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说她只有世俗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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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第 31 章

◎需要我指路吗◎

秦砚初也觉得不太可能, 说起来,赵明珠和李渐仁真的不熟,仅仅见过两面, 他还都在场。

哦, 有可能是三面,但第三面显然是李渐仁的死期。

偶像光环再次破碎了,在他眼里,温国公应该是杀反果断, 决胜于千里之外的响当当人物, 现在看来,胡搅蛮缠的程度和自家祖母差不多。

温国公还想再问什么, 某人寻着味道找来了, 还掩耳盗铃般站在门口,装模做样的扯脖子喊,“我的小初初呢~我的小心肝可不能丢了呀。”

可怜老国公,一生耿直, 直接被着一声声小初初胀红了脸。

瞪着秦砚初, 没说出口的话都在眼神里了。

秦砚初也头皮发麻, 淡漠的脸上产生一丝龟裂。

一大一小四目相对,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尴尬,此刻书房要是开一个能躲避赵明珠的狗洞, 秦砚初一定会考虑的。

这段时间他经常陷入自我怀疑, 一时觉得赵明珠还不错, 一时又没有办法面对她,比如这种社死的时候。

气氛陡然变得尴尬无比, 这门开不开, 是一个好问题。

深知赵明珠脾气的秦砚初肩膀一塌, 瞬间像是被抽干了精气一样,耷拉着眼角把门打开了,条件反射似的张开双手,非常自然的接过赵明珠,让她找一个舒服的倚靠位置。

别误会,绝对不是秦砚初想这样做,纯粹是因为他要是不这样做,赵明珠也会凭借超大的力气,把他掰成想要的模样。

这罪不受也罢,他现在就很有觉悟。

见到这一幕,温国公浑身热血一下子上头了,好半晌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面对眼前这对男女。

眼见外祖父脸红脖子粗的,像是血栓前兆,赵明珠可不敢马虎,唯恐他老人家再有个一二,马上知无不言,“外祖父,这事阿初什么都不知道,最近他就在府里养养花,泡泡茶,特别贤良淑德。”

温国公突然对秦砚初产生了一丝同情,这是大好男儿应该干的事吗,明珠好像,有那么一点点的胡闹。

赵明珠可不管别人什么想法,小嘴叭叭叭的不停,特别尊老爱幼,“李公子真的是为艺术献身,只是以前他想法跑偏了,喜欢强迫别人艺术献身,这不,觉悟一上来了,这格调也有了,日后李公子必将艺术界青史留名!”

秦砚初马上抓住了重点,“你是说他以前抓活人做人皮鼓?”

看着就差把“竟然还有这种事”挂在脸上的秦砚初,赵明珠倍感震惊,“不会吧,阿初你还不知道,甜妹素未谋面的亲姐妹田蓁蓁一家子都被李公子做成艺术品了。”

他真不知道。

和县距离上京城千里之遥,传过来消息也是只言片语,那些无辜惨死的难民,在临死之前并没有透露李渐仁的残暴行径,只说了他贪得无厌,喜好美色。

田蓁蓁向他陈述冤情时,说得更多是家乡如何的惨烈,只字未提父兄,他以为,她的家人死在了那场水患之中。

“水患不严重,严重的是人心。”赵明珠难得正常一次。

见自家小美人很关心这个问题,赵明珠也能接受偶尔讲一讲童话故事哄哄小美人,万一生命进度条涨了呢。

在赵明珠的讲述里,秦砚初听到了另一个版本的故事,故事中的李渐仁甚至人都没到和县,下的第一道命令,也不是治理水患,而是找到当地父母官,并索要了十个美人侍奉她。

若是太平盛世,娇小姐实在太难遇到了,大多人在深宅,可惜遇到了水患,为了家乡的平安,和县不管男女老少,富有还是贫穷,均全家出动抗洪,田蓁蓁就是这个时候被抓走的。

一起被抓走的有很多人,也死了很多人。

田家也算当地有名的富户,寻了许久,这才打听到女儿的下落,便想着破财消灾,哪怕女儿已经被糟蹋了,也要用钱赎回来。

万万没想到,李渐仁手眼通天,不仅直接吞并了田家的财产,还虐杀了所有田家人,妇女儿童全被做成了人皮鼓,还让田蓁蓁跳舞给他看。

彼时田蓁蓁并不知情,这舞她跳了,为了家人的安全。

李渐仁要离开和县的前一夜,她在城外的乱葬岗中找到了折磨的不成人形的父亲,这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田家老爷为了逼田蓁蓁活下去,让她必须将和县的真相大白于天下。

后面的故事不用说了,和大家知道的差不多。

久久无声,温国公神色沉冷,其余的没说,只问了一句,“那姑娘就是小田?”

赵明珠点头,甜妹以前可不太甜呢。

秦砚初张张嘴,想说为什么不讲给皇上听,但他什么都没说出来。

皇上未必不知道,那又能怎么样呢?死无对证,他越发觉得自己马虎,但凡那些证人活下来

温国公好像知道秦砚初在想什么,目光落向虚处,想起这几十年的种种,面容瞬间苍老,“秦家小子,你当真以为,那些人是真的难民吗?”

两个人不约而同看向赵明珠,明珠怕是被这件事吓到了,才会如此粗暴吧。

冬日里一直关着窗户气味不太好,赵明珠动手打开了窗户,冷气入喉,猛地一阵咳嗽,咳得撕心裂肺,眼角红润。

两人心里不忍,“明珠勿要伤怀”

赵明珠缓了缓,倔强地擦去眼角的泪,揉揉被冻红的鼻尖,叹息道:“春天好远啊。”

看的人心里更不是滋味了,是啊,大周的冬天什么时候能结束,这些国之蛀虫什么时候能屠戮殆尽,他们有生之年能见到吗?

**

知道自己误会了人,赵明珠可能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样顽劣不堪,秦砚初开始愧疚了,并深深的反思,自己的智商都去哪了。

其实这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是他忘了在赵明珠的胡说八道中对接真实。

不久之前的某一天,他翻遍了公主府也找不到想要的东西,还被赵明珠抓个正着。

彼时他惊得一身冷汗,该怎么转移她注意力的说辞都想好了,没想到她好像完全没发现异常一样,似乎他跑进公主府的密室也没什么不对。

要说赵明珠看见谁活蹦乱跳最开心,那一定是秦砚初。

见到他有盗墓的梦想,顿感此梦想十分有前途,踊跃鼓励,“厨房还有两个地窖,阿初要不要去找感觉?”

准备好的解释被憋了回去,她在讽刺他,但错的确实是他,故而不好反驳。

赵明珠见秦砚初默认了,连忙再接再厉,“走,我陪阿初去探险!”

就这样,那天他们走完了公主府大大小小所有的密室,肤白貌美的小公主变成了灰头土脸的灰姑娘,秦砚初也从一开始的防备到最后的麻木。

“公主,私闯密室是我的不对,任凭公主责罚。”可别带着他到处钻地洞了,也不知道公主是怎么找的,整个府里连一个老鼠洞都没放过,非要指给她看。

赵明珠冤枉,她真是好心。

一个人大晚上不睡觉,偷偷跑来找隐秘的洞,这不正是考古学家喜欢做的事情吗?

四舍五入,秦砚初明显了有了新的职业规划,盗墓,没错吧,合理吧。

有了新的梦想是好事啊,赵明珠拍胸脯保证,“阿初放心,你的小目标我一定鼎力支持。”请放心大胆的改行吧,给她父皇干没前途,还要命。

这话听在秦砚初耳里,就是她早就了然了他的目的,任他如何做都翻不出浪来。

被赵明珠强制按在泥里摩擦的秦砚初丧失了理智,“难道公主就任由那些恶人为所欲为吗?”

一听这话,赵明珠马上进行了高级翻译,他在担忧盗墓贼光顾公主府的后院啊,这好办。

“坏人命里八字犯我,来一我捉一窝。”赵明珠大胆开麦。

“若遇到公主惹不起的人呢?”

赵明珠暗自点头,确实,有时候盗墓的不是小偷,而是有组织有目的的邪恶势力,可不能让他的梦想受到打击,她继续鼓励,“不怕!遇到打不过的,挖个坑埋了,死无对证!”

记忆回笼,右相这个庞然大物确实打不过,可是她真的做到了,坚决不向那些蛀虫低头!有志气!

现在秦砚初愁的是另一件事,杀人越货,扫尾干净了吗?

不过她既然能做成这件事,那就证明,那个东西一定在赵明珠手里!

听着外面稀稀疏疏的脚步声,赵明珠合衣撑起身子,嘟囔了一句,“真是扰人清梦。”

两颊鼓了鼓,不太开心的拿了一兜腊梅留给她的核桃,裹了一件披风就出门了。

气鼓鼓的看着如入无人之境的黑色兄弟帮,拖着脚步跟在他们身后。

前面的黑衣人总感觉身后凉飕飕的,回头看了几次,也没见有个活物,越发觉得阴森,忍不住悄声和同行的人说:“第六感告诉我危险。”

同行的人不以为意,“整个公主府不是被我们药倒了,就是被人用计调走了,不会有人的,你不会怕鬼吧。”

这人说话显然没什么机会,大摇大摆,像是欣赏自家后院一样评判,“真会投胎,就这么个病秧子能起什么风浪,娶了她的可有福了。”

“你小心点,我们是来找人的,不是来逛园子的。”那个谨慎的人很看不惯同伴的样子,他们可见不得光,被人发现只有死路一条。

“我知道要找人,见鬼了,为什么逛了几圈,总感觉在原地打转?”

“是不是大人判断错误,公子不在这里?”

看着在府里转了三圈都没有找到人的赵明珠,此刻饶有兴致的开口,“你们要找哪位公子,需要我指路吗?”

作者有话说:

黑衣人:鬼啊!

32? 第 32 章

◎他认栽了◎

“知道你不早说。”那人习惯性咒骂。

世界突然一片寂静, 两个黑衣人瞳孔震颤,他们被发现了!

灭口/跑!

想要灭口的人慢了半拍,直接被那个大摇大摆逛后花园的拎着就跑。

废话, 不跑能真杀吗, 那可是明珠公主,真杀他们谁也逃不了。

小伙伴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了,平时谨慎的要命,真要命了随便的一批!

当然, 这两个黑心叉烧此刻并没有被捉住的觉悟。

还是那句话, 公主府的人手都被调走了,公主一介弱女子, 就是用跑的, 他们也能赢!

下一刻,他们倒在了公主府墙头前,连一句逃跑失败感言都没来得及发表。

痛心疾首的缅怀那两颗还未来得及与她倾心相见的核桃,鼻尖一酸, 眼睛蓄满了泪。

秦砚初带着人手过来瓮中捉鳖的时候, 就看见赵明珠对着两个疑似尸体的不明物体哭坟, 好不难过。

脑袋嗡嗡作响,理智像是被拉出了躯壳,又被打碎重组塞了回来。

一口气不上不下, 他方才的担心都喂了狗了, 该担心的应该是别人吧。

面色复杂的看着赵明珠被风一吹就倒的身姿, 关心的话换成了疑问,“公主, 这是怎么回事?”

糟糕, 被人发现了。

果然冬天能冻坏人的脑子, 她的眼睛一瞬间瞪大,泪珠更是挽留不住,断了线似的往下咋,“啊切,我说天降正义,你信吗?”她吸了吸红红的鼻子,语气分外真诚。

眼皮猛地一跳,天降正义,这个正义还是核桃?

秦砚初有理由怀疑,这核桃是用浸了毒的,不然该怎么解释两个死士如此脆皮?

很快,他就发现自己错了,他眼睁睁看着赵明珠捡起了核桃,欲往嘴里塞。

没想那么多,下意识上前夺过她的“天降正义”。

食物被抢走的一瞬间,饥寒交迫的赵明珠下意识啊了一声,“我饿!”

“还冷。”

“初初,抱抱。”

“初初你要冷暴力我吗?”

也就眨眼的功夫,秦砚初已经快罄竹难书了。

他忍不住想,自己究竟是怎样一步步栽进她这个坑里的。

然而那人并不知道他的千般思绪,反而层出不穷地继续叠加罪名,像是嗑瓜子一样,一口一口,毫不停歇。

“你要是再不抱我,我就找你爹告状,说你意图谋杀,你要是被左相大人打了板子可别怪我,也别怨我,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都睡了很多日,人生能有几个一百天呢,你怎么能说抛弃我就抛弃我呢。”

一日夫妻百日恩?

秦砚初的洪荒之力快压不住了,怒极生笑,居高临下戏谑道:“公主确定我们之间真的做夫妻了?”

还捧心表演的赵明珠愣了一下,下意识回道:“你果真不想认账?”

秦砚初闻言露出一言难尽的神色。

此刻的赵明珠却有些狼狈,应该是着急出门,鞋袜都没穿好,秦砚初微微眯了眯眼,还是妥协了,将身上的披风披在她身上,“公主先回房吧,这里我来处理。”

赵明珠就势攀上他的臂膀,“阿初你变了,你都不叫我明珠了。”

秦砚初被她冰凉的手刺激到了,尾椎骨发麻,默许了她取暖的动作,微微调整身形,将她半环在怀里,挡住堂口的寒气。

天降正义的力道十分恰当,两个人只是昏过去了,没有半点多余的损伤,通常这样的死士是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倒不如直接杀了痛快。

鉴于人是赵明珠抓的,这里也是赵明珠的府邸,秦砚初请示这两个人该怎么处理。

赵明珠:“啊?”

她很是嫌弃,“这是两个不合格的小贼,阿初可不要被他们吓到。”

就说是她大意了,之前还信誓旦旦保证公主府不会进贼,今天就被他抓到了小尾巴,他要是因此重操旧业,替便宜父皇卖命怎么办?

不行,她要补救,“阿初放心好了,凭借阿初的能力,再加上我的智慧,阿初探秘之路横着走都不带怕的。”

谁敢挡他盗墓的理想,她就多砸几次天降正义,盗墓好,盗墓妙,盗墓的生命共享包肯定会长命百岁的。

秦砚初沉默了,总感觉哪里怪怪的。赵明珠分明在警告他,哪怕把府里翻个底朝天,都找不到他想要的东西。

夜深了,保命大法第一条,早睡晚起,神清气爽,赵明珠决定让生命共享包初初小宝贝睡觉了。

上前两步,趁其不备拉着他的手摇啊摇,“初初,怕怕,嘤嘤,觉觉,陪陪。”

同一幕不知重现了多少次,秦砚初暗了暗额角,“礼不可废,你自行安歇吧。”

赵明珠铁了心和他贴贴,直接撒泼,“不,我不。”

秦砚初:“我还有事,对方可能卷土重来,我要安排一下。”

赵明珠发挥熊孩子大法,“觉觉,陪陪。”

秦砚初:“”

说来惭愧,他没赵明珠力气大,要是她真不不放手,他也没办法,真要是把她逼急了,没准她就不是撒娇了,而是上手刀。

眼见着她眼里的不耐烦越来越重,深深看了她一眼,“我让小厨房给你熬了碧粳粥,这就取来给你。”

“好的,我等你。”赵明珠毫无眷恋的放开了手,那欢快的模样,简直就差在脸上写满“你不如粥”了。

秦砚初倒是没生气,早就知道她这孩子个性了,说与他同寝,也未必有多喜欢他,大抵是从小孤单惯了,总想有一个人陪着。

他不也是吗,不管是药物作用,还是直接被打晕,他都不能否认,和她同寝后,自己再也没做过噩梦,这种滋味太难得了。

粥是要送的,人是万万不能回去的。

知晓赵明珠不在意,他自然做起事来毫无顾忌。

冷眼看着闭口不言的两个死士,秦砚初没多废话,招呼了自己的手下,留下一部分护卫,另一半随着他夜半出府了。

左相既然有所怀疑,必然还有后招,他总要保证赵明珠的安全。

至于赵明珠在想什么,为什么有恃无恐抱歉,他不想猜,也猜不到。

他能想到的,一定都不是正确答案,这点他肯定无比。

就在秦砚初准备指孤魂野骨为李渐仁的时候,赵明珠也没睡养生觉,而是写起了大字报。

标题简单明了,“大理寺喜得天赐神鼓,敲一下冤屈可陈,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敲不了吃亏,敲不了上当。”

为了更加生动,她还用自己的灵魂画手,倾心打造动漫版,力求老少皆宜,文盲可视化。

秦砚初的弄虚作假计划并不顺利,首先符合要求的死人不好找,其次让右相相信死人是李渐仁,而且失足惨死的,这更难。

熬了一整夜,终于理出了头绪,就待天亮发难,让左相自顾不暇,打落牙齿和血吞。

久未见到公子的青雀终于有机会出场了,他拿着十二分的热忱在秦砚初面前表现,“公子,你猜我查到了什么?”

顶着两个大黑眼圈的秦砚初表示,他并不想猜。

好在青雀还有点做侍从的觉悟,“我查到了右相为何今日才发难!”

这本就是一件怪事,李渐仁失踪月余,右相一直闭门不出,外人也不能探听虚实,没想到一发难就直接对准赵明珠,这不合理。

青雀也感觉这里面有猫腻,他特地找了倒夜香的老哥套近乎,这一套可不得了,让他发现了天大的秘密,“右相一家人做了整整一个月的噩梦,每天都精神萎靡,传言说他们在梦里听到一面鼓在响。”

说来也是笑话,仆人都没什么异常,偏生李家人看见那面鼓就和看见鬼一样,后来已经发展到跪在鼓面前忏悔,把这些年做的黑心勾当都吐了出来。

这下李家大乱了,数来数去,除了小辈李宛月还算能撑得住,其他人手里都不干净。

尤其是李家大公子,那可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啊,私下里戕害了数十条人命,包括从小服侍他的奶娘!

简直骇人听闻。

那面鼓也是奇了,青雀好奇跑过去瞧过,也就是普普通通的一面鼓,初看有些血煞气,后来怎么看怎么顺眼。

右相一家的诡事自然都归功那面鼓上,也是邪门了,虽说有赵明珠的威胁,但更多人都想毁了那面鼓,可没人能成功。

想去毁掉鼓的人,不是在鼓面前打起了瞌睡,就是对着鼓努力认罪。

这下右相也不敢再留着这面鼓了,毁不掉怎么办?自然是祸水东引,送人!

送给谁是个问题,这要是真能带来厄运,绝对是搞死对家的利器,结果右相一家怕了,想起明珠公主的话,乖乖的把鼓送去了大理寺。

这下终于家宅安宁了。

经此一事,右相更加断定,自己的小儿子一定遇害了,而且一定是赵明珠害的。

“右相派死士过来,一来是抱着渺茫的希望,二来是想找到公主无故戕害朝廷命官的证据。”青雀最后总结。

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这批死士能力这么差,连两个核桃都能绊晕过去。

可怜的孩子,把天降正义的核桃当成了普通的核桃。

有点难办,那面鼓彻底把公主暴露了,虽然秦砚初不太相信所谓的鼓神显灵,这大概是赵明珠用了什么其他法子。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公主府一定被右相府盯死了,

一次不成,只会让右相更加肯定,日后刺杀一定不会少。

遥望赵明珠卧房的方向,指腹摩挲着手腕内侧,那里好像还残留着她的温度,这处皮肤似是被绑多了,轻轻一碰便透着红,哪怕他不想承认,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里,她都不容忽视。

许久,秦砚初闭了闭眼,“从今日起,你跟在公主身边随身保护。”

33? 第 33 章

◎吃瓜◎

美美一觉睡到天大亮, 赵明珠喜提初初小可爱送给她的生命大礼包,头顶的血条终于突破了半血,可喜可贺!

府里厨子的手艺越发好了, 桌面上海陆空算是备齐了。

赵明珠享用的心安理得, 并且饱含荣誉感。

这些都是她手里的铺子赚来的,四舍五入就是她的,她现在也是饮食自由人士了,还能安抚安抚曾经疼的要命的良心。

她现在恨不得锣鼓喧天, 她, 赵明珠,自食其力了!

可惜了, 革命友谊建立的太少, 想炫耀都没处说。

斜眼看秦砚初头顶越发接近的两条绿,她心平气和。没关系,小伙伴也是有定位的,有的人适合胡吃海喝, 比如说左相小老头。有的人适合谈天说地, 比如说为艺术献身的李渐仁。有的人, 他只适合摆着好看,比如说秦砚初。

对了,她发家致富的好消息可以和左相小老头仔细聊聊, 可惜右相小老头太臭了, 她不喜欢。

痛失小伙伴, 赵明珠又开始找朋友焦虑了,上天, 请赐给她两个朋友吧!

等等, 两个?

量词唤醒了她的脑细胞, 巴巴地看着秦砚初,语气期待,“我的小伙伴预备役呢?”

秦砚初抿唇,幸好他还没来得及杀,“在地牢里锁着。”

投去赞许的目光,虽然初初小可爱不能当她捧哏,但人家心里明白着呢,看看,都知道帮她做好交朋友的前期准备了。

秦砚初嘴角微抽,不,他没有,不管她在想什么,他都没有,很冤枉。

还能怎么办呢,他积极调整心态,“那两个人嘴很硬。”

赵明珠揣测,这是秦砚初在告状,他怀疑那两个人没能把自己当盗贼,划掉,盗墓的手法倾囊相授?

小伙伴有点不地道啊,她们NPC都要脸的。

可是,谁让他是她最最最重要的小伙伴呢,生命共享包的任何要求都应该得到重视。

她摆了摆手,“放心,包在我身上。”

不,他不放心。

再来一次天降正义吗?

秦砚初心里缓缓画一个问号。

反正两个人被穿了琵琶骨,伤不到她,随她闹吧。

赵明珠摩拳擦掌,务必办好小伙伴的诉求,只是,“阿初,这只鸟你要送给我?”

她指着青雀,一脸不情愿之色。

秦砚初收到了两道幽幽的目光凝视,来自鸟不,青石和青雀兄弟。

他木着脸,“他叫青雀,拳脚功夫颇为不错,日后由她护卫公主?”怕她怀疑自己的目的,他咬牙道:“日后青雀就是公主的人了,你可以放心用。”

心在滴血,青雀打小就跟着他,培养一个心腹真不容易啊。

正心痛着,却见赵明珠抗拒之色更重了,“我不要。”

他像是个操碎了心的老妈子,耐心问:“为什么?”

“看看你送我的鸟,看看你自己留着的石头,你没感觉哪里不对吗?”她眼神谴责。

不对?秦砚初满头雾水。

青石和青雀也满头雾水。

青石:“公主难道这样看好我吗?果然公主慧眼。”

青雀:“叫我鸟也就算了,这嫌弃的眼神闹哪样,他可是第一名毕业的!”

果然都是榆木脑袋,赵明珠深深心累,秉持宠着小伙伴,但也要让他自我成长的原则,她准备用对照组鼓励一下秦砚初。

“腊梅,你来说,他们两个谁更好。”

冷不防被委以重任,对上秦公子讳莫如深的目光,还有青石和青雀的注目礼,腊梅感觉自己的高光时刻到了,挺直胸膛,勇敢发言,“肯定是青石啊。”

“为什么?”两道声音同时发问。

秦砚初没出声,可那眼神也是好奇的。

腊梅此刻对秦砚初深表同情,果然公主说得对,花瓶是没有办法灵魂共鸣的,秦公子一点都不懂公主。

作为公主最宠爱,最信任的大丫鬟,她要肩负起平衡公主新欢旧爱的职责,“自然是青石模样更讨喜些,至于这位兄弟”嘴角下垂,胜过千言万语。

青石恐怕这辈子也想不到,有一点他竟然因为长得还算讨喜,而赢了青眼。

青雀也没想到,他每天辛苦训练,东北西跑,却换来一个模样苍老,不堪为用的评价。

送人不够精美的秦砚初:“”

上一次无语还是上次。

他试图补救,“青雀就是被晒黑了。”

赵明珠不买账,“哦,这么黑应该去衙门审案。”

青雀就是说,这个人也不是非送他不可吧。

秦砚初不知道哪里来的执拗,非要把人送出去,“青雀功夫最高,公主府的人也不是对手。”

赵明珠一秒切换星星眼,只不过是对着秦砚初的,“阿初你容貌最盛,上京城无出其右。”

对此,秦砚初回了个“呵呵。”

经过一番拉扯,秦砚初终于放下偏执,走向曲折蜿蜒的不归路。

“你要如何才能收下青雀。”大不了,大不了他就割地赔款。

赵明珠没有接收到对方的求抚摸信号,钢铁笔直的将球打回去,“我为什么要他。”

得,话题是个圈,不用转就回到原点了。

秦砚初瞬间感觉自己老了十岁,像对待家里熊孩子一样,释放了一百个耐心,索性把道理讲明白。

云里雾里听了一圈,赵明珠终于明白了,他实在关心她得安危,并且怀疑对象是她追求艺术小伙伴的亲爹。

抿紧的嘴角向下压了压,小伙伴起内讧,想要争宠怎么办?

这业务她不熟,不过她会发散。

这不就和家里狗子汪汪叫,想要吸引主人注意力一样嘛,好办,她不会面对争宠,可是她海啊。

毫无心理负担的虚情假意,“阿初在关心我,我好感动啊,可是我怎么能夺阿初所爱呢。”

想要给她送丑人,那就面谈。

她身边连根草都是精致的。

秦砚初无语,从未发现,赵明珠有种油盐不进的松弛感,该死的难搞定。

他有意恐吓,“像昨日那般的杀手只多不少,毕竟李渐仁损于公主之手。”

赵明珠一下愣住,小巧的樱唇蠕动,仿佛听到什么生命不能承受之重,“我冤枉!”

“小伙伴明明是为艺术献身,我是帮助伙伴完成梦想,他是污蔑,不行,我要去找他对峙!”她振振有词。

听她终于承认了,秦砚初有种果然如此的无畏之感,偏头端详了两息,“无论如何,公主日后无论在府中还是出行,都要注意安全。”?让她注意安全?

初初小伙伴莫不是对她有什么误解?真有安全找到她,她也不是不能开大的。

在不要丑人和小伙伴的心意之间左右摇摆,腊梅再次发挥神来一笔,“公主,奴婢的妹妹也需要护卫。”

对哦,赵明珠赞许的点头,“阿初想的周到,小鸟我收到了,很开心,甜妹会很喜欢他的。”

秦砚初还是妥协了,他刚收到了一个消息,右相怕是没机会找公主的麻烦了。

昨晚上京城出现大量的小剧本,都是宣扬大理寺那支鼓的,吸引不少百姓前去围观。

那面鼓就摆在大理寺门前,上面贴着告示,有怨击鼓。

这样的事屡见不鲜,有的时候衙门为了绩效,也会摆出这样一副亲民的模样,多数都是做样子,算不得数的,等官老爷为自己伸冤,还不如求神拜佛,祈祷活得比仇人长。

可意外出现了,有一老丈,看到那鼓,不知为何,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敲响它,一定能为女儿讨个公道。

于是,还没在大理寺门前捂热乎的沉冤鼓响了,大理寺卿不得不的开门断案。

别误会,大理寺不管民间的鸡毛蒜皮,奈何这鼓的前任主人是堂堂明珠公主,人家还有一个大周皇帝做亲爹。

拼什么都拼不起,只能加班满足领导的不合理愿望。

大理寺卿万万没想到,这次加班,让他不小心撞进了惊天大案里,头上的乌纱和那颗头,摇摇欲坠,一时骑虎难下。

秦砚初没什么表情似的,一板一眼讲大理寺发生的惊天大案,让赵明珠满足吃瓜愿望。

赵明珠表示,精彩的演出必定需要精彩的演技,砚初虽然叫演出,可他不是一个好演员。

兴致盎然,“阿初,我们去大理寺吃瓜,不,旁听吧。”

这次的惊天大案,不止威胁到了大理寺卿的项上人头,还引起了上京城世家集体地震,并惊动了景文帝。

景文十五年,一场轰轰烈烈的世家削权大战,就这么平平无奇的拉开了序幕。

任谁也想不到,起因只是那上京第一纨绔公子,在某个不知名的傍晚,当街拦住了一辆平平无奇的马车,口嗨似的叫了一句美人。

后世人在查看史料时,都不敢相信,真正的权力争夺战,会败于一场众生梦。

34? 第 34 章

◎巴掌大的饼◎

半个时辰过去了, 明珠公主还未出门。

不是突然嫌天气冷不想去了,而是没找到合适的衣裙。

都说女人的衣柜里总少一件衣服,俗话说诚不欺我。

秦砚初眼睁睁的看着赵明珠换了一件两件, 五六七八九件, 别问为什么不十全十美,问就是,她竟然没有第十套冬衣。

从开始的不知所措,到如今的麻木, 只需要九件冬衣。

“公主生得美貌, 穿什么都好看。”谦逊、礼节、含蓄什么的,先放一放, 秦砚初现在只想出门。

实际上最后几套衣服长什么样他都没记住, 记住也没用,公主有自己的想法,他的选项就是公主的排除答案。

为了赵明珠不发飙,他谨慎决定, 每次公主问他意见的时候, 全都保持一样的神情, 不多看一眼,也不多增一份语气。

话是这么说,赵明珠也相信她就是最美的, 可谁能拒绝更美呢。

刚想多叫几个人进来帮她参谋, 肩膀忽而被秦砚初扒拉到一边。

“这身极好, 我把公主梳个新发髻吧。”

“?”

一只手将她按到小凳上,“很快就好。”

赵明珠从换装游戏中掉线了, 喜上眉梢, “阿初是想与我调情?”

身后之人气息一顿, 捞起秀发的手久久不动,停滞了好几个呼吸才正常运转,“公主勿动。”

赵明珠马上双手放在膝盖上,乖巧,听话。

心里的弹幕瞬发。

“喜大普奔,世纪性进展,他给我梳头发了,让我睡还远吗!”

“人都能睡了,头上的绿条进度一定飞快爆满!”

“我再也不用维护脆弱的伙伴情谊了,等满了就换一个更乖的!”

“没有他貌美怎么办?要不然找找男主角?不行,灭国夺家之仇。”

“对了,女主角!原书的女主角可是绝世大美人,抢回来不亏!”

短短梳个头发的时间,赵明珠感觉前途一片光明,只要生命没威胁,天高海阔还不是随便她浪。

赵明珠的头发浓密,如海藻一般扑散开来,一手堪堪握住。秦砚初并不会梳太多的发髻,只是他为人聪明,同样的东西,多看几眼便学会了。

乌黑的发丝滑过掌心,指节偶尔擦过她的温如暖玉的后颈,纤长的后颈一路没入襦裙之下,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落胸前,那里已经有了微小的弧度。

她确实长大了很多,脑中不由浮现那

他赶紧一闭眼,呼吸乱了几分。忍不住自嘲,果真是男人的劣根性,眼珠子专门往不该去的地方去。

赵明珠敏锐的感觉头顶上的生命条动了,用她今天完美的晚膳作保。

淡青色的袖口垂下,他低下的耳廓还透着粉,像是待人采摘的水蜜桃。可惜那铜镜太过模糊,印不出他万分之一的美貌。

男人的腰身贴着她的脊背,她知道,藏在宽大衣袍下面的线条漂亮极了,可惜还吃不到嘴,赵明珠吸了吸不存在的口水,向后仰了仰,眼睛正对上他透红的眼尾。

秦砚初顿了顿,呼吸一凝,像是怕被人发现什么秘密一样,语气加重,“别动!”

赵明珠非但没听话,还如猫儿一般蹭了蹭他的手心,语气暧昧,“初初~一起睡吧。”

握在手中的发丝一松,彻底乱了节奏,不敢对视赵明珠那张期盼的脸,他匆匆道:“我还有事,先请告退。”

只是那仓皇夺门而出的背影,总有股子落荒而逃的意味。

**

赵明珠还是去了大理寺,带着秦砚初。

不是她不想和秦砚初深入交流一会感情,而是便宜父皇亲下谕旨,让秦砚初旁审,代执天子令。

秦砚初这颗暗棋,终于在赵明珠的胡搅蛮缠下过了明路。

此消息一出,世家哗然。

并非多看中秦砚初的个人能力,而是看重秦砚初背后代表的势力,那是左相,是天下寒门之首,是文臣领袖。

景文帝此举,无疑拔刀向世家。

大理寺卿自晨间接到这个案子,就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命在此一举了,万不敢专断,直接给宫里递了折子,看看他这案子到底要不要审。

结果,皇上送来了一个他不怎么喜欢的公主,为了面子,还把令牌给了公主新看上的姘头。

大理寺卿感觉人生都不好了,阎王爷此刻在向他招手。

什么能代表左相,别骗他不知情,左相家里的门道清楚着呢,他的二姨母是左相舅丈母娘的大孙女。

别管是不是一表三千里的关系,反正要是真论起来,秦砚初可是他表舅辈分的人。

公主驾到,大理寺卿有意让出上位,也是相拉公主这面大旗,不管怎么样,也是公主呢,他保命的小船多一个人是一个人。

赵明珠很谦逊,把秦砚初推了过去,从袖口掏出一袋瓜子,非常接地气的坐在腊梅给她准备的小马扎上,“不用客气,本宫是蹭票进的内场,这视角就不错。”

秦砚初揉揉太阳穴,将怀里的小食袋子送过去,“公主有话可以随时说出来。”

一听这话,大理寺卿更麻木了,果然他猜得没错,皇上放弃他了,娇贵柔弱又心软的公主,能老老实实旁观这场惊天大案吗?

偏生赵明珠像是他受的打击不够多一样,指着堂下跪着的老丈一脸不忍,“腊梅,地上好凉,老伯那么瘦弱,会不会很冷啊。”

自然是冷的,可是有冤在身的人,这点冷又算得了什么?

已经晋级公主心中蛔虫成熟体的腊梅,马上圆满解读了公主的意思,同款心疼脸,“看起好冷,公主一见人冷便觉得自己冷,觉得自己冷便会忧心的病一场,这样不好。”

主仆二人同款于心不忍脸将压力给到了秦砚初。

秦砚初面无表情,抬头看着她,“公主想如何?”

赵明珠咂嘴,一脸我有个好主意地看着他,“哪个袍子围起来,别让我看到不就好了。”

腊梅此刻不知在哪里找到了一个超大号的棉被抱到堂上,将压力给到了大理寺卿。

大理寺卿:允还是不允,这不是一个问题。侧过头,全当他没看见,眼瞎了。

腊梅马上带着比她还大只很多的棉被到老伯面前。

张老汉一身不太厚实的单衣跪在堂下,早就冻得失去了知觉,全凭一口气撑着。

他不在乎冷不冷,他只在乎能不能还女儿一个死后的清白。他知道官官相护,也知道一届百姓状告世家子弟有多么难,可是他还是来了,或许是因为昨日那个无厘头的梦,或许是女儿子冥冥之中的不甘。

方才大理寺的态度他看的明白,分明是在拖延,他已经不抱希望了。他老了,没有太多力气,这次若是不成,他就直接撞死在这廊柱上,下去陪女儿。

后面似乎有个贵人来了,他把头埋下去,心底更是绝望,贵人都是别人的贵人,但凡他遇到一个贵人,何至于此呢。

眼睛早就哭干了,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在飞远,慢慢的,慢慢的,越来越轻松。

有人把被子盖在他身上的时候,他甚至想挣脱这些重量。

腊梅眼见老者人都僵了,也顾不得做戏,忙趴在他耳边呼唤,“老伯,醒醒,公主来为你主持公道了。”

公主?公主和他有什么关系?

借着腊梅挪动他的身体,张老汉眼皮微微张开一条缝,正好看到赵明珠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

是她!是梦中的神女!

求生意志瞬间迸发,一下子回了魂,他要上告!他要替女儿讨回公道,神女没有抛弃他!

见老丈十分懂事的将自己围个水泄不通,还仗着别人看不见他的动作,直接一屁股盘腿坐到了棉被上,她心底也不意外。

果然,公主就是振奋人心的良药。

想到了公主在外糟糕的名声,她忍不住对老丈耳语,“老伯放心,公主不会让任何好人含冤的。”

大理寺卿也交代好了案情进展。

张老汉的陈词有理有据,照常说应当请另一位当事人当堂对质。

说到另一位,大理寺卿一脸苦色,“秦公子也该知道,本官人微言轻,请不动右相公子。”

右相府的门槛很高,区区一个大理寺卿确实算不得什么。

秦砚初打算亲自去请。

“不是啊,这么冷的天居然让我的阿初出门吹冷风?万一美色不再怎么办?”赵明珠马上提出反对意见。

秦砚初一挑眉,“公主可有良策?”

赵明珠:怎么感觉这个人在这里等着我。

抓个人而已,能有多大的事,她马上吩咐两个人去户部堵人,这个时间应该刚刚上值,找人准没错,找不到,那更好了,直接治一个擅离职守之罪。

听起来挺简单粗暴的,不是没人想到,而是没人敢这样做。就连最受宠的三公主也不敢。

以前不是没发生过民告官这样的先例,可没一个衙门敢去找世家要人。

堂上没人说话,赵明珠挺无聊的,友情向大理寺卿建议,“大卿啊,不觉得这公堂很是冷清吗,都没人见识到你断案的英武身姿。”

大理寺卿冷不防的被点名,顿时受宠若惊,小心翼翼纠正,“回殿下,下官姓傅,单名一个安字。可是殿下觉得无聊了?后堂有些茶水点心,不若公主移步。”

赵明珠哼了一声,“大安啊,本宫无聊只是一时的,你的英姿可是一世的,你不想想办法吗?”

大理寺卿傅安犹如当头棒喝,他悟了!公主在提点他,要多拉点人上船!

顿时感恩戴德,“多谢公主,下官这就多唤几个同僚共审此案。”

赵明珠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有些诧异,“巴掌大的饼你还要用十个厨子?”

作者有话说:

赵明珠:这届瓜田质量不行啊。

35? 第 35 章

◎想吃烤乳鸽◎

不明觉厉, 傅安吓得一身冷汗,公主说得对!风险是分摊了,一个无能的名声可就跑不掉了, 即便能留下狗命一条, 日后加官进爵可就别想了,这可是坑害子孙万年的大错,绝不能犯!

那该如何办?他不吝赐教,“还望公主指点。”

赵明珠一副看傻子地模样看着他, 不会吧, 这人看起来不靠谱,她吃瓜能吃到香的吗?

还好有一个靠谱的, 秦砚初三两句就让傅安觉得, 堂审不让百姓旁观简直天理难容,为什么以前没人想到呢。

大周的百姓也是第一次见到这奇景,大理寺审案竟然让人旁观了。

百姓消息闭塞,不知堂下所跪老丈何人, 只当是权贵的官司, 他们缄口看个热闹, 可不敢多说话的。

知晓张老汉状告右相府大公子后,满堂哗然。

“当真有人敢告?能赢吗?”

“他这是不要命了?”

“家人全都不在了,这老汉也是拼死一搏。”

“有用吗?”

有用吗这三个字重重砸在众人心里, 此刻, 他们不再是事不关己的看客, 而是衷心的盼望,奇迹可以出现。

明镜高悬之下并肩而坐的两个人心头也是百般陈杂。

傅安作为大理寺卿, 所见人生百态, 人性之复杂何其之多, 偏偏他没怎么听过平民之怨。

或许,比他头顶乌纱更重要的,是不愧于民,不愧于心。这一刻,傅安的心态彻底变了,不再想如何明哲保身,而是真想做点什么,哪怕只是帮这位老伯伸冤。

秦砚初亦是如此。

这一刻,他似乎透过赵明珠荒唐的背后,见到她赤子之心的本质。

旭日初升,微醺的冬日透过层层窗格,挥洒在她骄矜的头颅上,满头的珠翠流光溢彩。

或许她就是这样的人,不在乎外界声音,独自散发自己的美丽。

秦砚初久久都难以忘怀这一幕。

每每遇此场景,他都能想到赵明珠看那人皮鼓时热切又怜悯的神情。

弄权之人终被权势玩弄。

或许,她并非恼那李渐仁对她起了歹心而杀他,而是单纯因这个人该杀。

秦砚初突然不想计较她为何偏要囚禁于他,他想让她得偿所愿。明明怕冷怕的要命,平日里吃穿用度矜贵的不得了,一定是正义之心才让她出门的吧。

或许,她也厌倦了弄权者的为所欲为,毕竟她留着赵氏皇族的血脉,这天下皆是赵家的子民。

瞧着那屈坐在小凳之上的公主,几欲开口让她放心,但竟无法开口。是啊,他也不知道这么简单的官司能不能赢。

赵明珠本仰卧在腊梅为她定制的小凳上,这方小凳极为符合她的人体工学,小短腿有了安放之处。

就察觉

铱驊

有一束目光敬佩又羡慕,像是空中绵软的棉花糖,滋润着她的小虚荣心,向她轻声低诉,殿下棒棒的。

谁还不是个俗人呢,俗人代表赵明珠如遇知音,探头回以你真懂行的微笑,“阿初想吃吗?”她举起手中剥好的瓜子。

秦砚初思忖打断,她一开口就失了那种出尘之气,哑然失笑,语气温和,“公主可需要我帮你剥瓜子?”

赵明珠赶紧摇头,第一反应就是,秦砚初是故意的,让全城百姓都看到她奴役他,好名正言顺借由舆论压制她。

她是那么容易上钩的人吗!

眼角眉梢的你来我往没有持续太久,人已经被公主府能干的侍卫带回来了。

李渐意此刻恨毒了赵明珠这个毒妇,也就他那不知道死在哪个角落的弟弟会喜欢这种蛇蝎美人,想到近来的家宅不宁,均出于此人之手,他恨不得啖其肉,喝其血。

哪怕被押解到公堂之上,他也没半点恐慌,自得的往那里一站,连个正眼都没看脚下匍匐的蝼蚁一眼。

蝼蚁就是蝼蚁,难道踩死一只蚂蚁还需要他道歉吗,也不看这些贱骨头受不受得起。

李渐意神态桀骜,语气不善,“傅大人,还请给我一个交待。”

傅安脸色也不好,他虽出身一般,可他也是这里的主事人,李渐意作为嫌疑人,连一个尊重的态度都没有,明显没把他放在眼里。

心中烦闷,人也压着火,李渐意不知这些人有什么不满意的,随意冲着赵明珠拱手,“公主也在啊,本官身着官袍,不便行礼,公主勿怪。”

赵某人本来拿的是吃瓜群众,无台词剧本,奈何有人偏要给她加戏,这种好事必然不能错过啊。

不理会要死的鸭子,她偏头看秦砚初,“可有律法言明?”

秦砚初摇头,“并无。”

在李渐意开口之前,赵明珠抢先,“你看不起本宫。”

“你欺负本宫不通律法。”

“四舍五入,你看不起父皇。”

“来人,扒了他给本宫打。”

用不着大理寺的人行动,公主府的侍卫霎时就要上前。

李渐意没想到她开口就打,心头一跳,语气谦卑些许,“且慢!公堂之上不得对官身动私刑!”他怕来不及,忙着解释,“公主误会下官了,下官就这么一身官服,这是怕脏了衣服,届时无法面圣了。”

赵明珠吸吸鼻子,这算什么,土大款在她面前哭穷?更不开心。

“哦,你居然又懂了。”她恍然大悟,“大安啊,你场子,审啊,这人在给自己加戏,抢你男主角戏份,你能忍?”

又侧头看秦砚初,“我们阿初也是男二号呢,可不能被抢戏。”

提到了正题,李渐意依然有自己的说辞,轻蔑的看了一眼想要扑咬他的张老汉,“各位明鉴,此人明显精神不正常,昨天我府中人还看到他攀咬一条猎犬,说什么狗要害他,此人之话如何可信?”

张老汉一脸绝望,他一张嘴如何能斗过千千万万张嘴,此刻他连给自己辩白的证据都没有。

傅安也感觉此事棘手,只要李渐意不认罪,大可以随意踢出个替死鬼了事。

一直沉默不语的秦砚初开口了,“区区不才,昨日也听到李公子亲口说自己杀人如麻,不仅是我,我的侍卫,还有公主府的侍卫都听到了。”

李渐意眉心一挑,“戏言如何能当真?”

“那就是确有其事?”秦砚初老神在在。

李渐意这才知道被诈了,可这话他昨日确确实实说过,并且听到的人不在少数。

位处户部,无论如何也不能和人命扯上关系。看来左相想找父亲的麻烦,才拿他开刀,李渐意渐渐恢复了理智。

秦砚初没给他狡辩的机会,“把人带上来。”

“管家?”李渐意失神惊呼。

有时候城池堡垒坍塌,可能仅仅因为墙角多了只蚂蚁。

“千里堤”溃于“蝼蚁穴”,不过如此。

李家这个庞然大物,胡作非为多年,亏心事不计其数,戕害之人更是都记不清了,想找到漏网之鱼,也没什么难事。

随着管家的供认不讳,以及拿出的人证物证,李渐意这才不得不相信,杀人的罪名逃不过了,只能就此认下。

算了,他忍了,贱民一个,不过是停职一段时间。

可是,既然出手了,秦砚初没想让他全身而退,或者说,他的目的,不仅仅是李渐意。

李家大公子只是一个导火索而已,他想要审的,一直都是勾结敌国,贩卖私盐案。

当日的吃瓜群众不止赵明珠一个人,还有她便宜亲爹。

景文帝收到秦砚初密信时,就知道这一天终于来了。

夜幕下,原本岁月静好的上京城哭喊声和打杀声混作一团,月色冷若银盘,家家户户都紧闭房门,全家人蹲在门口,看这大快人心的一幕。

右相府上下一百多口全部入狱。

罪名是通敌叛国,以往同气连枝的世家不敢沾染半分,生怕受牵连。

受冲击最大的是李家所出的李贵妃,还有李贵妃所生的二皇子,变故之快,让人完全没有反应机会。

等他们意识到出事时,已经铁证如山,难以翻案了。

至于哪里来的铁证,景文帝和秦砚初也很好奇。

赵明珠看着一老一少竟然没有半点世纪会晤的激动,不满意的垂下嘴角,“故事要从我养了一只鸽子说起。”

秦砚初面瘫脸,鸽子他知道,赵明珠还想将那只鸽子送给他,他没收。

景文帝好奇地问:“这和鸽子有什么关系?”

赵明珠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当然是鸽子会谈恋爱啊,虽然是冬天,但它们的爱情就像冬天里的一把火。”

二人目光沉沉,像是她脸上有一朵花一样。

她硬着头皮继续,“右相府的鸽子爱上了我的鸽子,自愿带着家产入赘。”

景文帝翻译了一下,右相府的鸽子带着它主子通敌叛国的密信和证据,一起投奔公主府了。

“我的鸽子随我,魅力大大滴,一个追求者肯定不够啊,它带回家十几只呢,我这个年轻貌美的后妈,都快养不起了。”

秦砚初继续翻译,相府所有的鸽子,一旦传信,第一时间都会送到赵明珠手里,所以证据很齐全。

解释完了,想到公主府里无处安放的鸽子后宫,她感叹:“想吃烤乳鸽。”

景文帝马上阻止:“龙胆凤髓任你吃,日后大周不许吃鸽子。”

笑话,这么神奇的鸽子,可不能吃。景文帝决定了,日后要把鸽子当成国宝,恩,至于明珠,就让她当一个荣誉养国宝之人吧,好好让鸽子汲取点她身上的恋爱酸臭味。

啥?就因为鸽子谈了一场海王的恋爱,就把它整个种群变成稀有动物了?这么随便吗?

想到便宜父皇的群魔乱舞后宫,赵明珠有感而发,难道这就是海王与海王,不,王与王的惺惺相惜?

作者有话说:

鸽子多好吃,我一口一个。

本鸽子绝不承认自己是鸽子,勤劳日更走起。

36? 第 36 章

◎看门狗搔首弄姿◎

出宫的路上, 秦砚初仍有种如梦似幻之感。

横亘在他们头上第一座大山,竟然就这样轻而易举的铲除了。

当真荒诞吗?

首先,他们需要有一个当“海王”的鸽子, 其次, 还有有一个不按常理出牌,乱拳打死老师父的公主殿下。

最后,还要有不怕被皇上猜忌,最后狡兔死, 走狗烹的决心。

看着前方蹦蹦跳跳, 全然无大家风范的公主,秦砚初一时百感交集。

赵明珠当然开心了, 不过养了一个海王鸽子, 便宜父皇就把秦砚初赏给她了!竟然有这么划算的好事,她在思考,要不要多养几只鸽子,毕竟阿初一个人有点寂寞, 美人还是多多益善的好。

想到秦砚初头顶威胁她生命的血条, 顿时萎了。

做人, 还是一口吃一个小甜品就好了,不能太贪心,她要努力, 把眼前这个磨人的小妖精弄到手里, 然后, 嘿嘿嘿。

眼见她笑容逐渐变态,秦砚初就知道, 赵明珠脑子里指不定又想出了什么折腾他的花样。

人已经麻了, 这就跟是正经不过三刻钟吗。

赵明珠小碎步哒哒哒的跑回来, 双眸灿若繁星,“阿初,你以后就是我的了。”

秦砚初脚步一顿,“皇上并未开口赐婚。”

赵明珠摸摸下巴,便宜父皇如何说得来着?哦,对了,以后他不干预他们二人的婚嫁之事,全凭赵明珠自己做主。

四舍五入,秦砚初的想法不重要,她是公主她说的算,那秦砚初就是她的!没毛病!

继续口出狂言,“阿初今晚好好洗洗,我们洞房吧!”!!!

这次秦砚初没稳住脚步,直接一个前倾,若不是赵明珠反应及时,他必然与大地来一次亲密接触。

随侍的大太监就没这么好的命了,扑通一声巨响,后臀与大地来了次亲密热吻,难舍难分。

赵明珠深深的看他们一眼,意有所指道:“倒也不必如此欣喜若狂。”

秦砚初一口气没喘顺,连咳几声,眼角都红了,嘴唇抖了几次话都没说清。

大太监眼见着弱小无辜可怜的公主,转头就拖着更加弱小无助娇弱的秦公子走了,那叫一个百感复杂呀。

回头和皇上说起这事时,大太监一手扶着摔伤的老腰,一手捂着嘴,生怕自己太激动,“秦公子他怪惹人疼的。”

他还能说什么,难道说可怜吗?那可是皇上的亲女儿,这点分寸感他还是有的。

景文帝:“”

倒也不必如此虚假,自家女儿什么样子,说实话,他也是现在才认清。

莫名的不敢面对左相了。

不,现在已经可以叫丞相了,毕竟右相没有了,以后他也不想多一个右相烦他。

大概是一路上赵明珠的骚话太多了,秦砚初的脸红着红着就习惯了,明显变红的阈值变高了。

车驾到了公主府门口,秦砚初率先下车,抬臂扶她下车。

本欲直接跳下去的赵明珠突然想起了自己病弱的人设,愣了一下,一秒变娇弱,弱柳扶风似的下了车。

等人站定,秦砚初后退两步,身体挺拔,不卑不亢作揖,“公主殿下,在下告辞。”

赵明珠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像是受惊的小兔子,眼圈马上就红了,“你要离开?”

见她反应激烈,秦砚初心底莫名的一颤,稳了稳心神,哑着嗓音,“承蒙公主这段时日以来的指点,在下受益匪浅,日后定不忘公主大恩,常来拜会。”

暗哑的嗓音自带一股妖风,落在她耳朵里泛起一阵酥麻痒意。

赵明珠忍不住揉揉耳朵,故技重施威胁,“你敢走我就拆了左相府,让你无家可归。”

秦砚初目光沉沉,忽而一笑,“公主不会做这样的事。”

完蛋,被看破了怎么办,她确实不会拆老伙伴的家,毕竟她只想养秦砚初一个,不想养别人。

假装淡定,她继续加码,“那本宫差人帮你绑起来。”

秦砚初眼眸晦暗,“皇上口谕,彼此不得强迫。”他停了停,眼角笑意加深,“公主为何执意将我留在公主府呢?”

“自然是保你性命!”赵明珠想都不想,直接回答。

心底围着的那堵墙被重重一击,千想万想,秦砚初没想过这种答案。

他想过,她也许会用虚假的语气说心悦,会用玩弄的语气说有趣,唯独没想过用气愤的语气斥责他,不爱惜自己的性命。

忽而大笑一声,这声笑真实很多,“公主可真是”他一时没想好该怎样形容心目中的公主。

赵明珠撅嘴,软的硬的都不行,她突然想明白了皇上给她挖的坑,这哪里是奖赏她的,分明是要把秦砚初从她身边抢走。

面色微冷,思索带着海王鸽子大军反了皇帝的可能性。

秦砚初看她面色越来越红,显然气狠了,忍不住笑出声来,“公主放心,日后不会了。”

不会将自己的命是视作累赘,也有人在乎他的命了。

他,似乎也在乎那个人。

噫?赵明珠顿时茅塞顿开。

她发现自己狭隘了。

为什么绑架,不,保护秦砚初,还不是他没事就作死。要不是她看守严密,秦砚初会以生命为代价,折损到右相这个案子里。

案子破了,人也没了,大周自此元气大伤,五年之内战乱四起,原主的生命也逐渐走到了尽头。

可即便如此,右相一家依然活得好好的,秦砚初以生命代价换的,不过是几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现在右相都没了,他没有找死的理由了。

只要他不掉血,她的生命就没有威胁。

至于半血?算了,她习惯了,半绿也是新潮流,挺好看的。

她忍不住一再确认,“你确定不在我身边,你会安然无恙,头发丝都不少一根?”

秦砚初眉目温和,半点敷衍都没有,认真保证,“不会,我这条命,算是公主给的,我不会让公主做亏本的买卖。”

好像,也不是不行。

一个阿初走了,千千万万个初初就有容身之地了。

这么一想,好像也不用坚持把他留在府里的,说实话,一个大活人还挺能吃的,还不给钱,好亏,她穷!

赵明珠马上转了话风,“既然这样,你走吧。”好困,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竟然这么干脆呢?秦砚初心里有点微妙的不舒服,目光忍不住好奇地打量过去,正好对上她那双兔子眼。

悟了,她还是舍不得自己,只是为了他学会识大体了,放他去做自己的事业。

心有不忍,他保证,“我会时常来探望公主的,”唇抿了抿,继续道:“公主也可随时传唤我。”

他想说公主可以随时去找他,但想想有点不识好歹,毕竟是公主,应该有自己的矜持。

嗯?这个人怎么感觉变了?这是会变脸吗,还是和她一样,被人夺舍了,不然怎么这么会说话。

目光落在他认真的眉眼上,还是那么好看,算了算了,美人有特权,好看就行。

被圈了几个月的人,说走就走了,头也不回一下,腊梅白眼快翻上天了,“也不知道道一声谢。”

赵明珠秀气的抽抽嘴角,虽然吧,她没啥良心,但也知道被囚禁的人不可能感恩戴德施害人的。

放回去也不错,没准没了关禁闭的仇恨,等以后再睡他,能得到爆奶的效果呢。

秦砚初人是回到家里了,可总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像是少了什么,睡在床上彻夜失眠。

总感觉床榻不够软,房间里也泛着股霉味。

夜半无眠,索性起身处理公务。右相一家倒台了,他算是彻底站在了人前,不过他拒绝了皇上封官的想法,毕竟,大周的驸马是不能做官的

想这些都太早了,手撕的骆驼比马大,别说右相没有准备好全家锒铛入狱,他们也没准备好。

证据来的诡异突然,还强悍有力,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今天晚上,李贵妃和二皇子大概会有动作,他们会不会找明珠的麻烦?公主府的人手还要多安插些,或许他应该找温国公府谈谈,毕竟他们军旅出身,护住一个公主应该不难。

桩桩件件,想的都是让赵明珠如何脱身而出,都没注意今天相府安静的厉害。

五更天过半,院中喧哗声让人想忽视都难,秦砚初拧眉,刚想出去查探,立刻被青石阻了脚步。

“公子勿动,院中有刺客,可别伤了公子。”青石手上没工夫,这个时候他就有点想念被公主送礼的青雀了。

秦砚初没想到那些人竟然这样猖狂,直接到府里行刺。

左相经营多年,这点刺客自然不放在眼里,况且这里有御林军守卫,刺客来了也只是自投罗网,他更担心的是公主府。

眼见自己好大儿从抵死不从,变成了胳膊肘朝公主府拐,左右有种儿大不由父的伤感,“行了,等你想到,明珠公主府怕是都被拆了。”

你当他们出宫的路那么安全,皇上为什么不派人保护,那是温国公府全员出动了,现在皇宫都未必有明珠公主府安全。

秦砚初:“”

老父亲,他冤枉,他想到了,他还把自己最得用的好手送去了。

其实他们冤枉景文帝了,毕竟是自己女儿,父爱还是有的。

三方人马在公主府面前捡下巴。

他们听说,右相的失败源于一场惊天动地的爱情,彼时他们不理解,什么样的爱情才能让人疯魔,现在他们似乎理解了。

毕竟要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们亲眼看见几十个杀手对着明珠公主府门口那只看门狗搔首弄姿!

还争宠!!

还大声表白!!!

还还还吐露心迹!!!!

俗称真心话大作战!

已经不知用多少个震惊形容他们此时此刻的心情了,这该死的,美好的,纯真的,跨物种多角恋啊,多么无暇啊。

他们竟然看同伴都开始眉清目秀了呢。

不行,打住,思想不能滑坡。

37? 第 37 章

◎想和他撇清关系了吗◎

掐算着赵明珠起床的时间, 秦砚初决定去公主府看看,当然不是想念,就是看看那些为爱发疯的杀手们, 观瞻一下他们的第一感受。

结果, 扑空了。

“公主一大早就出门了?”秦砚初面色古怪。

门房面色也苦啊,公主这算不算翻车了?旧爱还没哄好,新欢都惦记上了,可别鸡飞蛋打啊。

鸡不会飞, 蛋也不会打, 这可都是赵明珠钟爱的美食。

昨晚见证了旷世奇恋,她甚为感动, 终于想起这是一本书了。

有书就有男女主啊, 她还没见过呢,必须去看看,万一能蹭到瓜吃呢。

众所周知,男女主身边瓜一定是最多, 最香的。

再不济, 那倾城之貌的女主还是可以贴一贴的。

别问她为什么对男主没兴趣, 问就是有仇。

平阳侯家里没想到会来这一尊大佛。

正可谓是病弱数年无人知,一朝恋爱天下闻。

赵明珠的海王理论已经震惊天下了,别管信不信, 反正这是皇上让他们信的。

可是海王公主来他们府里了, 平阳侯那个慌啊, 他可听说昨天左相家那个芝兰玉树的公子被玩腻了,然后送回去了, 难道公主看上他们家那个空长脸的莽夫了?

可不行, 那莽夫脾气不好, 再伤到公主,他们全府几十个脑袋不够赔的。

怕什么偏要来什么,赵明珠乖巧坐在一旁,帕子掩唇,轻咳两声,做足了病弱之态,“侯爷,世子爷呢?”

平阳侯回答的很谨慎,“霖儿在京郊大营任职,休沐方有时间归家。”

赵明珠知道老侯爷在怕什么,老侯爷这种铁骨铮铮的汉子,她还是很敬重的,毕竟打不过,真打不过。

不过她真的没想对他儿子怎么样,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儿子她应该看不上。

她咔咔的磕着瓜子,还别说,平阳侯府的瓜子真香,想带回去点,不知道合不合适。

吃得多了,有些撑,她摸了摸肚子,一脸向往,“本宫其实想找世子夫人。”

平阳侯眯眯眼,难道是霖儿在外胡闹养了外室,被公主误会了?

想到公主豪言在先,只收身心干净的男人,他在想做实儿子养外室这个谣言的可能。

不过,正直一辈子的老侯爷绝不允许自己欺骗小姑娘,一脸笃定,“公主怕是误会了,霖儿尚未娶妻,也没有通房外室这些女子。”

提到这个,平阳侯一脸骄傲,他当然不是什么情种,但上官家训如此,男女婚嫁各盲一眼,既然礼成,则必终生不负,无论苦果坏果,都要一并咽下。

哪怕上官家子嗣不丰,也没一个人纳妾,更别提通房外室,这都是万万不许的,若是有人不循家规,军法处置。

可惜那些上京城的小姑娘们嫌弃平阳侯府都是武夫,粗俗的很,不愿意嫁过来。

若是公主有心也不是不可,只不过这条家规要求不仅仅是男子,女子也当遵守,公主如果想和他儿子一心一意过日子,也不是不行。

他看公主就挺好的,有胆识,有谋略,还会伪装。

平阳侯耷拉着眼皮,军武半辈子,有没有病听气息就能听出来。这明珠公主气息绵长,可不像久病之人。

然就在他想象日后公主入府后该怎么侍奉,忽然赵明珠用慈悲又怜悯的目光看向他,平阳侯顿时一阵恶寒。

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自家的儿子真在外面乱搞了,这个不孝子!看他不打断他第三条腿!

赵明珠遗憾他们这脆弱的塑料父子情,“侯爷莫慌,暂时还没有呢,”她可没有送终身质保,要知道,她可是很诚实的呢,不过可以适当透露一点剧情,“也许等个一年半载,世子爷就有真命天女了,想要抛弃将要过门世子妃,嘤嘤嘤,未来世子妃好惨啊,未嫁先休。”

平阳侯:“”

为什么和公主说话,有一种无力感。

公主这事看上了他儿子,想要未来儿媳妇知难而退,还是故意来找他笑话的。

毕竟是公主,肯定不能找笑话,那就是少年慕艾,看上他们家那个莽夫小子了。心里定了定,少年人看脸爱慕很正常,等公主了解他那个莽夫儿子就会失去兴趣了。

不是他儿子在外面胡搞就行,至于被公主看上能不能逃得过?

呵,堂堂七尺男儿,三军统帅,要是逃不过,还追不上,那抓紧卸甲归田,回老家挖野菜吧。

平阳侯有一种退休后不顾儿子死活的舒适感。

把自己说通了,他虎着声音,哈哈大笑,“公主,那小子的婚约自小就定下了,绝无二心可能。”

赵明珠认真脸:“可以退婚吗?女方写休书也行,本宫不介意过程。”

嘶,平阳侯倒吸一口凉气,这是真看上他儿子了?

用了特殊渠道,知晓了此番谈话的秦砚初也没忍住变了脸色。

这才一个晚上,公主就变心了?

俗话说的好,柴米油盐不出门,八卦飞断腿。

等平阳侯世子听到消息飞奔回府后,小道消息早就变成了:

明珠公主看上了平阳侯世子,下一个被囚禁的马上就是他了。

平阳侯世子身长九尺,壮弱家养熊。为什么不是野熊呢?

赵明珠答曰:野熊没这么傻大黑粗又憨傻的。

好看是好看,就是正常人体型的超级无敌plus版,她感觉自己肩头又多了一顶重任,她要拯救弱小又无辜的女主。

这个未来打脸前未婚夫的剧情吧,不要也罢。

一堵墙伫立在平阳侯府门口,当真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只听他虎声虎气的,“承蒙公主错爱,末将已有良缘,不日便要迎娶那姑娘过门。”?赵明珠一头雾水。

家养熊大熊弟,你是不是对你自己的长相有什么误解,她是喜欢好看的,可她喜欢精致美,眼前这个熊和她气质不搭。

她脸上不免带了被冤枉的委屈,“世子爷想多了。”

“本宫看上你没过门的世子妃了。”

“把她送给本宫,你今天得罪本宫的事就一笔勾销。”

“不然,本宫府里的大黄就来找你谈恋爱。”

这威胁,够儿戏,也够有震慑力。

九尺大汉表示自己有点怕,他不怕真刀真枪,但是真怕和狗你侬我侬,这代价他承受不来。

不远处的秦砚初半张脸隐在马车暗处,指骨泛白,青石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他们公子一大早兴冲冲来找公主,他原是想看有情人天长地久的,可是他们公子只看到了公主移情别恋,还难舍难分,是他他也疯。

“公子也许公主”

青石话还没说完,直接被打断了,“回府!”

整晚没睡的暗哑,加上公子泛青的眼眶,看起来确实很惨,青石没多说,驾着马车灰突突离开了。

不让公主发现,是他给公子留下的最后一层面子。

这方的赵明珠看着那个街角,皱皱鼻尖,“我怎么闻到了阿初的味道。”

平阳侯世子虎眼一蹬,转身看向街角,须臾片刻,给予肯定答复,“公主鼻子真好,是秦公子。”

看来传言果然不假,明珠公主和秦砚初却有其实,他皱着眉,语气不满,“秦公子芝兰玉树,乃是上京城难得的皎皎公子,公主应该珍惜才是。”

思考秦砚初是不是在查案的赵明珠忽而眼神凌厉,“你在指导本宫做事?”

“末将不敢,只是平心而论。”他梗着脖子,丝毫不认为自己是错的。

赵明珠莞尔,转头对着平阳侯一番夸,“侯爷真会养儿子。”

“这三观,太正了。”

“万一有一天扭曲了,本宫会痛心的。”

“不如这样,本宫日行一善,万一哪天世子爷有了暮楚之意,本宫帮侯爷改造改造如何?”

临走之前,赵明珠看着平阳侯世子一番感叹,“纯肉叉烧,还挺犟。”

也不管那父子如何一头雾水,她已经拿到了女主信息,可以自己派人把女主接过来了。

上京城的风声鹤唳和赵明珠半点关系也没有,生命得到了保障,小瓜田马上就被她接来了,日后不用出门就能吃到新鲜的瓜了。

秦砚初顶着寒风,足足在公主府门口吹了两个时辰,太阳都偏西了,人才回来,顿时脸黑如锅底。

看她惬意的拎着大包小包,看来收获颇丰,顿时心里更是拧巴。

以前怎么不见她这么开心,难道新人就这么得她喜欢?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脸色越发难看,青青红红的,都能开染坊了。

话又说回来,他们分别还不足以用天计算,万万没想到是这样一个发展。

看着她一幅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模样,他提步上前,一撩衣摆直接上了马车。

赵明珠正处于吃饱喝足买爽的贤者时间,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生命共享包来了。

等她感受到冷风吹过的时候,就被旁边的大变活人吓了一跳,险些无影腿飞出去。

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反倒有些严肃,只是心脏扑腾扑腾的,她已经开始计算这次惊吓的心脏磨损值和掉血量了。上一个让她受惊掉血的,已经大理寺找到了新的鼓生规划,眼前这个该怎么办呢。

安抚自己狂乱的小心脏,看着他慢吞吞的自斟自饮,一派风流。

察觉到她的目光,秦砚初将茶盏推过去,“公主尝尝?”

赵明珠没动,她还再追忆心脏磨损的那部分,“不必了,秦公子怎么来了。”

捏着茶杯的手收紧,都开始叫秦公子,想和他撇清关系了吗?

眼底的风暴更重,语气凉凉,“公主不欢迎我?”

38? 第 38 章

◎被绑了◎

赵明珠总算回过神, 敏感的发现共享保的心情可能不太好,她理解,社畜心情都不好, 毕竟现在没人养着他了, 需要他自己努力养自己了,肯定怨气大的。

把吃不完的瓜子送过去,“吃个瓜子,败败火。”至于瓜子能不能败火, 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一片真心,有哪个社畜能拒绝可以提供兴许价值的树洞呢, 所以, 社畜,敞开你的心扉,我们聊聊八卦,不, 聊聊理想吧。

秦砚初同样没有接沾了她掌心温度的瓜子, 反而问:“为何又叫我秦公子了。”

赵明珠不明随意, 难道是小伙伴感觉不够正式?

是她的错,这不是想到他们曾经有奸情,小伙伴现在已经洗白上岸了, 肯定想获得更多的尊重。

她肯定不想失去小伙伴的, 果断又诚恳, “秦大人。”

逢人往高了叫,准没错。

她以前那个世界, 遍地老总, 全员经理。

午后的阳光落在她的脸上, 给她周身渡上一层温暖的光晕,连一些微小的表情都能看清。

看的越清,他越明白,她这是真的没想自己,也是真的没开窍,没有心。

不指望她自己说晨间那一幕,他主动问起,“公主去哪里游玩,怎得如此开心。”

赵明珠给他一个明知故问的眼神,“装什么糊涂,”提到这个,她正好有一肚子的话不知道和谁分享呢,马上打开了话匣子,“阿初我和你讲哦。”

糟了,不小心把惯常的称呼说出来了,小伙伴不会恼羞成怒吧,偷偷看了一眼,发现小伙伴身上的温度变暖了些。

呦呵,还是个闷骚的,她懂了。

听着她喋喋不休说自己找到一个优质的乐子,改天想找他一起分享。听了半天,他才明白,她又想做奇怪的事情了,想找那素未谋面的未来世子妃。

他倒是没误会,他知道,赵明珠很多时候都不屑说谎,只要她说了,那就是真的。

今日新鲜事已经分享完了,她面露期待。

秦砚初微微一哂,这种期待绝对不是想听他讲故事,于是他想了想,点点头,“我今日就派人把那位姑娘接过来,还望公主给个信物,底下的人好用公主的名号办事。”

赵明珠也意识到不能用一个男子的名号接一个姑娘,马上同意了。

好像没什么话题了,赵明珠看了看天色,建议道:“不如吃个便饭再走?”

秦砚初从善如流,“好。”

赵明珠:“”

说实话你可能不信,她不是真心的,真的就是礼貌一下,她以为秦砚初肯定会抗拒这个地方呢,要不然为什么都冻成冰棍了,也不入府,反而在门口吹冷风呢。

看出赵明珠脸上的懊恼,秦砚初有种果然如此的哭笑不得和无语。

他知道她抗拒的地方在哪里,“我订了望香楼的席面,刚好请公主一起品尝。”

赵明珠心情马上明媚了,不用花钱,还能吃大餐,冤大头才会拒绝,“正好我也想念阿初了,阿初饿了吧,我们快些用膳吧。”

生命共享包已经学会自己给自己加保护条了,赵明珠表示,必要的时候应该放秦砚初自己闯荡了。

做人这么久,她还没有好好享受过。

这话幸好没有被秦砚初听到,或许沈梁听到也会破防。

她还叫没享受?是没享受到真正的男色吗?

大冬天的,没什么比泡温泉更让人舒适的了,前两天田梅和青雀给她献上了温泉庄子,她越发觉得,自己就是平平无奇的用人小天才。

正所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情商都跟着长大了。

庄子在京郊,看起来不是很大,赵明珠一个人用足够了。

说实话,这是她第一次泡温泉,几个丫鬟在旁敲敲打打,还有新鲜的果蔬直接喂到嘴里,恍然觉得,帝王之乐也不过如此了。

何况,她便宜父皇此刻应该焦头烂额中,右相好抓,但是不好判啊。

可是这些关她什么事呢,她只是一个病弱又无辜的公主罢了。

好久没听丫鬟关心她的身体了,马上柔弱的咳嗽几声,果然收获了众美人的嘘寒问暖,心里舒坦极了,这美人要都是秦砚初那样标准的就好了。

哎,想阿初了,阿初虽然油盐不进,但实在美丽。

环肥燕瘦貌美温柔的丫鬟织造了个甜蜜的温柔乡,一天没到头她就开始乐不思蜀,迷迷糊糊的与周公会面。

她做了一个王霸之气尽显的梦,梦里她摆脱了游戏束缚,无聊就回到游戏里称王称霸,还将游戏里的装备带到现实,直接把秦砚初迷得五迷三道,对着她疯狂摇尾巴。

乐着乐着,忽而画面一转,秦砚初突然疯狂摇摆,转眼间就完成了单体复制粘贴,指数增长。

她被如蚂蚁般的秦砚初包围了,胸口挤得透不过来气,头都炸了。

有什么东西卡在她腰上,疯狂被迫蹦迪,脑浆都快和血肉流做一处了。

她知道自己在做梦,当梦不够美好的时候,果断选择结束。

怒气上头,气冲冲睁开了眼睛,结果就被酸臭气和寒风气呼了一脸。

有一句不礼貌的话不知该不该讲,总之她拳头硬了。

周围景色一片陌生,深夜里的荒郊野岭像是过电影一样,飞速倒带,她入眼只有一个疯狂扭动、结实有力、弧度惊人的翘臀。

刚想张嘴,一口冷风灌进去,险些吐出来。

这时候扛着她的惊人翘臀把她摔到一个乌漆嘛黑潮湿阴冷的山洞里。

重重一掂,五脏六腑瞬间移了位,脸上一片扭曲。

“醒了?自己进去。”黑翘臀冷冰冰的下命令。

还没等赵明珠疼过劲儿,那人兴冲冲的朝里面喊:“老大,我把更值钱的带回来了。”

须臾后,里面传来以恶个苍老,又带点病态的声音,“带进来。”

破败的山洞燃了处不太大火种,应当是怕人发现,洞口遮盖的极为紧密,这就导致,洞腔都是青烟。

赵明珠的目光穿透层层浓烟,直直钉在眼前的老者身上,微微眯了眯眼睛,转头一看,她身边还有个昏睡的女子,看起来也是绑票了。

电光石火之间,她脑子里闪现出一段剧情,瞬间倒吸一口冷气,她这是升咖了,开始走女主剧情了吗?

突然淡定了,虽然升咖过程恶心了点,但毕竟她的台词变多了呢,小拳拳也要等台词说完再挥。

想到这些,她突然有一种生于咸鱼的闲适感。

作为升咖的女女主角,她有权利耍大牌,对手演员不动,她不动。

站在越发浓郁的烟雾面前,一言不发。

笑话,多说一句话就多吸一口毒,脑子里不停的播放矽肺尘肺脏心烂肺,只要她憋得久,肺就能保证清白。

憋气的同时,脑子还不忘复习这段剧情。

这段剧情不应该出现的这么早,应当是她意图将女主要过来产生的连锁反应。

欲要女主,必先走剧情,这业务她熟,交给她准没错。

女主就像是游戏boss爆出来的奖励,想要奖励必须先通关。原剧情是什么来着?

她都是女主剧情了,肯定要用女主的脑袋思考。

作为被退亲,抢婚,威胁,囚禁,插刀子剧情的奉行者,女主这妥妥拿的是龙傲天的小虐妻剧本啊。

懂了,她面露期待,等待对方先说出台词。

咳嗽不停的老者等了半晌,也不见面前之人有一点反应。

不都说明珠公主性子柔弱,只会哭哭啼啼,一脚踩不死个蚂蚁吗?这是吓傻了?

傻了也好,更符合他计划,刚欲开口,声带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忽然被呛进口浓烟,咳了起来。

咳得哐哐的,比打鼓还响。

赵明珠都为他的肺担忧,肺啊肺,你还红吗?

继续闭气,乖巧等待鼓声停止。作为主演,她要理解龙套的不容易。

等了好一会,见他还没有停下来的趋势,反而越来越严重了,鼻子痒了痒,她憋不住了。

脚底硬硬的,应当是个小石头,咯得脚痛,随便轻轻一踢,洞口掩盖的杂物不知怎么的,簌簌倒台了。

新鲜的冷空气争先恐后的抢占地盘,赵明珠红着鼻子吸了口气。

红肺保卫战,她赢了!

对方的肺好像真出问题了,她友好问候:“看你快不行了,要不我们改日再续?”

赵明珠由衷感觉自己太善解人意了,还特别尊老爱幼,赶紧夸夸自己,这种机会可难得。

却没想到好心没有得到应该有的待遇,引得老者咳的更加厉害了。

信手用冷水扑灭了火星,这下好了,湿木头遇水化作更厚的浓烟,十里八乡的蚊虫都敬而远之。

赵明珠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里小笔记哗啦啦的写:湿木头不能烧,肺不喜欢。

一旁昏过去的姑娘有醒来的趋势,老者越发焦急,面色格外阴沉,不欲多言,“把她给我打晕!”

黑衣人沉默上前,没好意思解释,他用了能迷死十头野猪的迷药,正常人睡三天都起不来。

赵明珠脸上表情没变,眼尾扫到那个已经醒来却还装晕的姑娘,不说别的,她挺想要她身上的斗篷的,一看就很暖。

黑衣人越来越近,手刀马上就要落到赵明珠后颈了,她气定神闲,转过头,善意满满的问:“你不困吗?”

黑衣人看向她的眼神奇怪,他怎么会困,在训练的时候,他可以不眠不休五天五

更重的鼓声。

赵明珠往旁边挪了挪,人高马大的,睡觉也不找个角落,太没公德心了。

赵明珠端手,腼腆一笑,“这位老伯,我们能好好对戏了吗?”

39? 第 39 章

◎快逃◎

老者脸色难看, 虽不知她用了什么旁门左道,但也没把一个弱质女流放在眼里,“看来公主还有点小聪明。”

赵明珠谦虚, “过奖过奖, 此间第一。”

老者眯了眯眼,目光在赵明珠的脸上一扫而过,“看来公主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既然不能乖乖听话晕过去,那就只能不存在了。

老者一挥手, 不知哪里又跳出来一个黑衣人。

黑衣人冲老者点头。

赵明珠勾唇微笑, “哎呦,真正的主子在场啊, 怎么还藏头遮面的, 莫不是学那南风馆的小馆,等着爷们打赏才肯给瞧上一瞧?”

虽然脸被遮着,以赵明珠对红绿两色的敏感程度上看,黑衣人的脸早就绿了, 明显说到了痒处。

黑衣人显然是标准人狠话不多的主, 也不在乎杀鸡用什么刀, 直接攻了过来。

赵明珠蒙娜丽珠的微笑,捂着心口,“哎呦好怕怕啊, 这里还有个姑娘, 你们不会一起灭口吧。”

就看那边装死的姑娘狠狠一抖。

黑衣人显然也发现另一个人已经醒来, 不过此刻他只想把眼前这个多嘴的人处理掉,再去思考另一个能给他带来什么。

可那赵明珠灵巧无比, 无论真招还是佯攻, 她都能恰到好处的躲过去, 让人不得不怀疑,此人是不是一直在扮猪吃老虎。

想到这里,黑衣人的杀心更重了,一刀比一刀刁钻。

赵明珠整个山洞跑圈,嘴上半分没闲着,“我这个柔弱又可怜的公主,也不知道惹了哪个想做白日梦的凤凰男。”

又躲过一招,赵明珠笑嘻嘻的,“凤凰男兄弟,加油啊,还有半指你就成功了。”

黑衣人早就被她转的头眼发昏,加上一直在洞里吸浓烟,他感觉喉咙一阵阵的痒意。

眼底怒色越来越重,忽然手腕一翻,几道银光射出。

赵明珠哎呀呀一声,“听不懂凤凰男也别着急啊,我给你解释。”顺手将几枚肉眼不可察的暗器捞在手里,有几个可朝着角落里大美人去的,那张脸我见犹怜,她可舍不得。

语速越来越快,“想变成凤凰又野鸡都不如的男人,就是凤凰男啦,不用谢哈。”

“知道凤凰男最喜欢做什么吗?装英雄救凤凰,鸠占鹊巢上位啊。”

“不会吧不会吧,你不会被我说中了呢,怎么还生气了呢。”

躺在地上装死的姑娘:“谢邀,第一次感觉装死挺无助的,她快憋不住笑了。”

黑衣人咬紧了牙关,表情狰狞,目眦欲裂,头一次发出声音,“很好,你成功激起了我的愤怒。”

赵明珠马上做受惊吓状,“呀,原来你不是哑巴啊,各路仙女可要好好记得凤凰男的声音,可不能被野鸡给同化了。”

冲美人的方向嚷嚷完,她突然站定了身子,不逃了,气息都没乱一下,“我说,凤凰男同志,你的发言太过猥琐,有点恶心到我了。”

黑衣人终于发现,赵明珠可能有功夫在身,而且还不浅。

但人不能不杀,不然后患无穷。

不着痕迹给老者一个眼神,黑衣人晃了个虚招,直接冲角落里的姑娘刺去。

他已经发现了,有几次他都要误伤到这个姑娘,赵明珠都会出手相救,这次他就要趁她病,要她命。一个合适的女子而已,仔细选选,会有更多的。

赵明珠微微扬扬下巴,好奇道:“你难道不怀疑,你为什么非要杀我吗?”

一石惊起滔天浪,黑衣人顿时愣住了,老者也顿住了,对啊,他们绑赵明珠过来,可不是为了杀的,为什么杀呢?什么时候起的杀意?他们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二人疑惑之间,并没有发现两个人质已经跑得无影无踪。

装晕的姑娘一脸崇拜,“您是哪位公主,好厉害哦,我们为什么要跑啊。”

赵明珠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一直在在跑,可累坏她了,“你是傻白甜吗?”

并不懂傻白甜什么意思,下意识这不是好词,那姑娘摇头。

赵明珠深深吸了口气,并不回答,节省体力。

笑话,你当她想跑,不想正面硬刚吗,当然是因为刚不过。

也是夭寿了,看书时她就觉得奇怪,为什么女主遇到危险,男主总能恰到好处的天降,合着仙人跳才是标准答案。

果然男主的智商都是作者白给的,女主的智商是男主不愿意要的,看着眼前小太阳一般的傻白甜女主,赵明珠一阵心塞,能救赎不正常人类的女主都是非常人也,她不应该见色起意,把人拐带出来的。

明明刚刚经历了一场危及性命的绑架,此刻女主的心态比她还好,这不合理。

小太阳之所以叫做小太阳,就在于她能无差别温暖每个人,此刻耀眼的降智金光笼罩了赵明珠,“您是哪位殿下啊,一定不是五公主,您是三公主吗?”

赵明珠面无表情继续奔跑,旁边的小太阳半点不落后,想把她甩掉都没机会,“哦,为什么我不能是五公主。”

自然是五公主平白无故喧她入府伴驾,亲爹仔仔细细查了五公主生平才知道的,不过她到底长了个心眼,不敢随意出口说公主的不是,“听闻五公主身子不太好,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殿下你这矫健的风姿,一看就是身体极为康健的。”

“滴——吃瓜系统升级成功,生命不停,吃瓜不止,香瓜系统竭诚为您服务。”

“抱歉宿主,让您陷入危险当中,系统这就为您扫描周边情况。”

“滴——五公主!!!”电子音都破了,可见多么震惊。

一个急刹车,傻白甜满脸震惊与迷茫,还有种被欺骗的委屈。

赵明珠也没好到哪里去,震惊一点都不比傻白甜女主少,她知道女主有系统,但她不知道自己可以和这个系统建立群聊!

趁着一人一统还在怀疑人生当中,赵明珠马上切断信号,她不想加入群聊,只想旁听吃瓜。

傻白甜人都快麻了,这个人是,是,是五公主?!

天啊,她小命休矣,刚刚她说什么了?语气中有嫌弃和不喜吗?为什么她失忆了?

“系统,能让五公主忘掉刚刚那一幕吗?”傻白甜悲愤欲绝。

有些人活着,可是她已经想好墓志铭了。

系统毫不留情,电子音透着宿主一路走好的精神状态,“系统还有一个安装包没有升级好,回聊。”

赵明珠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一秒钟变换八百次的表情,神秘微笑,有的时候,做一个明白人挺有乐子的。

嗷!漆黑静谧的夜里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

赵明珠深藏功与名,那啥,深山野林吧,没有火光,还挺招狼喜欢的,祝他们幸福。

此刻傻白甜也不敢甜了,小心肝跟着狠狠的颤了一下,原本精致昳力的小脸满是求放过的求饶。

赵明珠眯眯眼,耳廓动了动,那声音虽微弱,但存在。

他丫的!哔——哔哔——

此处省略一万字问候男主那只凤凰男八代的每秒咒语。

特么居然还能自主行动,这届狼的水平不行啊。

一瞬间,她脑袋闪过无数个念头,千防万防,没想到掉血的元凶竟然是自己!

丫的,她和男主那个狗东西势不两立!

她一定要让男主知道,什么叫做言情女频男主该有的剧情,女主就是你的天,就是你的地,女主一句博爱无边,你也就是万千雄性小趴菜中的一棵,蚂蚁都能吃了你!

捞起傻白甜女主的手,宛若恶鬼,“陆嫣然,跟我走!”

撒腿就开溜。

这次陆嫣然没有问题,她也不敢有问题。

嘤嘤嘤,公主知道她是陆嫣然,完蛋了。

虽然害怕,但是她也不敢停,毕竟后面那个变态男更可怕。

只不过很快,轮到了赵明珠急刹车,陆嫣然在追尾之前稳住了身形,暗道一句好险。

小心翼翼地问:“公,公主,怎么了?”

赵明珠面无表情,阴森森盯着她问:“回去地路怎么走?”

陆嫣然:

初来乍到,她怎么知道。不过想到赵明珠刚刚凶残地模样,她心中问装死的系统:“路怎么走。”

系统无情:“我是吃瓜系统,不是导航系统,还请宿主自食其力,我们一起吃瓜。”

“废物。”赵明珠毫不留情吐槽。

嘤,陆嫣然委屈,可她不敢说,被骂总比丧命好。

孰不知,赵明珠本来问的就是系统,这是她见过最差劲的统了。后面那个人男主光环该死的强,他要是真想追,没有外力帮助,她有可能跑不掉。

女主肯定不会死,那么,她灵机一动,双手掐着陆嫣然的双肩,语气威胁,“发个誓,此生以搞死后面那个男人为己任,坚决不恋爱。”

看她多机智,女主都封心锁爱了,哪里还有什么男主,男人这种生物还不是随便她杀。

陆嫣然呼吸一滞,一双小鹿眼瞪得溜圆。

公主这是在说什么?发疯了吗?

她连一只鸡都抓不到,还杀人?这是有多看得起她。

呜呜呜,世界太复杂,她想回老家。早知道她就应该乖乖在府里等着,任公主府得人把她带走,就不用深更半夜黑受这种恐吓了。

千金难买早知道,她试图唤醒赵明珠的理智,“公主,他快追上了,我们应该抓紧逃。”

见她一脸委屈和惊悚,赵明珠好心情的劝了劝她,“清醒点,跑不掉。”能跑掉她就能杀掉了。

陆嫣然泪流满面,她还有很多瓜没有吃,还有遗书没有写,老爹就她一个女儿,可不能死啊。

“在这里!”寂静的夜里突然飘来一道声音。

40? 第 40 章

◎挺能打的◎

赵明珠:“!!!”

被追上来了?不可能, 她不能这么衰。

眉心一拧,这破书中小世界,崩就崩, 大不了她再回去做NPC!

月亮被藏住的脸, 点点黯淡的星火闪烁,山下密密麻麻火光,就和那加肥加大的蜡烛差不多,熙熙攘攘的特别显眼包。

她刚想问问陆嫣然的系统, 下面是什么人, 系统那边已经开始尖叫了。

“啊啊啊啊,美男!帅哥!绝世美男!啊啊啊啊, 极品, 宿主,快上,我要知道他所有大瓜!”

陆嫣然:“”

所以不是没有导航功能,是没有好看的人, 对吧。

几个关键词可以缩写成一个, 美人。

赵明珠顿时安心了, 除了他们家初初,还有谁能美到惨绝人寰。

形容词好像有点问题,谁管呢, 经历了这么多事, 真是为难她这个病弱柔弱的美人了。

目光如炬地看着陆嫣然, 这满山胡明忽灭的山火中格外骇人。

“公公主”

搜了整晚的山,终于看见他心心念念人的身影, 秦砚初还未瞧个清楚, 一团小小的黑影便跌跌撞撞扑进他怀中。

那女子怕极了, 瘦小的身子不停发抖,一口哭腔:“呜呜呜呜,阿初,我好怕,有人要杀我。”

担忧了整晚的人终于在怀里,秦砚初忘记了礼教束缚,收紧腰间的手,温柔安抚,“我在,公主,不怕了,明珠,不怕了,我来救你了。”

说到最后,他嗓音哽咽。

赵明珠:“”

怎么办,对方戏太好,接不住怎么办。

眼睛干巴巴的,吹了一晚上的风,她可不想哭,脸冻伤了怎么办。

也不抬头,用力往他胸膛里钻,别说,还是挺暖和的,真把她快冻死了。

秦砚初失态也就是一瞬,很快恢复了理智,想检查赵明珠有没有受伤。

赵明珠像是被吓坏了,死活不肯撒手。心头一痛,千娇万宠的公主,何时经过这样可怕的事。

双臂略微用力,直接把人抱起来,用披风挡住,藏在怀里。

赵明珠:天怎么更黑了,算了,还挺暖和的。

秦砚初还想把她的头露出来,没想到披风锁门了,禁止入内。

悬了整晚的心慢慢放下,眼里闪烁着毁灭的风暴,将目光投向另一个女子,“是何人?发生了什么?在何处?”

陆嫣然更想哭了,为何公主身边的一个比一个疯,抿唇,委屈,不想说,可又不能不说,脏兮兮的帕子都卷成麻花了,她呐呐道:“就有个傻有个男人为财,绑架了我们。”

绑架?心中一凛。敢在别院劫走公主,定然是有所预谋,他逐渐阴谋论,“是什么人救了你们?”

秦砚初不敢放过半丝蛛丝马迹,两个柔弱的姑娘家,能从武功高强的绑匪手中逃出,怎么看怎么诡异,他有理由怀疑,这个救走她们的人有企图。

有企图也没关系,只要合理,他愿意满足,毕竟那个人真的救了公主的命。

他目光重新凝聚在陆嫣然身上,等她回答。

陆嫣然严阵以待,豪言壮语,“是我!我我还挺能跑不,挺能打的!”

嘤嘤嘤,苍天大老爷,她说谎了,请原谅她,她真的不是故意的,都是被人威胁的。

至于为什么,自然是因为离谱啊,因为跑得快,把绑匪跑怀疑人生了,还能把人质救出来,这能信吗?她都不信,可是她亲身经历了,这一定是噩梦。

秦砚初眉头一拧,看着眼前战战兢兢,双腿都快软下去的人,声音淡淡:“多谢姑娘相救,敢问姑娘姓名,来日定当回报。”

陆小可怜嫣然怯懦说出了自己的真实姓名,“小女姓陆,闺名嫣然。”

嘤嘤嘤,什么女子不能随意透露姓名,阿爹啊,她瞒不住啊,见到这个男人她腿软。

好看有什么用,系统用吃奶的劲儿也没扫描出来他身上的瓜,一看就是心机深沉的主,没看系统都不敢说话了吗。

陆嫣然?秦砚初眼底闪过疑惑,“平阳侯府未过门的世子妃?”

托赵明珠的福,平阳侯府上上下下被他查个明白,上下三代祖宗都能背出来,这个备受赵明珠关注的世子妃,他自然也查了。

“陆姑娘好武艺。”他不咸不淡。

陆嫣然不懂武功,绝无差错。她也不敢在赵明珠面前骗人,至于真相,那只能问怀里这个手脚又开始不老实的人了。

赵明珠心安理得藏在温暖的小火炉里听热闹。

没想到板上钉钉的新伙伴不太会打配合战,编故事都不圆润。

她眨眨眼,决定露出头帮自己的小伙伴一把,“阿初,别看嫣然胆子小,但她一个挡十个不成问题,超厉害!”

“是吗?”秦砚初挑眉,终于露出了一丝温度。

“嗯嗯!”怕他不相信,她又把故事重新说了一遍,“绑匪知道我是公主呢,想拿我换玉玺,我肯定不从啊,可怜我这柔弱无助的弱女子,眼见就要被他们欺负了,这时,嫣然从天而降,两脚就把恶人踢飞了。”

“就是那人太不要脸,说些黄段子,嫣然脸红,我们就跑了。”

合情合理,真情实感,赵明珠满意的为自己故事点赞。

秦砚初嘴角一抽,险些没忍住笑出来,越编越离谱,算了,她平安就好,至于那个人是谁,他早晚要亲手抓住。

另一边,稳赢的凤凰男被狼追得狼狈。

明明五个男人,轻而易举就能制服两个弱女子,偏偏莫名其妙睡着一个,遇到鬼打墙两个,只剩他和老人家。

老人家行动不便,全仰仗他。

这也没关系,他自诩功夫不错,自然不会把毫无功夫的两个女子放在眼里,可就一个愣神,人跑了,狼来了!

邪门到家了。

好不容易摆脱只追他的狼,没想到公主府的人追上来了,这反应未免也太快,他只能含恨放过这次机会,幸好没人看见他的脸,他要好好谋划谋划,争取换个方式搞定陆嫣然。至于赵明珠,那个女人,他必杀!

**

赵明珠一回府,腊梅等丫鬟直接扑了上来,”呜呜呜,幸好公主没事,奴婢们有罪啊\”

都怪她们贪睡,公主被人虏了都不知道。那些侍卫也是,竟然随随便便就被调虎离山计调走了,亏他们还自称温国公府的精兵良将。

这事还真不能怪侍卫,赵明珠也明白,有些剧情就是降智的,比如说她做NPC的时候,明明知道那些人在骗她,但她只能照着剧情满足他们各种奇葩要求,想想就好气。

她拍了拍腊梅的肩膀,“别哭了,府里该准备起来了。”

准备?准备什么?腊梅一头雾水。

赵明珠笑得奸诈,“自然是本宫病了。”

“什么?公主受伤了?全怪奴婢,净想着哭了,奴婢这就去叫太医。”

赵明珠拉住腊梅,语气诱惑,“我没受伤,但是我病了,需要别人探病才能好的那种,明白吗?”

腊梅似懂非懂,深觉了解赵明珠一二的陆嫣然幽幽开口,“近年不收礼,受礼只收探病礼。”

赵明珠给她一个赞许的眼神。

没错,她也是刚刚受到启发,公主生病可以受礼啊,前十几年白活了,竟然没有想到这么好的发家致富门路,还是那个系统说八卦的时候她听来的。

不愧是她看上的小伙伴,就是潜力大,可塑性强。

眼见着公主打着哈欠睡下了,腊梅呆立原地,又看了看一脸憔悴的陆嫣然,为什么她觉得陆姑娘才是被绑架后的正确姿势呢。

赵明珠一觉醒来都是第二天下午了,迎接她的是满满一大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不像是府里厨子出品,御厨手艺虽好,但创新性不强。

确实不是,这一大桌子都是秦砚初送来的,见赵明珠还在休息,留了一句有空再来,就匆匆跑去抓人了。

至于桌上几道特色菜品,全部出自陆嫣然手。

被绑架固然受惊,可是赵明珠给她的压力是持续的,不知道公主会不会和她计较,但是她还是想讨好一下,呜呜呜,她真不是有心的。

自家吃瓜系统听不到赵明珠和秦砚初的心声,可是能听到所有丫鬟小厮的啊,她有意引导,马上知道了赵明珠的全部喜好。

第一爱美色,比如秦砚初,也就是昨晚那个凶巴巴,一脸淡然但总感觉要杀人的男人。第二就是爱美食了。

美色吧,在没看到秦砚初之前,她感觉自己还不错,看到以后,她只想说打扰了,她五体投地。幸好她厨艺还不错,加上系统友情贡献的食谱,做出来的东西她自己都震惊。

满脸期待的等赵明珠用膳,陆嫣然觉得自己这条小命全在饭里了,只要绑住公主的胃,还愁得不到公主的心!

腊梅也一脸心疼,她知道公主只是在故作坚强,毕竟公主无人可依,好不容易看上个秦公子,还有点白眼狼,这个时候也不来安慰公主。别让她知道是谁绑走了公主,不然,哼哼,她要带着公主府所有人拿小刀把他片了。

赵明珠美滋滋享受着美食,欣赏着腊梅一会母爱泛滥,一会阴暗可怕的变脸,还沐浴在陆嫣然和系统求神拜佛的卑微心声中,顿觉阳光明媚,饭都能多吃两碗呢。

腊梅虽然心里想着秦砚初的不是,可该说的不敢瞒着,趴在她耳边低语。

赵明珠讶异回首,“真的?”

腊梅重重点头,“真的。”

真的不能再真了,她也很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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