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价值？

卫阎和李牧恨从心生，原来李长乐对将军当真是没有一丝感情，那个孩子也是迫不得已生下的，现在居然连一个孩子也要利用！

真是心肠歹毒至极！

“要让我们相信，至少要让我们亲眼见到这个孩子，否则我们凭什么相信一个连自己夫君都会杀害的蛇蝎女人！”

事关穆川的骨血，他们不敢跟李长硬碰硬，再者，他们处于弱者，本来就是被动状态。

谈判进行到这里，长乐已经十拿九稳了，她不会跟着别人的方向走，她突然站了起来，神情之中是无所谓的淡然和一丝疲惫，“这孩子不足十月便生下来了，我让人秘密安置在宫外，你们想见他可以，但要先答应我之前说的条件。”

这摆明了就是欺负人，但李牧与卫阎却都沉默了，如果真有穆川的孩子，他们拼命也要保护他周全。

“三天，我给你们三天的时间考虑，只要你们完成任务，事成之后，这个孩子由你们处置。”

她大方提出条件，但冷血的话语中无不显示出她对这个孩子的随意和漠不在乎。一个能将孩子作为交易筹码的女人，又能指望她能有什么母爱呢？

白蓝相间的长裙浮云，她轻轻转身，飞遥跟上，脚步还没有迈出去，身后的人已经急了。

卫阎握紧铁链，“公主殿下，我们答应你！”

她随即露出满意的微笑，好像早已经知道这最后的结果了，“聪明人的选择是不会错的。”

李牧本来还在纠结，一时不敢确定长乐说的是不是实话，但卫阎已经抢先做了决定。

“但我们有一个条件，让我们见一见那个孩子。”

长乐没有犹豫，爽快答应。

从大理寺出来，天已经黑了，飞遥将带来的披风搭在长乐的肩上，“等到他们见到小公子必然会为东宫效力的，公主怎么还一脸不开心呢？”

穆初安已经足月了，虽然还是婴儿，但五官与穆川极为相似，这根本不需要用什么滴血验亲，就能确定这是穆川的孩子。

而李牧和卫阎自然会为长乐所用。

但长乐从天牢出来，脸上没有高兴，反倒是十分凝重，“飞遥，你觉得我爱穆川吗？”

这个问题十分奇怪，爱与不爱，自来就是问自己，哪里有问旁人的道理。飞遥却是沉默了一会儿，她看着这个往日骄傲冷艳的公主，慢慢变成内敛少言，自信飞扬的笑容已然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忧愁与阴郁。

这不该是这个年纪应该有的表情啊。

好像从德元皇后走后，皇陵守丧三年，舞阳公主就变了。

“公主害怕面对自己内心的情感吗？”

否则怎么会来问她，爱不爱穆川呢？

穆川死了已经将近一年，他的时代已经随着死亡过去了，从最开始，大家还会时常在茶余饭后念叨起这样一个英雄，到后来有人提出穆川二字，只是悲凉一笑，再无其他。

好像所有的人都已经接受穆川死了的事实，但只有公主，好像一直没有走出来。

“我不知道，我只是突然很想他。”她艰难地开口，心悸难耐，那种感觉像是自己将来死亡一样。

不知道怎么去调解，也找不到突破口。

“公主，人不为过去的事流眼泪，穆将军已经走了，公主要好好活下去，扶助太子登基，将小公子养大成人。”

飞遥提醒长乐的初衷，希望能唤醒她。但长乐却听不进去，今天来到这天牢里，看到往日的牢房，所有的记忆全部浮现在眼前，她的心，真的很痛很痛。

她扶住飞遥的手，一步一步向前走着，这条路仿佛没有尽头，但就算到达了尽头，那一头，也不会有人在等着他了。

“听闻秦先生康复，本王特来看望，顺便还来了几个得力的护卫，以便贴身保护先生的安全。”

说完后院进来几个身手上等的带刀护卫，向秦述行了礼。

宋林看了两眼，有些不悦，当他是个摆设吗？秦述的安全由他一个人足矣，这些人过来，保护是假，监视才是真吧。

但秦述没有多想，他既然决定帮助李长煊，对于他的示好自然全部接收，便将人留了下来，交给宋林去分配安置。

李长煊又道，“对了，除了我送来的几个人，未央宫也带来了两名护卫，听说是穆川生前的部下，我觉得有些晦气，不知道先生……”

“穆川？”秦述抬眼，心中隐隐猜到是谁了。

李长煊以为秦述不知道穆川，便解释道，“那是舞阳公主的前任附马，从前也是战场枭雄，出兵无败场，可惜为情所困，才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提起穆川，李长煊还是有些感慨的，虽然穆川跟他是对立的，但不妨碍他对穆川的欣赏与钦佩。

秦述了然地点了点头，“略有耳闻。”

李长煊叹了一声，“唉，放眼如今北齐，再也找不到一个像穆川一般的人物了啊。”

这话不假，从那日阵法比试中就能看出来，北齐目前的武将有多么稀少。

“既然舞阳公主送来的人是穆川的旧部，那就留下吧。”

李长煊有些惊讶，微微提示道，“公主视本王如同仇敌，现下先生已经效力于本王，这送来的人八成是为了监视先生的。”

他的语气很温和，只是小小的提示，决定权依旧是在秦述的手中。

秦述明白李长煊的好意，“穆川是号人物，他的手下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而且公主有意针对我，送走了一批，她又会想办法送来另一批。”

“殿下放宽心，在下自有对策。”

李长煊没有反对，他对秦述十分看好，寄了厚望。

李长煊离开之后，秦述便见了未央宫送来的两人，果不其然，正是李牧和卫阎。宋林看这些人都不顺眼，态度并不友善。

卫阎和李牧已经见过那个孩子，完全确定就是穆川的骨肉。

与长乐的交易就此达成，长乐将他们放了出来，第一个任务便是来到这个叫秦述人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