爸是会拉着妈妈一起偷吃的人。
汤圆看出妈妈有话和爸爸说，不想小朋友留在厨房，所以和妹妹一起出去了。
钟越河洗好茄子，开始掰茄子，她今天心情不好，他以后再说她，不能让孩子产生有妈妈在就不用做家务的错觉。
家务一定要做，爸爸妈妈又不是帮工佣人。
“读书的事情，让你心情不好？”再次被她从后背抱住，钟越河没停下掰茄子的动作，问她。
“天上掉到地下的感觉，拿到中专学历沾沾自喜，今天发现什么都不是，越河，我早就有心理准备，真正面临的时候，发现还是有很大落差，不过我不会气馁的，我以后一定会认真学习，克服困难，有你和孩子在我身边，没什么能打倒我……”
她抱着钟越河念叨了一堆话，像是对他说，又像是喃喃自语，安慰自己，说服自己。
她现在都没在想小吴岳的事，满脑子学习。
钟越河将茄子掰好后，把她的手从腰上拿开，自己转过身，将她拥在怀里：“压力太大的话，在家自学也行，就当在上课，自己给自己安排课程表。”
王锦绣没应下：“数学这种，老师讲课我肯定听不懂，但是语文历史的话，有老师带着，效率比我自学高。”
她心里有数。
复读班不是从头开始教，所以没学过数学的话，压力会很大。
好在她选的是文科班，文科班学习的重点在于背诵，只要普通话交流没问题，能听懂老师的话，学习起来并不困难。
英语对她来说比数学简单，她认识字母，会念。
卉姐在家的时候，录音机大多时候放英文磁带，收音机收的也是英语频道，高考都有英语科目，会多门语言的卉姐，在小吴岳的外语教育上，也更偏向英语。
妈妈闲暇时候教的英语，小吴岳一句没听进去，王锦绣听进去了。
孩子都不到两岁，卉姐肯定不会教孩子多高深的内容，很适合王锦绣这样没任何底子的初学者。
钟越河：“你不想在家自学的话，接下来放假的时间，好好玩，放松心情，不要整天绷着自己，小心八月上学第一天就把自己绷断了。”
他尊重她的选择。
“我下午看过几门课的书本，七月份决定专注看数学，别的科目不看了。”好在高一的课本都已经发给她。
“嗯，不要看别的了，看太多对眼睛不好。”
“我的位置在第一列最后一桌，离后门最近，到明年五月考试，位置都不会变化，我会好好保护眼睛，只要没近视，看黑板上的粉笔字就不费劲。”对丈夫说出来后，王锦绣心里舒服多了。
钟越河不在乎黑板多远：“最后一桌不是好位置，冬天的时候，不停有人从后门出去上厕所，开一次门，你就要吹一次冷风，不能给你安排到最后一列最后一桌？”
她最怕冷，那样的位置坐一个冬天，谁受得住？
王锦绣没想过冬天：“冬天多穿几件衣服就行，没办法的，我本来就是靠关系进去的插班生，甚至连插班生都算不上，只是个来听课的人，能给我留一个专属位置已经很好了。”
见他表情依旧不乐意，王锦绣这个需要他安慰的人，反过来安慰他。
“我们先做晚饭吧，我前头骗你了，我连午饭都没吃，今天早饭以后，只喝过水，白天没胃口吃饭，现在嘴里泛苦，肚子饿了，想吃饭。”
钟越河：“没吃饭先吃蛋糕垫肚子，还得半个钟头才能开饭。”
“蛋糕留着饭后吃，我想啃个鸡爪。”
钟越河：“你啃吧，以后遇到什么事情，都要吃饭，身体要紧。你说得对，吴晓君几个确实没义务无微不至照顾你，有我照顾你就够了，你遇到事情都和我说，我帮你解决，解决不了的，会在身体精神上支持你。”
听了他的话，王锦绣心情好许多：“我已经充满力量了。”
不管她身上有多少力量，钟越河不得不说：“你妹不是没有优点，你是一个受气包，她属于厚脸皮，气死人不偿命，在厚脸皮这件事上，你可以学学她，比如说位置的事情，吴晓君都帮你到那种程度了，你完全可以争取坐最里面最后一桌，负责人肯定不会拒绝你的请求。
你就是涉世未深，接触的事情不多，太不会为自己谋好处了。
以后找工作我帮你把关，签字的材料也要让我过眼，我怕你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她是会做这种傻事的人。
王锦绣拿了口碗，开始啃鸡爪：“靠近后门的位置挺好，放学能很快溜走，我不用擦黑板，不用扫地，垃圾就堆放在教室后排最里面的角落，你想我和垃圾坐在一起？”
“原来里头是堆垃圾的地方，你早说，冬天给你买两件厚实暖和的棉衣。”
“我自己棉衣外面披你的旧棉衣也不是不行。”
钟越河忽略她的话：“围巾也要买新的，防着冷风从脖子灌进身体里。”
王锦绣不能左右他的决定，随他去了，专心啃自己的鸡爪。
啃了两个鸡爪，接手炒茄子的工作。
“我跟你说，以后要开始让孩子做家务了，别给他们妈妈在家就能偷懒不做家务的错觉。”怕忘记了，早点说出来。
王锦绣：“嗯，汤圆快读小学了，以后帮忙洗一次碗奖励他一片花瓣。”
“读三年级四年级的时候，就能自己洗所有碗，到时候叶子也读小学了，可以和汤圆一起干活洗碗。”
小孩子的童年必须有洗碗和跑腿，没有这两样，童年是不完整的。
她是没多少意见：“两个小朋友洗碗，应该会比你洗得更认真更仔细。”
“你是不是又想引发家庭矛盾？”
? 第183章
他现在听不得半点说他不好的话。
深知丈夫的脾性, 王锦绣选择改口，避免产生家庭矛盾：“你洗得很认真，我的意思是小朋友们之前没接触过家务, 让他们洗，他们肯定会认真洗, 不放过任何污渍, 他们还没成为老油条。”
“你的意思是，我是老油条？”
王锦绣想点头, 知道点头的结果，改成摇头, 她越说越黑，不如不说小朋友们做家务的事：“越河，七月份你要去海县吗？”
她还是想去海县, 尽管八月就要开始上课。
“今年不去了，水产品市场开业，已经有负责两头跑的人，问这个做什么, 想我出去, 给你留几天清静时间？”他已经不是单做养殖场，有自己的水产品市场，经营范围扩大, 招的员工更多。
不是任何事情都需要亲力亲为。
他会去海县, 但不用在海县待七天十天了，当天去, 当天回家。
王锦绣：“你想多了, 我原本想着你去海县的话, 能不能带上我和汤圆叶子, 我想到海边散心，两天就够了，海县离家不是很远，到时候你有事可以继续待着，我带两个孩子回家，你不去也没事。”
她有从老家去海县的经历，没有从省城到海县的经历，不确定具体路线和时间，越河说不远，他前不久就去海县了，当天来回，妹妹和妹夫一家也跑去海县玩过，同样是当天来回。
确定距离不远，她想着玩两天也行，待一周十天实在太长了。
钟越河：“早说想去散心，我带你们去就行了。”
“待两天就够了，这两天我不看书也不赶海捡东西，单纯放松。”
她很确定她想去看大海，想让海风吹散她微不足道的烦恼。
钟越河：“你能想着玩，有进步，如果出去玩还想着看书，我得给你吃栗子。”
他早看不惯她不知疲倦的样子了。
“你给我吃栗子就算了，能不能不要给叶子吃，我说很多遍了，叶子年纪小，额头软，很容易被你敲变形。”说多少次他都不听。
钟越河：“不能，让她说话不过脑子。”
叶子气爸爸功夫了得。
对谁都礼貌，对爸爸最没礼貌。
“我给你吃栗子，你生不生气？”王锦绣曲起并拢的食指和中指，作势要给钟越河额头来一记。
钟越河主动低头：“你来，你看看你一个栗子喂过来会有什么结果。”
王锦绣左手拿着饭铲炒茄子，此时举起的是右手。
他想吃栗子，王锦绣真给她吃了，手指关节在他额头上敲了一下，并不是很重，敲完很快又亲了一下。
典型给了一个巴掌又赏颗甜枣。
钟越河：“知道我吃这一套？”
“怕你打击报复，你可以敲孩子额头，像我刚才那样，轻轻地来，你每次下重力气，都敲出声音来了。”她听得很清楚，不怪叶子想哭，是真疼。
“有时候控制不住情绪，希望你能理解，你给我吃栗子，我也给你吃。”
王锦绣额头被他敲了一下，他自己又凑过来吻住她的嘴唇。
“别闹，我看不见锅里的情况了。”他亲吻姿势算是中等难度了，王锦绣觉得这个吻太接热气。
他身后就是锅子冒出来的热气。
钟越河亲了十几秒放开她：“你没事情要说了吧，没有的话我喊汤圆叶子进来。”
“先别喊他们了，饭没好，汤也没烧。”
“那行吧，我们夫妻俩在厨房甜蜜蜜。”
“汤圆叶子十号放假，今年义务教育的事情，幼儿园放假晚。”王锦绣也不知道今年到底怎么回事，往年不到七月就放假了。
钟越河：“小学义务教育和幼儿园有什么关系？要我说别放寒暑假最好，就该让他们天天去幼儿园。”
不管什么原因延迟放假，家长都不太希望小朋友在家待很久。
王锦绣：“明天就高考了，明年的这个时候，我已经考试结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你又在想学习的事情，别想了，汤圆叶子放假后，11号和12号带你去海边散心。”
“时间会不会太着急了，我们过去也是住以前住过的院子吗？”王锦绣注意力瞬间被拉走。
钟越河：“说实话我挺不想带两个小孩子去散心，去玩，但是没人带他们，只能我们自己带，头疼。”
他想过二人世界的愿望，暂时没办法实现。
王锦绣：“带上两个小朋友去玩才开心，我们两个大人去有什么意思呢？说好11号就11号吧，我提前一天收拾两天的行李。”
只去两天，行李收拾起来简单轻便，不需要太头疼。
钟越河：“要不我们两个明天去一趟，早上去，下午回来。”
总要过一次二人世界，趁着小孩没放暑假去。
小孩子下午五六点去接也没事，正好他们午饭也不在家里吃。
王锦绣：“你怎么说一出是一出。”
“明天不去，后天去也行，明天我交代一下工作。”
今天是六号，小朋友从十号开始放，十号当天要去幼儿园，所以说接下来四天，都可以是父母的约会时间。
钟立志王锦玲夫妻两人带着孩子跑了那么多地方，他也该带锦绣多去几个地方玩玩。
王锦绣：“……也行吧，那11号12号就不去了，省事。”
她能接受当天回来，不带小朋友确实省事。
“两天就不用去了，先去海县，再去一趟游乐场。”
“游乐场不是去过一次了，你看起来不是很感兴趣，下午挤车很可怕。”上次回家的经历给她留下阴影，她怕他们又没办法及时赶回来。
“幼儿园没放假，大学放假了，大学生早已经回家，哪可能出现挤车的情况。”钟越河越想越美，明天工作一天，再接下来的三天，可以美美出去玩。
王锦绣没反对意见，由他安排。
晚饭做好，小朋友们来吃晚饭，此时此刻的小朋友们不知道爸爸妈妈瞒着他们出去约会，吃着丰盛的晚饭，心情美好。
今天晚上就四道菜，但是对两个小朋友来说，已经到丰盛的程度了，晚饭后还有蛋糕吃呢
“妈妈再见！”叶子进幼儿园前，和妈妈说再见。
心虚的王锦绣和叶子说再见，说完再见就回到家里换衣服。
今天要去的地方是海县，她不打算换成衬衫裙子，只是换成比较新的衣服。
“说实话，我觉得海县还不如游乐场好玩，但是吧，我们两个是去约会，只要当成约会，海县也没那么无聊了。”钟越河送完汤圆回到家里。
他今天没换衣服，送汤圆去幼儿园穿什么衣服，去海县就穿什么衣服。
王锦绣换好衣服了：“我挺喜欢躺在沙滩上晒太阳的感觉，早晨不是很热，不知道太阳能不能照到海滩？”
“肯定能照到，那么大一片海滩，太阳哪可能被房子和山挡住，我们走吧。”
“嗯，出门。”
夫妻两人第一次出去游玩，从出门开始。
确实，海县离得不是很远，按照钟越河安排的路线坐车，到海县的时间甚至比到市里游乐场花的时间更少。
他说如果坐运输的小货车去，更省时间。
他们去的时候，沙滩上有赶海的人。
“说不赶海了，看到大家在海边捡东西，还是忍不住想去捡。”都是大海馈赠的礼物。
钟越河：“要不要试试光脚在沙滩上走路，这片不适合，全都在赶海，带你去另外一片海滩。”
钟越河在当地居民眼里是个老熟人了，见到他，大家都问他是不是来工作的。
“不是来工作，陪老婆来玩，她没来过海县几次，说是喜欢大海，我就趁着她放假，带她来玩。”
前头说的居民，其实都是在海县养殖场工作的工人，普通居民见到钟越河，都不敢上前打招呼。
谁叫他整天冷着张脸。
不过王锦绣很不爱听他到处和人解释是陪她来玩。
? 第184章
“你陪我出来玩没错, 别那样说。”
“我要哪样说？”
“可以说来陪我，不要说别的话，前头语气像是很不喜欢这个地方, 只是勉强陪我来，好歹是合作的关系, 别说得太不情愿。
就像我们老家, 的确落后偏僻，我自己知道, 但是我不想听到别人说它不好。”
她考虑了当地人的心情。
“知道知道，别念我了, 我们快到了。”
夫妻两人今天带了一个布包，一把伞，全都由钟越河拿着。
他们今天有带拖鞋, 到地方就换上。
在家附近走路适合穿拖鞋，走远路就不行了，累脚。
“半个小时路没白走。”王锦绣连拖鞋都没穿了，坐在海滩上看大海。
这片海滩面积不大, 人少, 没多少海货漂过来，不适合赶海，适合观赏。
钟越河：“我把布摊开了, 你可以躺在布上。”
今天出门选了家里最大的布包, 布包鼓鼓的，因为塞了拖鞋和铺在沙滩上的布。
出去玩就是换个地方躺。
王锦绣没立即挪过去, 穿上被自己脱掉的拖鞋：“越河, 趁着现在没人, 我想对你做件事。”
“不好吧, 虽然这片很少人过来，你别这样，那什么，最多只能亲嘴，想再近一步，回家再说，我怕被人发现……”钟越河越说脸越热。
没想到自家媳妇是个急色的人，大白天就想对自己动手动脚。
看他脸都红了，王锦绣无奈：“你想歪了，我只是想背着你走路。”
她是会在青天白日做出格事情的人吗？
别说亲嘴，亲手背都不行。
钟越河：……
王锦绣又一次看到丈夫变脸，上一秒脸红羞涩，下一秒脸黑恨不得把她嘴堵上。
“你说的话，没一句是我爱听的。”说完附了声冷哼。
“你能不能让我背你？”她站起来问坐在布上的丈夫。
钟越河并不愿意：“我不要面子的？”
“所以说趁着没人。”
“你想被我压扁？突然说要背我，莫名其妙。”
王锦绣：“平时总是你抱小朋友，抱我，我有时候也想抱你，在外面抱你被人看见解释不清，背你看起来正常很多，你就让我背背吧，走两步路走不动了，就放你下来。”
钟越河将包压在布上，站起来：“快点吧，不管抱还是背，都不好看，让别人看见，我形象没了。”
如果他能在家里维持形象，王锦绣会非常感激，奈何他维持不了多久。
他已经起来了，王锦绣背对他，微微弯腰，两只手往后。
背他不需要弯腰蹲下去，他个子高，弯腰蹲下去，她可能就起不来了。
“看着挺危险的，不会把你压骨折吧。”钟越河难得有了紧张的情绪。
他从来都没觉得自己胖，现在也不觉得。
然而不得不承认自己重。
她最轻的时候，体重不到他的三分之二，现在也只是差不多三分之二。
王锦绣催促：“你又没有很重，快点上来。”
钟越河趴在她背上，嘴巴没停：“好了，能放我下来了吧。”
“你脚踩在地上不算数，快把腿交给我。”她没使力他就说好了，太不走心。
“烦人，今天陪你散心才会配合你，以后休想我配合你。”钟越河终于把全身重量放在她身上。
背起来的时候没感觉，尝试走路的时候，王锦绣就能感觉到他的重量了。
步履艰难。
“行了，换我来背你。”钟越河实在不想让她再背下去，自己下来。
之后角色互换，钟越河背王锦绣。
“走路小心，穿着拖鞋，小心被贝壳划伤。”被背着的王锦绣不停在钟越河耳边念叨。
背她对钟越河来说是很轻松的事情：“光脚的时候需要注意，穿拖鞋完全没必要小心脚下。”
“不怕贝壳，总要怕螃蟹吧，小心螃蟹夹你的脚，贝壳螃蟹都没有的话，要注意摔碎的玻璃罐子，玻璃碎片扎到脚肯定很痛。”
不知道的以为他在走钢丝：“你总有一堆顾虑。”
“不是一堆顾虑，是担心你受伤。”
钟越河背王锦绣背得轻松，王锦绣感觉他不吃力，也就放心由他背着，夫妻俩在海边散步说话
下午四点回到家里，回家路上，夫妻俩吃了根雪糕。
王锦绣始终认为不应该经常吃冰棍雪糕，她没单独要一根，就着他的雪糕吃两口够了。
差不多时间了，王锦绣喝口水，出门去接小朋友。
来到幼儿园门口的王锦绣，被几个小朋友包围。
看着小朋友们的神色，她快冒汗了，这是怎么回事？
她回到家东西都没收拾就出来接孩子，没迟到吧。
难道买雪糕，偷吃雪糕被发现了？
不是吧，买雪糕的地方和幼儿园不是一个方向，路上也没见到任何熟人。
在王锦绣心里闪过无数想法的时候，小红鹂首先开口：“阿姨，五月弟弟。”
小红鹂打头，把事情说出来。
原来昨天下午小红鹂放学回到家里，被妈妈拉出去跑腿买东西了。
跑腿路上遇见大哭的五月弟弟，五月弟弟被他妈妈牵着手，哭声老大了。
有跑腿任务的小红鹂并不是爱凑热闹的小朋友，想休息了，于是主动凑到被妈妈牵着的五月弟弟身边。
小吴岳两三天没见过哥哥姐姐，也没认生，见到小红鹂姐姐，努力止住哭声，向小红鹂姐姐“告状”。
小红鹂听不懂也假装听懂了，给弟弟拍背，安慰弟弟不哭。
小红鹂小话唠两家离小吴岳家最近，小吴岳弄出来的动静，小话唠也听见了，小红鹂安慰弟弟的时候，他自己下楼来到两个大人两个小朋友身边。
小话唠没有任何目的，纯粹来关心弟弟，还问吴阿姨，弟弟为什么会哭。
杨娴都没问出来，只是和吴卉一样站在旁边，看着小朋友安慰小朋友。
小话唠的问话，杨娴都忍不住捏把汗，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没猜错的话，锦绣应该是提前离开了。
之前锦绣有和她说过七月底就不再带小吴岳了，这两天她碰见过吴卉带着小吴岳，猜测锦绣提前离开了。
锦绣带小吴岳的一年多时间里，她从没遇见过吴卉带着小吴岳走在外面。
吴卉没有对小朋友撒谎，说弟弟是因为不习惯新环境，他现在白天待在姑姑家里，下午回到自己家。
过几天就习惯了。
小话唠听完也没问别的，把自己的男子汉心得传授给弟弟。
中心思想就是遇到再大的挫折都不能哭鼻子。
明显是为难不到两岁的小朋友，不管怎么样，小吴岳都想哥哥姐姐带他们去找一一。
小话唠知道弟弟嘴里喊的一一是谁，他是小孩子，小吴岳的妈妈在场，他不能替大人做决定。
为难的时候，妈妈朱青莲过来，把他拉走回家吃晚饭，杨娴也适时带走自家女儿，让女儿去完成未完成的任务。
第二天去幼儿园，小话唠就问叶子，五月弟弟现在是不是都不去她家了。
叶子每天待在幼儿园里，以前见到五月弟弟都是在下午时间，下午一两个小时，这两天回到家里没见到五月弟弟，她也没发觉到不对。
被小话唠的话提醒，叶子终于发现有两天时间没见过五月弟弟了。
小朋友们问自己，王锦绣也不隐瞒：“阿姨现在不带小吴岳了，小吴岳由别人带着，以后不会再来阿姨家里，等十二月份，弟弟满两周岁就会待在托儿所，运气好的话，你们读大班的时候，弟弟会读小班，和你们待在一个幼儿园里。
运气不好的话，你们读一年级，弟弟才读小班。”
不是很确定小吴岳会在明年读幼儿园还是在后年。
后年的话，哥哥姐姐们都从幼儿园里毕业了。
叶子问妈妈以后都见不到五月弟弟了吗？
“叶子很难见到，小红鹂小久他们很容易见到弟弟的，小红鹂小久看到弟弟的话，可以和叶子说说弟弟怎么样了。”
“见不到。”润润在王锦绣说完后，冒出三个字。
润润家位置比较偏，哪家都够不着。
放暑假的话，润润又有很长时间看不到朋友们。
润润是个能自我开解的小朋友，王锦绣简单安慰他两句后，去安慰自家难过的叶子：“叶子，不用难过的，不是说永远见不到弟弟，你们总能在小学遇到。”
到时候能不能认出来，就是两回事了。
她今天在海边待了一天，心境豁达不少，不确定这种豁达能持续几天，起码今天没有感伤分别的事。
她到现在都记得六号上午离开卉姐家里，眼泪止不住掉下来。
到今天了，小吴岳还在哭，她已经不哭了。
希望小吴岳能尽快适应现在的生活，努力不给妈妈添烦恼。
小话唠和小红鹂倒是没多少感觉，弟弟家离他们家确实很近，只是要忍几天弟弟的哭声而已。
“叶子跟妈妈回家，和大家说再见。”
叶子说再见的时候，小红鹂突然冒出来一句：“阿姨，是不是要带叶子走了。”
王锦绣：“阿姨是要带叶子回家，从11号开始，你们就能放暑假，待在家里休息了。”
小红鹂不是这个意思，她问阿姨，是不是要搬家，搬到他们见不到的地方。
阿姨不再带小吴岳，下午也不带他们到家里，小红鹂不由得产生这种想法。
王锦绣：“不是要搬家，是阿姨有别的事情要做，叶子还是会待在幼儿园里，不会走的。”
她解释好几句，终于把小朋友们说服了，带着汤圆叶子回家。
回家短短的距离，叶子都在和妈妈说五月弟弟的事情。
回到家里看见躺在躺椅上的爸爸，叶子一时哑言。
爸爸已经回到家里了……
小朋友书包都没放下，跑去厨房看桌子上有没有东西。
没有，什么都没有。
她以为会有好吃的。
今天夫妻两人回到家里，除了吃根雪糕，没带任何东西，菜都没买，家里有现成的菜。
“都过去多长时间了？接个小孩这么费力？”钟越河没接小孩，气势倒比接小孩的更足。
王锦绣简单解释小吴岳的事情，把自己的态度传达给丈夫。
钟越河：“不错，有进步。”
“你是我们家的大领导吗？别躺着了，一起做晚饭。”王锦绣伸手抓住丈夫的手腕，试图把他从躺椅上拉起来。
“你对我能不能和对小孩一样温柔？”钟越河配合她的动作起来，没让她费太多力气。
“不能。”
夫妻俩进去厨房的时候，叶子还在小小的厨房里转悠。
知女莫若父，钟越河无情道：“别找了，爸爸今天没买吃的。”
? 第185章
没买好吃的, 这么早回来。
叶子问爸爸为什么比她和哥哥更早回家。
她不能接受爸爸早回家却没带任何好吃的事实。
每天等爸爸回家，对叶子来说是件可能会有惊喜的事。
爸爸提前回家，桌子上什么东西都没有, 惊喜彻底没了。
“我家，我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 你有意见？”钟越河手痒痒, 又想给闺女吃个栗子。
王锦绣为了减少爸爸“暴力”行为发生的可能性，及时出来说话：“叶子, 你刚回到家，先去整理小书包, 吃晚饭的时候妈妈再来叫你。”
没有惊喜了，叶子背着小书包离开厨房。
女儿离开后，王锦绣问丈夫：“今天在海边待了很久, 你的心境没半点变化吗？”
“需要发生什么变化？”
“心境变得更广阔，广阔到不会因为小事情和叶子斤斤计较。”她不理解。
不理解丈夫回到家怎么又变得“小家子气”。
连一天都装不下去？
钟越河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大海很稀奇吗？我来省城的第一年就去过海县，看过大海了，我不知道你看大海有什么心得体会, 我只能联想到咸鱼的气味。”
“……难为你陪我去闻咸鱼的味道。”
“没事, 也就去一天，明天到游乐场玩，会好很多, 明天七点把小孩送过去就出发, 玩一个上午，下午不去了, 吃个午饭逛百货大楼, 该给你买睡衣睡裤。”
明天一定要去的地方是百货大楼, 百货大楼不可能逛一整天, 所以先去游乐场玩半天。
王锦绣：“明天午饭我们自己带还是在市里吃？”
她这两三天不看书，有空做包子馒头。
“好不容易出去玩，自己带饭多累，当然在外面吃，上次何紫带我们去的饭馆味道不错，去那家。”他很喜欢吃酥肉。
“你准备点几个菜啊？”
钟越河：“怎么说也得四道吧。”
两个人四道菜，勉强够了。
“四道的话，我带个饭盒过去，吃不完可以打包带回家。”明天要拿家里最大的饭盒。
自家人的剩饭总不能嫌弃了。
钟越河：“四道菜勉强够吃，你要打包的话，起码五道。”
“你就是想花钱，从来不听我的，不听就不听，不管你了。”
“看来你去一趟大海，心境还是没有如你自己说的广阔，自己没办法广阔，就别要求我了。”
王锦绣不想理他，他不光要和闺女计较，还要和老婆计较，只有汤圆例外。
因为汤圆不是个爱计较的小朋友，他的心境才是真正的广阔。
她不说话，钟越河在旁边逗她说话，烦得她差点把他赶出厨房。
不帮忙，净会添乱
吃晚饭的时候，叶子问妈妈，放假在家的话，她和哥哥待在家里要做什么事情。
王锦绣并不指望孩子们小小年纪干什么活，他们待在家里总能找到事情做：“七月妈妈在家，你们就和妈妈一起待在家里，到八月的时候，妈妈天天都要去上课，你们跟着爸爸。”
她能长时间待在家里的话，孩子由她来带，不给孩子爸爸添乱。
实在没办法照顾孩子，她人在外面，只能让爸爸带小朋友了。
往年的寒暑假就是这样，这个学期前的寒假是例外，卉姐主动让她带自己孩子过去，卉姐不提的话，孩子们还是跟着爸爸。
她要说明一个事情，说明之前问丈夫：“凉皮摊子还开着吗？”
“开着。”
“汤圆叶子，水产品市场里开了个凉皮摊子，那里的凉皮不能吃，嘴馋也不能靠近。”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她和丈夫一口没吃过，让汤圆叶子吃了怎么办？
丈夫摆明不想沾边，员工吃无所谓，他不吃就行。
可他不是单身汉，有老婆有孩子了，他的老婆孩子吃了凉皮，不是在打他的脸吗？
钟越河：“他们嘴馋也得有钱啊，不可能免费给他们吃的。”
听爸爸妈妈的语气，叶子觉得是很好吃的东西，问妈妈要多少钱。
“一碗要三十朵小红花的钱。”
说三毛钱没概念，叶子不理解，说三十朵小红花，叶子理解了，不再惦记凉皮。
买了小书包以后，每个月到手的钱变少，赚钱不易，叶子暂时不想把钱花在食物上。
钟越河对孩子说：“你们记得不能吃陌生人给的食物，好吃的也不能要，馋嘴不光害自己，还会害爸妈。”
他不会对孙国建对象家有任何改观，就算天天喂俩孩子吃凉皮也没用。
不惦记凉皮，不想八月的事情，叶子又问妈妈，待在家里做什么事情。
小朋友是指七月，本月。
“叶子想给自己找事情做的话，待在家里练习写字，汤圆，你要读一年级了，小学和幼儿园不一样，你起码要把自己的名字写会了，没事情做的话，多练练写字。”她决定每天空出一个小时，教汤圆写字说普通话。
汤圆没意见，答应妈妈会好好练字。
至于满脸写着不高兴的叶子，王锦绣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就想去朋友们家里玩。
不行，要乖乖留在家里，不能打扰别人家的爸爸妈妈
七月九号，夫妻两人去市里玩。
今天王锦绣也没穿裙子，穿的是方便行动的裤子。
上次陪孩子们玩，玩得不够尽兴，今天一定要玩尽兴了。
“越河，我不行了，我们下去吧。”王锦绣去游乐场，又开始玩旋转木马。
今天也是为旋转木马头晕目眩的一天。
没孩子在，夫妻两人一起玩，坐在相邻的马上。
王锦绣头晕下来，钟越河也跟着下来：“你说说你，玩了会头晕还要来玩。”
今天的游客不比上次少，自家小朋友不在，不用防着小朋友走丢，夫妻两人行动自由许多。
王锦绣：“我只是猜想今天可能没事，是我想多了，刚坐完客车没多久，不能坐旋转木马。”
早饭都要吐出来了，比上次更严重的感觉。
今天不光带了饭盒，清凉油也带上了，钟越河给她抹上清凉油：“撑不住别勉强，先去玩会儿秋千。”
放暑假，游乐场里多了不少孩子，小朋友们似乎挺喜欢玩滑滑梯，许多孩子集中在滑滑梯这边。
“好多人。”夫妻两人坐了角落里的两个秋千，王锦绣不禁感慨。
钟越河：“人多生意多，挺好的，说明能多开几年，学生放暑假还冷清的话，玩完。”
游乐场性质比较特殊，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有喜欢玩乐，喜欢新奇事物的人，这类人多半是年轻人，在校学生，所以寒暑假会迎来高峰。
“一块钱六个小时，我都要心疼钱了。”王锦绣看着热闹场景，心已经在滴血。
孩子大多都是小学高年级的或者初中生，他们来玩肯定需要给一块钱，半价也要五毛钱了。
大学生算在成年人里，她经常看到大学生，人群里扫一眼，就能认出谁是大学生。
大学生毫无疑问需要买成人票。
钟越河：“老板有没有把钱赚回本都不好说，这些设备不便宜，前期肯定投入了很多钱，幸好客人多，砸钱进去有声响，没声响，我这样心理素质不错的人都要崩溃了。”
他是站在老板的角度思考问题，王锦绣站在花钱的人角度，两人没办法感同身受，王锦绣不提花钱的事，问他下个玩什么。
“你想玩什么？”
“我想玩开小车。”不是小火车，就是开车。
游乐场里有个场地专门用来开小车子的，很小的车子，一辆车只能容纳一个人坐下，一共四条道，小车速度固定，无法加速，无法减速，很难翻车撞车，一般能开到底。
钟越河：“再休息十几分钟去开车，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嗯，再坐会儿，不着急，六个小时完全可以玩到下午一点去吃午饭。”
“下午一点也行，人少点，十一二点人太多了，不一定能有空位置。”
游乐场玩过了，夫妻俩去饭馆，他们去饭馆的时候，饭馆客人还是不少，幸好有空座位。
中午只点了四个菜，两道菜吃光，另外两道菜有剩下，被装到饭盒里带走。
吃完午饭走出饭馆已经快下午两点半了，时间紧迫，王锦绣准备只留半个小时逛百货大楼，速战速决。
“我要白色的，白色的一条就够了，灰色的再来一条，黑色的也来一条，你帮我看看，我能不能穿得下。”钟越河很快拿了三条裤衩给王锦绣。
王锦绣：……
她能怎么办，她也只能帮他看了，看完发现黑色的不行：“这条太小了。”
“行吧，换个别的颜色的，黑色显小，嗯，这条浅灰的不错。”
王锦绣假装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看他在裤衩堆里翻。
“三条都买好了，你去买你自己的。”钟越河选好了，让王锦绣自己去选。
担心她糊弄过去：“买素一点的完全没关系，别买花花绿绿的，看着头疼，两套，不着急回去，你慢慢挑。”
王锦绣过去了，本来只想选睡衣睡裤，看到别的，竟然心动起来。
本想买完早点回家，没忍住，待了近半个小时。
“买了什么，这么久，我看看。”钟越河要拿来王锦绣的袋子看。
结婚多年，夫妻俩早已经坦诚相待，王锦绣什么地方他没看过，一点不介意给他看穿身上的布料，把整个袋子都给他：“我现在有点后悔了，趁着没离开，退掉吧。”
“退什么退，不比以前穿的好看百倍？这玩意儿你问过大小吗？穿着不舒服要换掉的。”钟越河直接上手了。
王锦绣给自己挑了两套睡衣睡裤，都是很普通的款式，和丈夫的睡衣睡裤差不多。
除开睡衣睡裤，另外买了贴身衣物，上面下面都有。
钟越河摸着内衣，内衣底下有铁丝或者钢丝圈撑着，直觉这东西太紧的话，会勒疼她。
“售货员问过我大小，我说不清楚自己的尺寸，我们找了个有衣服挡着的地方，售货员帮我量尺寸，告诉我大小……应该能穿得下，不便宜，一件的钱能买两套睡衣睡裤。”
一时冲动居然买了两件。
内裤也是，买了两件。
“既然量过就别退了，穿着不舒服的话，就当花钱买个教训。”
王锦绣听不得花钱买教训这种话，转身要去退掉。
看出她要做什么，钟越河及时勾住她的肩膀：“多少钱，我补给你，我们现在赶紧回家，再不回去的话，下午五点钟才能到家了。”
王锦绣：“你补给我？”
今天坐车、游乐场门票、午饭都是丈夫付钱。
她自己主动说要负责百货大楼的消费，真消费了，又没办法接受花出去许多钱的现实。
? 第186章
“我补给你, 回家就把钱给你。”
丈夫补钱，王锦绣不心疼了：“我们早点回家，明天不出远门, 说好在大学城逛，我再给你买个杯子。”
她发现自己到百货大楼就控制不住花钱的欲望, 所以说不管有钱没钱, 都尽量远离百货大楼比较好。
有钱会想要把钱花出去，没钱会想如果有钱该多好, 就能进去买东西了。
“嗯，明天在大学城逛, 我们快回家。”怕她反悔，钟越河赶紧带她离开百货大楼。
“不用走太快，慢点。”王锦绣手被他牵着, 快赶不上他的速度了。
“哦，我走慢点。”
直到坐上回大学城的车，钟越河才放心下来，放心后, 和她咬耳朵。
王锦绣不解：“有什么好看的。”
“你买来不就是因为好看, 好看得穿。”他告诉她，明天上午待在家里，明天半下午再出门。
上午待在家里不出门, 要做什么事情, 不言而喻。
下午热是热了点，骑车出去还好。
王锦绣：“不光因为好看, 回家再告诉你别的原因。”
“嗯。”钟越河干脆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
他不介意她身上有汗味的话, 王锦绣也不介意让他靠着自己的肩膀。
她没想休息, 将窗户拉更大, 让热风吹在脸上。
今天下午一路顺畅，回到大学城已经四点多。
“快到家了，我骑三轮车去接汤圆叶子，你把饭盒布包带回家，今天百货大楼买来的东西，塞衣柜里，别随手放躺椅上或者床上，叫叶子看见，叶子又要问东问西的。”王锦绣叮嘱丈夫。
“我拿回家洗，直接晒阳台上，不藏衣柜了。”趁着太阳没落下，钟越河拿着布包和饭盒，抓紧时间回家，把买来的贴身衣物都洗了。
“小衣服别太用力搓洗，容易变形的。”王锦绣说的小衣服就是内衣。
“放心吧。”
已经到家楼下，王锦绣看丈夫一步踩三四级台阶的猴急模样，实在放心不下，接完孩子再回来看看他洗成什么样了。
王锦绣骑自行车路过叶子幼儿园的时候，叶子喊住妈妈。
“妈妈先去接哥哥，很快来接叶子，叶子再等等妈妈。”
妈妈骑车离开，叶子还没说什么，她的几个朋友就围到她身边安慰她，说他们爸爸妈妈都很晚才来接他们，她妈妈只是迟到一会会儿，没事情的。
小红鹂从爸爸妈妈很晚接他们回家说到自己回家有一堆家务要做，有时候还要帮爸爸妈妈跑腿，羡慕叶子，叶子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小朋友说的家务和大人理解的家务肯定有偏差，无论哪样的偏差，在叶子眼里，小红鹂过得都不顺心。
之前住在爷爷奶奶家几天，度日如年，爸爸妈妈回来，过了几天舒坦日子，现在生活又痛苦起来了。
自己家比爷爷奶奶家好，没好多少。
叶子只是想问妈妈，爸爸有没有回家，没想到朋友们曲解了她的意思。
她没想解释清楚，决定让朋友们误会下去。
毕竟问爸爸在不在家是因为她贪嘴，希望爸爸能带好吃的回家。
这种事情怎么能让朋友们知道？
关于世界上最好的妈妈，叶子有一番心得体会，她说不能觉得别人家的爸爸妈妈好，自家的爸爸妈妈才是最好的。
自家爸爸妈妈会给他们做饭吃，会买衣服给他们穿，会让他们读幼儿园，如果说别人家的爸爸妈妈最好，自家爸爸妈妈听到会很难过。
叶子伸出一只小手，掰着小手指，为小红鹂列举他们爸爸妈妈为自己做的事情。
叶子经常觉得自己爸爸是世界上最差的爸爸，小红鹂爸爸，小久爸爸，都比她爸爸好很多。
她爸爸脾气差，会和小朋友吵架，会打小朋友，她额头老是被爸爸打痛。
爸爸做饭也没有很好吃，说起爸爸的不好，叶子能说一箩筐。
她对爸爸有意见的事情，从来不会隐瞒妈妈，她还经常打爸爸小报告呢。
每次听到她说爸爸不好，妈妈都会对她列举爸爸的好。
长时间听下来，叶子觉得爸爸也没那么差，即使爸爸每天都气小孩……
小红鹂听完叶子的话，表情稍微好点。
王锦绣接完汤圆回来的时候，叶子还在“教育”小红鹂。
妈妈来了，叶子停止教育，回家去了。
家里离幼儿园实在太近，叶子想到看不见幼儿园的地方问妈妈，爸爸有没有在家，
没来得及问出口，妈妈已经把三轮车骑到雨棚。
被妈妈抱下车斗的时候，叶子终于问出来。
王锦绣：“爸爸在家。”
叶子听到爸爸在家，默认爸爸没带好吃的回家，表情立马由晴转阴。
见叶子表情发生变化，王锦绣还是不说晚饭有好吃的菜了。
好吃的菜是爸妈中午吃剩下的，这种事实能让叶子知道？
他们回到家的时候，爸爸刚从阳台进来客厅。
王锦绣没着急去阳台，先照常做晚饭，今天晚上晚饭吃面条，中午的剩菜炒热当面码，用来伴面吃。
中午剩菜其实不适合拌面，所以只能伴着面条吃，让嘴巴不至于太淡。
在汤圆叶子各自回房间后，王锦绣让钟越河看着锅，她去阳台看情况。
她从阳台回来厨房，没等她质问，钟越河就说明：“除了你的小衣服，我都拧干了晒阳台的，小衣服洗好不能拧干，我有简单挤过水，你别怕水从阳台漏下楼下。”
他可不是胡乱洗一通。
王锦绣来到阳台就看见小衣服在滴水，她看水滴得没有非常急，没专门再拧干：“嗯，你洗得很好。”
“那是，你给我捏捏肩脖，下午坐车靠着你的肩膀，害我肩酸脖子疼。”钟越河坐下来。
王锦绣给他捏肩膀：“说得好像我逼你靠我肩膀上一样。”
“也没差。”
“恶人先告状。”
到底是更关心他的身体，王锦绣问他很难受吗？
难受的话明天下午买杯子的时候，再买些膏药。
大学城的医院能看的病比镇上卫生院多，买药很是便利。
“没到买膏药的程度，睡一觉就没感觉了。”
“你晚上睡相要好点，小心落枕。”
面条煮得很快，王锦绣喊汤圆叶子来吃饭。
两道剩菜，梅菜扣肉不加热，糖醋肉放锅里简单加热，汤圆叶子进来的时候，梅菜扣肉码在他们面上，糖醋肉放在桌子正中央。
扣肉是一片一片的，中午吃的时候，王锦绣有意留下四片，晚上一家四口，一人一片。
糖醋肉剩下最多，单纯因为不太下饭，所以剩不少。
? 第187章
爸爸吃面用家里的汤盆, 比普通碗大很多，他的梅菜扣肉看起来不显眼，汤圆叶子的就显眼了。
碗上码了一片看起来非常美味的肉, 叶子很快坐到位置上，拿起筷子就要把肉送到嘴里。
“叶子, 肉是冷的, 不能太快吃到肚子里，要先在面汤里泡。”王锦绣用自己的筷子帮叶子把肉压到面汤里。
在她说话的工夫, 钟越河已经一口吃掉自己碗里的肉，在吃糖醋肉了。
爸爸吃肉速度非常惊人, 叶子先不管碗里的，伸出自己的筷子，试图去夹糖醋肉。
叶子今年九月就到四周岁了, 已经在学筷子，然而用筷子不到半年的小朋友，使用筷子熟练度明显不如用筷子二十几年的爸爸。
在叶子努力用筷子够肉的时候，爸爸已经吃了三四块肉。
汤圆也加入夹糖醋肉的行列, 碗里的扣肉等晚些时候再吃。
“锦绣, 你快坐下来吃肉，再不吃被我吃光了。”
“你别净夹肉吃，快吃面条。”王锦绣对丈夫说完后坐下来, 用筷子夹了比较小颗的糖醋肉送到叶子嘴里。
哥哥比叶子晚夹肉都已经吃了两块, 她还在费力夹，妈妈看不下去, 动手帮忙。
叶子不想努力了, 她要妈妈喂她吃肉肉。
面条还是自己吃, 肉肉要妈妈帮她夹。
王锦绣没拒绝女儿的请求, 在帮女儿夹肉的时候，也会给自己夹。
“这是最大的一块肉，给妈妈吃没意见吧？”钟越河询问儿女的意见。
询问而已，询问完就把肉送到王锦绣嘴边。
糖醋肉不好碰到汤面，碰到汤面，味道会变差。
往锦绣一口吃不下，用筷子接住慢慢吃。
全家人面条没吃几口，糖醋肉先吃完了。
糖醋肉吃完就不用惦记了，叶子开始吃碗里的肉，用筷子搅拌面，捞出属于自己的扣肉。
在面汤里泡过的扣肉不是很烫嘴，叶子几口吃完扣肉，问妈妈，这些肉是妈妈做的吗？
小朋友们去饭馆吃饭已经是大半个月前的事情，不记得饭馆的饭菜口味，记得也没用，今天两道剩菜，上次都没点过。
叶子没想到饭馆饭菜，想到妈妈做的饭菜口味。
晚上肉的味道和妈妈以前做菜风格相差很大。
相差很大，叶子也当成是妈妈做的。
王锦绣摇头：“不是妈妈做的。”
她只会家常菜，红烧肉、玉米炖排骨等等，对她来说都是家常菜。
梅菜扣肉、糖醋肉都超纲了。
“妈妈今天有事情外出，惦记着你们，给你们带回来的。”钟越河替王锦绣编了个理由。
与现实有出入，出入不大，的确是锦绣惦记着孩子，把剩菜带回家，不然他早吃完了。
汤圆叶子都相信了，王锦绣不用再找别的理由：“不是天天都能吃到这么好吃的肉，买肉的地方很远，妈妈今天正好有事过去，所以给你们带来了。”
不要让孩子产生随时都能吃到美味肉菜的错觉。
汤圆不用说了，叶子小朋友也知道知足常乐了，谢谢妈妈后，乖巧吃面条。
如果是妈妈做的菜该有多好呀，朝妈妈撒撒娇就能吃到了。
叶子深知自己妈妈和小红鹂妈妈有什么不同，小红鹂妈妈看起来很温柔，但是严厉起来也非常严厉，自己妈妈最多嘴上严厉，实际上很温柔
晚上洗好澡，王锦绣把以前的小衣服拿给丈夫看。
“经常穿，被我穿得很宽松，时不时就要缝，调整宽紧。”几件小衣服都是短背心，自制的，首先不能看出凸起，其次就是不能被看出里头棉花不均匀。
她不胖，还是有点瘦的身材，穿普通衣服都会因为经常穿脱洗晒，久而久之变得宽松，小衣服更是。
已经长在躺椅上的钟越河将她几件小衣服拿在手上看：“是该买新的了，好几处地方缝过，后背的布料太薄了，薄得都能透过它看见电灯泡。”
见他还真拿起来盖在眼前看电灯泡，王锦绣把几件小衣服拿回来：“穿也能穿的，适合夏天穿。”
只有丈夫在家的话，不穿内衣也行，有小朋友在家就不行了。
她要把小衣服放回衣柜里，钟越河对她说了句：“不用专门和我解释，想要就买下来。”
“不是花你的钱吗？总要跟你说一声。”王锦绣拿着小衣服回房间里。
小衣服不是必需品，买它回家，她总习惯性解释为什么要买。
她把内衣放回去后，出来洗衣服，洗完不想晒，让钟越河去晒。
“晚上的衣服我会放在离下午小衣服很远的地方晒，你不用担心。”
“我不担心，你别晒角落里就行，记得夹子夹好，小心被风吹走。”王锦绣知道丈夫不是家务白痴，会做家务，懒得主动去做而已。
让钟越河晒衣服，晒了快十分钟才回来。
衣服洗好就没事情了，王锦绣躺到床上，钟越河也不在客厅待着了。
王锦绣给自己几天休息的时间，这几天不看书不写字，家务做完就躺床上，躺半个小时就躺睡着了。
夜深人静。
王锦绣不知道几点了，被贴近自己的丈夫热醒，小声问他要做什么。
钟越河：“你怎么睡着了？”
“今天白天很累，所以睡着了，你好热，我都快出汗了。”她很清楚自己是被热醒的。
没有风打在身上，周遭温度升，热醒了，醒来发现原来是他把风挡住。
钟越河不废话，知道她醒了，熟练地动起来。
王锦绣思绪飘飞了会儿，慢慢回归一处：“不是要在明天上午吗？”
“今天晚上是今天晚上，明天上午是明天上午，两码事。”
王锦绣认命了：“小点声。”
不要仗着电风扇声音大就为所欲为。
“嗯嗯，小点声。”说着幅度更大了。
钟越河坐着运动，风吹在身上，没那么热。
苦了王锦绣，不愿意一起坐着动，只能倒在发烫的草席上
早上小朋友们去幼儿园，爸爸妈妈待在睡觉间。
睡觉间门锁上，窗户关了，窗帘拉好。
“越河，你帮我扣，我不会扣。”王锦绣很是为难，两只手在伸到背后，试图扣上去，失败。
第一次穿这种样式的小衣服。
钟越河衣服裤子早没了，她不会扣，他帮她扣起来，问她扣哪一排的。
“先试试扣最外面一排。”
说好扣哪排，王锦绣却始终没等到丈夫动作：“你怎么了，扣子是坏的吗？”
小衣服没有干得很彻底，只有表面干了，他坚持要她试穿，她就决定试穿，上午穿结束了，再把小衣服拿去过水，过两遍水重新放阳台晒。
“没坏，我说你有没有把我当男人？”
王锦绣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这种问题：“你是男人，也是我老公。”
“虽然我是老公，但我是男人排在我是老公前头，怎么都不见你害羞。”
“你觉得我没把你当成男人吗？我们两个一起洗澡的话，我都会背对你穿衣服。”
即使洗的时候已经被看光了，她还是习惯在背对的时候穿衣服。
这应该是把他当男人的证明吧？
钟越河：“背对又不代表你害羞了。”
“没见你又啃又亲的时候害羞，我为什么要害羞，老夫老妻了，别整有的没的。”
钟越河已经习惯她的不解风情：“你能不能挑我喜欢的话说？”
“你能不能挑我喜欢的说？你说的话，很少有我爱听的。”他总找别人的毛病，自己身上不也是一堆毛病。
“我们两个现在是关上门吵架吗？”钟越河问仍背对他的妻子。
王锦绣：“孩子们不在家，可以尽情吵架，拿最近的事情说，昨天晚上我都睡着了，你把我弄醒，害我很晚才睡着。
你知道打扰别人睡觉是很严重的事情吗？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她昨晚很晚睡着，今早起来都没有多少精神。
钟越河：“打住，不要说这些话，我给自己放假不是为了和你吵架。”
“那你赶紧帮我扣上。”
钟越河终于没有废话了，认真帮她扣好。
王锦绣感觉宽松了，让他解开，试着扣最里面一排。
最里面一排扣着感觉刚好，有紧绷的感觉，却不至于让她勒得慌。
不用他再解开了，王锦绣自己凭着记忆调整，售货员告诉她的话，她都记得。
调好后，转过来给丈夫看：“这样看着就不小了吧。”
钟越河：“你还真不见外。”
“你又不是外人。”
“看着是很不错。”钟越河说着，解开了她的辫子。
她的头发散开，钟越河看了两秒得出结论：“更好看了。”
欣赏过彼此的贴身衣物后，夫妻俩玩闹了近两个小时，结束后王锦绣坐在床上练习扣小衣服。
不能天天叫丈夫帮自己扣，他大早上睡得不清醒，帮她扣，不小心扣错位置，难受的是她。
所以她要早早学会自己扣。
钟越河躺在床上，看着她练习，问她：“你看到我都没任何想法了是吗？”
“没有害羞的想法。”
真的没有任何害羞的想法，甚至觉得没必要害羞。
孩子都生两个了，害羞什么劲。
以前都不知道他这么矫情。
钟越河：“你伤到我的心了。”
“我是不会害羞，但是会起色心，有时候看着你会很想要。”不害羞是一回事，想要又是另外一回事。
丈夫对她是有诱惑力的。
钟越河听到来劲了，坐起身，坐到她身后打扰她练习扣小衣服：“大概是什么时候？你说给我听，我看你平时都很冷淡，看不出来你哪时候想要。”
他在外面冷淡，在她面前可不冷淡。
反观她，在他面前冷淡得很，对夫妻生活的态度，总是可有可无。
“不想告诉你，你别妨碍我。”王锦绣拍他作乱的手。
“你快告诉我，你不告诉我，上午就别想好好练习了。”
王锦绣深呼吸，已经累了的两只手暂时放到腿上：“你躺在躺椅上的时候，你穿上新裤衩在我面前晃的时候。”
后者能理解，钟越河不理解前者：“你解释给我听，躺椅是怎么回事，你想和我在躺椅上来一次？”
之前体验过，明显不如别的地方自由。
“没有想在上面来一次，就是，唉，你不懂，我也不会形容，不想形容了。”她放弃了。
“我以后躺在躺椅上是不是得摆个姿势。”
“闭嘴，你不要说了，随便躺着就行。”
“原来你每天学习的时候都在想着我，三心二意。”她学习的时候，他一直都陪在旁边。
这个发现让他兴奋不已。
王锦绣：……
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王锦绣沉默片刻，想到怎么说了：“你躺在躺椅上，整个人被框在躺椅里，气质和待在外面时候差不多，躺床上的时候，气质就消失了，因为没有东西束缚住你的手脚，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懒散。”
说到这里，王锦绣的表达欲突然爆发，也不管挂在身前快掉下来的小衣服，干脆靠在丈夫怀里：“你不知道自己不说话多讨喜，尤其是躺在躺椅上，懒得动，面无表情的时候。
每每看到你躺在躺椅上的样子，我都会想，这个人居然是我的男人，你对我又亲又啃的时候，所有假象都破灭了。”
钟越河：……
换他无语了。
“有些话，大可不必说出来。”
“我从始至终没说过喜欢热情主动的男人，你最开始也不是这样的人，你应该记得我说过不止一次喜欢你在外面的样子。”或许没直接提喜欢两个字，意思和喜欢差不多了。
钟越河：“你真的很想我在家里装样子？”
“你也装不了很久，而且装不下去要说我没良心。”
“你就是没良心。”
“对，我没良心，现在能不能让我练习？”
“不能。”说了他不爱听的话，上午就别想安宁
一上午都在闹，下午两点半，夫妻两人终于出门。
不逛了，直奔目的地买杯子。
挑好杯子的时候，王锦绣问钟越河：“脖子肩膀真的没事了吗？”
“没事，你放心吧，昨天下午就没有多难受，故意让你捏肩膀而已。”
王锦绣：“身体有任何不舒服都不能瞒着，昨天下午你靠在我肩膀上，肯定会不舒服，毕竟你比我高，整个人靠过来的姿势对你来说很别扭。”
新买来的杯子已经放进布包，布包则放在自行车前头的车篮子里，王锦绣坐后座上，把伞撑起来。
半下午的太阳实在毒辣，空气都在翻滚。
她已经坐好，钟越河开始蹬自行车：“别扭是真的，甜蜜也是真的，我有老婆可以靠着。”
? 第188章
“不难受就行。”别的话都可以不说。
回到家里, 钟越河站在安静的客厅里：“为什么小孩要放寒暑假，他们又不用干活。”
他已经开始痛苦了。
“我觉着挺好的，谁不想放寒暑假？”
想到上午的经历, 寒暑假太有必要了！
上午她说了得罪他的话，被逼着说好几遍“我喜欢你”“我喜欢任何样子的越河”, 说到他满意为止。
太折磨人了。
小朋友们在家, 她就不用遭受这种折磨了。
“我喜欢赚钱，我就接受不了寒暑假长时间待在家里什么事情都不做, 最长六七天。”小朋友们跟他待在养殖场，待在水产品市场的时候, 他都替他们痛苦。
整天没事情做，只能无聊地打发时间。
“你是老板，所以能说出这种话。”说出这种欠揍的话。
钟越河拉着王锦绣去厨房喝水, 大夏天在外面走一遭，回来是要及时补充水分。
“杯子再洗一遍。”王锦绣看他只洗一遍就要喝水，拿过杯子再洗一遍。
补充水分是假的，想用新杯子喝水是真的。
钟越河喝了新杯子第一口水, 接之前寒暑假话题说起来：“你忘了前年来到省城是什么心态, 当时我让你别着急找活，你不听，好意思说别人, 你比我离谱多了, 我看放不放假对你来说都不重要。”
他不喜欢长假，没说喜欢放假, 一周一两天。
她是钢铁打的身体, 可以全年无休。
“你也别忘记去年没钱花的几个月。”
她着急找活干是为了什么？
为了钱啊。
明明就体验过没钱花的痛苦, 好了伤疤忘了疼, 说起她的不是。
上午的“甜蜜”消失殆尽，下午夫妻俩只剩相互揭短。
“三点半要去幼儿园开会，我再坐会儿就出门，你明天要去上班了吧？”叶子幼儿园三点半要开会，汤圆幼儿园不用开，正常四点放。
“才三天就嫌我烦了？”
“没有，是我要开始学习了，你在的话，容易让我分心，我上午的话不是假的，以后你尽量别陪我学习。”
钟越河：“那不行，你也不想想接下来十个月，我们每天见面时间只有四五个小时，这四五个小时里，要做晚饭吃晚饭，你要写作业背书，天气热的时候还要洗澡。”
晚上睡觉时间已经减掉，算来算去只有四五个小时。
“你陪吧，反正你都陪我很久了，我要去给叶子开会，接汤圆的任务交给你了。”他话里有矛盾，他都知道她要学习，陪她有什么意义呢？
钟越河：“我不去接汤圆，汤圆今天是待在幼儿园里的最后一天，大班小孩毕业，我不想去，怕开会。”
天知道他多讨厌开家长会。
“汤圆幼儿园毕业的事情，六月底就说过了，今天不会再说的……你不愿意的话，下午去买几样熟食，庆祝汤圆幼儿园毕业。”丈夫不说的话，她都快忘记今天是汤圆最后一天待在幼儿园，九月份就要读小学了。
大班的家长会六月底开过了，老师没通知过今天要开会，她晚点去接孩子也没事。
毕业肯定要庆祝，今天叶子终于不用嫌弃爸爸在家了，因为爸爸在家也会买好吃的回来
“买熟食没事，开家长会不行，以后要开家长会都你去。”他提前把家长责任甩给她。
“如果两个小朋友都要开家长会，你必须去其中一个。”他们家的爸爸果然很气人。
钟越河：“都要开的话，我去好了，时间没撞上就你去。”
说好了，王锦绣抓紧时间出门。
叶子幼儿园很近，没几分钟就走到了，她来到幼儿园的时候，几个妈妈都已经到了，润润家来的是保姆阿姨。
开会是在小朋友的教室里开，王锦绣被叶子带到她自己的位置坐好。
老师怎么安排位置的，王锦绣不清楚，只知道叶子和几个朋友的位置离得很近，她坐在了几个妈妈旁边。
有段时间没见过几个妈妈了，王锦绣同她们寒暄几句，老师开口说话了，家长和小朋友们都安静下来。
小班的家长会没太多事情，主讲暑假安全。
暑假天气热，小朋友需要在家长陪同下才能靠近湖边河边。
可以的话，家长们也不要靠近湖边河边了。
王锦绣听到这里，莫名心虚，之前她还邀请小朋友以及他们的家长来养殖场玩，那里全是水。
老师说完话，发了告家长通知书，家长没来的小朋友，会等家长过来的时候发给家长。
通知书上的字是手写的，王锦绣一眼就扫到暑假放假时间，看到放假时间后，将通知书放到布包里，回家再仔细看。
通知书发到手的家长可以离开了，王锦绣带着叶子和大家告别，领叶子回家。
叶子不喜欢幼儿园，但是喜欢幼儿园的朋友们，知道自己近两个月的时间见不到朋友们，脸上难□□露出悲伤的情绪。
回家路上，照例问妈妈，爸爸在不在家？
听到妈妈说爸爸在家，叶子更悲伤了。
“哥哥今天幼儿园毕业，为了庆祝哥哥毕业，爸爸会买好吃的回家。”
叶子知道毕业，之前妈妈就毕业过一次，小朋友心情立即雀跃起来，问妈妈，爸爸会买什么好吃的。
叶子也贪嘴，对食物没有小红鹂那么上头而已，有好吃的话，心情很快好起来。
“是家里不常吃到的。”
回到家，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孩子爸爸也不在家。
见时间已经三点五十五分了，王锦绣让叶子待在家里，她去把汤圆接回来。
“叶子到睡觉间待着，爸爸已经去买好吃的，等你整理好小书包，爸爸差不多就该回来了。”王锦绣把小朋友带到睡觉间里，着急出门。
出门前还记得把阳台门锁上，生怕叶子跑到阳台去。
叶子独自待在睡觉间里，把小书包里的东西全都拿出来放草席上。
她每天的整理就是把小书包里的东西掏出来铺在草席上，再一样一样放回去。
今天叶子只是掏出来铺在草席上，没有放回去，丢下小书包，跑到厨房去。
钟越河回到家的时候，叶子已经坐在自己平时吃饭的位置上。
“妈妈去接哥哥了？”
“妈妈接哥哥，哥哥毕业。”叶子都不看爸爸一眼，光看爸爸手上拎着的东西了。
妈妈说得没错，爸爸买了很多好吃的。
“妈妈哥哥不在家，你来给爸爸打下手，快起来干活，别光坐着。”钟越河想法始终不变，孩子做家务的意识，要从小培养。
叶子问爸爸她要做什么。
“你去拿汤盆，没错，把这个汤盆拿出来。”钟越河指着碗架上的一个汤盆。
这个汤盆最好拿，不会带倒别的碗盘。
叶子也没迷惑爸爸手指都快点到汤盆上了，为什么还要她来拿，听爸爸的话，将汤盆拿出来。
钟越河让她把汤盆放桌子上，接着去盛米。
他把叶子领到米袋子前，解开米袋子，让闺女抱着高压锅，他往高压锅里装米。
抱高压锅对叶子来说有点吃力，爸爸从米袋子里舀米，倒进高压锅的时候，叶子有种高压锅快掉到地上的感觉。
叶子感觉是对的，王锦绣接汤圆回到家，刚进门就看见高压锅快掉地上的一幕。
尽管爸爸及时接过高压锅，叶子和高压锅都没事，也没办法让妈妈熄火：“越河！”
“没事的，我们快点开始做晚饭，争取五点能吃到晚饭，汤圆幼儿园毕业了是吧，快来厨房，爸爸给你买了好吃的。”钟越河还是会怕王锦绣生气，转移话题的样子很是狼狈。
? 第189章
叶子发现妈妈生气了, 指着高压锅对妈妈说没掉，好的。
小朋友以为妈妈在生气高压锅差点摔地上的事情，连忙安慰妈妈。
锅子被爸爸接住, 一点没受伤。
叶子的话叫王锦绣更生气，拿起叶子的小手看：“叶子, 你有没有事？”
小朋友摇头说没事。
“不用管高压锅, 叶子没被高压锅砸到就行，妈妈有话对爸爸说, 你们都不要进来睡觉间，待在厨房或者待在哥哥房间里都行。”王锦绣有话对丈夫说。
叶子更想待在厨房, 在妈妈拉着爸爸进睡觉间，顺便关上门后，她让哥哥跟她一起去厨房。
汤圆把书包放到自己房间后, 跟着妹妹来到厨房。
两个小朋友站在桌边，一起看着桌面上的食物。
爸爸今天买了熟食、猪肉、小西瓜、甜点。
除了生的猪肉，别的都很吸引小朋友。
叶子看了会儿，问哥哥, 妈妈会打爸爸吗？
妈妈生气的事, 小朋友都能看出来。
看在爸爸今天买好吃的回家份上，叶子不希望爸爸被妈妈打。
汤圆知道妈妈不会打人：“妈妈不会打爸爸，要打的话, 轻轻打, 不疼。”
他们不太确定妈妈生气的原因，汤圆只知道妈妈不会下狠手。
两个小朋友没敢躲在门外偷听, 只能在厨房里胡乱猜测了。
睡觉间里。
钟越河让闺女抱着高压锅的行为, 把王锦绣的怒气彻底激发出来了。
下午他明确说不给孩子开家长会的话, 她已经颇有微词, 再加上以前的种种，累积起来，爆发了。
在睡觉间里的谈话，王锦绣把心中的怒火宣发出来。
孩子对他来说是什么？
孩子是他们两个人的，他自己爽了，生孩子的痛让她来受，不光要忍受生孩子的痛，带孩子的辛苦也要她来承受。
她以前有埋怨过几句吗？
他倒好，有关孩子，只负责播种和所谓的赚钱养孩子，别的一概不管。
他会累，她难道不会累吗？
说到后面已经不是在生气丈夫让叶子干活了，她生气的是丈夫当甩手掌柜，什么事情都不管的态度。
“不想要孩子当初就别让我怀上。”王锦绣承认自己言语偏激，情绪上头的时候，自己也不知道会说出什么话。
钟越河没反驳，坐在床边任由她骂着。
说了许多话，王锦绣冷静下来，坐在他身边：“虽然你连孩子家长会都不愿意开，但是你比大多数男人好，你就当我在发疯吧。”
她有时候会产生孩子是她跪着求他给的想法。
他非常厌恶孩子的话，当初就该想到避孕。
让她生了两个才知道做手术，不能早点做吗？
钟越河沉默许久，这会儿终于开口：“为什么要和别的男人比，我们是夫妻，我不好的地方都是你受着，你不好受就说出来，用别的男人多差多差来安慰自己，没有意义。”
“没有意义，但是有用，每次被你惹生气，想到一群糟糕的男人，我就会想起你的好，心里也没那么难受了，不确定你以后会不会打我，起码结婚几年，没见你对我动过手。
你现在除了对孩子不上心，别的地方都很好。”她见过他发狠打架的样子，这都是十几岁的事情了，现在快三十岁，成熟稳重不少。
结婚后没打过她，她该庆幸的。
村里夫妻干架的事情不比十几岁小年轻干架的事情少。
夫妻干架大多数是女人挨揍，打平手的比较少，女人打赢的更少。
“你不介意拿我和垃圾比较，我介意。”钟越河不爱听这种话。
王锦绣：“你有不好的地方，我也有不好的地方，以后你该怎么管孩子就怎么管孩子，我知道你心里有数，你是挺不靠谱，却不至于让孩子受伤。”
“我可没办法接受再挨一次骂。”
“我也不想再发火，兔子急了还咬人。”
钟越河点头，心想下次使唤叶子的时候注意点，别让孩子抱着高压锅这种大物件，让叶子扫地，妻子都不至于生气成这样。
“对不起。”王锦绣骂完以后，主动道歉。
他们夫妻俩小吵小闹的次数不少，不是她道歉就是他道歉，总会和解的。
今天的事情，王锦绣主动道歉。
钟越河知道在养孩子方面，自己很不负责任。
知道也不想道歉，她的道歉他接受了：“没事，多挨骂几次就习惯了。”
“你还想挨骂？我骂你都嫌累得慌。”王锦绣出去睡觉间，不想说了。
钟越河跟在她后面去厨房了，厨房里，两个小朋友站在桌边看着桌面上的吃食。
爸爸妈妈过来，叶子自以为小心地观察妈妈脸色，发现妈妈表情很正常，她才把目光挪回到桌上的食物。
王锦绣洗米，挑米里的小石子，钟越河把小西瓜泡到水里。
家里没有水井，水是自来水，温热的，没办法给西瓜降温，泡在水里就是走个流程。
明明暂时不想和丈夫说话，王锦绣在洗米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说出来：“汤圆的幼儿园有毕业礼，我们拿到一块橡皮擦，两根铅笔和两本练习簿。”
钱不是全部出自幼儿园园方，是从孩子们开学初交的代管费里扣除，不够的部分由园方补。
代管费报到的时候就交了，一个学期下来，小朋友们和家长们都忘记这笔钱了，能用来买毕业礼物送给孩子们，对她来说是惊喜。
汤圆自己早有了文具，铅笔盒都有了，不妨碍她感到惊喜，感觉像白得好处。
她回家路上心情很好，生气是因为丈夫使唤叶子，看到小小的叶子抱着一个对她来说不轻的高压锅，她一个不舍得女儿干活的妈妈怎么能受得了。
不是说她天生劳苦命，要把自家孩子当成大小姐养。
她能接受孩子干活，是孩子实在太小了。
换成汤圆，她也不至于那么生气。
叶子现在这个年纪，没大人看着，自己主动做家务的话，绝对是在添倒忙。
今天没有爸爸在身边，叶子要是拿不稳高压锅，高压锅砸到脚上，高压锅损坏，小朋友也要嚎啕大哭。
钟越河知道这种白送的事会让她挺高兴，没扫兴了：“挺好的，下个学期上小学就能用上。”
叶子问即将要上小学的哥哥，小学是什么样的，比幼儿园大吗？小学每天要做什么事情？
小学如果很好的话，她也想早点幼儿园毕业上小学。
因为毕业就能庆祝，就有好吃的。
小朋友的想法实在太天真了。
前面一个问题，汤圆能答上来，小学比幼儿园大，妈妈带他去过。
后面一个问题，汤圆回答不上来，王锦绣替儿子回答：“叶子，小学就辛苦起来了，小学开始有作业，每天都有学习任务，到家里要先做作业，不能光想着吃和玩了。”
妈妈的话，让叶子瞬间不想读小学，甚至安慰起哥哥，告诉哥哥，如果他写不完作业，她能帮哥哥写。
兄妹之间就该互帮互助。
王锦绣不确定叶子是否真的了解作业的含义，听到叶子说帮哥哥写作业，她脑海里冒出个想法：以后要提醒汤圆，不能帮妹妹写作业。
帮妹妹写作业就是在害妹妹。
汤圆的作业不一定需要别人帮忙，叶子的作业肯定要帮忙。
让哥哥教妹妹都比让哥哥帮妹妹写好。
汤圆读幼儿园的时候没写过作业，背在身上的书包相当于装饰，听了妈妈的话，还有点期待做作业了。
“谢谢叶子帮我写作业。”妹妹想帮忙的心是好的，汤圆在这里先谢过。
钟越河听出来不对劲，要不是叶子年纪小，要当她存了以后让哥哥帮自己写作业，所以先讨好哥哥的想法。
他和锦绣的想法差别体现出来了，他想着汤圆如果能帮叶子写作业也挺好的。
只要别因为来不及写作业，哭着求全家帮她一起写就好。
至于被老师发现作业是代写的，要挨骂也是她挨骂。
他能肯定的是，他不会帮叶子写作业。
爸爸心硬得很，哭晕过去也不会帮忙。
下午刚挨了一顿骂，钟越河就没和女儿拌嘴了。
晚饭做好，一家人围着饭桌坐好，吃晚饭前，王锦绣说明天的安排。
“明天爸爸出去干活，妈妈待在家里学习看书，汤圆和叶子也有任务，妈妈吃完晚饭就把任务布置给你们。”
晚饭后的事情，晚饭后再说，对小朋友们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美美地吃饭。
吃过晚饭，钟越河主动接了洗碗的活，王锦绣带孩子们到书桌前。
她从桌面书架上抽出一本童话书，翻到正文第一面，把第一段话念给孩子们听。
第一遍是纯念，第二遍是让孩子们跟着自己念。
第三遍让汤圆念。
汤圆不认识字，凭着不久前的记忆，把第一段内容说给妈妈听。
王锦绣听完点头，没有全对，但是意思差不多了。
“明天汤圆在家里，把第一段抄两遍。”这是给汤圆的任务。
还没等她给叶子布置任务，叶子就开始念第一段内容。
她以为哥哥念完就轮到自己了。
如果说汤圆的准确率是90%，那么叶子的准确率就是10%。
完全是在瞎念，正常说话的时候，能说出标准普通话，念书里的内容，普通话突然烫嘴了。
王锦绣听不下去也没打断女儿，任由女儿念完。
“叶子，你的任务是给布娃娃们分组，三个一组，用小绳绑在一起。”王锦绣给女儿布置任务。
叶子的任务和学习无关，只是为了让她有事情做。
? 第190章
叶子问妈妈为什么要绑布娃娃, 为什么要三个绑，而不是两个、四个、五个。
王锦绣：“娃娃绑在一起数得更清楚，叶子, 哥哥练写字，你练数数, 你要把家里的娃娃个数数清楚, 为什么不两个绑或者四个五个，是因为两个绳子不够, 四个五个又太多了，绑不起来, 妈妈先帮哥哥把明天要抄写的内容抄一遍，抄完教你怎么绑娃娃。”
她不是让汤圆照著书本抄，照著书本抄的话, 要拿东西压著书页，汤圆写字慢，压的时间久，会损坏书页的。
她从书架里拿出一本提前准备好的练习簿, 翻出第一页, 把第一段话内容抄下来。
第一段话三四十个字，王锦绣抄完就把童话书放回去，检查一遍, 确定没抄错字, 让汤圆明天按照她写的抄两遍，抄在同一面。
“不用抄太快, 慢慢抄。”
汤圆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 王锦绣教叶子如何绑布娃娃。
家里小布娃娃不是人的形状, 是小动物, 小动物各有不同，绑起来难度大。
不用缠太紧，绕两圈打个结就好。
她让叶子试，叶子眼睛学会了，手学不会，三个娃娃都没办法抓到一起，很是忙乱。
钟越河出来，看见叶子用力抓三个布娃娃，试图将它们挤成一团：“别经常抓着娃娃，娃娃要被抓黑了。”
被小脏手抓黑了。
“我给叶子布置的任务，让叶子把娃娃三个三个绑在一起，今晚只是练习，明天会让叶子洗干净手再绑布娃娃。”王锦绣说话的同时，把小桌子搬过来。
有小桌子垫着，更容易绑布娃娃。
小桌子太重要了，明天汤圆抄写需要桌子垫着，叶子绑布娃娃也需要垫。
听是给叶子找事情做，钟越河说起八月的安排：“下个月俩孩子跟我去办公室，我可不会给他们找事情做。”
“没事，到时候我再另外给他们布置任务。”
有了桌子，叶子把娃娃放到桌子上，过去十几分钟，终于成功绑住三个布娃娃。
“明天妈妈再教你一遍，现在先去洗澡，等爸爸和哥哥也洗完了，一起吃西瓜。”
叶子看着自己绑好的布娃娃，王锦绣拿换洗衣服，准备好换洗衣服，带叶子去洗澡。
洗澡的时候，叶子问妈妈有没有打爸爸。
叶子是来替爸爸说情的。
爸爸晚上买了很多好吃的，小朋友为爸爸说次话。
王锦绣：“妈妈是会打爸爸的人吗？爸爸那么大的个头，妈妈也打不过爸爸，是不是？”
她在孩子眼里到底是什么样的形象？
叶子小朋友知道不是打不打得过的事情：“妈妈最大。”
爸爸对妈妈很好，妈妈个子没爸爸高大，但是妈妈家庭地位比爸爸高，妈妈是家里的老大。
一向不讲道理的爸爸，在生气的妈妈面前也要变怂，不敢说话。
王锦绣能理解闺女说的妈妈最大是什么意思：“妈妈最大也不爱打人，在叶子心里，妈妈是经常打人的人吗？”
叶子摇头说不是，妈妈最好了。
小红鹂都说过她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王锦绣从叶子嘴里听过小红鹂的夸奖，也从叶子这里得知她“教育”小红鹂的事。
有关小红鹂，她都替阿娴头疼了，叶子要是小红鹂这样机灵又贪嘴的小朋友，她应付不过来，只能靠爸爸的不讲道理对付小朋友。
叶子认为下午妈妈生气的样子，很像把爸爸拉到睡觉间里打一顿。
“妈妈没有想打爸爸的意思，叶子误会了，妈妈只是在教育爸爸。”
叶子又问妈妈，爸爸为什么需要教育。
她不明白。
爸爸好像没做错事呀，下午买好吃的回家，让她拿东西，别的就没了。
对于爸爸为什么需要教育这个问题，王锦绣有很多话想说，想到说话对象是叶子，只能换成叶子能理解的话：“叶子不觉得爸爸有时候说话很气人吗？叶子说不过爸爸，哥哥也不会说爸爸，家里唯一能说爸爸的只有妈妈了。”
爸爸说话气人这点，叶子深有感触，让妈妈多教育爸爸。
母女两人洗完，父子俩接着她们后面洗。
父子洗完澡出来就可以切西瓜吃西瓜了。
西瓜个头看着不大，品质很是不错，皮薄肉红，汁水甜润，汤圆叶子各拿到一片。
两个小朋友坐在一起，吃瓜的时候，叶子和哥哥嘀嘀咕咕。
叶子单方面嘀嘀咕咕，汤圆很少说话，专心吃瓜。
叶子嘀咕的是妈妈教育爸爸的事情，她确认过了，妈妈没打爸爸，妈妈只是在教育爸爸，妈妈答应说以后会多教育爸爸。
爸爸骂叶子一次，妈妈就教育爸爸一次。
钟越河：……
王锦绣：……
前头不确定是不是故意的，有关爸爸骂叶子一次，妈妈就教育爸爸一次，这种话，王锦绣很确定自己没说过，是叶子故意说给爸爸听的。
钟越河用勺子挖瓜肉吃，吃了一大口瓜肉后：“你做错事情，说错话，爸爸就要骂你，爸爸不怕妈妈教育。”
小西瓜切成两半，一半给爸爸，爸爸用勺子挖着吃，剩下一半切片，妈妈和孩子们分着吃。
“越河，叶子今天下午一直为你说好话，让我不要打你，你少说两句。”母爱让王锦绣不仅不揭穿叶子，还为叶子说好话。
“你们妈妈不打人，最多生气的时候，凶爸爸几句，别总想着妈妈打人了。”也不是没打过，力气小得很。
大多时候是恼羞成怒打他，下不了死手，力道很轻。
也有疼的时候，她掐他手或者手臂的时候会用点力气。
叶子听了爸爸的话，知道爸爸没办法被妈妈感化，于是选择沉默吃瓜。
饭后水果点心都吃了，来到睡觉间，王锦绣拿出告家长通知书，仔细看一遍。
自己看完后，给丈夫看。
汤圆叶子都有，都是手写的，字写得很好看很清晰，内容有所不同。
钟越河不是很想看，下午才被教育，只好耐着性子去看。
“念出来，两张都念给我听。”王锦绣站在钟越河面前。
钟越河坐在床边，她站着比他高，说话时候气势很足。
钟越河不想白念，把汤圆叶子都叫来听他念。
一家三口坐在小床边上，听坐在他们对面的爸爸念通知书。
叶子忍到听完，听完后评论一句：“不好听！”
爸爸念通知书念得毫无感情，听得小朋友头大。
“通知书要念得好听做什么，刚才的话记住没有，你把哥哥通知书的内容说出来。”
两个幼儿园的通知书核心内容差不多，文字描述略有不同。
叶子连童话故事里的一段话都记不住，写满一整面的通知书更不可能记得，王锦绣出来打圆场：“可以了，小朋友们快去睡觉，爸爸妈妈也要睡觉了。”
钟越河没计较她偏心，随手把两张纸放到床头柜上。
他放通知书的动作过于随意，通知书差点飘到地上，王锦绣把两张通知书收起来，放到书桌抽屉里
小朋友放暑假在家的第一天，王锦绣拿出高一上册数学书，坐在书桌前学习。
汤圆叶子两个小朋友则是围坐在小桌子旁边，完成妈妈给他们布置的任务。
汤圆的东西不多，一本练习簿，一块橡皮擦，一根用到只有半截的铅笔。
桌子给哥哥留下来一小块抄写的地方，剩余地方全部被叶子用来放置布娃娃。
妈妈早上把布娃娃装到篮子里，叶子拿出来摆到桌面上，决定绑好再放篮子里。
两个小朋友都没问题了，王锦绣翻开数学书，开始自学数学。
她连初中数学书都没接触过，很难理解高中数学书里的文字符号。
经常超时学习的王锦绣，今天实在感到挫败，没到原计划的做饭时间就站起来去做午饭。
汤圆上午抄完两遍就来告诉她了，小朋友抄了一个小时，王锦绣让他先在家里四处走走，休息半个小时后再抄两遍。
一上午汤圆总共抄了四遍。
叶子上午也有成果，成功绑了九个布娃娃。
全家人仿佛只有自己进度为0。
吃过午饭，两个小朋友睡午觉，王锦绣继续死磕数学。
不知和孩子们午睡有没有关系，独自处在客厅里，王锦绣终于能将数学书看进去一点。
孩子们上午已经努力不发出声音，但还是没有让她产生“安静”的感觉。
这会儿他们在午睡，她只能听到房间里电风扇传来的呼呼声。
电风扇声音早就听多了，并不会让她烦躁。
尤其电风扇在房间里吹着，她待在客厅，听得并不真切，现在总算有“安静”的感觉。
然而学数学对她来说比学会计难多了，整个下午只勉强看懂第一章 最基础的内容。
钟越河下午回到家的时候，汤圆叶子待在客厅里收布娃娃，王锦绣在厨房做晚饭，他来的时候，她刚好关掉煤气。
他进来厨房，合上门，把自己不用的搪瓷缸子放到桌子上，迫不及待吻住她。
两人嘴唇碰到一起的时候，王锦绣终于明白他为什么着急亲嘴。
丈夫不久前吃过冰棍，很有可能是在上楼时候吃的，着急忙慌往嘴里塞，所以嘴里很冰。
大夏天贪凉的钟越河，头一回贪热，亲热许久，亲热到身体都有了反应。
他们有意防孩子进来，亲着亲着就抵在厨房门上，亲完，王锦绣恢复正常呼吸频率后，轻声斥责他：“你不要吃冰吃太着急，对嘴巴不好，以后再这样吃，我真的打你了！”
“是不是很解暑？”钟越河没回答她。
“一点也不解暑，只是凉快一会儿，没多久就热了，你快答应我！”
“嗯，以后不着急吃了。”他今天临时产生的念头，吃完冰棍，趁冰凉的工夫和她亲嘴。
有提前想过她的反应，和实际发生的情况差不多，会柔柔训斥他几句。
王锦绣：“今天饶了你，下不为例。”
“回家看到你的时候，表情不太愉快，学习遇到困难了？”
“遇到困难了，数学看不懂，学不会，以后上数学课就是在听天书。”说到数学，王锦绣眉头紧蹙。
钟越河：“实在学不进去就别硬抓数学了，在需要背的科目上多费心，弥补数学的不足。”
“不说数学了，你今天上班顺利吗？”
“我上班为什么不顺利？”
王锦绣：“放了三天假，有没有一堆事情需要你去做，让你慌了手脚。”
三天时间去过海县，去过游乐场，她总有种丈夫很久没上班的错觉。
“有什么好慌的，我花钱请一群人是让他们吃干饭的？”
“你说话太不客气，没事的话我喊汤圆叶子来吃晚饭了。”
“等等，我反应消了再喊他们吃晚饭。”
“冤家！”
幸好汤圆叶子核对布娃娃数量能核对大半天。
? 第191章
暂时不能叫孩子们来吃饭, 王锦绣去洗搪瓷缸子。
看她洗搪瓷缸子，钟越河再次说起她在教室里的位置：“你们教室有吊扇吗？”
“好像是有的，我记不清楚了。”当时看了黑板和整个教室的课桌布局, 没仔细注意头顶位置的吊扇。
可能有的，但在教室里学习的学生没打开。
钟越河：“有也和你没关系, 你那种位置怎么可能吹到风。”
他没见过她的位置, 听她形容就知道很差。
冬冷夏热。
“教室就那么大，我前面也有位置, 和我离得不远，他们交了三百块钱, 要么都吹不到，要么就必须照顾角落的同学，我无所谓, 没有很怕热。”她确实无所谓，如果五十块钱和三百块钱同学待遇一样，对交三百块钱的同学来说公平吗？
钟越河：“我没记错的话，别人能换位置, 你不能换位置吧。”
王锦绣：“没多大事, 我待在家里学习也不爱开电风扇吹风，怕吹着凉了。”
小朋友们醒着的时候也不用电风扇，他们热了会自己拿扇子扇风, 午睡的时候才需要开风扇。
“服了你了。”
“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 我自己想开了，只用交吃午饭的钱, 有崭新的书本, 不用参加早课和晚课, 成人高考难度也比普通高考难度低, 压力比他们小太多了。”在省城五十块钱顶十个月午饭已经很不错了。
“随便，说再多也没用，除非我有钱到把整个机构买下来，不然白搭。”钟越河不是看不清实际的人，道理都懂，感情上不能接受而已。
王锦绣不质疑丈夫的能力：“有钱也别想着办学习机构，今年高考结束不久，成绩没出来，我猜不会每家都欢喜，肯定是几家欢喜几家愁，考上的好说，考不上的要把钱退回去，遇到考试失利落榜，精神崩溃的学生上吊自杀，机构要负责。”
她听青莲说过类似的事情，以前不明白，自己学习后，能明白学生的压力了。
“我没傻，又不认识当老师的人，我看也就老师和深受其害的学生能想到办这种机构赚钱了，你说说能赚几个钱，上限摆在那里了。”
深受其害的学生指的是曾经在这种机构学习过的学生。
机构不是学校，机构学费昂贵，还不能保过。
王锦绣：“是吧，很难长时间开下去，好老师难找，学费高，学生落榜没崩溃，家长都要崩溃了，很可能是全家砸锅卖铁供孩子读书。”
她把搪瓷缸子洗干净擦干，问他有没有消下去。
什么消下去，不言而喻。
“想到你读书的事情，立刻消了。”
“那我叫汤圆叶子来吃晚饭，明天不让叶子绑娃娃，给她找另外的事情做。”越河说得没错，再让叶子绑下去，小布娃娃都黑了。
小布娃娃们实际是用毛线做的，都不好洗干净。
“翻花绳、拼图、积木、魔方，哪个都能让小孩玩半天了，不用费心思让孩子做这样事情那样事情。”他是懒得给孩子找事情做的。
按她说的，他在养孩子方面很不靠谱，很不负责任。
他承认。
王锦绣：“拼图积木魔方都是什么？很贵吗？”
她知道翻花绳很便宜，甚至不用花钱，一根长点的绳子就行。
可是需要两个小朋友一起玩，汤圆愿意陪妹妹玩翻花绳，也得妹妹会玩。
叶子小短手指以及不会想太多的小脑筋，没办法让她熟悉花绳玩法。
“带汤圆叶子买书包那次你没注意到吧，我注意到这些小孩玩具了，价格不是很便宜。”他家锦绣就没仔细观察过玩具。
她的注意力在笔记本上，小朋友们的注意力在书包上，只有他注意到玩具。
“不是很便宜啊，那就先不想了，翻花绳对叶子来说很难，还是我自己想办法给叶子找事情做。”听到不便宜，她退却了。
钟越河：“我下次跟车去市里，记得的话，带一套积木给小孩子，汤圆叶子都能玩，还能玩半天，我们家笨闺女玩不来魔方和拼图的。”
汤圆应该能玩明白，但是汤圆要学写字，玩具主要是给闲着没事情做的叶子玩。
“行吧，汤圆叶子都能玩就最好了，之前的陀螺，到现在也只有汤圆会玩，叶子早没兴趣了。”
叶子现在是喜欢玩布娃娃的，有个不好的地方就是叶子玩布娃娃，会和布娃娃们说话，自问自答，安静不下来。
爸爸把小朋友们丢在办公室里，不会被叶子的自问自答打扰到，她在旁边学习会受影响。
孩子们睡午觉的时候，她学习效率提高，说明她在很难学进去的状态下，容易因为别的声音分神。
“叫小孩子们进来吃晚饭了。”
“嗯，早点吃完晚饭，我好再看会儿数学书。”
钟越河：“你是在和我过日子还是在和学习过日子？”
鉴于这个话题说起来会没完没了，王锦绣不想回答，去喊汤圆叶子吃晚饭
时间一晃就来到了七月下旬，汤圆生日，王锦绣带他和叶子去水产品市场，让汤圆挑选自己想吃的一两样水产品。
汤圆叶子对水产品市场并不陌生，汤圆想吃螃蟹，王锦绣就安排了两只螃蟹，晚上蒸着吃。
一家三口逛着的时候，意外遇到熟人。
是他们一家三口都认识的熟人，小吴岳。
带小吴岳过来的不是吴卉，是吴晓君的婆婆，身边还有个推着小推车的保姆，小推车里是年纪很小的妹妹珠珠。
其实也才大半个月没见面，小吴岳已经习惯现在的生活，一一和哥哥姐姐对他来说已经有点陌生了。
汤圆不是多热情的小朋友，叶子热情也是对熟悉的人热情，三四岁的年纪，见到二十几天没见面的五月弟弟，她没敢上前打招呼，只是看看妈妈。
王锦绣认识吴晓君的婆婆和他们家带孩子的保姆，主动上前打招呼。
她过去打招呼，汤圆叶子也跟过去了，两个小朋友看着弟弟，弟弟也看着他们。
珠珠现在只是三个月龄的小宝宝，不会说话，也不会坐起来，和自己待了大半个月的吴岳哥哥都不认识，更不用说王锦绣一家人。
大人们在说话，小朋友们则是在大眼瞪大眼。
珠珠现在醒着，叶子对小妹妹更感兴趣，站在推车旁边看着妹妹。
王锦绣和吴晓君婆婆没熟悉到无话不说的程度，聊的都是小朋友的话题，聊了几句就分开，各自逛着水产品市场。
分开前王锦绣又对小吴岳说了次再见，汤圆叶子也和弟弟说再见，小吴岳只是怯怯看着他们，没回话。
分开后，叶子问妈妈，弟弟怎么不认识他们，都不和他们挥挥手了。
才多久没见过面，就算她很长时间没见过小红鹂小久他们，她也能在见面的时候，很快认出他们，跟他们打招呼。
见到弟弟的场景实在太微妙，叶子没敢主动打招呼。
两边小朋友都没有主动。
让王锦绣形容吴晓君婆婆，她只能想到知性优雅，和吴晓君一样，都是讲究穿戴的人，但是婆婆没吴晓君平易近人。
虽说她第一次看见吴晓君，也觉得她不好靠近，同自己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但是婆媳两人一开口，就能感觉出她们的不同了。
这样的婆婆来帮忙带孩子，王锦绣估计是闲了，想带孙女玩玩。
不用亲自伺候孩子吃喝拉撒，有保姆在，真的只是带孙女玩玩。
小吴岳不主动说话，婆婆看起来不好接近，叶子不敢当面问弟弟为什么不认识他们，不和他们打招呼，只能转头问妈妈了。
? 第192章
对此, 王锦绣的解释是：“弟弟年纪很小，比叶子还小，忘记我们很正常, 因为小朋友记性都不好。”
叶子说自己记性很好，不会忘记朋友们, 也没有忘记弟弟。
只有弟弟忘记他们了。
王锦绣：“因为叶子年纪比弟弟大, 所以叶子记性比弟弟好，小朋友年纪越小, 记性越差，哥哥的记性就比叶子好, 哥哥都记得和小阿姨出去玩的事情，叶子却记不起来出去玩的事情了。”
叶子问哥哥，他们和小阿姨一家出去玩的时候, 哥哥都记得吗？
她记得肉饼妹妹，出去玩的细节不记得了。
汤圆点头说记得，一共就出去玩四五天，最多一些小细节忘记, 大概去哪玩都记得。
汤圆：“休息日, 放假时候出去玩的。”
至此，叶子已经不计较弟弟忘记他们的事情了。
她记性没哥哥好，弟弟记性比她差, 所以忘掉他们很正常。
叶子成功说服自己。
王锦绣不知道小吴岳在吴晓君家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短短时间变成内向的小朋友。
她照顾小吴岳的时候，小吴岳和内向不搭边, 有安静的时候, 也很会闹腾。
内向就内向吧, 和她没有太大关系了。
挑了汤圆想吃的螃蟹和大虾, 王锦绣带着孩子离开。
今天凉皮摊子也在营业，水产品市场现在有十几二十个客人在逛，看着还正常，凉皮摊子却没人光顾，早上生意不如下午和晚上好，看着有点冷清。
她没打算今天就告诉孩子们，让孩子们避开凉皮摊子，避不避开，看越河以后怎么说了。
有些事情不是提前说了就能避开的
汤圆生日当天，王锦绣放下学习，休息一天，给孩子过生日，饭菜她来做，蛋糕由爸爸买回家。
前些天爸爸买了一套积木回家，叶子日常待在家里搭建小房子，汤圆都忍不住和妹妹一起玩。
汤圆想玩，王锦绣就不逼他写字了。
他主动找妈妈说要写字的时候，她才会给他布置抄写任务。
汤圆是个很懂事的小朋友，每天玩和学习兼顾，玩够了就让妈妈给他布置抄写任务。
小桌子面积有限，小朋友们搭建积木房子束手束脚，王锦绣就拿了张草席铺在地上，让他们在草席上玩。
今天小朋友们不玩搭房子了，陪妈妈一起待在厨房做晚饭。
没有爸爸在家，身为妈妈的王锦绣也会让孩子们帮点小忙。
爸爸回家的时候，带了一个九寸蛋糕和两瓶冰镇的汽水。
汤圆生日，王锦绣就没念叨丈夫了。
她不让他频繁吃冰棍喝汽水，浪费钱不说，对身体也不好。
他听没听进去，她不知道，反正他在寻常日子里把这两样其中一样带回家，她都要念叨。
爸爸回到家里，叶子跟爸爸说他们见到弟弟，然而弟弟忘记他们是谁。
叶子没有真正释怀，还是有些伤心难过的。
钟越河：“弟弟是谁？哦，是那个小孩，小孩子记性差很正常，你们在哪碰面的？”
王锦绣本来不打算对丈夫说起，叶子说出来，丈夫问了，她把事情起因经过说给他听。
钟越河：“原来是在市场里遇见，忘记更好，要是大吵大闹喊你，要跟你走，被大家误会就不好了。”
“我看你记性都不如小朋友，我以前有抱着小吴岳到水产品市场里，大家都知道小吴岳是谁，能产生什么误会？”以前有人误会小吴岳是她和越河的孩子。
后头解释清楚，大家都知道不是亲孩子，是她帮别人带孩子。
他们夫妻只有两个孩子，汤圆和叶子，不会再生别的小孩了。
“哦，我从来不会去记不关心的小孩的事。”
叶子问爸爸会记她和哥哥的事吗？
爸爸记得就说明她和哥哥是爸爸关心的小朋友。
“会记啊，你和哥哥的事情爸爸都记得，尤其是你，把袜子摊在爸爸办公桌上，揪爸爸耳朵叫爸爸起床，爸爸生病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时候，你找妈妈告状……”闺女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钟越河都记得清楚。
叶子莫名觉得爸爸起了杀心，躲在妈妈身后，让妈妈保护自己。
爸爸说的事情，她都不记得几件了，叶子只知道自己确实很喜欢找妈妈打小报告。
钟越河被妻子瞪了一眼，闭嘴，收回怒气。
叶子能感觉到爸爸说的都不是好事，让爸爸记好事，不要记坏事。
钟越河可以很肯定地告诉闺女：“不记得你做过哪些好事，别为难我。”
“吃晚饭了，汤圆的生日，大家都别记不好的事情。”
叶子让爸爸忘光光不好的事情。
钟越河只是冷哼。
王锦绣很清楚丈夫的性格，叶子年纪小，长大以后就知道爸爸多记仇了
八月一号当天，王锦绣开启了近十个月的学习生活。
第一天开学，要求大家七点半之前坐到教室里。
王锦绣也不例外，她是早上七点到的，她到的时候，门卫没拦着他们俩夫妻进来。
钟越河骑车送王锦绣过来，帮她把一堆书抱到座位上，顺便观察教室的环境。
她的位置除了适合摸鱼，放学下课方便走人，确实没别的优点。
七点钟，教室里已经坐了不少学生。
今天算是开学第一天，大家不用上早课，吃完早饭就待在教室里了。
没有爱说话聊天的大叔大姐，教室里全是年轻的学生。
大家基本都是复读生，不是来交朋友的，一个个安静地坐在教室里看书。
气氛略有些压抑。
钟越河帮王锦绣把书放好，让王锦绣跟自己出来，到大门外，他有几句话要交代她。
教室里没钟表，王锦绣不确定时间，看着一个教室的学生，只犹豫五六秒钟就决定和丈夫出去了。
夫妻俩到了大门外，钟越河不客气说道：“坐牢都没这么压抑的吧。”
他只是在里面待一两分钟就快窒息了。
王锦绣让他小声点：“说话声音不要太大，大家才经历高考落榜，再交三百块钱，哪个能轻松自在？”
“我都受不住气氛，你这种心灵脆弱的人能坚持多久？”他怕她一节课都没结束就自闭了。
“你不要把我想得太脆弱，好啦，你先走吧，下午如果来接我，就在这个地方等我。”王锦绣心里也怕，不想课没开始上就表现出来。
“我不是来接你，我是来探监。”
王锦绣：“你又没坐过牢，坐牢肯定比这个难受，你先走吧，太困的话回家补觉后再去上班干活。”
她七点到教室，在有他接送的情况下，起床时间和以前去宿舍带小吴岳的起床时间差不多。
如果他有事不能送她上学，她要更早起床，自己走去教室上课。
七月在家懒散不少，全家七点后才会起床，八月她要上课，家里作息又给调回去了。
“我看里头学生都死气沉沉的……下午五点半来接你，你别在教室待太久，要做作业就回家做。”钟越河眉头紧锁，
实在不放心她在里头待太久，感觉她晚上又要偷偷哭鼻子。
两人都在外面，王锦绣看看四周，没人，确定门卫大叔也看不到他们后，伸出食指揉他紧锁的眉头：“嗯，我不会主动留很久，除非老师拖堂，你等十分钟，十分钟我还没出来，你就回家，我自己走回家。”
挑个最近的路线，只用走二十分钟就能到家里。
距离和她从自家走到卉姐家差不多。
她不想骑三轮车代步，骑三轮车简直是明晃晃把她特殊身份拿出来说。
“我先走了，中午要好好吃饭，别饿着自己。”他没把她说的十分钟放在心上。
这地方到他的水产品市场，骑车不用十分钟，下午他卡着五点半过来。
不是不想提前回家做晚饭给她吃，是怕她在里面发生意外。
他对这个地方好感为零。
丈夫骑车离开，王锦绣也匆匆回去教室。
他和她说话的时候，她心跳都加速了，生怕回去的时候，老师已经站在讲台上上课了。
她刚坐下，严茵就过来，小声喊她，让她跟她去一趟办公室。
王锦绣跟着去了。
严茵是找她补充没说完的话。
“夏天不要把后门关上，老师布置背诵、默写、听写的任务，尽量完成，上课要默写听写的话，跟着写，不用交，能写多少写多少，我会和最后一排同学说明情况。”
说了几个事情，她从办公桌上拿了几张卷子：“这是今年成人高考的试题，我帮你看过了，难度确实不大，今年是第一年，没有更多往年试题可以参考，你先学着，年末的时候拿出试卷做做看，感觉一下。”
王锦绣收下试卷：“谢谢严姐。”
严姐能做到这份上，已经是很有心了。
严茵交代完，没其他想说的话了，让王锦绣回教室上课。
王锦绣拿着卷子，步履匆忙赶到教室，她刚坐下，老师就来了。
第一节 是语文课，语文老师上来不是翻开课本讲课文，而是给同学们发了个厚本子，王锦绣也有。
说书不像书，说本子也没那么像本子，由许多张纸装订起来，封面写着考点合集。
王锦绣接触过书籍，看合集的字迹，知道是由一个或者几个老师手写一份，然后印刷出好几份，装订发给学生。
里头考点很多，课本里有的原文内容，没另外抄写上去，而是标明在书本第几面。
写得非常仔细，仔细到让王锦绣压力骤减，原来有老师带着，学习会这么轻松。
之前上会计课，大多课程都是靠她死记硬背书本内容通过考试的。
? 第193章
第一堂课, 王锦绣粗略翻过考点合集后，认真听语文老师讲话。
语文老师也是他们班的班主任。
老师没说几句闲话就开始上课，考点合集就是教学核心, 老师按照考点合集的内容开始讲课。
一节课上了足足一个钟头。
一个钟头，王锦绣笔记都快记了三面, 文言文、古诗要背的内容实在太多, 老师第一堂课上就说明明天上课需要默写的内容，是一首不短的古诗。
作为零基础的“新生”, 王锦绣很确定自己没办法完成老师布置的任务，只能按照老师给的诵顺序背, 背完一个再背下一个。
语文课后面是数学课，王锦绣还能听懂语文老师在讲什么，数学一个小时的课下来, 她只搞清楚几个数学符号的念法，用文字谐音标注下来，省得明天忘记。
同学们下课没有交头接耳说话聊天，全都在认真看书, 王锦绣不再管数学, 拿出英语书，趁着课间看会儿英语课本。
她知道看英语书没用，英语老师不按照课本内容从头到尾讲, 她看书只是图个加深印象。
在家二十天的假期, 数学实在看不进去，会换英语看, 或许是在卉姐身边待久了, 耳濡目染, 英语对她来说没数学看着费力。
可惜高中英语老师不会从字母怎么念开始教, 英语课听完，她明白巩固基础之前，还得要有基础。
如晓君姐说的，坐在教室里自学比坐在家里自学更有效率，再过两天，数学实在跟不上的话，这门课，她就坐在教室里自学好了。
语文历史之类的课程，她尽力跟着老师走
妈妈在吃力听课的时候，两个小朋友在爸爸办公室里搭积木。
小朋友们不是第一次来水产品市场，对水产品没有多少新鲜感了，最近都是迷恋搭建小房子。
爸爸妈妈六点多出门，爸爸后头回到家，在家里睡回笼觉，睡到九点才带他们到办公室。
来到办公室，爸爸在地上铺草席，积木全倒草席上就走了，汤圆先开始想和妹妹一起搭房子，最后还是决定先抄写今天要抄的童话故事段落，抄完一遍再跟妹妹一起搭房子。
搭积木是个很简单的游戏，简单到叶子一个人也能玩明白，所以不用哥哥帮忙，叶子自娱自乐。
“哥哥！”叶子突然大声喊哥哥。
汤圆从爸爸的办公椅上下来，走到妹妹旁边，问妹妹有什么事情。
草席铺在办公桌前，爸爸的办公桌很大，汤圆坐在位置上没办法看到妹妹怎么了，只能走到妹妹身边。
“小黄鹂！”叶子听到小红鹂的声音了。
汤圆刚才在专心抄写，偶尔会被妹妹自说自话打扰到，妹妹的话和神情在告诉他，妹妹听到小红鹂的声音了。
兄妹两人有默契地保持安静，汤圆隐约有听到小孩的声音，和小红鹂的声音有点像，又不是很确定。
叶子可以确定是小红鹂的声音，站起来，穿上放在草席旁边的小拖鞋就要往办公室门外走。
汤圆看着草席上的积木，犹豫两秒，决定还是先放着，不收了，他和妹妹很快就回来，应该不会被别人拿走。
爸爸没把办公室门锁上，小朋友们自己就能开门出去。
叶子出来办公室，一眼望去，没看到小红鹂，看到小红鹂的爸爸妈妈了。
她再往前走几步，总算看到小红鹂的身影。
小红鹂和小吴岳不同，叶子敢大声叫小红鹂，她这响亮的小嗓门，在市场里的人都听到动静了。
汤圆本来跟在妹妹身后，因为妹妹洪亮的小嗓门，默默后退两步。
两步又两步，最后退回办公室里了。
叶子不在乎大人们的眼光，朝着小红鹂走去。
小红鹂见到叶子，也往叶子的方向走。
双向奔赴的两个小朋友，其中一个差点摔倒。
小红鹂走着走着，来了个平地摔，被爸爸及时捞住。
差点摔倒也不妨碍两个小朋友走向彼此。
终于见到面后，小姐妹说起了贴心话。
杨娴和郑金峰看两个小朋友聊得热切，没打扰她们，夫妻两人自己慢慢逛。
今天是月初一号，他们带女儿出来买吃的。
在锻炼女儿的时候，不能忘记犒劳小朋友，怕小朋友离家出走，他们答应每个月的一号和十五号带她去买她想吃的东西。
水产品市场卖的多是水产品，但是是附近规模最大的市场了，小朋友不想来，他们也会带她过来。
小红鹂没有不想来，最近在家吃得素淡，无论带她去哪买吃的，她都愿意去。
正好水产品市场离家不近，父母两人打着买食材同时锻炼身体的主意，带女儿过来了。
两个小朋友聊天，钟越河十分钟后回来了一趟，见到郑金峰杨娴夫妻两人，他朝他们点头算作打招呼，夫妻两人也对他点头。
家长们无声打过招呼后，钟越河往办公室走，路过叶子身边，叶子问他能不能带小红鹂到办公室玩一会会儿。
钟越河有意见也不会表现出来：“你跟她爸爸妈妈说一声，说在他们逛完回家之前，她都跟你在办公室里玩。”
小朋友知道带人进办公室之前，先问过爸爸的意思，他就没多少气了。
他上午不会在办公室待很久，现在回来只是来拿张单据。
爸爸答应了，叶子带着小红鹂，一起去找小红鹂的爸爸妈妈。
叶子提前说明自己爸爸答应了，杨娴和郑金峰就交代女儿不要在办公室里乱翻东西，不要拿走任何一样东西。
小红鹂答应下来，爸爸妈妈没意见了。
两个小朋友去办公室玩，去办公室之前，小红鹂指了几个地方，那几个地方放着被她选中的食材。
爸爸妈妈没说帮她拿，让她早点去玩，爸爸妈妈再逛十几二十分钟就要走了。
小红鹂默认爸爸妈妈会拿，放心跟着叶子走了。
二十天没见过面的两个小朋友，去办公室边搭积木边叙旧。
来到办公室，见叶子脱掉小拖鞋，小红鹂也把鞋子脱掉，她穿的不是拖鞋，她穿的就是正常鞋子，脚上还有袜子。
小红鹂被爸爸妈妈锻炼得，都会自己穿鞋脱鞋了，鞋子脱下来，很快和叶子一起坐下。
小红鹂对搭积木有点兴趣，但不浓，她主要是找叶子诉苦，叶子是个很好的小听众，小红鹂诉苦的时候，她都认真听着。
办公室里有招待客人喝水的杯子，汤圆听小红鹂不停歇说了许多话，帮小红鹂妹妹倒了小半杯水。
小红鹂拿着汤圆哥哥倒的水，仍旧不停朝叶子倒苦水。
都是暑假被爸爸妈妈差使干活的事情。
叶子听了深表同情，在小红鹂喝水的时候，叶子终于有机会插话，她问小红鹂，最近有没有见到过五月弟弟。
她前几天看到五月弟弟，五月弟弟已经不认识她和哥哥了，连她妈妈都不认识。
在叶子眼里，妈妈才是五月弟弟最亲近的人。
小红鹂想想，回答有的，爸爸妈妈会轮流带她出门散步，她待在外面的时间比小久都多，有见过五月弟弟。
按照小红鹂的印象，五月弟弟从最开始几天哇哇大哭，到后面渐渐安静下来，不再说话。
最近的话，见到她和小久也不会主动打招呼了。
弟弟都不和他们好，他们也不和弟弟好。
小久比较热情，但是他没有太多机会出门。
妈妈要上班，爸爸在家忙着写东西，不让他出去玩，只有妈妈回家的时候，他才能出来放风。
小红鹂不喜欢热脸贴冷屁股，弟弟不理她，她也不理弟弟了。
主要是理不理弟弟，都不妨碍爸爸妈妈让她干活，认清现实，小红鹂就不想再找弟弟说话了。
叶子听完更加平衡，原来弟弟不止忘掉他们，还忘了住在家附近的小黄鹂和小久。
听完小吴岳的事情，叶子让小红鹂继续讲她自己的事。
小红鹂又喝了一口水，接着讲自己在家里的辛苦生活。
差不多半个小时后，杨娴和郑金峰来找女儿，该回家了。
小红鹂想再待会儿，爸爸妈妈没让，两个小朋友只能分开，叶子送小红鹂送到水产品市场门口才回办公室玩积木。
被两个小朋友打扰到了，汤圆短时间内没心情抄写，和妹妹一起玩搭积木。
兄妹两人玩搭积木和小姐妹两人玩搭积木有点类似，只是话多的角色从小红鹂变成叶子。
明明哥哥一直在场，叶子还是把小红鹂说的话转述给哥哥听。
汤圆也是耐心十足，听妹妹讲，没有打断妹妹说话。
爸爸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在小红鹂一家离开后，又来了一次，来喊他们吃午饭。
要吃午饭了，汤圆想把积木收到编织袋里，钟越河看见，让儿子不用收，他把门锁上就行。
在这里干活的人，除了他本人，还没有哪家会带十岁不到的小朋友来他办公室玩。
爸爸说会锁门，汤圆就暂时不管草席上的积木了。
一家人到养殖场小食堂吃午饭。
妈妈不在的第一天，叶子想妈妈。
爸爸就和他们坐在一桌，叶子问爸爸，妈妈在做什么，什么时候才会回家。
钟越河吃着饭，差点脱口而出你妈妈在坐牢，吞下这句不吉利的话：“不是说过妈妈在上课吗？上课就是坐在一个屋子里听老师讲课。”
叶子似懂非懂，当妈妈和她一样在读幼儿园。
小朋友吃饭的时候，忍不住叹气，原来长大以后也不能摆脱坐在教室里听老师说话的命运。
她以为会像爸爸，去这里去那里，到处走。
吃过午饭，两个小朋友午睡，还是钱金鑫把屋子让给两个小朋友午睡。
爸爸带他们来了小钱叔叔的屋子，爸爸走之前，叶子叮嘱爸爸，离开办办室一定要把门锁上，不能把积木弄丢。
办办室说的是办公室。
钟越河：“知道了，你们先午睡吧。”
他不午睡，他今天挺忙，挺忙也不耽误他早上睡回笼觉。
安排好两个小朋友，钟越河离开小钱屋子，离开的时候把门带上。
钱金鑫就站在自己屋门外，钟越河出来，他跟在他身后，顺便告诉钟越河一个事。
钟越河听完小钱的话，忍不住问他：“真的？”
小钱点头。
“你小子好样的，不声不响就要结婚了，挺速度的，结婚的时候哥给你包个大红包。”
比起速度，钱金鑫自觉比不上钟哥：“谢谢钟哥，到时候钟哥带嫂子和小朋友们一起来吃喜酒。”
“一定的。”
小钱都要结婚了，钟越河难免会想起孙国建。
作者有话说：
意中人那本预收，我又纠结了，可能还是维持原来的哑巴男主人设，不到开文都没办法确定下来orz。
? 第194章
孙国建谈对象谈多久了？
有一年半了吧, 他早想过结婚，一直被他对象吊着。
“有没有和孙国建说过？”钟越河难得表现出感兴趣的情绪。
在家里都很少表现，大多时候是在锦绣面前表演出感兴趣的样子。
钱金鑫摇头, 没说过，在养殖场工作的人, 目前只告诉了钟哥。
“你有没有请他吃喜酒的打算？有的话可以通知他一声, 没有就瞒着，这人嘴巴大, 告诉他相当于全养殖场的人都知道。”不光养殖场，在水产品市场干活的人, 都认识小钱。
不可能全部人都请去吃喜酒的。
不请大嘴巴孙国建吃喜酒的话，就不要告诉他了。
钱金鑫说会请他，因为一起工作很久, 他当初收过孙哥给的喜糖，他不请说不过去。
不请的话，两人关系会闹掰，以后要一起工作, 关系不能闹太僵。
孙国建刚谈对象的时候, 非常喜悦，都提前发喜糖了，却迟迟没有结婚的意思。
“这个月十五号是吧, 我记住了。”
结婚的日子是八月十五号, 不是农历中秋节的八月十五号，就是公历, 剩半个月时间。
两人去工作的路上说着话。
当天下午, 孙国建知道了钱金鑫月中要结婚的事情。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知道这个事情是在水产品市场的办公室, 两个小朋友已经午睡睡醒, 这会儿正坐在草席上搭积木。
钟越河不在，他们两个来办公室是来帮钟越河跑腿的。
叶子表面上在玩搭积木，实则竖起小耳朵听两个叔叔说话，她听到结芬，吃喜酒两个关键词。
结芬她搞不明白，吃喜酒她知道，有很多好吃的，还有红袋子！
孙国建没管两个小朋友，把办公室门关上，压低声音，想冷静却没办法冷静下来：“你小子哪有时间出去谈对象的？你不是天天都待在养殖场里干活？”
他不能接受，不能接受小钱结婚比他早的现实。
钱金鑫：“孙哥，我也有放假，只是你出去找对象玩，不知道而已。”
孙哥只要放假，都会去找对象，不知道他回过家很正常。
“你跟我说说你们怎么认识的。”
老板忙，他们已经忙过了，现在时间不是非常紧急，钱金鑫实话实说：“相亲认识的，我们两个互相看上眼了，七月中相亲，八月中准备结婚。”
“你小子着急什么，你们才认识一个月，一个月时间都不够了解彼此好吗？”孙国建关上办公室门，压低声音说话，是怕被未来岳母听见了。
未来岳母就在市场里卖凉皮。
钱金鑫：“我也不是很小，今年二十二岁，已经到能领结婚证的年纪，我爸妈看我工作忙，让我不要拖，尽快找对象，我爸妈和我对象爸妈认识，也算知根知底，不用了解很长时间。”
两个人相亲的时候，都对对方有好感，所以在一起决定结婚了。
“我不能接受。”
孙国建不能接受也没用，钱金鑫对他说：“孙哥，我打算请你吃喜酒，你别说出去了，你知道的，你和你对象迟迟没结婚，大家都在问你什么时候结婚，你把我要结婚的事情告诉所有人，对你没好处。
可以拿我结婚的事情适当暗示嫂子，问她什么时候打算结婚，如果不结婚，你们尽快断了，别磋磨彼此的大好岁月。”
养殖场一起干活的弟弟，一声不吭要结婚了，孙国建怎么可能到处宣扬，他刚谈对象那会儿，到处说自己谈对象的事，大家都以为他要结婚，恭喜他。
快过去两年了，现在还关心他婚事的人，一拨催他结婚，他都二十五岁，不要再拖着了，一拨是看笑话心理，看到他，总喜欢问他什么时候结婚。
他怎么可能有心情把小钱结婚的事情说出去，这不是变相让别人催他，笑话他。
钱金鑫看他走神，拿好东西：“孙哥，走了。”
两个叔叔走了，叶子开始和哥哥聊钱叔叔结芬的事。
汤圆就听着妹妹把结婚念成结芬，没有纠正读音的意思。
纠正的话，得纠正半个下午了。
叶子后面问哥哥，他们能去吃喜酒吗？
刚才应该趁着钱叔叔在的时候问钱叔叔。
她想着只要求求钱叔叔，钱叔叔一定会答应她拖家带口去吃喜酒。
小朋友想很多，自己想吃，肯定要带上家人，如果不允许带很多人去吃，她就带上妈妈和哥哥。
爸爸不要了。
如果还是太多，必须再减掉一个，她和妈妈去。
叶子安慰不能去的哥哥，她和妈妈会带好吃的给哥哥吃。
两个人，不能再少了，她是小朋友，不认识路，必须要妈妈带她去才行。
汤圆默默听着妹妹说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
他确定爸爸去说的话，钱叔叔会请他们全家去吃喜酒。
钱叔叔是个心软的人，在工作上貌似听爸爸的话，不可能会拒绝他们全家一起去吃喜酒。
爸爸下午回来，直接带他们回家。
爸爸和哥哥一起收积木的时候，叶子问爸爸结芬的事情。
“结芬，什么结芬，你想说结婚？”钟越河能听明白这两个字，只是不明白这两个字为什么会从四岁不到的女儿嘴里吐出来。
叶子把事情起因经过告诉爸爸，钟越河听得都想帮闺女捋捋舌头和脑子，说的什么话？
把积木全收起来的汤圆，告诉爸爸怎么回事。
“想吃喜酒啊？如果吃喜酒只能带两个人，肯定是我和妈妈去，怎么可能是你和妈妈去，你过去能吃多少东西？”
钟越河故意没说小钱请他们全家吃喜酒的事。
叶子听爸爸的话，不出一秒，整个小朋友都写满不开心。
钟越河没太多废话，带儿女回家，积木和草席留在办公室里不带回家，小朋友们想带回家，他也不答应，带回去太麻烦了。
他今天白天忙的时候想过以后做饭的事情。
最后决定还是先做饭再去接锦绣回家。
家里有两个小孩子，锦绣没空接小孩了，他也不可能带着汤圆叶子去接锦绣。
现在最正常的安排就是先把汤圆叶子接回家，他做好晚饭，或者把晚饭的食材准备好了，去学习班接锦绣。
回家路上，自行车横杠的位置留给叶子，后面座位给汤圆。
汤圆现在个头不显，坐后面很费劲，好在能坐稳，不至于摔倒。
坐在自行车上的叶子，还在郁闷只能是爸爸妈妈去吃喜酒的事情。
想来想去，和爸爸打商量，带她和哥哥一起去，他们兄妹坐在爸爸妈妈的腿上，不占别人的位置，他和哥哥不会吃太多。
小孩子胃口都很小的。
“你想得挺美，别老说结芬吃喜酒，你多关心妈妈，妈妈现在上课可难受了，你光想着吃。”
说到妈妈，叶子就没办法反驳爸爸的话了
下午钟越河赶在五点半，到学习班外头等人。
王锦绣差不多是在五点四十分的时候出来，下午的精神面貌和早上判若两人。
早上的精神说不上多好，也不至于很差，一天下来，眼里的光都没了，身上仿佛写着憔悴两个字。
王锦绣没有话想对丈夫说，安静坐到自行车后座上。
自行车骑到半路，妻子还没开口说话，钟越河把钱金鑫要结婚的事情说出来。
果然，钱金鑫的事情把王锦绣上课失掉的魂拉回来了：“怎么突然结婚了，什么时候谈的对象？”
“上个月月中相亲认识的。”
“这个月月中结婚，意思是说相亲到结婚一个月时间，太快了吧，我们家该包多少份子钱呢？”听到结婚，不得不提份子钱。
继阿紫之后，第二次在省城吃喜酒。
钱金鑫对钟越河来说是个得力手下，包多少份子钱，他已经有数了：“包一百块钱，你觉得成吗？不成的话，我减半，五十块钱，不能再少了，再少人家要寒心的。”
钟越河不是铁公鸡，知道体恤下属。
“给一百块钱没事，毕竟小钱和阿紫不同，小钱跟着你干活很久，我们家汤圆叶子待在养殖场的时候，午睡都借用他房间睡。”全养殖场的人，她对小钱印象最好。
他是真的没办法让人挑刺，年纪轻轻，做事靠谱成熟稳重，前途不可限量。
一百块钱属于巨额，普通人家哪有包一百块份子钱的，但是王锦绣认为小钱值得。
当越河给他辛苦工作的奖励好了。
“你没意见就行，我怕你反对。”
“我反对什么，人家应得的，所以说……那个……孙国建……”
王锦绣难免想起经常和小钱待在一起干活的孙国建。
她是觉得小钱和对象结婚太快了，想到小钱的性格，又有种快点没事，女方应该和小钱一样靠谱的感觉。
孙国建的对象就很微妙了，当初孙国建和姑娘谈对象的时候，她家越河就不看好，再不结婚，她都不太看好了。
钟越河：“孙国建对象或许不坏，可能和你妹是一类人，你妹被拘在村子里，没办法找到比钟立志更适合她的对象，只能和钟立志结婚，要是有更多选择，她一定会一脚踢开钟立志，寻摸更好的对象。
不说女的什么样，孙国建也不是多好的男人，不至于沾染嫖赌，但确实有一堆小毛病。”
两个人半斤八两吧。
小钱遇到这样的女人，他会忍不住多管闲事，孙国建遇到，只要不对养殖场和市场造成损失，他只有看热闹的想法。
“那我们中午吃喜酒还是晚上吃喜酒呢？”学习班夏天有一个小时午休时间，很少有人趴在课桌上睡觉，大多数学生都睁着眼睛做题或者背书。
王锦绣中午一个小时就在背语文古诗，英语老师布置的背诵二十个单词任务，她没完成，背古诗对她来说已经很艰难了，单词只能再往后挪。
“不管吃晚饭还是吃午饭，可能都要你请一节课时间了。”她下午五点半才放学，五点半大家都要吃完了。
王锦绣：“那最好是午饭吧，我中午有午休时间，不用上课，晚上的话，必须请掉最后一节课了。”
小钱结婚是好事，如果在七月结婚就更好了。
“我可不能干涉人家喜宴的时间。”
“我知道了，如果在晚上吃，我提前和严姐说一声。”她在班里是比较特殊的存在，老师不需要给她太多关注，她想请一节课是很容易的事情。
回到家里，王锦绣坐在书桌前背会儿古诗，钟越河待在厨房里炒土豆丝。
今天没把饭做完，煮粥，削了几颗土豆，擦丝后就出门接人了。
爸爸在厨房炒土豆丝，叶子跑到妈妈身边，和妈妈说钱叔叔结芬的事情。
“叶子都知道了？爸爸故意吓唬你的，我们全家都能去，不是只有爸爸妈妈才能去。”
叶子瞪大眼睛，原来爸爸是骗小孩的！
知道小孩子也能去后，叶子不纠结吃喜酒的事情了，转而关心起妈妈，问妈妈难受吗？
“妈妈还好的，不难受。”
叶子就说妈妈看起来很难受，都没精神。
原来在妈妈的事情上，爸爸没说假话。
“没大事，妈妈过两天就能习惯了。”
王锦绣没把叶子打发走，叶子有想对妈妈说的话，她这个妈妈会耐心听孩子说完。
“来吃晚饭了，土豆丝和雪菜都炒好了。”钟越河站在厨房门口喊人。
王锦绣闻声，带着叶子汤圆去厨房吃饭。
晚饭吃粥，菜就是炒雪菜和炒土豆丝，钟越河最爱的腌藠头已经吃完了。
吃饭的时候，钟越河问王锦绣中午在那里吃的什么菜。
吃不好的话，他以后晚饭要煮饭炒肉给她吃，补身体。
看她下午出来的状态，他隐隐感觉她会重新瘦回去。
本来也没养多胖，现在看着还是瘦的，他不能接受她瘦回原来的样子。
她只要不是在生气的状态下，看着都有楚楚可怜的意思，以前黑瘦时候，看着不要太可怜了。
王锦绣：“中午有肉吃，大家的菜是固定的，不给大家挑选的机会，排队的时候，很多学生手里都拿著书或者学习小册子在看，实在是拼命。”
幸好没有选择机会，大家都是固定的菜色，不然她要纠结选什么了。
“吃饭上没事的话，我明后天给你订个小垫子，让你坐着舒服点。”他有注意到她的椅子。
必须垫个小垫子，大的垫子坐着也不舒服。
“还好的……不能不服老了，坐一天对我来说确实很累。”王锦绣身子骨不比十几岁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她还生过两个孩子。
平时也没有发生腰痛屁股痛的事情，坐在教室里坐一整天，身体就有些不舒服了。
对于丈夫说买垫子的事情，她没拒绝。
教室里的，不知道该叫凳子还是叫椅子，反正没有椅背，不能靠也不软，再几天下去，她可能又要弯腰驼背了。
“叶子，晚上吃完晚饭不要去打扰妈妈了，妈妈要做作业，你在妈妈身边叨咕一个小时，妈妈就要晚睡一个小时，你也不想妈妈在睡觉的时间，坐在桌子前面看书写作业吧。”
叶子没犹豫，很快答应下来，她不会再影响妈妈学习写作业了。
晚上吃过晚饭，王锦绣坐在书桌前背书，叶子怕忍不住和妈妈说话，自己待在睡觉间里，忍不住想看妈妈的时候，就站在睡觉间门边，露出小脑袋看妈妈。
王锦绣看叶子的样子，不得不告诉女儿：“叶子，晚上还要洗澡，洗澡的时候能和妈妈说话。”
不用严格遵守的。
叶子听说洗澡的时候能和妈妈说话，重重点头，又进去睡觉间了。
要是能在洗澡的时候和妈妈说话，她就没那么难受了。
因为她还没和妈妈说上午碰见小黄鹂的事情。
叶子进去睡觉间里头了，钟越河站在王锦绣身后，低头俯身贴近她。
两人的脸离得很近，他问她今天学习情况。
不让叶子打扰妈妈，他可以打扰媳妇。
王锦绣说起白天上课的事情，她没有说上课教的内容，只说自己能不能跟上进度，觉得难不难。
总之今天几个老师布置的作业很多，她只能选择完成语文作业，背古诗。
老师连需要背诵古诗的意思都没仔细说过，默认大家都知道。
大家确实都知道了，只有王锦绣不知道，她只能死记硬背。
老师上课她是能听懂的，只是老师要她背的古诗，她搞不懂而已。
背诵难度比当初背会计难多了。
语文勉强能跟上老师上课内容，数学和她想的一样听不懂。
“才是上课第一天，你也别灰心气馁，相信自己，我就很相信你。”
“你相信我，我不是很相信我自己。”王锦绣垂头丧气。
钟越河：“我让你放弃，你会放弃吗？”
“不会。”
“这不就得了，我知道我怎么劝你放弃，你都不会放弃，只能说点没用的鼓劲的话给你听。”
王锦绣：“不管怎么说，都很感谢你，谢谢你陪在我身边？”
“晚上按时睡觉，不要拖到很晚才睡。”
“嗯。”
钟越河在王锦绣脸上亲了一口就不再影响她背书，躺到躺椅上了。
到了晚上睡觉时间，王锦绣按时躺在床上睡觉。
躺了大概二十分钟，钟越河贴近她，问她现在是不是满脑子要背诵的内容？
风扇在耳边响，王锦绣没受到风扇的影响，在脑海里默背古诗，丈夫在问她的时候，她也确实在背古诗。
她已经会背整首古诗了，默写还不会，想着明天语文课的时候自己默写自己订正。
“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白当多年夫妻了？”
王锦绣：“难道我刚才不小心说出声打扰到你了？你别被我影响，你明天要上班干活。”
现在她专注学习的事情，除了带叶子洗澡洗漱，别的事情都是丈夫在做。
所有事情加起来，有够累的。
钟越河：“你不用出声我就知道你在想什么，我说了，多年夫妻不是白当的。”
“叶子应该还没睡着，我们晚点再来那个，那个结束了，你必须去睡觉，不睡也要强迫自己睡。”她说的那个是指夫妻生活。
钟越河被她的话气笑：“你有没有搞错，这话应该我对你说的吧？”
“我对你说也没问题啊，我现在只用负责学习，你不光要负责赚钱，还要负责做家务带小孩。”
她不觉得丈夫比自己轻松多少，应该说比自己更累。
她只有带小吴岳的时候，会觉得做家务不难，她不用给孩子喂奶，晚上孩子就会被送到妈妈身边，之前上会计课的时候是在休息日，休息日当天，她几乎不做家务，家务事全交给他。
她从来不觉得丈夫赚钱很轻松。
“我哪有带小孩，顶多在家里做晚饭，你必须早点睡觉，不能拖延时间，你知道你下午是什么样子吗？”
王锦绣真没注意下午自己怎么了：“很吓人吗？难怪叶子问我是不是难受。”
她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然而有些状态根本隐藏不住的，表情和皮肤状态或许看不出来，能从眼睛里看出来。
妈妈眼神无光，叶子都发现了，所以担心妈妈。
钟越河：“眼睛没光，丢魂的样子，干体力活都没见你这样。”
“所以大脑连结眼睛，大脑过度使用，抽掉眼睛的光，被你们发现了。”
“你还有心情说这种话。”他都快听不下去了。
王锦绣：“这不是有没有心情，我是觉得第一天很正常，后面就能习惯。”
“后面你会和那群学生一样变得死气沉沉。”
“……不要说不吉利的话了，大晚上的。”
“死气沉沉是不吉利的话吗？你以后要是想不开做傻事，做傻事前，想想我和汤圆叶子。”
叶子应该在睡觉，爸爸妈妈嘀嘀咕咕说许多话，也没见她出声打扰。
“我不可能想不开。”她放不下自己的丈夫和孩子。
“谁知道，上课学习没压垮你，或许别人的话会压垮你，保不准有不积口德的人。”
王锦绣：“没，老师只负责上课，学生们听课，不说闲话，和会计课氛围完全不同，他们到人生岔路口，我也到人生岔路口了，谁有心情攻击别人。”
不得不说，她有被努力的同学们刺激到。
“你关心自己的程度，能有我关心你的一半，我才能放下半颗心。”
“你给我订垫子的话，要小小的，不能太厚，四方块形状，长宽四五十厘米，不用太厚，坐起来不硬就行。”理想就是不引人注意。
钟越河：“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明明是他答应给她订垫子。
? 第195章
王锦绣知道怎么拆他的招：“我不要了。”
“你再说一遍。”
“说不过就挠痒痒。”她家越河是“输不起”的人！
钟越河知道自己被她拿捏了：“你就仗着我喜欢你。”
“你不是第一次说这种话了, 我看你是仗着我脾气好，老是得寸进尺，明明是你自己说要给我买, 才过多久就翻脸，我不求你。”她不是泥捏的人。
“你快求我, 你不求我, 我挠你脚心了。”
见他真要坐起来，王锦绣怕了：“求你, 求你给我买垫子，越河给我买垫子。”
钟越河听到她“求饶”, 躺回去：“算你识相，以后说话注意点。”
每次比硬骨头，她都比不过他。
王锦绣不想和无赖说话。
满脑子的古诗全被他赶跑, 她担心被他这么一打岔，今天白背了。
钟越河确实存了打岔的心思，她不睡觉就不能让她安静下来背古诗。
八月天气正热，在电风扇开着, 能吹到风的情况下, 王锦绣愣是被闹出一身汗。
白天累，晚上也累。
终于闹结束，夫妻俩从厕所回来睡觉, 王锦绣没精力再背古诗, 沉沉睡下去。
明早六点多就要起床，钟越河也睡着了。
他明天把她送去上课, 回到家要睡个回笼觉
熬到周六晚上, 王锦绣吃晚饭的时候对丈夫说件事情：“越河, 你明天中午不用来接我, 我在高考班吃完午饭要去寄信。”
明天放半天假，回家前，她想把信寄给何紫。
高考班封闭教学，学生住宿，所以他们机构每天提供饭食，明天午饭不会少的。
“寄信，寄给你妹还是寄给何紫？”
“寄给阿紫的，我说过上课以后会给她写封信。”王锦绣一周学习下来，有很多话想对阿紫说。
钟越河追问：“信已经写好了？没见你在家写过信，在教室里写的？”
他天天看着她，没见她哪天在家是写信的状态，几乎每天都在背书，背不完的书。
王锦绣：“没，吃完晚饭就写。”
“明天中午我来接你，我会先把汤圆叶子午饭做好。”
“你不嫌麻烦也可以。”自行车总比走路快，但愿有工作人员值班，不然她只能换个地方寄，大学里信件多，能寄信的地方也多。
邮筒不敢放，怕丢失。
吃完晚饭，钟越河洗碗，王锦绣去写信。
妈妈写信的时候，叶子站在妈妈旁边，看了会儿，看不懂就自己走人，去找哥哥说话了。
王锦绣在第一张信纸快结尾的时候，整个人趴到信纸上面。
因为丈夫站自己身后，光明正大偷看。
钟越河一个字也没看到：“干嘛，不是写自己的学习情况，遮掩什么。”
“你别看我写信，你看我就写不下去了。”实在太多话想说，越河洗碗的时候，她已经写了近一面内容。
一张信纸只有一面能写，她很快要换第二张了。
丈夫偷看她写信还能这么理直气壮，她都无话可说了。
钟越河：“你还对我保密，不是写给何紫的吧，或者说写给何紫，但里面有骂我的话。”
“没有骂你。”
“不光没有骂我，而且没有我吧。”钟越河觉着自己真相了。
王锦绣：“你躺到躺椅上，别站我后面，挡住灯光了。”
钟越河：“我对你没秘密，你问我，我有多少私房钱，我一定告诉你多少。”
他要用一个秘密交换。
看不到信件内容，他会抓狂的。
王锦绣：“我今天不想知道，明天晚上再问你。”
“明天晚上迟了，到时候我不会告诉你的。”明天晚上她已经把信寄出去了好吗？
“那你别告诉我了，我不想听，你再不让开，我去睡觉间写。”
“我辛苦干活赚钱，带小孩，做饭，接送你上下学……”
某人开始卖可怜。
明明之前说过都不算事，没什么。
王锦绣受不了他说这些话：“写完就给你看，你先躺着好吗？”
“嗯，你好好掂量接下来该怎么写。”钟越河躺到躺椅上。
没他注视，王锦绣重新找回感觉，给第一张信纸收尾，开始写第二张。
一共写了三张纸，躺在躺椅上的钟越河在她放下笔后，很快开口：“我看你写了三张，我三张都要看。
也没见你给我写过信，第一次写信居然是写给何紫。”
“第一次写信不是写给阿紫，是写给锦玲，年前寄年货回老家时候写给她的。”她记得很清楚。
钟越河记起来了：“那也能叫信？”
“怎么不是信了，我们分居两地的时候，我不识字，不会写信，开始认字后，你就在我身边，我又没必要给你写信……信纸要先晒晒，字迹晒干了再给你看。”
一晒就晒了二十分钟。
在钟越河问好几遍后，王锦绣终于让他看了。
他站起来往书桌位置走，准备坐在锦绣的位置上看。
王锦绣让位置给他：“你帮我看看有没有错别字，我检查两遍了，如果有我没发现的错别字，你告诉我，我先带叶子去洗澡。”
钟越河：“嗯嗯，你带叶子去洗澡吧，不要影响我看信。”
王锦绣：……看她写的信，说这样的话合适吗？
不合适吧
王锦绣带叶子洗完澡出来，钟越河已经躺回躺椅上，三张信也整齐地码在一起，放书桌上了。
王锦绣给叶子擦头发的时候，提醒已经看过信沉默下来的某人：“第一张纸就提到你了，是在你洗碗时候写下的内容，满意了吗？”
叶子问妈妈是什么，她没听明白。
“是妈妈写给阿紫阿姨的信，信里写了妈妈的近况，提到汤圆叶子暑假放假在家都很乖，没给爸爸妈妈添乱。”
叶子随后问信是什么，为什么要写信。
解释的任务肯定是王锦绣来，她解释给叶子听。
叶子明白过来，问妈妈她能给小黄鹂、小久、小百灵、润润他们写信吗？
“没办法的，叶子不认识字，就算妈妈帮叶子写信，你的朋友们也不认识字，只能他们爸爸妈妈念给他们听，这已经不是你们自己写信了，是妈妈写给他们爸爸妈妈。”
叶子听完歇了心思，她知道写字的苦，哥哥每天都要写字，她尝试过学着写，放弃了，不会写，头大。
小朋友说她长大以后再给朋友们写信。
“嗯，叶子长大后再给他们写，越河，你看了有什么想法？”
“想法啊，晚点再告诉你。”钟越河看过内容后，一点意见都没有了。
“那你快带汤圆洗澡。”
她有动过让汤圆催爸爸洗澡的念头，付诸行动，奈何汤圆催不动，催两次就求助妈妈了，最后还是只能妈妈来。
越河、汤圆、叶子，只有汤圆是喊他洗澡就能立即去洗澡的，爸爸和女儿只会拖。
钟越河：“再等会儿。”
“不等了，你快起来。”王锦绣让叶子先拿着毛巾，自己去抓丈夫的手，试图把他从躺椅上拉起来。
钟越河：“我看了你的信后，心情难以平静，让我先缓缓。”
“我看你缓大半天了，快起来。”
叶子看爸爸妈妈拉扯，在旁边添油加醋，说爸爸不听话，妈妈打爸爸屁股，打屁股爸爸就听话了。
王锦绣很确定自己从来没打过叶子的屁股，也没在叶子面前打过越河或者汤圆的屁股，叶子的话使她暂时放过丈夫，对叶子进行思想教育。
她问叶子在哪听到打屁股的，叶子没瞒着妈妈，是在幼儿园里听到的。
他们班里有个小朋友，他妈妈会在他不听话的时候打他屁股。
那个小朋友经常挂在嘴边的就是不听话打屁股。
叶子记住了。
“叶子，妈妈不会打爸爸或者你们的屁股，叶子也不要总是把打屁股挂在嘴边，不文雅。
以后要是听到爸爸说，叶子告诉妈妈，妈妈教训爸爸，妈妈教训人不动手，动嘴，晓之以理，会讲道理让爸爸明白这样做，这样说是不对的。”
? 第196章
叶子是听妈妈话的小朋友, 妈妈说的话她都能听进去。
王锦绣告诉叶子不能把打屁股挂在嘴边，叶子答应后，她去催安静待在躺椅上的丈夫。
别以为不说话就能逃过洗澡, 大夏天流过汗就必须勤快洗澡。
五分钟后，爸爸终于带着儿子汤圆去洗澡。
父子俩洗完出来, 汤圆自己回房间擦头发, 钟越河对王锦绣说，等汤圆读小学的时候, 该学着一个人洗澡了。
他一个人洗澡速度快，和儿子一起洗, 帮儿子洗澡，帮儿子擦身体擦头发，就会慢很多。
主要是他懒得再帮汤圆洗澡, 他自己都懒得洗。
从前自己一个人住的时候，洗澡还很勤快，和家人住在一起后，他就变懒了, 喜欢锦绣催着他去洗澡。
王锦绣不是没考虑过：“那你开始教汤圆独立洗澡好了, 以后洗澡的时候，在旁边看着汤圆，他需要帮忙的时候你再帮, 别的时候看着就行, 记得一定要洗干净，别随便冲水应付事。”
汤圆比一般同龄的小朋友成熟稳重很多, 想来洗澡对他来说不会是难事。
“放心吧, 汤圆又不是咱们家的笨叶子。”
“叶子不笨, 叶子是年纪太小了。”王锦绣为女儿说话。
夸一个的时候, 不带踩另外一个的。
叶子不在客厅，因为妈妈要背书，哥哥和爸爸在洗澡，她自己待在睡觉间里玩娃娃。
如果她在客厅里听到爸爸说的话，绝对要生气。
钟越河：“是，是，叶子年纪太小，长大就聪明了。”
“现在也很聪明。”
“嗯嗯。”
“你是不是该告诉我，私房钱有多少？我已经把信给你看过了。”王锦绣提起私房钱。
她才不是好糊弄的人。
钟越河拿着擦头发的毛巾要走人，说是该去洗衣服了。
现在家里做饭洗碗洗衣服都是他来，王锦绣身心都交给学习了。
王锦绣瞪他：“你耍赖，我以后不给你看信了。”
她生气瞪他一眼后，目光转向课本。
钟越河再次走到她身后，俯身低头凑近她的脸颊：“你别提房子的事情，我就告诉你，房子看你考到哪，你没考上就按原计划。
你考上的话，我们新家看你考到哪去，考到A大的话，在大学城这边选块地造房子，考的是C大，就在市里靠近你学校的地方买房，毕竟你不是读半年一年，你要读四五年。”
钟越河在大学城附近有造房资格，到市里就没了，因为工作重心不在市里，想要在市里造房子，还得在市里干几年。
搬到市里的话，想来想去都是买现成的最方便。
她考上A大就是原计划，自己造房子，考到C大，在市里买房。
说起大学的事，王锦绣难免泄气：“压力好大。”
“不是大事情，跟着你搬家而已，又不是多远的距离，你妹他们不是说有想法到市里定居，到时候你们俩姐妹串门挺方便的。”说是市里，也不是一小块地方，是很大一片区，她们姐妹俩不一定能近到随时可以串门。
钟越河说完后，告诉她私房钱有多少。
正因为大学愁眉苦脸的王锦绣，忍不住惊呼：“真的？”
她有按他每个月工资推算他大概多少钱，他报的数字比她推算的还多两千。
这是什么概念？
按他之前每个月工资两百块钱来算，这是多了十个月的工资。
钟越河：“也没赚很多，你要知道钱能生钱，我不可能光把钱投在水产品上头，给你举个例子，我靠着水产品赚了一百块钱，我自己留着五十块钱，剩下五十块钱，我投给某个刚做起来的饭馆，饭馆做起来赚钱了，会给我分红。”
谁知道将来哪个行业会衰落，哪个行业会起来？
不能把钱全放在一处，要给自己留后路。
王锦绣大概能理解意思：“是说把钱投到好几个地方，不一定百分百赚钱，也不至于百分百亏钱，总体来说还是能赚钱。”
“聪明，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你专心学习，房子的本钱肯定有，我们最大的问题只是要选在哪，别想了，继续背书吧，我去洗衣服了。”钟越河在她脸上亲了两口才离开。
他又不赌博，也没不良嗜好，不可能败掉房子本钱。
丈夫去洗衣服，清爽浅淡的香皂味道消失，王锦绣还是没办法回神，明天要放半天假，晚上写信，再加上丈夫说的学校以及他自己的私房钱，种种事情相加，始终没办法让她静下心来背书。
钟越河洗完衣服晒到阳台上，回来说了明天中午的安排。
他让她明天中午别在高考班那边吃饭，跟他在外头吃，他把孩子们的午饭安排好，自己不吃，出来和她在饭馆吃。
难得放假，怎么能不下馆子。
王锦绣：“不然还是你来接我，我带中午的午饭回家，我们半下午的时候再去寄信。”
高考班伙食也没有很差，带回家和家人一起吃。
“不行，我就是要下馆子，我那么辛苦，肯定要犒劳自己。”
“不然你把汤圆叶子带出来吧，我们一家四口在外面吃，你在家专门给汤圆叶子做顿饭，浪费煤气。”既然注定浪费钱，不如带孩子们出来吃。
她饭量有限，和叶子吃一份完全没问题。
钟越河：“不行，带两个小孩太麻烦了，不如给他们吃冷粥和炒雪菜，就说我有事要出门，让他们在家待着，我们寄完信回来路上给他们带点零嘴。”
“你不想骑三轮车载小孩对吧？”
“我是不想带小孩出来。”
“行吧。”王锦绣没意见了
今天晚上睡觉，王锦绣脑子里不再是单词和古诗文言文，她在想房子，想未来。
不管她在想什么，只要她醒着，钟越河都会来打扰她。
“你写的信，我看着难为情，难怪你不愿意给我看，其实给我看是有好处的，我看了更加有动力，干活做家务都美滋滋的。”王锦绣想未来想房子，钟越河在想她写的信。
王锦绣第一张信纸上的内容就提到了高考班的事情，提到高考班，不得不提自己的丈夫。
她在信里称呼的是先生，我先生。
钟越河觉得这称呼可新鲜了。
信里她讲自己学习很吃力。
如果没有她的先生，她没办法坚持下去，已经全身心投入学习当中，还是很吃力，跟比不上大家的进度。
没有她的先生做家务带小孩，她会非常疲累。
她干农活都有精力带小孩做家务，上课后却没有了。
王锦绣从不会在何紫面前夸钟越河，都是何紫自己眼睛看到的，看到他身为她的丈夫，有多优秀。
王锦绣总会因为从前的事情，总会因为他的任性，给他减分。
在她心里，他只有及格分。
然而高考学习班的事情，她不得不提到自己的丈夫，也是这段时间，他在她心里从及格分到接近满分了。
她不光提到他接小孩做家务事，也提到丈夫逗自己开心的事。
第一天学习下来，家人都发现她的不对，小朋友也发现了。
为了不让她太紧张影响睡眠，丈夫总会逗她，让她分神，让她没办法因为学习的事情失眠。
她看在眼里，她都知道。
“我也会难为情，我怕你看了尾巴翘起来，你就是不经夸。”王锦绣很不想让他知道。
“你都能在别人面前夸我了，不能在我面前夸我吗？”钟越河得把她思想好好掰正。
王锦绣：“你少管我。”
“叶子说的打屁股，我觉得不是不行，要是我惹你生气了，你就打我屁股，别老是掐我。”钟越河说起叶子提过的惩罚。
王锦绣：“你在想什么啊，别想这种事情，烦人，不行，不可以，我下午才教育过叶子，敢情你在旁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钟越河：“这不是夫妻之间的情趣？又没让你打小孩的屁股，打我的。”
王锦绣：……
她不认识旁边这个男人。
见她侧躺过去不理他，钟越河找存在感吸引她的注意力：“我打你也不是不行，感觉是能助兴的。”
“你要是敢打我，我就不理你了。”
钟越河想说她是小学生吗？怎么还说不理你的话。
王锦绣：“你别玩这种了，一点不好玩，打人就是打人，不管打哪里。”
她是认真的。
钟越河也听出来她是认真的：“你不懂。”
“对，我不懂，我也不想懂，你别在我耳朵边说这种事情了。”
“总能让你明白乐趣的。”
“哼。”
“你哼什么哼。”钟越河只许自己哼，不许她哼，听她哼了一声，把她整个人都抱在怀里。
王锦绣被热得不行，让他离远点，她都流汗了。
钟越河：“好啊你，卸磨杀驴，冬天把我抱得那么紧，让我暖床，到夏天就要赶我走，让我离你远点。”
他又对她动手动脚，王锦绣连忙求饶，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休息日中午，王锦绣没在高考班食堂吃饭，到高考班外面，丈夫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钟越河看她的脸色：“果然放假就是不一样，脸色红润有光泽了。”
“哪里是红润有光泽，你少打趣我了，只是正常人的脸色。”
她坐在后座上，钟越河骑车不得不感慨：“今天天看着好蓝。”
“只要不下雨，每天都很蓝。”
“放半天假实在太少了，能不能放一整天？”上课几天很漫长，衬得放假半天异常短暂。
“我们上午也是上课，不是自习，不能请假。”
“知道了，知道了。”钟越河不再说废话，带她到饭馆吃饭。
今天是休息日，好在处于八月份，学生不多，他们能找到空位坐下。
? 第197章
“你是等汤圆叶子吃完午饭才出来的吗？”她没忘记待在家里的两个小可怜。
钟越河正在点菜, 听她问起孩子：“对啊，我没看着他们吃完，他们吃午饭的时候, 我假装很忙，他们吃完我去洗碗了, 我出门的时候他们在玩积木, 我让他们别玩太久，到午睡时间就去睡觉。”
大夏天让小朋友们吃冷粥不会出问题, 他们家煮的粥最多吃两顿，不会放超过两天。
天气炎热, 今天煮的粥，最晚只能留到明天，到后天酸味就很明显了。
“买什么零嘴给汤圆叶子呢？不可以买汽水、雪糕、冰棍, 冰的都不行。”王锦绣提前警告丈夫。
他们来的饭馆炒菜炖菜都有，味道以及种类不如百货大楼旁边的饭馆，但是也不错，偶尔想换口味, 可以过来吃。
钟越河点了两荤一素, 听她说起两个小朋友：“我也没想过买那些，给小孩子吃的，不如买份凉皮回家。”
“凉皮算零嘴吗？都能当饭吃了。”
她怀疑是他自己想吃。
钟越河：“嗯, 当饭吃, 所以中午点菜比较收敛，你愿意动手做的话, 我们可以在自家做, 我给你打下手, 我不会做, 你做一次，我看着就能学会，学会以后我做给你吃。”
他休息日放假，有时间做凉皮，学会后，一定要大展身手。
相信凭借自己的天赋，不久就能达到出摊水准。
钟越河今天上午没去干活，躺了一个上午。
叶子来问他中午吃什么，他才起来安排小朋友们的午饭。
没别的，只有粥和炒雪菜，粥是冷粥，雪菜也是他昨晚炒的。
早上是同样的菜色，却比中午丰富，多了炒鸡蛋。
在他说可以吃饭了，爸爸有事要忙，你们先吃的时候，叶子问爸爸别的菜呢？
不管在外面还是在家里吃饭，雪菜都只是配菜，或者说小菜。
要有主菜，比方说炒鸡蛋，再比方说炒土豆丝。
为什么只有炒雪菜！
因为爸爸懒啊，要不是担心叶子打小报告说爸爸躺半天，不给他们准备午饭，他都想让他们自己去厨房找吃的。
尽管他确实没准备，就起来给他们盛了粥。
锦绣知道他没起床，肯定生气，说他不靠谱。
心里说自己懒，对孩子们说的是爸爸晚点帮你们洗完碗要出门一趟，你们自己在家待着，爸爸会带好吃的回来。
叶子一听有好吃的，对简单的午饭没意见了，吃得贼香。
“还是外面买一份带回家吃比较省钱，以后搬家到小院子里，有了柴火灶，我可以多做点，管饱。”王锦绣现在不想自己做。
一是觉得自己做成本高，二是没精力做。
她上课时间没有满一周，无法跟上高考班学习进度，所以需要摸出自己的学习节奏，这个过程也不会太快，在此期间，有关厨房的事情，她是无心也无力。
钟越河改口：“我也觉得，半天假就不用做凉皮了。”
要不是想学会以后做给她吃，他也不会产生让她下午在家做凉皮的想法。
菜上来了，夫妻两人开始吃饭。
王锦绣上午的课十二点结束，这会儿接近十二点半，一点之后再离开饭馆去寄信，差不多两三点的时候回家
下午两点半，钟越河王锦绣回到家，寄信很顺利，他们在外头逛了一会儿才去买凉皮。
钟越河怎么可能只买一份凉皮，王锦绣拉不住他，最后他们买了四个烧饼和两份凉皮回来。
两份凉皮全装在王锦绣的搪瓷缸子里，她每天都要带搪瓷缸子回家。
今天放假，说好午饭不在食堂吃的，她纠结要不要带一份饭回家，不是给孩子们当午饭，是想留作晚饭。
一上午不多的分神时间，都在想带不带饭，最后一节课决定不带了。
因为她存着中午下馆子可能会有剩饭的心思，决定不去食堂打饭了。
越河中午倒是控制，点了三道菜，吃个精光，什么也不剩。
会不会早想着半下午买凉皮，所以中午就不点很多菜了？
钟越河不否认，他们吃饭的饭馆，菜价格和菜分量口味相配，点三个菜只能吃六七分饱，也够了，半下午的时候再吃凉皮，刚好吃饱。
对此，王锦绣的回答是：“你这饱可饱得有点晚。”
他们回到家就去喊汤圆叶子起来。
为了省电，兄妹俩午睡睡一起，汤圆醒来要起床了，叶子还在赖床。
王锦绣了解闺女，对叶子说爸爸带好吃的回家了，叶子快起来。
听到好吃的，叶子动作比哥哥还快，穿上小拖鞋就往厨房跑，王锦绣跟在后头让叶子慢点。
闺女总是这样急匆匆的。
叶子进去厨房的时候就看见已经吃起来的爸爸，她连忙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不着急，都有，妈妈给你和哥哥拿盘子。”王锦绣拿了两个盘子，装上凉皮，汤圆叶子一人一个。
四个烧饼，两大两小，小朋友的烧饼是小号烧饼，她将油纸包着的烧饼分给汤圆叶子。
小朋友们凉皮烧饼都有，对妈妈的分配没意见，剩下全是爸爸妈妈的。
全家爸爸吃得最快，汤圆叶子连烧饼三分之一都没啃掉，爸爸已经就着凉皮吃掉一整个大烧饼。
王锦绣还没开始吃凉皮，她在慢悠悠吃烧饼，丈夫就着凉皮吃烧饼，她就着水吃。
在她吃掉半个烧饼的时候，钟越河把凉皮推到她面前，让她吃凉皮，他帮她拿着烧饼。
丈夫的算盘，王锦绣坐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
她胃口有限，午饭吃完没多久，这会儿已经有吃撑的感觉，把烧饼给他，她再吃两三口凉皮就打住。
钟越河名义上帮她拿烧饼，拿了不超过十秒，忍不住开始吃。
叶子看爸爸明目张胆偷吃妈妈的烧饼，向妈妈举报爸爸偷吃的行为。
女儿生气爸爸的行为，王锦绣为了两边都不得罪：“越河，你怎么能吃我的烧饼，你把我烧饼吃了，我要多吃几口凉皮补回来。”
说着她还演戏，黄瓜丝一根一根往嘴里送，假装吃了很多的样子。
叶子被骗过去，让妈妈多吃点，还让爸爸把剩下的烧饼还给妈妈。
王锦绣一把夺过丈夫手上的烧饼，再端上搪瓷缸子，准备往客厅去：“为了不让爸爸偷吃，妈妈到客厅吃，汤圆叶子坐在厨房里慢慢吃，别着急。”
钟越河已经收到王锦绣的眼神暗示，在她去客厅一分钟后，站起来伸个懒腰：“真累，爸爸没东西吃就不待厨房了，晚点再来洗盘子。”
? 第198章
爸爸妈妈拙劣的演技能不能骗过汤圆不知道, 起码把叶子骗过去了。
叶子确定爸爸不会偷吃妈妈的食物后，坐在厨房里，沉浸式吃烧饼和凉皮。
此时待在客厅里的爸爸妈妈。
钟越河出来后, 坐在书桌前的王锦绣把烧饼和凉皮都给他。
钟越河坐躺椅上吃起来，吃的时候不忘问她：“你还吃不吃？”
“我不吃了。”凉皮烧饼都很好吃, 奈何胃口有限。
吃不下就不要逞强了。
“再来一口凉皮。”钟越河啃完烧饼, 端着搪瓷缸子走到她旁边。
王锦绣吃了一口，钟越河让她再吃一口。
吃了三口后, 她拒绝第四口：“我已经吃饱了，不要了。”
“才吃多少就吃饱了, 过几天叶子的饭量都比你大。”钟越河解决剩下的凉皮。
锦绣是他们家吃饭最不香的人，多好吃的饭菜，她吃的时候都不会让人看出这饭菜好吃。
王锦绣：“是因为我中午吃了很多, 所以才吃不下。”
“胃口就是慢慢养大的，多吃饭，以后胃口更好。”
丈夫的说法，王锦绣不想理会, 吃撑对身体没半点好处。
钟越河吃完, 她要把搪瓷缸子拿回厨房，告诉叶子自己吃完了。
他把搪瓷缸子交给她的时候，说起叶子：“我们家闺女知道心疼妈妈, 不算小白眼狼了。”
叶子刚才的举报行为没让他生气, 反而觉着挺好。
闺女知道心疼妈妈，是好事。
王锦绣没想到丈夫会是这样的想法, 她还奇怪他出来的时候怎么没抱怨闺女, 说闺女的坏话：“你能这么想就好, 我怕你生叶子的气, 其实叶子没坏心，但凡我说一句我吃饱吃不下了，烧饼给爸爸吃，叶子也不会说什么。”
是越河自己戏多，非要说帮她拿着。
明明有油纸包着，需要他拿吗？
他们家叶子不是坏小孩，对妈妈来说，是个很贴心的乖女儿。
“不生气，对你好我就不生气。”
“我把搪瓷缸子拿厨房洗了，顺便给叶子一个交代，你也累了，躺会儿。”
躺了一个上午的钟越河应声躺到躺椅上。
王锦绣进去厨房，把搪瓷缸子拿给叶子看，说自己吃完了。
叶子看到连一根黄瓜丝都看不见的搪瓷缸子，没起疑心，点头说妈妈吃完就好。
以后吃饭的时候要看着爸爸，不能让爸爸偷吃。
王锦绣应好，将搪瓷缸子洗干净，坐在桌子边，看着两个小朋友吃凉皮和烧饼。
妈妈不吃东西，光看着他们吃，汤圆觉得不好，于是开口问妈妈还要再吃吗？
汤圆看出来妈妈没吃几口凉皮，剩下全是爸爸吃了。
叶子不知道妈妈平时吃东西慢，搪瓷缸子里剩下的凉皮不可能这么快解决，听哥哥问妈妈，她也问妈妈。
妈妈吃不饱的话，哥哥和她的都可以给妈妈吃。
王锦绣摇头：“不用了，妈妈已经吃饱，看着你们吃就行。”
妈妈不吃，他们自己吃了。
叶子突然想起来，问妈妈今天不用上课吗？
“妈妈下午放半天假，明天才去上课。”
叶子问题很多，又问妈妈下午是不是要写作业背书。
“今天下午不背书了，妈妈能和汤圆叶子一起玩积木吗？妈妈都没玩过积木，下午刚好放假有空。”听到叶子的问话，王锦绣深知最近一段时间忽视了孩子们。
陪孩子们玩一个小时的时间还是有的。
妈妈要陪他们玩积木，叶子很是兴奋，本来吃烧饼凉皮速度很慢，现在加快起来了。
小朋友急着教妈妈搭房子。
王锦绣连忙让叶子慢点吃，别着急。
妈妈说话语调更加温柔，叶子听了妈妈的话，不再着急解决剩下的食物。
两个小朋友吃完，王锦绣把盘子洗干净，她来到客厅的时候，汤圆叶子已经在地上铺好草席，积木也全放草席上了。
王锦绣拿着自己的垫子，问小朋友们她可以坐在垫子上吗？
坐在垫子上舒服点，小朋友们直接坐在地上没感觉，她有感觉，会累的。
两个小朋友都没意见，妈妈坐着好了，本来就是妈妈自己的垫子，想坐不用征询他们的意见。
之后就是搭房子时间，叶子是真以为妈妈不会玩，立志教会妈妈，让妈妈知道积木房子如何搭建起来。
而且还能搭建不同样子的房子，她现在只会两种，哥哥会搭更多房子。
“会搭两种房子已经很了不起了，叶子和汤圆都好厉害。”
一家三口的互动被躺着的爸爸看在眼里，听在耳朵里。
他思来想去还是走过来，坐到草席上：“我也来玩，我们换个玩法。”
爸爸一来，小草席显得更加拥挤，然而两个小朋友都不介意爸爸过来，他们很喜欢一家四口坐在一起玩游戏的感觉。
钟越河介绍他想到的玩法，王锦绣觉得不公平：“只是玩游戏，不要用钱了，对没多少钱的小朋友来说很不友好，他们的钱也是自己辛苦挣来的。”
越河说是玩叠积木，积木一直往上叠，积木在谁手上倒了，谁就要交一分钱。
只是一分钱，他已经考虑到小朋友们没多少钱的情况了。
钟越河觉着没钱没意思，看锦绣的神色，的确是很反对他拿钱玩游戏。
最后改了游戏规则，积木在谁手上倒下，谁就离开草席，剩下的人继续玩，留到最后的人是赢家。
他改了规则后，把积木挪到边上，留一个可以放积木的小空间。
赢家有奖励，奖励是爸爸给一分钱。
还是和钱有关，但是不是作为惩罚，是作为奖励，王锦绣不反对了。
游戏开始，钟越河让叶子当第一个。
第一个难度最小，不用怕倒下，但是也有门道，第一个要是选不好，不小心会增加游戏难度。
王锦绣作弊，在叶子纠结选哪块的时候，指了最大的一块，让叶子选最大的。
叶子听妈妈的话，在一家四口中间空出来的地方放了最大的积木。
刚才爸爸示范过玩法，她看明白了，放好之后就贴着妈妈坐，仿佛和妈妈是同一阵营。
这个游戏没阵营，一个一个淘汰，叶子玩游戏很紧张，妈妈教自己选哪块，她就把妈妈当主心骨了。
只是家里人玩的小游戏，王锦绣不紧张，见女儿紧张，轻拍女儿的后背安慰女儿。
第二个是汤圆，汤圆比叶子聪明，靠自己看出门道，既然最大的已经被妹妹选了，他选了第二大的。
第三个是王锦绣，第四个钟越河。
第一轮都没问题，第二轮难度稍微增加起来，第三轮才是真正难起来。
叶子坐着能把积木放上去，然而现在这个高度，叶子拿着积木的手都抖起来了。
王锦绣让叶子站起来放，站起来好点。
钟越河在旁边悠悠说道：“这个游戏不能帮别人放，必须自己动手放上去。”
他的话就是在针对叶子小朋友，妈妈给她选积木，他不管，放积木不行。
叶子站起来，把积木成功放上去后，整个人飞快坐到妈妈身边，也没想到会不会因为动作太快，产生一阵小风，把积木带倒。
在积木放下之前，叶子的动作很慢，慢到王锦绣想替女儿放积木了。
之后是汤圆，一向淡定的汤圆，这会儿也有些不淡定，没妹妹夸张，只是也学着妹妹站起来放积木。
第四轮开始后，叶子被淘汰出去了。
看叶子不开心，王锦绣站起来，拿了个小板凳：“叶子坐在小板凳上看我们就行，这个游戏玩得很紧张对不对，看我们玩就不紧张了。”
叶子以为离开草席只能在旁边站着，妈妈给自己拿小板凳，她的不开心全部抛掉了。
小朋友坐在小板凳上安心当起小观众。
大人和小孩玩本来就不公平，汤圆再聪明，也敌不过爸爸妈妈，第二个淘汰。
汤圆自觉搬小板凳看爸爸妈妈对决。
玩的时候很紧张，不玩，当个观众还是很不错的。
到爸爸妈妈两个人的时候，爸爸放水，不，是放海了，在第三轮的时候积木就倒了。
要知道才两个人，一人一块积木，第三轮也才五六块。
一家四口玩的时候，五六块积木也只是第二轮的开始。
不管如何，结局是妈妈赢了，叶子很是兴奋，都跳起来庆祝了，仿佛赢的人是自己。
钟越河拿了一分钱给王锦绣，王锦绣把钱收到口袋里。
“不玩这个游戏了，我们还是专心搭房子吧。”在积木越搭越高的时候，她也紧张的。
这个游戏玩起来过于刺激，他们还是平和一点比较好。
钟越河觉着搭房子很无聊，但是锦绣陪着玩，他也要玩，于是把电风扇搬过来，边吹风边玩幼稚的搭房子游戏。
王锦绣原本计划只玩一个小时，没成想，玩到要做晚饭了。
“一家人坐在一起玩挺有意思的，你别成天背书写作业，好不容易放半天假，放松一下。”
“好的，钟同志，我了解了。”
“你了解什么，你就了解了。”钟越河伸手在她脸上捏一把。
王锦绣擦掉脸上的水：“好久没和你一起做饭，以前不觉得有什么。”
他是拿洗菜的手捏她脸，手上水都没擦干，分明是故意的，她今天心情好，不计较了。
“以前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呢？”
“现在觉得挺好的。”
“是挺好，一个人做饭别提多累，我胃口都变差了，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不喜欢吃饭。”他不承认是自己手艺一般。
王锦绣：“接下来几个月辛苦你了。”
“你都辛苦好几年了，我只是几个月，有什么好辛苦的。”
? 第199章
王锦绣知道他很狡猾, 平时喜欢说这种好听话，经常表示自己做的事微不足道，然而在某些时候, 他总喜欢把平时在他嘴里微不足道的事情说出来，用来攻击她脆弱的防线。
昨晚非要看她写的信, 她不给看, 他就说些“微不足道”的事情，让她听了心软。
过分。
“干嘛不说话, 你不说话，我很尴尬的好吗？”钟越河在王锦绣面前话多的不行。
王锦绣丝毫看不出他有尴尬的意思, 不想说“微不足道”的事了，说起钱金鑫的喜事：“十五号已经确定下来吃午饭，大家一起坐客车？”
“嗯, 坐客车去，你不喜欢坐客车，我们坐货车去好了，我明天看看养殖场的小货车方不方便捎带我们一程。”他以为她不喜欢坐客车。
“不用货车, 客车就够了, 我在想会不会来不及，十一点开饭，我们坐十一点的客车过去……”她担心的是时间问题。
她一个人耽误大家的时间了, 即使越河说所有人的车费他付。
他对吃喜酒的员工说, 可以自己提前去，也可以坐十一点的客车, 他付车费。
听到领导的话, 大家都不想走路, 约好十一点坐客车去。
小钱在离大学城三四公里外的村子租了一个小院子住, 他是省城人，家不在大学城，也不在市里，家离得有点远，工作地址没法改变，只能选择租房。
不租在大学城是考虑到对象的工作，他对象为了他，辞职在村子附近的厂子找了仓库登记员的工作。
选择在那个村子租房还有个原因，女方阿姨就嫁到同个村子里。
两家人闲时可以走动。
养殖场不给员工分配住房，小钱很年轻，二十岁不到就跟着钟越河打拼，几年下来存款够买房了，没分配房，可以自己买新房。
计划在家买新房，自家父母没反对，女方家父母反对了，他们想法是买房太贵，又不会住几天，不如租房住。
王锦绣还知道，小钱问过越河的意见，越河回答他没必要在家买，买房就买市里的。
市里的房子尽早买，因为各方面都挺便利。
资金充足的话，去看百货大楼附近的房子。
他本人觉得普通供销社、小卖部、杂货铺，远不如百货大楼方便。
综合意见，小钱决定先租房，钱存着，这两年钱攒够了就去看看市里的房子。
钟越河自己没买房，自己的想法却是房子越早买越好。
买房子看个人能力，钟越河对自己非常有自信，认为以后能赚大钱，房子价格上升也买得起，所以不在乎。
小钱这样工作能力强，却不敢独自闯出去的保守派年轻人，在存款有限，买房子需要考虑的情况下，越早买越好。
喜事本该办在他们家那边，鉴于小钱要请的养殖场的同事足有两桌，还有小钱的领导在，小钱父母就决定他们过来，亲事在租房的村子里办。
办喜事的村子在去市里路上，市里的客车一个小时发一班，王锦绣不想请两节课，只能赶十一点的车。
自己大老远跑别的村子给儿女办喜事和让客人去他们老家吃喜酒，明显是自己跑过来更麻烦，但他们却选择了麻烦的方案，说是不想耽误小钱干活，正好给他们置办了家具，和结婚用的东西一起送过来。
听说送嫁是从女方阿姨家送出去，两家父母甚至没反对意见，王锦绣这么一想，包一百块份子钱都少了。
“会给我们专门留两桌，才三四公里不是吗？走快点都用不到半个小时。”
“好吧，小钱搬出去了，他的房间给谁住？”王锦绣知道养殖场租的小院子，只给没结婚的人住，不能带对象过来。
小钱买了自行车，结婚后骑自行车上下班，放养殖场的生活用品已经拿到以后要住的家去了。
钟越河：“先空着，有新的员工来了就能住进去，已经结婚的人，平时忙起来需要加夜班的话，允许临时住进去。”
“老是租院子，不考虑在那附近建院子吗？”感觉自己建省钱。
“养殖场那边不用，水产品市场这里，他们房子都租在水产品市场附近，也不需要。”
“好的。”王锦绣不再提房子的事，经常提，他不烦，她都要烦了
十五号王锦绣照常上课，决定上午最后一节课请假，午休的时间回教室。
她要先上课，汤圆叶子大早上就坐在办公室里等着，等着到时间去吃喜酒，都不玩积木了。
“叶子在吗？”办公室门外响起一个小朋友的声音。
叶子听到非常熟悉的声音，立即从椅子上下来，汤圆跟在妹妹身后。
兄妹两人把门打开，见到小红鹂了，小红鹂的爸爸妈妈在她不远处站着。
叶子没等小红鹂开口，先说自己中午要去吃喜酒，上午没在搭房子，一直坐椅子上等爸爸过来喊他们吃喜酒。
她肯定要和朋友分享吃喜酒的事情。
小红鹂暑假在家，只有一号和十五号可以随心所欲出门，不用被爸爸妈妈差使做家务，出去不再是为了散步锻炼身体或者跑腿打酱油买调味品，而是买自己想吃的东西。
今天小朋友一来就跑办公室门外，问叶子在不在。
叶子在的话，她要找叶子诉苦。
没想到叶子要去吃喜酒，小红鹂瞬间没了诉苦的心情，走到爸爸妈妈面前，问爸爸妈妈她什么时候可以吃喜酒，叶子都吃第二次了。
叶子在后面说，大人结芬才能吃喜酒，可能叔叔阿姨认识的大人都结芬了，所以小红鹂没喜酒吃。
郑金峰杨娴在叶子第一次吃喜酒，女儿闹着也要吃喜酒的时候，花费好长时间才让女儿歇了吃喜酒的心，没想到今天又来。
杨娴：“叶子说得对，爸爸妈妈认识的大人都已经结婚了，结婚才能吃喜酒，他们在你出生前就结婚了，你吃不到喜酒的。”
小红鹂：“爸爸妈妈结芬，我要吃爸爸妈妈的喜酒。”
没办法要求别人结婚，小红鹂要求爸爸妈妈结婚。
她明明会念结婚，因为叶子念结芬，所以她选择跟着叶子的口音念。
杨娴和郑金峰没想到女儿会为了喜酒产生这样荒唐的念头，郑金峰温声对女儿说道：“爸爸妈妈已经结过婚了。”
“再结一次！我要吃爸爸妈妈的喜酒！”小红鹂说话声音大了点。
父母两人让女儿别说太大声。
汤圆叶子听到就够他们难为情，叫水产品市场里的摊主和客人听到他们家女儿的话，简直是当众闹大笑话。
小红鹂想吃爸爸妈妈的喜酒，只是爸爸妈妈的喜酒没有叶子中午要吃的喜酒时间近，她问叶子能不能带她去吃喜酒。
她是小孩子，不会吃很多，她可以和叶子坐在一个椅子上，她已经瘦了，不占太多地方。
确实是瘦了一点点，只不过和叶子站在一起，还是会显得胖乎乎的。
爸爸妈妈异口同声说不能。
叶子想说她要问爸爸，小红鹂爸爸妈妈说不能，她就没出声了，她知道必须经过两边爸爸妈妈同意才能带小红鹂去吃喜酒，她爸爸同意没用的。
小红鹂还要再争取，看到爸爸妈妈生气的表情，立时说不出话了，噘起小嘴，豆大的泪珠从眼睛里掉下来。
三岁多的小朋友藏不住哭声，在女儿即将嚎啕大哭前，夫妻俩收起了生气的神情，答应女儿明后天也带她去买好吃的，和今天的待遇一样，不想出门就不出门。
小红鹂朝爸爸妈妈伸出自己的小手掌，杨娴知道女儿想要五天，她能谈条件说明已经不想哭了。
“两天，不能再多了，你要是在这里哭闹起来，以后大家见到你都要烦你，不欢迎你来了。”
妈妈的话成功让小红鹂止住大哭大闹的想法，见好就收。
“你现在有话想和叶子说的话，赶紧说，爸爸妈妈给你买吃的。”杨娴先和丈夫离开，让女儿珍惜不多的与叶子相处的时间。
接下来两个小朋友围绕喜酒开始讲话。
叶子在小红鹂哭的时候，意识到自己可能惹大祸了，得亏小红鹂没哭得很大声，及时被哄住，不然叶子会内疚到吃喜酒为止。
小红鹂这会儿没在哭，叶子安慰她不哭，属于是迟来的安慰。
她说她的喜糖会分给她吃，让小红鹂明天上午这个时间点过来，她把糖给她。
小红鹂以前不缺糖，不会惦记吃糖，现在见啥零嘴都想吃，感谢叶子分喜糖给她吃。
她更想亲自去吃喜酒，实在太可惜了。
汤圆默默回去办公室，给小姐妹留说话的空间。
约定好送喜糖以后，叶子问起小红鹂的近况。
叶子问起，已经对喜酒死心的小红鹂开始诉苦。
她已经不想待在家里了，她想去幼儿园。
幼儿园老师对她都比爸爸妈妈对她好。
小红鹂爸爸妈妈以前是慈父慈母，现在是严父严母。
? 第200章
叶子爸爸妈妈始终如一, 爸爸喜欢和小朋友计较，妈妈很温柔。
她的爸爸妈妈不像小红鹂爸爸妈妈，小红鹂爸爸妈妈换了人似的。
对小红鹂来说换了人, 对叶子来说其实没多少变化。
叶子觉得小红鹂爸爸妈妈挺好的，她没说出来, 而是选择安慰小红鹂。
杨娴郑金峰买完就带女儿回家。
小红鹂走之前, 让叶子一定要吃得饱饱的，替她吃掉她的份。
杨娴可没听说喜酒有自家女儿的份, 怕叶子把小红鹂的话听进去，告诉叶子吃饭不用吃太饱, 吃太饱会难受，不要听丽丽的话。
叶子和妈妈一个性格，谁也不想得罪, 给出的答复是她妈妈让她吃多少，她就吃多少。
听妈妈的话最妥当。
小红鹂跟叶子挥挥手，两个小朋友分开。
钟越河回来的时候，夫妻俩早已经带着女儿离开。
没给汤圆叶子说上午发生什么的机会, 钟越河语气匆忙让两个孩子跟他出去。
他骑车把两个小朋友送到不远处的车站, 让汤圆叶子跟着几个叔叔阿姨，别瞎跑，他去接妈妈。
王锦绣第三节 课结束是十点五十分, 刚下课就走人, 什么也没带上，紧急往大门外走。
她到大门外的时候, 钟越河已经在外面等了。
夫妻俩没空说话, 抓紧时间去车站。
钟越河接到王锦绣后, 骑车赶到水产品市场, 自行车停在水产品市场，他俩走去车站。
他们到车站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出头，一群大人带着叶子汤圆已经坐到客车里了。
好在车里都是他们的人，大家让司机师傅再等几分钟，司机师傅也是愿意的。
车里已经坐满，夫妻两人就坐孩子的位置，让孩子坐在他们腿上。
王锦绣先坐下去，钟越河把车票钱付完，随后坐下来。
三四公里路，坐客车很快就到，有专人在村口等着，领他们一行人去吃饭。
喜酒一共五桌，他们占了两桌，另外三桌客人坐满，已经开动了。
他们坐下来就能开饭，饭席间，王锦绣看到了华映竹和魏佳沁。
华映竹是小钱的对象，今天开始不应该称呼对象了，他们俩现在是夫妻，该用老公老婆称呼。
华映竹个子娇小，圆脸，长相看着很讨喜，很好相处的样子。
魏佳沁就是孙国建的对象，长相眼神看着都挺精明，很会来事的样子。
她记得丈夫之前拿魏佳沁和妹妹锦玲比，说两人是差不多的人。
实际上相差挺大，锦玲在结婚后懒散不少，毕竟生活过得去，不用挨饿，她就不想争这争那的，而且花钱从不会精打细算，只按自己心意来。
魏佳沁看着就是个会精打细算过日子的女人，难怪嘴碎的孙国建能被轻易拿捏住。
王锦绣没主动和这两人说话，吃饭过程中，认真听叶子说上午的事情，有时会和丈夫说话，让他别往她饭上夹肉，碗都快装不下了！
叶子吃饱后就不再吃，大眼睛滴溜溜四处看。
王锦绣知道女儿在看什么，在看喜糖，喜糖放哪了？
叶子答应过小红鹂明天把喜糖分给她吃，不能食言。
有喜糖，饭席尾声的时候，有人过来一桌一桌发喜糖。
小钱结婚发的喜糖没装在布袋子里，装在搪瓷缸子里，不光叶子震惊，王锦绣也震惊了。
搪瓷缸子上还有“囍”字，大人小孩都有一份。
搪瓷缸子挺大一个，被叶子捧在手里看起来更大。
两桌人都吃完饭，大家打趣过新郎后，一齐往养殖场赶。
今天来的基本都是养殖场的同事，水产品市场照常营业，小钱不请摊主们吃喜酒，回头会给他们发喜糖。
王锦绣没催着丈夫赶紧走人，大家笑闹完要走了，她才跟着大部队离开。
到了车站，一家四口人往水产品市场走。
汤圆叶子待在办公室，钟越河把王锦绣送回上课的地方。
爸爸妈妈离开前，叶子对爸爸妈妈说，她保管妈妈的喜糖，哥哥保管爸爸的喜糖。
王锦绣：“谢谢汤圆叶子帮爸爸妈妈保管，爸爸要送妈妈去上课，你们乖乖待在办公室不要到处跑知道吗？”
汤圆叶子都说知道。
爸爸妈妈离开后，叶子向哥哥表达自己的兴奋喜悦之情，问哥哥大水缸是不是一人一个？
搪瓷缸子被叶子说成大水缸了，汤圆想想：“对的，一人一个。”
他相信他们想要的话，妈妈不会收起来。
叶子先把属于妈妈的喜糖小心推出去二三十厘米，再把自己搪瓷缸子里的喜糖摸出来，一样一样放桌子上。
红鸡蛋蛋壳不是天生红色，是被染红的，叶子拿红鸡蛋的时候，手上沾了红色，她完全不在意，把所有东西都铺在办公桌上，在想明天将哪些分给小红鹂。
搪瓷缸子里不止有糖和鸡蛋，还有五六颗桂圆，两小包饼干。
“兔子给小黄鹂。”叶子不认识字，但是能找出相同的种类，如果有相同的，就分小红鹂一份。
叶子说的兔子是大白兔奶糖，每个搪瓷缸子里都有两颗。
汤圆看着妹妹忙活，他不用自己拿出来看了，看妹妹拿出来的东西就知道里面有什么
王锦绣放学回到家里的时候，叶子坐在小桌子边上，搪瓷缸子里的喜糖被她铺在小桌子上了。
她和汤圆一样，不用自己专门拿出来，光看叶子铺在桌上的喜糖就能知道种类了。
“快来吃晚饭。”钟越河催叶子进厨房吃晚饭。
王锦绣帮女儿把喜糖收进搪瓷缸子，红鸡蛋就不收了，红鸡蛋晚上吃掉，她担心留到明天吃，鸡蛋会坏掉。
晚上全家人都吃红鸡蛋。
叶子细细品尝一口，觉得不对劲，又吃一口，告诉妈妈没味道。
王锦绣：“红鸡蛋和我们吃的水煮蛋一个味道，叶子想要什么味道呢？”
叶子说甜的。
她以为是甜的。
“不甜也要把鸡蛋吃光，鸡蛋有营养。”
全家人吃完鸡蛋要喝粥了，门被敲响，门外是小钱的声音。
听到是小钱的声音，王锦绣手握成拳头，不是想揍人，全家的红鸡蛋都是她剥的，手上沾了红色，去洗手了，没洗干净，不想被客人看到，就松松握成拳头。
“我们俩一起去开门。”她让丈夫一起出来。
汤圆叶子听出声音是谁，跟在爸爸妈妈后面。
钱金鑫是来送东西的，白天没能送出去，估算着时间，送到钟哥家里。
他的妻子华映竹和他一起来的，小钱将一箱牛奶和一大包东西送给他们就走了，没说太多话，连介绍都不介绍了。
一看就是单纯来送东西，不是来套近乎的。
小两口走人了，王锦绣后面反应过来：“应该打声招呼的，人家新婚的日子，大老远跑来给我们送东西。”
说着，她弯腰看袋子里有什么，小钱也是够客气，直接送了个编织袋过来，少说有十几斤的重量。
里头装着干货，红枣干、桂圆、银耳、莲子，这几样分开装的，一看就很适合夏天熬甜汤，除了这四样，还有一大包喜糖。
里头各种种类全掺在一起，让叶子找出大白兔奶糖，叶子半天时间都找不完。
“小钱实在太客气了，我们家包的份子钱真是一点不亏。”王锦绣把东西放起来。
他们家叶子都快栽进小钱送的编织袋里了。
“先吃饭，叶子，别看了，再看这里就没有你的份了。”钟越河威胁闺女。
叶子一听没自己的份了，立即不看，往厨房奔去。
妈妈把东西放好后，一家人重新坐在饭桌前吃饭。
王锦绣说起小钱送的一大包喜糖：“你把喜糖带到办公室去吧，两个办公室都放一些，可以招待客人。”
数量太多，他们家吃不完的。
钟越河：“行吧，把大白兔挑出来，别的都带到办公室去。”
这些糖里，他就吃过据说很有营养的大白兔奶糖。
“奶糖容易化掉，小朋友们不能天天吃这种糖，我上课也没空吃，还是全放你办公室吧。”她不想留着。
“大白兔留给你的，每天带三四颗在身上，课间偷摸吃一颗糖填肚子。”钟越河想着给她吃。
王锦绣：“课间吃不完。”
无论什么糖，她都喜欢含着，等它在嘴里慢慢融化。
“课间吃不完就中午吃，午饭后来一颗，你再不答应，我生气了。”
“好，好，我每天带两颗。”
叶子很安静，没插话，一直忍到和妈妈去洗澡，洗澡的时候问妈妈，那么多喜糖，她可以分一些给小红鹂，让小红鹂带回家吃吗？
原本穷抠抠的叶子，看到一大包喜糖，觉着自己突然富起来了，不需要纠结分什么糖给小红鹂了。
她有的，小红鹂也可以有。
没在爸爸在场的时候说，是怕爸爸反对。
妈妈最好了，什么都会答应。
王锦绣觉得没什么：“可是妈妈才让爸爸用来招待客人。”
叶子就说小黄鹂也是客人。
王锦绣没法反驳，的确是小客人。
“那你在爸爸不在的时候，分点糖给小红鹂，妈妈不告诉爸爸。”她要告诉越河，晚上睡觉前就告诉。
不是打小报告，是让越河心里有数，省得明天误会女儿，生女儿的气。
小钱另外送的喜糖实在太多了，他们一家四口吃不完，分享出去不是大事。
妈妈答应下来，叶子保证不会让爸爸发现。
洗完澡，王锦绣去拆牛奶，牛奶也趁早喝完，不要放太久了。
“叶子，等爸爸哥哥洗完再喝，我们全家一人一瓶。”王锦绣也是难得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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