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反派的婚书》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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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围坐一桌,开始开会。

黎筝:“要不咱还是不扔了吧,会拉金豆豆呢。”

皇甫季礼:“是啊,有了这些,我们可以一路吃吃喝喝到北蓟了。再不济在路上被淘汰,也能好好潇洒一番。”

小猞猁晃了晃屁股,抱着半个馒头,看向覃昭。

它说:“树妖关我,树妖坏。你要放我,你好。”

自小母亲就告诉过它,当你遇到那个命定之人,他不会留下你,而是会放你自由。

覃昭看着那一堆金灿灿,无法不动摇。

他故作冷漠:“留下可以,但我不会当你的主人。还有,不、准再咬我的枕头。”

小猞猁摇摇头,又点点头。

看在金子的份上,覃昭对它难得宽容,毕竟谁能不爱金子,尤其在只有馒头白菜的窘境下。

皇甫季礼将脸埋在金子里:“太香了,金钱的味道……”

覃昭刚想骂他恶心,突然,手镯震颤起来。

所有人的手镯同时震颤,耳边传来长老的声音。

“各位弟子,现公布今日考核分数。”

“今日淘汰队伍:零支

今日淘汰人数:两人

今日总分如下——

徐庭光:一分

厉泰扬:一分

……”

听下来,除了个别队伍拿了一分,其他都是零分,包括覃昭他们。

黎筝疑惑:“他们那一分哪来的?”

皇甫季礼说:“帮助百姓吧,昆仑向来主张锄强扶弱。”

黎筝不甘:“可那是他们主动找的徐庭光,又不是公平竞争来的。”

“百姓主动找他们,这就是加分项。”皇甫季礼无奈,“说明他们有威信,能得到人们拥护。”

覃昭冷笑,虚头巴脑的东西。

过了今晚,看他们笑不笑的出来。

托金子的福,他成功住上了单人间。

睡觉之前,翻出开卷找了找花正幽的资料。

简介写着:

花正幽,生于无根数下。幼年期极度脆弱,喜食灵体、蔬果。

擅于战斗、招财,三界现存十头。

原来还是个稀有物种,难怪他们这么舍不得。

覃昭继续:“由于驯化量较少,其他功能不详……什么叫不详,你不是开卷吗,连这都不知道?”

他心想,不知道奚渊对这货有没有了解。

这个念头刚划过脑海,忽然听见了奚渊的声音:“灵兽的能力,只有在认主之后,才能完全显化,每一只花正幽也不尽相同。”

覃昭东张西望:“谁,谁在讲话?鬼打墙了?”

奚渊安静了片刻:“是定坤镯,只要你想到我,我们便能用它传讯。”

“如此牛逼,难怪它值那么多灵石。”覃昭举起镯子,那条血线隐隐发光。

不等奚渊发话,他又说:“我不在昆仑,这算不上造口业。”

奚渊被他堵住,再次沉默。

覃昭问:“你们还在监视吗?”

奚渊纠正:“那是监测,不是监视。监测已经结束,我不在落星台。”

“哦。”覃昭想了想说,“既然我想你可以传讯,那你想我的话会怎么样?”

奚渊没有回答他。

血线逐渐暗淡,覃昭试着唤道:“奚渊,奚渊?冰块脸,奚宗主?”

手镯毫无反应,血线在缓缓流动。

“不是吧,这传送时间也忒短了。”

他“啧”了一声,兀自倒头睡下。

一夜无梦。

次日早上,当他睁眼时,发现手镯里的血线又凝固了。

一会儿动一会儿不动,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

吃完饭后,四支队伍早早出发。

覃昭哈欠连天,坐在马上东倒西歪。

徐庭光他们吃了昨晚的甜头,将那群工人拴在自己队伍旁边,步步紧跟,防止其他队伍的人和他们交谈。

那对父女走在最后,时不时会落下一段距离,又赶上来。

中途休息时,皇甫季礼过来找覃昭,表情神叨叨的。

他压低声音说:“师娘,我觉得你的猜测可能是对的。”

覃昭满不在乎:“嗯哼?”

“刚才我和黎筝去取水,路过那个刘根山旁边时,小金豆突然炸毛吼叫起来,连续几次,只要一路过刘根山,它就非常焦躁不安。灵兽对杀气十分敏锐,这人一定造过杀业。”

覃昭关注点清奇:“小金豆,你们给那弱猫起的名字?”

皇甫季礼着急:“师娘!我承认我昨天看走眼了,要是刘根山真的是危险人物,那我们就放任他们跟随一路?他们人可比我们还多。”

覃昭斜睨他:“我们和徐庭光什么关系?”

“现在吗?当然是竞争关系了。”

“那你管那么多干嘛。”

“可是……”

覃昭难得有耐心:“考核是否要考鉴别好人坏人的能力?徐庭光是否受到诱惑和蒙蔽,导致他无法看清?坏人是否也是人,也需要保护?”

一连三个问题,把皇甫季礼问懵了。

他喃喃道:“好像有道理……”

覃昭拍了拍他的肩:“别管闲事。否则,我不介意少个队友。”

如此行了一天,在第二天日落之前,总算到了双台桥镇。

双台桥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前些年,镇子上在大坝处修了一座大桥。

这座桥气势宏伟,贯通镇子与北蓟城的方向,极大程度促进了贸易商贾,后来淙帝大笔一挥,亲自改名双台桥。

从城门口开始,人就多了起来。

关卡处,全是进城的队伍,有商人小贩,有拖家带口,每个人都行色匆匆。

这里人烟兴盛,看上去并不像闹鬼的样子。

覃昭看着检查通关文牒的士兵,微微皱眉。

皇甫季礼见他停下,问道:“怎么了?”

覃昭说:“为何全是进城的,没有人出城?”

他对人间的规章制度不甚了解,不知是否有特殊原因。

路过的老叟听见,笑着说:“公子有所不知,城门戌时落锁,这附近没什么大村镇,乡野路上野兽又多,所以基本只进不出。”

老叟慈眉善目,是个再普通不过的老人家。

覃昭看了看他老态龙钟的脸,笑笑没说话。

“多谢老人家,请问你可知道,这镇上哪家客栈比较好?”皇甫季礼问。

老叟说:“看打扮你们是从昆仑来的吧,想必手头也不宽裕,镇上有开放的驿站,只需付住宿费用即可,那里晚上还有歌舞助兴呢。”

“驿站?”皇甫季礼和黎筝都有点心动,转头看向覃昭。

覃昭勾起嘴角:“既然老人家这么热情,那我们便去驿站住一晚。”

皇甫季礼说:“要叫上徐庭光他们吗?”

另外三队已经走在了前面。

“不必。”覃昭笑得不怀好意,“今晚他们会遇到贵客。”

二人不解其意,只得牵马随他一同进城。

那老叟心地善良,怕他们找不到路,还一路将三人带到了驿站门口。

他说的果然不假,驿站的掌柜十分热情,不仅好吃好喝地伺候,还给了他们一人一间天字厢房,收费也比客栈便宜。

掌柜告诉他们,今晚是上元节,城里有花灯展,驿站还有歌舞表演。

入夜后,到处张灯结彩,五彩花灯点亮了整座双台桥。

空气中暗香浮动,鲜花盛放,烟花在天上绽开。

饶是皇甫季礼再神经大条,也发觉了不对。

他看着来来往往的食客,靠近覃昭低声道:“师娘,这到底是那刘根山在骗我们,还是里头有什么玄机?”

他从桌子底下拿出罗盘:“从进城开始,罗盘就不动了。”

他手上的罗盘,正是昆仑法器,可以精准识别山精鬼怪。

覃昭没动盘子里的饭菜,伸手拨了拨指针。

“你们昆仑的东西,还真是不顶用。”他嘲道。

皇甫季礼尴尬:“指针不动代表没有异常,可能是我想多了。”

覃昭前世有九幽离火傍身,能够自由行走人间地府,一眼就能识别妖魔鬼怪,如今在这副身体里,并不能看出其他人的真身。

黎筝紧张:“少主,我们还是小心为好。”

晚宴开始,戏班子陆续登台,厨师也开始上菜。

他们三个是宾客,面前的宴席很丰盛,有炖的软烂喷香的红烧蹄髈,烤的焦香流油的蜜糖鸡翅,看起来鲜甜可口的蟹黄菜心等等。

最后,又每人上了一碗香甜的汤圆。

饿了一天,皇甫季礼和黎筝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黎筝说:“好香啊,这驿站的伙食也太好了。”

皇甫季礼吃了口汤圆,面露陶醉:“真好吃,简直比我在御……在家吃到的还好吃!师娘,你也来一个吧。”

覃昭没理他,转而看向台上的戏班子。

几个涂的花花绿绿的人在舞刀弄枪,上演的是一出《闹龙宫》。

他们咿咿呀呀地唱着,台下不知何时,来了几个穿着花棉袄的小孩,非常捧场地鼓着掌咯咯直笑。

小孩子的笑声很尖锐,听久了头晕脑胀。

皇甫季礼捂住脑袋:“这汤圆是不是有酒心啊,我怎么觉得有点晕。”

黎筝双颊泛红:“我也有点……不过太好吃了,嗝,我还能再吃一碗。”

“这位公子,你怎么不吃呢,是不喜欢今晚的美食吗?”

突然,有个声音从邻桌传来。

覃昭侧过头,只见那老叟正笑眯眯地望着他。

黎筝指着他道:“是城门口的老人家,你也来了啊。”

老叟笑着对他们点头。

覃昭也笑:“还得多谢您,不然这寒冬腊月的,我们也吃不到上好的蟹肉。”

皇甫季礼乐呵道:“是的是的,谢谢老人家,我们才能吃上蟹……哎,不对,这大冷天哪来的蟹肉,还这么膏肥黄满的?”

老叟敛起笑容:“公子,既然不愿意品尝美食,那便给孩子们点出戏吧。”

他招了招手,戏班子的跑腿拿着本子过来。

覃昭垂眸一看,上面全都是小孩子喜欢的武打戏。

《十八罗汉斗大鹏》《金钱豹》《醉打山门》等等,戏子们带着各色鬼脸,跳来跳去地逗小孩们玩。

有一个甚至走下台,对着他们变脸。

小孩开心大笑,吵得耳朵嗡嗡响。

覃昭合上本子,冲老叟阴冷一笑:“我点一个,《捉妖记》如何?”

声音不大不小,说完的一瞬间,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小孩子不笑了,台上也不唱了,满场乱窜的小二也不跑了。

大家同时看了过来,一张张木然的脸盯着他们。

这些人仿佛全都失去了表情,看上去犹如一个个人偶。

皇甫季礼登时清醒过来,立刻握住中宵剑。

那老叟忽然大笑起来:“公子在跟你们讲笑话呢,听不懂吗?”

他说完的刹那,每个人都跟着笑了起来。

孩子们继续拍手鼓掌,乐得露出缺牙巴,台上的戏子也笑得花枝乱颤,小二和掌柜都咧开嘴大笑。

他们其乐融融,仿佛真的听到了什么逗乐的笑话。

静得突兀,笑得也突兀。

皇甫季礼顿觉毛骨悚然,直接站起身。

黎筝也哆哆嗦嗦地靠紧他,环顾四周笑得不似正常人的“人”。

老叟问覃昭:“公子,这下你可满意了?你认为今晚的宴会如何?”

覃昭坐在原地,连动都没动一下。

他语气平静道:“不如何,老子玩这招的时候,你还在娘胎里呢,老不死的东西。”

老叟猛地冷下脸,眨眼功夫,他那张年迈的人皮骤然脱落,露出内里腥臭的血腥烂肉,那脸已经看不出人形,整张烂成了一坨腐肉。

黎筝发出一声尖叫,皇甫季礼瞪大了眼睛,连连后退。

一瞬间,整座驿站褪去颜色,花灯一盏盏熄灭,梅花也一朵朵枯萎,所有食客全部消失,变成一具具流血吐舌的尸体。

他们或趴在池边被抹了脖子,或被吃的只剩下一半身体。

黎筝往桌上看去,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他们刚才吃的珍馐,竟然是人的大腿、胳膊、手指,还有那碗香甜美味的汤圆,变成了一颗颗带血的眼珠子。

皇甫季礼没忍住,弯下腰直接吐了。

那老叟已经蜕完皮,身形逐渐膨胀,变成一个巨大的血肉模糊的怪物。

他没有双腿,用手在地上爬,嘴巴占了整张脸,眼睛被挤到脑袋后面,舌头如同触手一样乱飞,将能卷到的东西全部送进嘴里。

那张嘴能大到不可思议的程度,直接将旁边的尸体连皮带骨吞了下去。

覃昭举起木剑,掐了个剑诀。

他淡定道:“中阶食肉鬼,以生人血肉为食,不难解决。你们还记得三才剑阵吧,随我将它捉住。”

“三才剑阵”是昆仑法术,可困住高阶以下的大部分鬼怪,需要三人一起结阵。

他说完后,看向左侧,空空如也。

覃昭低头,只见黎筝已经倒在他脚下,两眼翻白昏死过去。

他又看向右侧,空空如也。

再一扭头,只见皇甫季礼还在弯着腰,一口接一口地哇哇吐,已经快吐虚脱了。

黎筝的袖口动了动,小猞猁从里面钻出来,看见这场景,顿时吓的魂飞魄散,两只爪子死命抱住覃昭小腿。

覃昭深吸一口气,将它一脚踹开。

有那么几秒,他脑海里闪过放弃比赛,一剑先把队友杀了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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