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说她只有世俗欲望》

40-50

上一章 封面 下一章

41? 第 41 章

◎我的美人呢◎

腊梅也很震惊, 她还从未见过秦公子如此失态呢。昨晚秦公子来别院,发现所有人都昏睡了,直接一盆盆凉水泼上来把人淋醒, 虽然那水挺凉的, 可这些哪有公主失踪了重要。

都不用等她开口求,知晓事情原委后,他身上那浓稠的杀气快把黑夜染红了。

之后更是一刻不停,直接把右相一党从头到尾撸了一遍, 李贵妃和二皇子他都没放过, 你还别说,她听到这些消息都快吓死了, 生怕公主还没找到, 秦公子就被抓进大牢了。

以前她总感觉秦公子像白眼狼,公主总捂不热那颗心,现在她不这么想了。

秦公子好啊,有的人可能就是天生面上冷, 心里火热呢, 这还没过夜呢, 就把公主找到了,实在太厉害了。

赵明珠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莹白的小手把桌子拍得直响, “果然伙伴情胜于爱情啊, 是我定位错了, 他就是我此生千金不换的革命伙伴!”

她斩钉截铁,没错, 就是这样的。君不见她想睡他的时候, 他避之不及, 别说救了,不给她一刀已经算忠臣了。

这关系一变,待遇马上不一样了,人也体贴了,书上说的没错,伴侣如衣服,伙伴如兄弟!

把一切看在眼里的腊梅生无可恋,她就是想说,有没有一种可能,现在秦公子才是爱慕之情?

想到公主看秦公子背影时那恨不得生吞活剥的眼神,她觉得吧,公主看人家也不单纯。

赵明珠对此振振有词,“我想睡他和我们做兄弟完全不冲突啊。”

“人家说了,情到深处自然睡,兄弟在一起睡睡怎么了。”

“至于睡前小游戏,那又怎么样,大不了一包药灌进去,我自己动不就好了!”

秦砚初已经走到门口了,不免为里面的精神发言娇躯一震,有种被生扒的燥热,头也不回的跑了。

公主看来挺好的,怎么脱困的不重要,公主没事就好,再说不是还有一个当事人吗,审,必须严审。

赵明珠完全不知道,因为自己的豪迈发言,和小伙伴贴贴的进度一下折损了一半。并且小伙伴起了防备心理,短时间内怕是贴不到了。

接下来,她一连等了一个月,也不见小伙伴和她交流感情。

本来还感动于伙伴情谊更稳固的赵明珠。

很好,棒极了。

她怎么没发现,伙伴拿的是断情绝爱剧本。

没关系,断情绝爱也有人设应对啊,坚韧不拔的小太阳啊,多适合,娇妻文一堆这样的人设,她素材库超级丰富。

说起来,原书女主也是这个人设呢,嗯?吃瓜不,陆嫣然呢?

了解事情原委后,赵明珠眉头一挑,好家伙,感情她刚想到新人设,秦砚初已经把现成的带走了,自己关在府里玩救赎剧本了?

腊梅试图解释:“秦公子想尽快找到绑架公主的人。”

赵明珠面无表情,“哦,不还是有我吗,我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问我?”

腊梅也替秦公子冤枉,秦公子问了不止一次,你说了吗?最后还画了一张十分抽象的肖像图,信誓旦旦说那就是凶手。

起初她以为凶手没长成人样,坚决不相信是她们公主学艺不精。

结果呢,陆姑娘亲口承认了,那些黑面人脸是被黑布包着的,别说脸了,眼睛都看不真切。

破案了,一定是公主受惊过度,把凶神恶煞的鬼想象成凶手了,腊梅一阵心疼。

因并未受封官职,秦砚初身着一身常服,已经连着在书房忙了好多天,异常疲惫的眼睛很是酸疼,用力闭合几次,继续伏案疾书。

青石很是担忧,近来公子瘦了一大圈,前些日子养出的肉都不见了,还不知道公主见了会怎么心疼。

说到这个,他心里很是疑惑。

英雄救美之后的剧情,不应该是美人心怀感激,或者英雄戏份倍增吗,为什么到公主和公子这里,就变成老死不相往来了。

翻阅完刚送来的书信,秦砚初冷峻的神色略有缓和,这些可是明珠心心念念的钱袋子,可不能因为右相府临死反扑出了岔子,她还不得拿刀跑去牢里把人都拆了。

想到这里他会心一笑,虽不知她是怎么把人做成人皮鼓的,但总归不是她自己动的手,一定是保护在她身边的人出手了,看着手法,大抵就是皇上一直在找的那支暗卫营了。

想到这里,他抿抿唇,不知道为何,他始终没有向皇上禀告发现暗卫营踪迹的事。

她身上诡异的事太多,比如说她闭口不提是谁把她们救出来的这件事。

那晚追踪,他们只抓住一个老者,老者显然是个硬骨头,用尽了所有手段,只肯说出他们的头目就是个街头小混混,问道是谁救了赵明珠时,那人语气更加癫狂了。

说什么赵明珠会妖法,她一吹,人就晕倒了,一挥手,他们就鬼打墙了,他们想动手,结果被狼包围了。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与其相信这些,还不如相信是他们酒囊饭袋,看不住两个姑娘,让两个姑娘跑了。

那名老者:你说的都对,可我说得也对啊!

百般无奈之下,他只好将这件事放一放,将目光放在谁和公主府有仇的事上。

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他是真的不明白,为何公主能短短半年内得罪这么多人,作死程度让他甘拜下风。

先不说户部尚书被她折腾的险些底裤都保不住,那毕竟也算罪有应得。

可是,他的老父亲,极有可能也是苦主。

有人数次看见左相当街和明珠公主吹胡子瞪眼,然后被明珠公主像是赶苍蝇一样赶走了。

第二日,左相还一脸悲愤的把自己不太富足的俸禄巴巴送进了公主府,转头又是一脸吹胡子瞪眼。

同样待遇的还有御史大夫、工部尚书

大皇子这个妹控也被明珠坑的极惨,最得力的幕僚沈梁被策反了,小金库被公主带走了一半,据说家里几个功夫不错的好手也被抢走了,朝堂上已经很久都听不到大皇子的声音,哪怕二皇子母族倒台了,也不见他落井下石。

当然不是大皇子不想,是他没人可用了。

二皇子就更不用说了,明哲保身尚且为难,离疯只差寸步之遥。

好家伙,上京城能数上名号的,全有愁,不是被抢过就是被间接打击伤害过。

咋就这么能呢,这要是个皇子,皇上也不用忧愁储君人选了,就这拉仇恨的能力,再加上让人欲哭无泪的神操作,正常人整的难有竞争力。

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脑子里已经开始思考女帝的可能了,好像并无历史先例,情况特殊,也不是不可以,毕竟两个成年的皇子真的一言难尽。

赵明珠只是不按常理出牌,至少她心是好的,还会伸张正义。

他姑且把田梅的事算成伸张正义。

这么一算,女帝也不是不可以。

至于说什么让其他皇子登基,让公主摄政,这他想都不想。狡兔死,走狗烹,聪明人都知道帝王卧榻岂容他人酣睡。

主少国疑,主多国必内乱,这风险大周担不起,就是不知道朝堂那几个老顽固怎么想。至于公主,她手里捏着暗卫营,能这么久隐忍不发,想来必然有打算吧。

至于皇上看好的四皇子,抱歉,秦砚初不是很看好。

四皇子人很好,好的离谱了。村东头的母猪说用四皇子的血能救下它一窝小猪仔,四皇子都会毫不怀疑。

这也就是人不在上京城,不然四皇子可能因为所谓的兄弟情,跑养心殿长跪不起,为右相求情了。

没错,四皇子绝不是做戏,就是喜欢当圣人,别人拦不住。

揉揉额心,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皇上华发早生,生下这么多性情迥异但没用的儿子,确实心塞。

幸好赵明珠不知道她心心念念的小伙伴如此相信她,并且已经把她想象成一个运筹帷幄,忍辱负重,想做史上第一女帝的人物了。

不然她肯定给予高度表扬,女不女帝不重要,重要的是小伙伴的清奇脑回路和她相配啊。

不过她此刻只能感受到小伙伴断情绝爱的剧情越来越深入了,看那烦躁的眉心,看那憔悴又不损英俊的侧脸,就差一个小太阳来暖心了。

想到自己的准备人人设被他自给自足的抢走了,赵明珠徒手撕剧本。

男人,就应该乖巧点,没给你的时候就委屈着,给了就满心欢喜的接着,不给的时候,绝不能抢。

想要小太阳温暖你是吧,呵呵,气息秒变,嘴角拧着笑,邪恶又危险,“我的美人呢?”

冷不防被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秦砚初抱抱肩膀,是房里的炭少了吗,为何刺骨冰冷。

见到赵明珠来了,他面色不太好,好吧,本来熬了几天几夜的人也不太好,现在全凭一口仙气支撑。

掩在袖中的手紧了紧,不知该如何回答的话,眼见赵明珠越来越不耐烦,他声音呐呐,“养几天就好了。”

他知道赵明珠私下里叫他美人,听着听着也就习惯了,看她这愤怒的模样,应该是不满他脸色憔悴,只好推脱养几天,心里盘算今天是不是要多睡一会。

你还想多养两天,多大的脸,要不是看在血条的份上,她定然

抛弃脑中危险的想法,她冷哼一声,“本宫自己会养,你把人弄哪去了?”

美人不是在说他!秦砚初脸色涨红,滞涩的脑子不断地转,还有谁是美人?难道他听说了,是梅儿?田梅?

闷声闷气道:“田梅近来忙于生意,我也不知道。”

见人还在装傻,一门心思要她地小太阳牌瓜田,赵明珠声音提高八度,“你在装疯卖傻?陆嫣然呢?”

42? 第 42 章

◎呦呵!大瓜,香!◎

饱受摧残的陆嫣然像是个小鹌鹑一样, 见到赵明珠和见到亲人没什么区别了,眼睛一酸,泪珠不要钱似的往下落。

好可怕, 她再也不看脸了, 脸是世界上最肤浅的东西!

说好了带询问清楚后送她回家,可是,这个清楚就是秦砚初自己定义的,而且, 他问了吗!问了吗!除了第一天匆匆见了一面, 她再也没见过秦砚初,还安排几个平阳侯府的人伺候她, 呜呜呜, 当她是傻的吗,那些人明显是暗卫或者死士,看那硬邦邦的脸,魂都吓飞了。

系统也是个胆小的, 试图贴贴一个人吃瓜后, 发现全是血腥大瓜, 吓得系统自闭了,坚决不出来。

如今见到她更熟悉的赵明珠,可不是要激动吗。

明显比赵明珠大一号的人直接蜷缩藏在她身后, 要不是条件不允许, 她连一片衣角也不想见秦砚初这个魔鬼, 呜呜呜,每天用凶神恶煞的死士审她, 她真的怕了。

自己的一脚藏不住, 陆嫣然选择闭上自己的眼睛欺骗自己, 看不到看不到。

赵明珠:“”

很好,更生气了,她的小太阳牌瓜呢?怎么变成颤抖鸡崽子了。

可是,在自己的小命和小太阳瓜之间,她还是选择了小命,但也不想让小命恃宠而骄,“你再打她主意也不行,她是我的,你去找别的女人。”

赵明珠还是很民主的,既然小伙伴只想和她发展兄弟情,她也不是不能让他寻找新的爱情,不过在那之前,最好先把她头顶的生命值刷满了,不然,来一个,她剁了一双。

阴恻恻看着秦砚初的双手,这双手她预定了,等着生命警报解除的。

“我没有!”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同样的急切,男音愤怒,女音惊恐。

赵明珠眼眸眯了眯,侧头转向陆嫣然,难道说小太阳女主在没见到男主之前,对反派动了心?

不是没这种可能,她就瞧着秦砚初长得比男主那个狗逼顺眼。

后槽牙磨了磨,小太阳牌傻白甜瓜虽然香,但是不吃也行

不同于秦砚初的矜持自傲,处在生死边缘线的陆嫣然爆发了极强的生命力,充分表达了什么叫做小太阳女主的振聋发聩。

“秦公子,不,这个像阎王的男人,我一眼都不想看,公主你相信我,公主你看看这里,就是座能看见天的监牢,呜呜呜,公主我还帮你大杀四方呢,能不能看我还算乖巧有功的份上放我会回家啊。”

陆嫣然整个人都苦了,在心底里呼唤系统,赶紧帮她想办法。

系统,系统也没好办法,它就是一个吃瓜系统,院子里两个主子的瓜它都识别不出来。

而且,它不敢冒出头,这里的其他人瓜太血腥,它还没成年,承受不起。

听到陆嫣然这么努力的求救,赵明珠的怒气消了消,是她误会了?错是不可能错的,错了也没错,赵明珠很光棍的想。

“哦,那你跟我回公主府吧。”赵明珠轻飘飘的说出自己的决定。

嗝,陆嫣然打了一个哭嗝,在手指缝用余光偷看赵明珠的表情,咦,好像不生气了,她拿帕子压了压眼角,一双小鹿眼又水灵又可怜,给赵明珠会心一击。

赵明珠摸了摸心口,天啊,不愧是女主,好好看,美人能有什么错呢,都是大猪蹄子的错。

没好气的瞪了一眼秦砚初,却发现他低着头,嘴角下垂,虽然没有狗狗眼,但那模样明显是委屈狠了。

啊,赵明珠继续捧心,露出星星眼,这是什么美色暴击福利,她真的太英明了。

说什么误会,说什么她毫无道理责怪人,明明是她敦促他们美色更上一层楼。

她想都没想,一手摸向陆嫣然的小鹿眼,一手抓向秦砚初的手。

咳咳,不是她厚此薄彼,不摸脸,是她还把不够,暂时没办法雨露均沾。

为了平衡,她顺手按了按秦砚初的腹肌,嗯,还是很有料,真不错。

两个还在剧情中委屈的人同时愣了一下。

这大概是他们人生中无数次无语中的一次,也是第一次。

为什么说第一次是无数次呢,因为他们同时觉醒了预言家技能,预料到此番场景会在未来时刻复制。

陆嫣然的委屈差点演不下去,扫了一眼同样目瞪看口呆的秦砚初,她心底哼了一声,敢和她比撒娇?她就没输过!

这般想着,被抚摸的小鹿眼越发明亮,全神贯注的看着赵明珠,睫毛颤了颤,在她手心打了一个圈。

果不其然,赵明珠马上被这番动作吸引了目光,那只手自然而然地收了回来,眼里地星星biubiu向陆嫣然发射。

秦砚初嘴角抿成一条直线,看着陆嫣然时不时送来地挑衅目光,表情不算友善。

感觉自己误入什么奇怪频道地腊梅:啊啊啊啊,为什么又甜又奇怪。

恍恍惚惚,眼睁睁看着自家公主在正宫娘娘面前带走了新欢,那黏糊糊地样子都没眼看。

感受秦砚初越来越低地气压,腊梅觉得她应该说点什么补偿,张了张嘴,安慰道:“秦公子要大度些,公主还是很看重你的。”

糟糕,怎么她说完身边更冷了,看来是倒春寒来了,走了走了,她要回府给公主添一件衣服。

不能挖掘秘密吃瓜的系统这一刻终于忍不住了,在陆嫣然心底爆发惊人的憨笑。

正在努力撒娇争宠苟命的陆嫣然脚下一个趔趄,好险没一头跌下去。

站稳身形,就看公主幽怨的看着她,语调意味不明,“不要太过分。”

公主在敲打她!公主看出来她故意使坏了!公主这是给她面子!

一连串的情形认知在陆嫣然脑中炸开,她刚刚一定是表情管理没做好。

风马牛不急的两人一统,没有发现刚爆发出那声笑声后,秦砚初眼底的震颤。

青石看着自己公子一会震惊一会低落的神情,有些摸不准他心底想些什么,主动问:“公子不关心关心公主吗?”

公主出事这段时间,他眼睁睁看着公子不计代价找人,又不计代价帮公主扫平所有可能存在的危险,这样的急迫是以前不存在的。

甚至公子可能动心了的青石马上给自己送上助攻剧本。

秦砚初看着头也不回离开的两个人,语气不确定,“你说,我和那陆姑娘,谁更好看些?”!公子疯了?!

**

陆嫣然又回到了公主府,并告知不能回家。

她警惕的同时又很不解,怕她泄露秘密就给她一刀啊,不带这么长期吓唬人的。

呜呜呜,父亲,女儿想你,快救救她。

赵明珠倒是很满意,不愧是小太阳女主,马上就恢复元气了,这浑然天成的傻白甜实在太好懂,她都不忍心骗了。

于是,她实话实说:“你是忙着回去嫁人吗?平阳侯世子马上就要开演冷酷将军小村姑剧本了,你确定要嫁给这样的叉烧?”

喵喵?什么?陆嫣然一脸茫然,这是吃瓜吃到自己家身上了?

系统也竖起了耳朵。

脑海里乱七八糟的小剧场贡献了一堆,小表情丰富极了。

赵明珠心满意足的欣赏她脑里的精彩片段,别说,还挺会演的,可惜女主是纯正的古代人,不然小剧场素材可能更丰富了。

关乎终生大事,陆嫣然没想过堂堂公主会欺骗她,一时间愤怒极了,“不是说家风很好吗?那个渣男在哪里,我要退婚!”

赵明珠满意点头,幸好她第一目标没钉在小村姑身上,不然她还要安排小村姑提前上场,多麻烦。

安抚了要抓渣男的陆嫣然,倒不是赵明珠不帮忙,而是平阳侯世子正在偶遇村姑的路上,贸然打搅人家天赐良缘就不对了。

搬出早就准备好的瓜果和小板凳,安抚的摸了摸陆嫣然气鼓鼓的小脸,“等他回来我帮你退婚,先坐下,我们聊聊。”

陆嫣然:怕怕的,为什么公主突然和蔼可亲?

她一瞬间萎了,“您要聊什么?”

赵明珠眨了眨眼,“就说点有意思的,我平时在府里挺无聊的,想听点故事解解闷。”

解闷?陆嫣然眼珠一转,那不就是吃瓜吗,论吃瓜,她是专业的,毕竟她有一个统做素材呢。

立马拍胸脯保证,“公主放心,我的瓜,保真,保甜!”

终于忙过这口气的秦砚初,进了公主府大门就看见两个毛茸茸的头越凑越近,眼见着就要贴在一起了。

那亲热的模样,简直没眼看。

突然心底有点酸,眉头紧皱。

赵明珠拉着陆嫣然的手,一双美眸极为耀眼,眼巴巴的问:“还有呢还有呢,他儿子到底是谁的?”

陆嫣然嘿嘿了一声,“哪里是儿子哦,那可是他叔叔,亲的!”

呦呵!大瓜,香!

赵明珠眼底都冒光了,果然小太阳牌瓜最香了,她继续问:“我认识的人有吗?”

陆嫣然遗憾摇头,“我得看到人才知道。”系统要扫描后才能解码。

赵明珠眼前一亮,不就是见人嘛,简单,马上说:“明天就带你参加宴会,来来来,咱们规划一下,看谁家的瓜保熟。”

陆嫣然总感觉不太对,为什么公主就没有疑惑她说得是否真实,还这么配合?

赵明珠及时掐断她单方面切入的系统群聊,心满意足打了个饱嗝,真好,还能享受视听盛宴。

看来她要多多努力,有了系统这个脑内播放器,加上陆嫣然的声情并茂讲述,和她身临其境差不多了。

忽然感觉身后毛毛的,她转身,诧异道:“阿初怎么来了?”

43? 第 43 章

◎雪中杀熟人◎

秦砚初不明白, 自己不过离开短短一月有余,怎么就变成了公主府融不进去的人。他的满身疲惫和殚精竭虑,似乎在赵明珠这里都不值一提。

处理那些根深蒂固的人并不容易, 哪怕证据确凿, 也难以直接杀了右相。

右相好杀,可右相身后代表的势力不能忽视。不能杀,那只能网开一面,如何王凯一面也是学问。

朝中官员并非无人可用, 可是除了他, 别人都不适合处理这件事,虽然他也

为了让他便宜行事, 皇上曾无数次开口, 授予他正经官职,可他脑子里总闪回父亲说得话。

“大周驸马,无一在朝任职。”

和后宫不得干政一样,想拥有一些东西, 就要放弃一些东西。

再者, 他也有其他思考。

索幸皇上信任他, 官职倒也没那么重要。

知晓公主受惊,上次不欢而散已是愧疚之际,奈何他不好空口许诺, 只得做出成绩, 再向公主赔罪。

右相一家的审判也就在这几日了, 他刚得了点有趣的东西,想为公主献上。

来的路上, 秦砚初一直在想, 公主会不会生他的气, 会不会无聊,见到他之后,会骂他一顿,还是绑起来

唯独他没想到一个结果,公主可能完全没有想起他!

见他来了,只能冷漠的看他头顶一眼,便毫不留情的转过头了。

一时间,秦砚初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总之堵的厉害。

想到公主还是孩子个性,他缓了缓,沉声道:“右相府的官司已经审的差不多了,公主可有兴趣听听?”

他知道公主喜欢这些轶闻趣事,故而不会拒绝她。

不过,秦砚初万万没想到,那些对于赵明珠来说都是老黄历了,她知道的不少,还挺早。

兴致缺缺,一本正经,“不用了,我不感兴趣。”

秦砚初很是讶异,怎么感觉公主没有说谎,怎么会?

赵明珠一脸你怎么还不走,耽误我好事的模样,秦砚初看过后,只感觉心里那点堵又升高了一层。

薄唇拉成一条直线,音色渐凉,他继续抛消息,“平阳侯世子不日归京。”

嗯?这件事赵明珠倒是没听说,不免看向准世子妃。

陆嫣然早就对平阳侯世子和小村姑的感天动地深信不疑,初时她还会气恼平阳侯府背信弃义,也会忧虑自己未来该何去何从。

可这几日她不这么想了,公主说了,只要她能不停讲故事,给公主街门,公主府可以养她一辈子,不用嫁人,不用付钱那种!

她又不是傻子,当然答应啊。

嫁人有什么好的,有了吃瓜系统,她看到听到的后宅官司还少吗。

陆嫣然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家里应允婚事,也是因平阳侯府看重女子,家风不错,要是这个优点都不在了,她真不知道还能嫁给谁。

索性不嫁了,公主府多好啊,还有一起吃瓜的小姐妹,知晓公主爱看人热闹的本性,陆嫣然很是大方,“这个人随公主处置,权当我给公主解闷啦。”

这话听在不知情人的耳中,分明就是陆嫣然为了讨公主欢心,连未婚夫都可以送给公主。

联想公主日前对秦砚初见色起意抓回来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明显热情退却,是时候该迎新人入府了。

公主府的人不由得看向秦砚初,目光颇为同情。

赵明珠也跟风,同情的看向秦砚初。

她的同情是真心的,平阳侯世子是原书男二,他回来,证明原书剧情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了。

剧情开始前她没办法杀男主,开始后更没办法杀了。

同理,秦砚初这么根正苗红的一个大好青年,就因为和男主利益冲突就被定义成反派,最后死得不明不白,也挺憋屈的,不同情他同情谁。

被众多同情目光洗礼,秦砚初整个人都不好了,面皮绷得更紧,心底堵的那道墙快冲破喉咙了。

赵明珠的眼神清白,别说情谊,连喜悦都不见半分。

秦砚初嘴里发苦,不知如何纾解,骄傲不允许他继续示好,他知道最能保全脸面的就是转身离开,再也不要回头,可是脚底生了根,怎么也挪不动,上不去,下不来。

心中千般思绪纠缠,半点不见平日里抽丝剥茧的理智,全然被她为何变脸如此之快围绕。

不是说好了,他回府后,他们相处依然如旧吗,他也默认了他们之间的婚事?

此刻的秦砚初已经被赵明珠出尔反尔所淹没了,满心都是疑问,还羞于问出口。

太像看渣女的眼神了,赵明珠想忽视都难,她知道自己神经偶尔会搭错车,不过这些问题不大,她都可以用智慧巧妙应对。

这次也不例外,她坚信朗朗公子不会拿这种被抛弃的小可怜眼神看她,只能是她内心戏太丰富了。

她决定收敛一下,不能想太多,要坚定和秦砚初的伙伴关系,吃肉什么的要等等。

非常正直坚定的给予小伙伴安全感,“阿初放心,你想做什么大可放手去做,你自由了。”

灵魂一击,完美安全感,赵明珠为自己点赞。

没看小伙伴的脸色都变了,越来越白了,难道有人开心就会变白?果然是她小伙伴,就是这么与众不同。

旁观者心思澄明,一片祥和。陆嫣然心里笑得奸诈,哼哼,他也有今天,威胁她,在她眼前播放血腥恐怖故事的威风呢,果然在公主身边就是最安全的。

向秦砚初抛了一个你也有今天的眼神,毫不掩饰她的幸灾乐祸,现在她有公主做她的小姐妹,有能耐你抓我啊。

秦砚初全然无视赵明珠身边那个挤眉弄眼的人,黑眸紧锁着赵明珠不放,想从她满脸的笑容中找到那么一丝气恼或者是赌气。

没有,完全没有,就像他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样。

喉咙越来越紧,胀得发酸,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情绪,就像是有什么在他心里挠,却怎么也搔不到痒处。

良久,久到赵明珠都以为他神游天外了,他才暗哑着嗓音问:“公主,明珠,可有什么想对我说的,或者做的?”

心里有一个疯狂的念头,只要她开口,他什么都可以,哪怕是,再把他,绑起来。

可惜,赵明珠没能同步他的心声,也没能感受到邀请的信号,依旧没心没肺的回答:“啊,没事啊,你忙去吧,我这里不需要你。”

生命条非常稳固,也不用她操心,赵明珠乐得撒手。

期待的看向陆嫣然,她现在有更美味的乐子了,难睡的小妖精可以放一放。

秦砚初拖着脚步缓慢离开,每一步都像万钧之重。

身后是赵明珠喜出望外的声音,她抓着陆嫣然的衣袖摇晃,“真的吗?后来呢?”

她平时里都是懒洋洋的,就算是寻到什么有趣的物件,最多也就玩笑几句,还从未这样兴奋的撒过娇。

这还是秦砚初第一次听见她如此激动又兴奋的声音。

忍不住回眸,具体的面部表情已经看不清了,可他能感受到那双淡漠的眸子此刻亮得惊人,像极了耀眼的日光倾洒在大地。

秦砚初久久不能回神,眼眸深处的苦涩再也压抑不住。

或许,他没想过另一种答案,赵明珠接近他,万一仅仅是为了扳倒右相府呢?

现在目标实现了,他这个工具人也就不重要了。

不然该怎么解释,大半年的朝夕相处,还抵不上短短一个月的初识之人。

浑身血液瞬间凝固,在这突如其来的漫天大雪中不知如何自处。

没一会,他的头发上,身上,心里,全都蒙上了一层细细的霜白,眼前一片寂寥,就剩下隔着门扉传来的欢歌,还有在他眼前久久不消散的那一点红。

腊梅有些看不下去,主动凑到赵明珠耳畔,“公主,秦公子还在门外呢,身上全是雪。”

赵明珠毫不在意挥挥手,“不要打扰他,天才都是不一样的,或许人家想的是,雪中杀熟人,千里不留行呢。”

被赵明珠阴森的形容一激,陆嫣然那蠢蠢欲动的同情心马上被掐灭了,公主说得对,心疼男人倒霉八辈子,何况还是小姐妹的男人。

**

本以为回府会失眠,可秦砚初回府就开始昏睡,人直接病倒了,偏生还不想让人知道,喝了几壶热茶一头倒在了床上。

青石这个心大的,权当秦砚初在休息,自己在偏房睡得喷香。

头疼欲裂,秦砚初知道自己在发烧,可他不想看大夫,不想吃药,也不想痊愈,甚至在想,如果他病了,公主会不会像以前那样关心他,照顾他。

自嘲一笑,果真的烧傻了,公主都不肯正正眼看他,又怎么会在乎他是不是生病了呢。

或许此刻,她正在和新认识的小姐妹不亦乐乎,或许此刻,她正在思考怎么把平阳侯世子骗进府里,任她玩弄。

他仔细思量这段时日以来发生的种种,试图将她所有匪夷所思的行为穿一道线,从中找到根源。

还没等他想个明白,耳畔的尖叫和大脑的撕裂让他意识罢工,整个人昏睡过去。

迷迷糊糊之中,他感觉怀里有个小动物在窜来窜去,掠夺他身上的体温。

熟悉的馨香传来,他还有心自苦,也不知是哪里的野猫爬进来了,可笑他连推开的力气都没有,还把不知名的猫儿想象成公主,他真的疯了。

猫儿的动作越来越大,软呼呼的爪子在他胸膛挠痒,还试图将什么苦东西往他嘴里塞。

理智告诉他不可以随便吃,但意识却不由自主的想做吞咽动作。

可惜,昏迷中的人不是理智主导,也不是意志主导,整个油盐不进。

一个语气不太好的声音不容拒绝的命令道:“张嘴,吃了。”

44? 第 44 章

◎不要进来◎

赵明珠心里怄火极了, 睡得好好的,突然头皮一阵发麻,异于常人的危险感知让她火速睁开朦胧的眼, 拿起小镜子一看。

好家伙, 半管血没了,直接进入赤色危机。

不用动脑子想,闭着眼睛她都能猜出来是谁掉血了。

这大半夜的,秦砚初不睡觉在干什么, 放血自嗨吗?

怨气冲天, 拎着墙头抠下来的板砖就摸到了左相府里,熟门熟路的找到了秦砚初的卧房。

她都想好了, 不管为什么掉血, 先给一板砖出出气再说。

没想到人在床上好好的睡着,就是有点熟大发了,烫死个人。

面无表情的将板砖捏成两段,这天灾人祸生病的, 倒让她不好追究。

这么大的人, 生病了也不知道叫大夫, 她这个半夜爬墙拍板砖的,也不好声张,万一被人误会是采花贼就不好了, 她不是嫌弃采花贼的名声, 就是单纯不喜欢病怏怏的花。

此刻她眼神复杂, 管还是不管,这是一个问题, 要是不管, 万一明天早晨人烧傻了, 她会不会也跟着变傻。

不敢赌命运的搞笑态度。

她决定善心发一发,将怀里准备的续命药丸一股脑的塞到他嘴里。

至于这药对不对症,这完全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都说有病吃药,他生病,她喂药,没毛病。

人都快烧没了,还拒绝吃药,果然有点大病。捏住他的下颌骨,药丸塞了满嘴,强迫他往下咽。

秦砚初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想看看是哪派人马出昏招,想趁着他生病闷死他。

模模糊糊看见了赵明珠那张气鼓鼓的脸,见他左手捂着他的嘴,右手捏着一把不知是何用途的药。

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嘴里苦的吓人,喉咙噎得要命,呜呜两声。

赵明珠:“醒了?阿初该吃药了。”

果然吃药有用,药不能停,她继续搜罗怀里的药。

紧闭双唇,秦砚初怕自己再吃下去,那死因将不是病死,而是毒死。

浑身软绵绵的,四肢没什么力气,就算有力气他也不是赵明珠的对手。忽略嘴里的苦涩,眼睛水朦朦的,“多谢公主,我已经好多了。”

为了证明自己真的不需要吃药了,他撑起上半身,表示自己真的清醒了。

被水眸电眼电了一下,赵明珠心中暗暗唾弃自己,可长点良心吧,人家还病着,她竟然满脑子都是这样那样。

好吧,她承认,自己脑子颜色很单一,很纯情。

看他唯恐不及的样子,赵明珠表示理解,怕苦嘛,她也怕,这些补药全是腊梅叮嘱她要吃完的,光是秦砚初一个人就吃掉了一半库存,可喜可贺啊。

心满意足,也不强求,把剩下的药丸全部放在他床头,“那阿初留着明天吃。”

头盖骨一跳一跳的疼,秦砚初抿抿唇,“公主怎么来了?”

难道是他病太重了,府里人把公主请来了?

当然是你害我掉了半管血,我来兴师问罪了。

不能说实话,她满嘴跑火车,“想念阿初,睡不着,走着走着就来了。”不能放过邀功的机会,“幸好我来了,不然阿初该怎么办,照顾的人太不尽心了。”

很好,顺带拉踩一下小伙伴的忠仆,提升小伙伴的依赖度,一举多得。

持续高热让秦砚初有些迟钝,反应恍惚,“多谢公主。”

人还怪呆萌的,赵明珠指尖轻轻挠着他的下颌,换来他哥更迷离的神情。

脑子里某根弦一下子就崩了,暴殄天物,这样的美色怎么能做小伙伴呢?要做也要做革命伙伴,探讨生命大和谐那种。

见人还晕着,她循循善诱,“阿初,我来看你开不开心。”

秦砚初身体本就热着,耳畔香香软软的气息更是让他沉醉,无力思考,他顺从自己的内心,“开心。”

赵明珠满意的点点头,“那我们不做伙伴了,做床伴怎么样?”

没有想明白床伴是什么意思,他下意识顺从赵明珠,轻轻点头。

这么容易就同意了?赵明珠喜出望外,看来她又走弯路了,早知道两比兜大雪乎过去,再送上一个寒冰浴,人早就烧迷糊了,那时让他做什么不都是一句话的事。

现在知道也不晚,她半点也不客气,命令道:“往里些。”

秦砚初以为自己压到公主的裙摆了,费力挪动身子。

看他慢吞吞的像蜗牛,赵明珠决定自食其力,双臂用力,床外就空出了一大半位置。

她还有些不满意,“阿初,记得换一个大床,这个不够。”

刚被人短暂公主抱过的秦砚初,迷迷糊糊说好。

越看越喜欢,此刻的秦砚初身娇体软,随便一碰就浑身一颤,朦胧的眸子里都是欲拒还迎,她直道好家伙,没想到小伙伴好这口。

她什么都没试过,也不是不能满足小伙伴的需求。

摸了一把美貌满分的小脸,她笑得奸诈,大冬天的,有什么比发烧的人更适合做暖宝宝呢,貌美柔弱招人疼的暖宝宝,她来啦。

轻飘飘掀起被子的一角,飞速钻进去,谓叹一声幸福,三下五除二把秦砚初的衣襟连撕带拆,美妙的触感盈满手心。

人间极乐啊,不愧是全书美貌值最高的人,女主都比不过,她更不想做伙伴了,好不容易遇到极品,不体验一把多亏。

迟钝好几拍的秦砚初愕然承受着发生的一切,要是思绪能够具象化,那必然是天旋地转一团麻。

感受到腰腹间的触感,本就烧透的脸更红了,似晚霞烧暮,并有向紫发展的趋势。

“公主”

赵明珠此刻正激动着,哪里听得这种迷醉的小声音,她手肘撑在他胸膛前,用发丝勾勒他唇形的轮廓,时不时拨弄一下耳畔,不退不进,欣赏着他昳丽又昏沉的容色。

秦砚初呼吸不畅,不知是哪里出了错,为何公主会在他床上,是他烧傻了,在潜意识里冒犯公主吗?

梦中的公主,有着摄人心魄的美,他感觉自己的心跳逐渐沦陷,她每一次撩拨,都牵动着他理智的神经。

身体有什么要迸发出来,他找不到突破的方向。

明显看出身下之人动了情,赵明珠越发满意,手下用力,本就嫣红的耳廓越发绚丽,低头凑过去,想品尝人间至极的美好,却忽然嗅到若有似无的苦味,伴着灼人的呼吸发散,直至再不能忽略。

忽然散了兴致,对着他耳垂咬了过去,唇舌间泛出血味方才罢休。

他闷哼出声,赵明珠眼波流转,忽然在他耳畔呼气,“叫吧,叫破喉咙也没用。”

夜半被噩梦惊醒的青石,总感觉公子房里传来怪怪的声音,作为同龄人,他一下子红了脸,没想到看起来高冷的公子也会做这种事,滤镜一下子破碎了呢。

赶紧堵住耳朵,可不能让这些带颜色的声音污染他对公子的印象。

就这样,最有可能护住秦砚初清白的人堵着耳朵睡觉了,睡得很香甜,并做了一个带颜色的梦。

**

秦砚初再醒来的时候,总感觉自己的身体发沉,像是被什么缠住了腰,锁住的喉,这东西还软软的。

等等,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试探性的动了一下,沉重的身体已经麻了,完全动不了,可是手上的感觉不会骗人,怀里是个人,貌似还是个女人!

他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恶心的想吐,而是在想该怎么和赵明珠交代,他把自己搞脏了。

就在他怀疑人生的时候,门外传来敲门声,青石询问:“公子醒了?我进去了。”

没来及阻止,人已经进来了。没办法,青石伺候惯了,这个时候进门伺候洗漱从来不需要得到许可。

秦砚初头皮发麻,一心想把怀里的女人推出去,并且猜想是哪个院子里的丫鬟,以后该怎么办。

至于瞒着公主,他从未想做过这等低劣之事,爬床的丫鬟他会处理,该认的错他也会承认,可是公主,公主会不会嫌弃他。

此刻秦砚初完全慌了神,加上高热迷糊的后遗症,完全没想过侧头看看身边的人是谁,也没想过,从来碰不得女人的他,为何会对床上的女人没什么反应。

他只想等青石进来,赶紧把这个缠在他身上胆大包天的女人拉出去。

秦砚初一动其实赵明珠就醒了,不过她以往睡得会更晚些,完全不想起身,房间炭火都冷了,更不能起身。

眼睛张开一条缝,看见秦砚初惊恐万分的脸,想到他死守贞洁的模样,心里不怀好意的笑笑,这是又想跑?

她缠得更紧些,在他耳边呵气,“阿初,昨晚感觉如何?”!!!

秦砚初整个身躯不由自主颤动,不敢置信的侧头看着赵明珠那睡眼朦胧的模样,心脏被搅翻了天,忙冲外面喊:“不要进来!”

说着还不忘用被子挡住赵明珠的脸。

赵明珠:很好,不仅睡完不认账,还想谋杀。

青石一听到里面有女人的声音,整个人都不好了,这是哪个不长眼的小蹄子辱了他们公子的身,看他不撕破那小娘皮的脸。

急冲冲上前,他正好对着想要咸鱼翻身的公子,以及锁住公子,在他胸前揩油的明珠公主!

啊啊啊啊啊啊,要死了,他瞎了!

哪里还想守护公子的清白,青石现在满脑子都是打扰了公主和公子的好事,他还看见了公主在卧榻之时衣衫不整的模样。

他还有命活吗,现在把眼睛哇出来还来不来的及。

此刻的赵明珠完全没有关注青石,她一把捏住了秦砚初的下巴,狞笑了一声,“阿初,可是要我疼疼你。”

45? 第 45 章

◎真的◎

正堂之上, 秦砚初双眼失神,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混乱之感。

赵明珠端坐一旁,捏着帕子嘤嘤假哭。

左相面色发癫, 有些爹他活着, 但是他已经社死了,勿扰。

抬头看秦砚初那张面无表情的冷淡脸,左相一阵心塞,为什么, 为什么他今天早晨会爱子心切, 想要去和儿子聊聊天。

为什么,为什么他非要端着父亲的架子, 不许下人通报。

为什么, 为什么他看到了床上那缠绵悱恻的那一幕,嘴巴要比腿反应快。

尴尬,无比的尴尬。

把儿子送去公主府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这可不是公主府啊, 成何体统, 成何体统。

左相此刻像是老了几十岁, 捧着乱跳的心,用尽自己毕生所学,也没想到该怎么面对这棘手的一幕。

惩罚儿子?不行, 会让公主觉得在打脸她。

轻描淡写?不行, 会让公主觉得不尊重她。

商量婚事?不行, 公主看上的不止他儿子一个。

短短一盏茶的功夫,左相险些愁白了头。

青石在一侧不敢说话, 毕竟这修罗场他也是目睹者。

干坐着也不是事, 左相这辈子的情商都用在今天了, 还有点不够用,泄了气,有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无畏感,“公主饿了吗?”

赵明珠早就嘤嘤累了,腹诽老伙伴怎么不接戏,再这样她都行罢工了。

听闻新剧情出现,她果断放下帕子,露出半点都没红的水眸,诚恳道:“好饿,昨晚太累了。”

心脏一抽,左相感觉自己应该告老还乡了,这是能对他说得话吗?狠狠瞪了神游天外的秦砚初一眼,这不是他儿子,这是讨债鬼。

目送讨债鬼儿子和惹不起的公主去用餐,已经饿到前胸贴后背的左相决定,人老了,应该节食减肥,应该多多在家休养,这段时间卧病在床吧,一个人都不能见,尤其是小辈们。

宛若游魂的秦砚初走路发飘,至今都没想明白公主为何会出现在他的床上,相府守卫森严,可不是寻常人说进就进的。

赵明珠可没管那么多,虽然没吃到美人,但是也摸到了,美人还病着,她不着急,有的是耐心等。

胡吃海喝一顿,她没说假话,是真的饿了。

昨晚宵禁,她可是绕了两条街跑到左相府的,还送了守门的一个夜半迎亲的美梦,可是累坏了。

安慰了五脏庙,斜眼看着美人还在迷糊,她冲他微微一笑,“阿初怎么不吃,是不对胃口吗?”

一早晨的兵荒马乱,秦砚初也渐渐平复了心情。

说实话,他有些被睡习惯了,这样的场景在公主府时有发生,只不过晨间被父亲看到,一时难以转圜那种复杂的心情。

昨晚发没发生什么,他一清二楚,公主和他的睡,就是名词那个睡,完全不会是动词。

等等,他在想什么匪夷所思的事,忙提起精神,再次问道:“公主是如何来的?”

难道是借助了暗卫?简直胡闹,暗卫是公主最后的依仗,如何能轻易现于人前。

赵明珠诧异的看过去,“当然是从大门走进来的。”不然还能怎么来,学话本子里爬墙钻狗洞吗,她又不是猴子和老鼠。

秦砚初专注的看着她,像是要看透她的心,“公主为何突然过来。”

赵明珠大言不惭,“当然是和阿初心有灵犀了,看我来的多及时。”

秦砚初描绘着她的眉眼,忽然弯唇笑了笑,哪有那么多心有灵犀,只有无时不刻的关注,说不准大家都在找的暗卫,有那么两个就在盯着他。

没有被偷窥的不满,心头软的要命,他摸摸她的发顶,柔声道:“嗯,幸好有公主。”

咦,这人好奇怪,怎么高冷人设一下子就破冰了,她怀疑的看过去,突然瞳孔放大,回身拥着他的头,紧紧盯着他头上的血条。

只见那代表她的血条颤颤巍巍的,从死亡预警线接连往上涨,在此期间,代表秦砚初本身健康值的线一动未动!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她的生命线有刷满的希望!

太激动了,嘴角的笑容越扯越大,潋滟柔软,十分张扬艳丽。

秦砚初微微晃神,一时不知该作何回应,只好弯唇回以微笑。

赵明珠心头微微一动,轻笑一声,低头俯下身,给了他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吻。

余光看向那生命条,它孱弱的步伐又前进了一大步。

秦砚初哪里受过这阵仗,笨拙的回应,耳根红的几欲滴血。

抓住了她不安分的手,声音发颤,“别闹。”

生命条已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赵明珠借机又香了他侧脸一口,幸福的眯眯眼。

她错了,这进度条不是捆绑她,束缚她的,这分明是给她谋福利啊,咂咂嘴,味道真好,意犹未尽。

在他胸口画圈圈,“阿初,技术不太行,记得练练。”这可是她的福利,不能偷懒,她语气威胁。

“莫要胡言!”他忍不住呵斥,那眼睛怎么也不敢看赵明珠,声音还有几分羞恼。

赵明珠却再接再厉,“吻技得练,床上唔”

秦砚初直觉接下来的话更没办法入耳,直接反手压制,捂住了她的嘴。

连指尖都变成了粉红色,这女人她简直什么都敢说。

被人捂住了嘴,赵明珠也不生气,反而借着他的力道往他怀里挤,眉眼更弯了。

环住他的脖颈,指尖在他后颈轻轻柔柔擦过,一下又一下,所到之处,泛起一层层涟漪,越发不能忽视她的存在。

秦砚初身体越发僵硬,浑身的火往下腹涌。

身形相嵌,莫地让他想起了那些肌肤相亲的日日夜夜,曾经被气恼,被礼法,被规矩压制的绮丝,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就连呼吸都有了形状。

秦砚初这才意识到,两个人的姿势极具暧昧,她跨坐在他身上,就像

身上的幽香软语此刻变成了烫手的山芋,慌忙松开钳制。

赵明珠一得道自由,马上继续,“刚刚姿势不错,阿初记得多学几招。”

“公主!”

他想说莫要再说了,可却怎么也开不了口,连视线相对都做不到。

美人娇羞,那是最极致不过的场景,赵明珠挑起他的下巴,指腹划过他的唇角,“阿初害羞了?”

***

赵明珠最近心情特别好,赏银流水似的往下发,还时不时出府幽会。

就是享受美色的机会越来越少,在外面,牵个小手都跟要他命似的。

赵明珠正处于刚得到美人芳心的热乎期,也就随了他贞洁烈夫的意愿。

时间久了,倒觉得没趣了,连人也不想看了,坐在府里唉声叹气。

腊梅忙问:“公主因何愁眉不展?”

赵明珠答曰:“何时美人能自荐枕席?”

腊梅:

打扰了,她不该问。

该面对的困难还是要面对的,“公主想让皇上赐婚吗?这样秦公子就不能反对了。”

她猜想,应该是秦公子不同意成婚,毕竟他正得皇上青眼,仕途一片光明。驸马可不能有仕途,所以才冷淡公主。

赵明珠听到后叹气声更重了,“他已经在准备聘礼了,可还是不给我睡。”

腊梅再度无语,只好劝公主,“公主不妨耐心等等,成婚很快的,要奴婢催催礼部吗?”

悲愤摇头,赵明珠泪眼汪汪看着腊梅,“腊梅,我不想嫁。”

一时不知道该开心公主终于叫对了她的名字,还是震惊公主说她不想嫁这件事。

“为何?”

赵明珠:“我柔弱,娇贵,成婚好累,他直接搬过来不就好了,我不注重形式的。”

腊梅的眼珠黑白分明,眼睁睁看着公主渣言渣语,不说是公主的十级翻译选手,也有五级了。

这话翻译过来就是,公主只想睡,不想嫁。延申含义更多了,美人那么多,她想去睡睡。

好家伙,皇上八成都不敢这么想,既想睡人家,又不给人家名分。

有点替秦公子委屈了。

怎么办,难道是府里的人把公主教坏了?他们有这么不靠谱吗。

左相府也在进行世纪大会谈,左相不可能真的撒手不干,毕竟人家姑娘的名誉已经被自己儿子毁了,说什么都要负责的。

左相质问脸,“你何时向皇上求婚,还是说你更看重仕途。”

秦砚初委屈脸:“皇上说需要公主同意,公主不同意嫁。”!!!

左相试图平复心绪,“为何不同意,你哪里惹公主不快了吗?”

不禁打量自己的好大儿,容色是一等一出挑的,能力性情也不差,等等,能力?

眼神微妙,不好意思往下三路看,左相咳咳,“需要为父帮你找那方面的太医瞧瞧吗?”

太医?哪方面太医?秦砚初不解,直言道:“我身子尚可,公主需要看看。”

左相顿时吹胡子瞪眼,“这种事哪有把责任往女子身上推的,你是想尝尝相府家法吗?”

到底不是绣花脑子,经过赵明珠这段时间的颜色调教,他早就不是以前黑白的阿初了,无语了一瞬,“想多了。”

明白自己误会了,左相老脸一红,能怪他往歪了想吗,那两人黏糊的没眼看,要不是怕闹出人命,谁管这个叉烧能不能娶到老婆。

“咳咳咳,”左相努力挽尊,“谁么叫我想多了,公主身子柔弱,难道不应该请太医时刻照料着吗?”

秦砚初无言。

说实话,他看不出来公主是真病还是假病。

宁可信其有,秦砚初点头,“公主确实柔弱,需要人照顾。”

左相脸皮一抽,公主真的身体不好?以前他还不信的,可公主总是没事就捏着帕子娇娇柔柔的,让他分不清。原想着诈一诈自家小子,没想到这事居然是真的。

不行,明天他要和老伙计们说说,公主身体不好,补品补药得了好的要多去送送,谁让公主说了好几个利国利民的点子呢,可不是要好好养着。

46? 第 46 章

◎就还凑合吧◎

右相府的处决出来了, 削了官爵,抄了家财,判处流放。

没连坐, 没诛杀, 看起来轻拿轻放了,确实如此,景文帝有顾忌,右相可流放, 不可杀。

为了表明他没有诛连之意, 在降罪旨意下发时,还有李贵妃的封赏和二皇子的夸赞。

秦砚初默默无语, 杀人诛心, 这一波人血馒头用的漂亮,合离怀疑,景文帝学到了赵明珠的狭促法子。

右相一族彻底完了,为了保命, 也为了儿子, 跋扈的李贵妃半点都没敢闹, 捏着鼻子谢恩,这段时间一直闭宫不出。

一时之间,大皇子风头无两。

景文帝一共就有四个儿子, 最有竞争力的老二折了, 老四是个温吞性子, 有点心机的都知道这位成不了赢家,小七年幼, 还是个奶娃娃, 况且老四和小七生母身份卑贱, 根本无人筹谋。

大皇子沾沾自喜的想,自己果真是真命天子,最得力的沈梁走了,又来一个天赐秦砚初,轻松扳倒了他最大的障碍。

这段时间他屡次对秦砚初示好,结果那小子油盐不进,惯会装傻。

脾气急躁的大皇子这次一点都没生气,他算看出来了,秦砚初和右相无冤无仇的,盯着人家干什么,还不是李贵妃放出风,让明珠公主下嫁给她的侄子,这才把秦砚初惹毛了,不管是哪里的侄子舅舅,全都一锅端了。

听着幕僚三三两两讨论右相府的那些腌臜事,大皇子思绪飘忽。

都是世家出身,谁都干净不到哪去,就看父皇会不会下狠手。

他还没真傻,景文帝正值壮年,真要培养另外的儿子,完全来得及。

幕僚也有明白人,猜度着是谁把右相府扒的这么干净,光凭秦砚初完全不可能的。

猜什么的都有,就是没有人往赵明珠身上想。

对于摆在面上的正确答案,幕僚嗤之以鼻,他们是谁,他们可是大皇子的智囊团,这么离奇的理由怎么会相信呢。

有些传言物极必反,有些传言添油加醋。

就如别人不相信赵明珠有能耐坑死一个庞然大物,大家更愿意相信,明珠公主是一个身娇体弱的病美人。

这大概就是某些男人的,狂妄自大。

秦砚初绞尽脑汁的帮赵明珠扫尾,以防万一,还拉着京中八卦小团体试探,“都说是明珠公主”

纨绔子弟一脸你别太爱的表情,“知道你对公主是真爱,放心吧,没人会相信鸡狗猪成精这种诡事,公主安全的很。”

秦砚初:“”

真相往往就是这么简单。

成精的不是猪鸡,是鸽狗。

你们这些小看女人的无知者,活该被女人耍。

心里明白,不过秦砚初可不想为赵明珠正名,让那些想复仇的,心里有鬼的,自己闹去吧。

赵明珠身上的谜团越来越多,但是他已经没有追查的想法了,他只想等着,看她还能带给他什么惊喜。

至于那些不能理解的事,姑且算他学识浅薄,无法解释。

公主,永远是公主,不会是别人。

就在赵明珠在府里无聊到想绑个人回来玩玩时,秦砚初终于姗姗来迟。

赵明珠阴阳怪气,“阿初大忙人啊,本宫见一次还要排队。”

秦砚初莫名心虚,低着头,讨好的笑笑,“是我的不对,让公主久等了。”

赵明珠:“所以呢?口头说说,不给点甜头吗?”

耳根发红,总感觉她错生了性别,孟浪的话,还有那些亲密的行为,无论如何他也无法主动,商量道:“带你去望香楼吃饭?”

“消息退步了,大皇兄特许,日后我望香楼不需要花钱。”赵明珠阴阳怪气。

这消息确实他还不知,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大皇子这是开心了,想变相表达谢意,讨好他。算是大皇子歪打正着吧。

赵明珠仰头看着血条的进度,已经80%了,进度条再次停滞,合离推测,剩下那20%需要把人睡了才能圆满。

圆满之后呢?是她摆脱控制还是要时刻充电补血?

心头莫名的烦躁。

讨厌被束缚的感觉,也不喜欢每天要对着他装乖巧。

这个人条条框框太多,不能随便吃东西,不能夜半出府玩,还不能睡他,亲一个都不行,麻烦的很。

似乎魅力也不怎么够,平阳侯世子那个叉烧还有几个爱慕者呢,没事变着法的想找陆嫣然的麻烦,看陆嫣然见招拆招,她心头火热,也想试试这种爽感。

结果,一个都没有,一提到秦砚初,各家的闺秀马上开口,那是公主的,不抢。

好吧,她还想试试宅斗剧本了,可惜没机会。

赵明珠哪里知道,不是秦砚初魅力小,是他血腥气种,最近上京城都血流成河了,都是这个文弱无害的公子亲手执刀,姑娘们都爱惜自己的心脏胜过眼睛。

美人可以远远欣赏,没必要抱回家中刺激她们弱小的心灵。

看他一直温吞的笑,赵明珠很想撕碎他这平静的脸,比如说潮红、喘息,都不错。

声音柔软,看起来特别乖,“阿初来可有事?”最好没事,不然,哼哼,赵明珠心底磨刀霍霍向初初。

秦砚初没听出来语气不对,直言道:“确有些事。”

赵明珠嘴角抽抽,已经开始拔刀了,声音越来越甜美,“什么事呀。”

秦砚初总感觉后背凉飕飕的,初秋的天,还是会倒春寒的,拢拢衣襟,“李宛月还记得吗?她想见你。”顿了顿,补充道:“见不见随公主。”

李宛月是谁?

赵明珠拔刀的手顿了顿,脑子里搜索一番,终于在犄角旮旯找到了这个人,眼珠一亮,真是要什么来什么,这不宅斗剧本就来了。

看在送剧本的份上,她暂时原谅秦砚初

銥誮

了。

为表矜持,她眼神乱飞,开始胡说八道:“啊,是我那未成真的挚友啊,说起来她哥哥还是我成真的挚友呢,是该见见。”

下巴昂得高高的,像是给了秦砚初多大面子一样。

被赵明珠的小表情萌出一脸笑,接了捧啃角色,“那就麻烦公主了。”

赵明珠看着他,啧啧称奇,“阿初难道对她有什么想法?”

秦砚初嘴角一抽,看赵明珠的眼神越发奇怪,他这是为了谁?

是谁这段时间天天念叨太无聊了,世家女子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她快无聊到发霉了。

这不是刁蛮任性的李宛月勉强算是能打的,给她解闷吗,不然他为什么管这种事。

赵明珠最后决定带着秦砚初一起去赴约,贴美人加解闷,一举多得。

右相府最后定的是流放岭南毒瘴之地,能不能留的一命,全看造化,景文帝最后还是下了杀心。

赵明珠不知道李宛月为什么找她,完全是奔着找乐子去的。

正好赶上了临行前,右相一家老小带着重重的镣铐,看守的衙役惯会见风使舵,知道这一家人难东山再起了,也没个好脸色,谁走慢一步,鞭子直接抽上去了。

李宛月走在最后,倒不是她不能吃苦,而是她在护着重病的母亲,短短几步的距离,不知道挨了多少鞭子和推搡,有些衙役还顺便动手动脚。

一向嚣张的李宛月一言不发,任那些肮脏的手落在她身上,面上有着绝望的麻木。

短短几个月时间,让一个正值芳龄的少女苍老了数十岁,再也没了跋扈的勇气。

赵明珠和秦砚初是骑着马过来的,见此场景,秦砚初不适的拧眉,但也没说什么。

他并不是真善美之人,流放的路上,什么都可能发生,他能阻止一时,不能管一世。

偏头看下赵明珠,他在猜测,公主会不会开口阻止。

赵明珠心里没什么顾忌,张口嘲讽味十足,“哎呦,宛月妹妹啊,这么久不见,你都长虱子了,看衙役小哥心地多善良,还抓虱子呢。”

李宛月面色惨白,讶然抬首,“公主”

她没想到,公主真的会来。

将眼泪咽回去,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这么久的磨难,早就磨灭了她天真的性子,公主来了,或许能为她和母亲博出一条活路,至少,要让他们平安到达岭南。

抹了抹脸上的脏污,自嘲的笑了笑,现在她哪里都是脏的,如何擦的干净呢。

转头和差役低语,“这位小哥,公主来了,可否容我叙叙话。”

差役早就吓个半死,此刻恨不得剁掉自己不听话的爪子,哪里会阻止,只希望公主心情好些,或者是来看笑话的,不然他小命不保。

不远处,赵明珠放马去吃草,她饶有兴致的看着李宛月,啧啧出声,“能洗出来一盆泥了。”

李宛月很是羞愧,但现在不是要面子的时候,她轻笑:“还以为公主不会来。’

要说以前的李宛月是带刺的小炮仗,现在就是没了皮毛保护的蜗牛,不得不用自己柔软的腹部示人。

赵明珠回以微笑,“书上说了,落井下石是最有趣的乐子。”

被赵明珠的直白搞得微微一愣,李宛月没有争辩,她也知道,公主无论如何都不会可怜她,她能做的,就是让那些衙役知道,她们交情匪浅,相谈甚欢。

不然让笑容落下去,她自嘲,“公主现在可开心了?”

赵明珠咂咂嘴,“就还凑合吧。”

闲扯了几句,李宛月没想到她有一定能和赵明珠相安无事的相谈甚欢。

时间差不多了,再拖延下去对她也没好处。

很感激赵明珠能来,也很感激她能在这里笑了这么久,皇家出来的人,谁是傻瓜呢,不管她目的如何,她接下了这份情。

大概没机会回报了,待来世结草衔环吧。

临走前,李宛月没忍住问出了口,或许不问,这辈子就再也没机会了,“你说我还有明天吗?”

47? 第 47 章

◎哪怕是妾◎

她真的很迷茫, 不知道为何而活,不知道该如何活。

赵明珠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蜉蝣朝生暮死, 你在和它比命短吗?”

说完也不理会她, 准备上马离开,没啥乐子,太惨了,不想嘲笑。

李宛月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 脸上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 规规矩矩,也是唯一一次, 对着赵明珠行了跪拜大礼。

“宛月叩谢公主大恩, 惟愿公主岁岁年年,安康永驻,顺心胜意。”

赵明珠挑眉,被人跪了, 还说好话了, 有点开心, 傲娇的点头,送给她一方干净的帕子,“本公主收下你的祝福了, 有缘再见。”

骑马回程的时候, 又转到了那个衙役身边, 衙役双腿一软,叩首在地不敢出声。

赵明珠高居马上, 端视两眼, 瘪瘪嘴, “本宫赏你点东西。”

差役战战兢兢高举双手,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手心里发痒。抬头一看,居然是一对虱子!

险些吓得背过了气,腥黄的液体自腿下流出。

赵明珠捂着鼻子,很是嫌弃,“唔,这是虱子,以后可别乱抓了,人长虱子有救,人变虱子就没救了。”

这回彻底离开了,差役仿佛捡回一条命,摊在地上喘粗气,一点都不在乎丢脸的问题。

右相府一家再上路的时候,哪怕李宛月没暗示,差役对她都小心翼翼的,绝不敢动手了。

至于其他人,该怎么对待还是怎么对待,公主可没多说什么,要知道,一手把右相一家人抓起来的秦公子还在呢,可不能放过这些恶人。

李宛月看着赵明珠离开的背影,心绪复杂。

高傲跋扈的性子不是一天养成的,李宛月出生在右相府,她出生的时候,右相府的权力已经到了顶峰。

家里就她这么一个女儿,娇宠的厉害,要什么给什么,笑得时候,她的玩伴就是三公主和六公主,哪怕对公主颐指气使也无所谓。

活了十余年,李宛月听到最多的,就是大周如何需要她父亲,赵家人又是如何的不争气。

在她心里,父亲一直是高大伟岸的,光明正直的,是攀不上的高峰,她从未想过,崇山峻岭下会是虚空,会是一点就爆的火焰山。

这段时间她经历了很多,一开始的大吵大闹不服气,到最后沉默咽下所有想说的话。

她不知道什么是错,不知道什么是对,判决出来的时候,她竟然在想,为什么能逃过诛九族的命运呢?

李宛月想不通,她不知道余生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该找谁。

照理说,上京城有那么多小姐妹,也有她一直追逐的秦砚初,这些人都应该是她想求助的首选,可她偏偏想到了赵明珠。

初见就让她吃瘪,活得潇洒恣意的赵明珠。

她没抱希望,也把这次相见当作最后一次生的希望,没想到她真的完好无损的活着到了岭南。

在那之后,无数次她活不下去的时候,都会想到蜉蝣两个字,就这么一年又一年的熬着,这一辈子倒也过得不算太糟糕,这都是后话了。

**

两人驾马并肩而行,赵明珠越凑越近,直到拉上秦砚初的衣角,并肩而行。

衣袍宽大,远处倒也看不出两个人的亲密动作,秦砚初冰凉的指尖拉上她的。

赵明珠挑眉,心头一动,“我们共乘一骑可好?”

无论感受多少次,他的耳根依然逃不过嫣红的命运,不敢接话,不着痕迹转移话题,“公主为何会帮她?”

赵明珠缓缓勾唇,“阿初哪里看出来我在帮她。”

悄悄松了一口气,只要别用那带钩子的眼神盯着他看就行,确实,有些消受不来。

他眉眼温润,“有了公主那句话,想来她一路会顺畅很多?”

赵明珠很是淡定,“那她该死吗?”

这,秦砚初摇头,既然皇上留他们一命,就是给他们一线生机,自然不存在死与不死,该与不该,很难断定,也不是他一个非受害人可以断定的。

赵明珠玩味的笑了,“斩草要除根,要是我,李家我定然一个不留。”

语气依旧温柔,却任谁也不能忽视其中的凉意。

秦砚初倒是没被吓到,他早就知道赵明珠不是表面那样娇媚柔顺,自然也不存在恐惧之类的情绪。

相反,他很赞同赵明珠的话,李家人一个都不该留,天知道哪天他们会反咬一口,人杀了虽然有麻烦,但人都死了,活着的早晚会妥协,而不应该如此这般,人活着,该震慑的,毫无震慑之意。

明珠,某种程度上说,比任何一个人都适合继承这皇位。

果断又不失温柔,仁慈又兼具狠辣,这是乱世为君之道。

可惜,景文帝没这个想法,他和大多数人一样,知道公主有才华,有想法,最多想的就是,绝不能让公主和亲。

此事牵连甚广,尚要徐徐图之。

脊背发凉,赵明珠总感觉有人在觊觎她的小金库,面无表情的攥紧秦砚初的手,这个是全文智商巅峰,抱大腿准没错的,都不用长脑子。

感受到掌心的力量,秦砚初垂头,细白的腕子被晨光渡上微氲,青色的血管肉眼可见。

他试探道:“公主有没有想过换一个身份?”

瘪瘪嘴,语气没什么起伏,“阿初这是在求婚,让我嫁给你吗?”

她的表情十分坦然,像是没听出来他话里的意思,秦砚初也不着急,意有所指的说:“不嫁也行。”

如果公主有心高位,确实不能嫁,他嫁也可以。

嗯?这是想通了,不要名分了?

赵明珠终于提起了精神,冲着他挤眉弄眼,“阿初能接受不办婚礼,不成亲了?”

秦砚初闻言一愣,才想通一件事,公主说的不想成婚,未必没有这种顾虑。

若是如此这般不明不白,那他和外室有何区别?还不敌通房有身份。

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说清楚。

毕竟,他是真心喜欢她,不想看她身边还有别人。

他语气吞吐,“那公主可否允我一个承诺?”

胜利在望,赵明珠眼眸发亮,非常想说,别说一个了,两个也行,不过她肯定不能表现的这么大方,故作为难,“看在是阿初的份上,阿初想要什么?”

黄金万两?美食万千?还是打倒世家官僚主义?最后一个有点难,要多养几只鸽子。

他似有些害羞,磕磕绊绊的说出自己的私心,还夹着心虚,“能不能,日后只有我一个。”

他还想说要是不能答应,他们就此了断,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掌心力道就加重,仔细感受着她的呼吸。

呼吸停顿了,她很震惊,应该是震惊他为什么会提出如此无礼的要求吧。

帝王均可三宫六院,他却一肚子小心思,只想让她有一个心里告诉自己这样是不对的,可是他又不能妥协。

明珠还不说话,是不知道该怎么婉拒他吗?是不是他这个要求太过分了,是不是她对他的感情还没有深到这个程度?

秦砚初这辈子的小心思都用在这短短几个呼吸之间了,久久等不到回应,他懊恼至极,想说自己在开玩笑,要重新换一个轻松的提议。

马儿不知何时停住了脚步,耐心等待主人梳理情绪。

赵明珠不是不回答,是没听懂他的意思,什么叫只有他一个?他在脑补什么奇怪的东西?难不成他家里有个双生兄弟,也叫秦砚初?或者说他发现了一个比他美色更甚的人?

如果是这样,她还真不想答应,双胞胎多好玩

不行,打住,最重要的还是自己的小命,她果断拦在要恼羞成怒的秦砚初之前回答:“阿初想哪里去了,世界上哪有第二个阿初。”

当然没有第二个阿初,但是有千千万万个大初、二初、三初她心底为自己狡辩,当然,面上没有表现半分,一片情深的望着他,彷佛秦砚初就是她的全世界。

秦砚初本来就艳丽的脸倏地红透了心,手心发满了汗,双脚不知该如何着力,不知所措的局促不安,一下子变得拘谨起来。

松开手不好,看着她不好,不看她也不好,像是个情窦初开的姑娘一样,嗫嚅许久,不知该怎么表达轻而易举得来的回应。

若是此刻有上帝视角,肯定会摇摇头叹息,“可怜的孩子,满嘴跑火车的也能把你轻而易举骗到床上,心眼也太实诚了。”

趁人迷糊,肯定把人拐回家啊。

摸着美人的大手,赵明珠没忍住画了两个圈,感受他身躯一颤,指尖都粉了,心里越发满意。

啊啊啊啊,睡了他!她的生命条就能满了!冲啊!

秦砚初可不是赵明珠肚子里的蛔虫,见她脸色潮红,一看就是很开心的模样,哪里还想着被带去哪里,闷着头就被拉回家了。

上京城里出现这样的一幕,皎皎公子粉面桃腮,被一个娇小的姑娘牵着走,前方那姑娘嘴角的笑十分诡异,像是要把身后那公子卖进楼里

万缕流光在心头此起彼伏,热意在脸颊反复蒸腾,那些在公主府被的画面浮了上来,晃得他头昏眼花。

秦砚初想:“原来她也是真心心悦于我,还许我只此一人。”

眸底闪着流光,眼睫微颤,眉眼间情态乍现,好一幅美人含苞之态。

赵明珠定了一瞬,很想在大街上就贴上去,到底还有点良心,知道眼前这个人娇羞的要命,缓缓出口气,不行,太刺激了,她要吃掉这个人,立刻,马上。

作者有话说:

秦砚初震声:没错,我拿的就是娇妻剧本,是要嫁给公主的,哪怕是妾!

48? 第 48 章

◎容我两日,可好◎

秦砚初在乱哄哄的颅内风暴中闭了闭眼, 终于发现了自己的处境,人已经站在公主闺房门口了!

那道门像是深渊巨口,他站在门前惴惴的。

公主拖着他的手, 盛情邀请, 他被正午的阳光晃得出神。

等等,正午?白日!

他脑子又开始烘烘发热,陷入那种玄之又玄的眩晕中。

“阿初,阿初?”

赵明珠静默一瞬, 冰霜拂面, “秦砚初!”

干什么,在门口当门神吗, 要不是看他好看的份上, 分分钟把他扛进去,就是这么豪横。

秦砚初循着声音看过去,就看她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像只气坏了的小河豚, 张了张嘴, “要不改日吧。”

对面的人更气了, 眼睛都要喷火,“你说什么?”

裤子都脱了,你给我说这?

腕间用力, 哐的一声, 门关上了, 恍惚的人直接被拉了进来。

腊梅都想吹一声口哨,呜呼, 公主威武。

门窗紧闭, 哪怕外面烈日当空, 房内也幽暗清凉。

将高大的身影禁锢在一侧,赵明珠无声贴近,呵气如兰,“阿初莫不是后悔了吧。”

秦砚初缓缓抽了口气,下颌微扬,不去看她咫尺之间的脸,心底慌乱极了。

从未想过,这种即想要,又不想要的混乱情绪会发生在他头上,含糊道:“我只是”

腊梅早就拉着青石忙活起来了,关门烧水炖补汤,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熟练至极。

青石心里既恨铁不成钢,又心疼自家公子年纪轻轻的就被人给

不敢多想,其中滋味一言难尽。

间公主府上上下下整齐划一的动作,更心塞了,好熟练,他们公子不会是被骗身了吧,看起来这不像第一次了

青石现在有点理解,为什么老父亲看见怪走自家女儿的穷小子是什么心情了。

公主不穷,就是有点一眼渣。

他还能怎么办,谁让公子爱呢,努力多烧两锅水吧,补药也要给公子送点,不知道初次行不行呢。

正当他翻天覆地的想着,房门砰的一声,一道踉跄地身影跌跌撞撞的跑远了,瞧着衣裳很像是他们家公子衣衫不整的样子。

等等,公子?!

“公子!”青石放下柴火,拔腿就去追。

腊梅和看热闹的陆嫣然简直惊掉了下巴。

陆嫣然瞧着情形,啧啧嘴,“这是没成事?”

腊梅恍恍惚惚,“也许成了,就是时间太”

陆嫣然想了想,摇头,“太短不是问题,那张脸我就能玩一年。”

同款思考脸,这话她同意,公主之前不就玩了几个月,也不腻吗。

所以,是人跑了?啊,她们柔弱的公主!不会是被秦公子给打了吧。

腊梅刚进门就见着公主的脸如数九寒天般冰冷,她试探问:“可要抓回来?”

娇小的人儿显然气急了,赌气道:“跑了就别回来!”

腊梅嘴角一抽,低头不敢多言。

腊梅不敢说,这段时间和赵明珠混熟了的陆嫣然敢说啊,“他应该是真不想回来。”

这语气怎么听怎么都有股幸灾乐祸的味道。

一时之间,安静了那么片刻,众人均向陆嫣然投去敬佩的目光。

陆嫣然也后知后觉,心头虚的很,没办法,这段时间一起做吃瓜小姐妹,早就没上没下了,好几晚还是和公主一起睡得呢。

矛头指向第二个美人,赵明珠阴森一笑,眸光诡异,透着狰狞,“嫣然啊,我们去看看你家郎君的真爱吧。”

陆嫣然:“”

说实话,她不确定平阳侯世子有没有真爱,但公主一直说,她姑且信了,看看,就看看。她就不信,平阳侯一家子家风清正,会出现一个脑子不清楚的叉烧。

公主府的人手脚麻利,一盏茶的功夫,就把公主送走了。

目送马车离去,府里的人双手合十,为平阳侯府祈祷,千万别得罪公主啊,看看被流放的李家,那还真脱不了干系。

半个时辰后,陆嫣然一个人回来了,走路回来的,像是移动的哑火上,头发丝都诉说着爆炸。

有人好奇,悄声询问平阳侯世子是不是真的养外室了,却瞧见陆嫣然更气了。

众人心中明了,看来是真的了,好家伙,终日吃瓜,没想到有一个被瓜找上门了。

陆嫣然气急败坏,站在门口大声嚷嚷,“是我的瓜吗,明明是你们公主,被人勾勾手指就带走了!”

她都快气死了,走了大半个时辰啊,也不说给她租辆马车,呜呜呜,不带钱出门太难了。

天地良心,真的不怪赵明珠,刚刚逃跑的秦砚初如何也不可能轻而易举把她带走,她还要脸。

这不是大周最大的长官宣召,她只好跟着入宫嘛。

至于让陆嫣然走着回来,更是冤枉,谁能想到会有人出门不带钱,不带也行,也可以人到付款啊,说白了还是死脑筋。

誓死不让秦砚初上马车的赵明珠还在悄悄自喜,孰不住秦砚初反而松了一口气。

太惊险了,前脚刚出门,心上人后脚就要爬墙,幸好脚程快,把人拦了下来。

思来想去,只有进宫最安全。

至于皇上传没传召,他想皇上肯定想女儿了,不想女儿也会想试验稻谷的产量,一定会欢迎他们进宫。

经过长街转角时,微风吹拂,秦砚初那鬼斧神工的半张脸恰好填满了窗子。

赵明珠一下子就不气了,不坐在一起是她的损失,看着这张脸都能连吃三碗米饭。

如芒在背的目光难以忽视,不免心底一惊。

一时间静默的呼吸可闻,车轮滚滚,他不免开始反思,临门一脚跑路,对一个女子来说是不是有点过分。

果然,赵明珠探出指尖,“你上来。”

上这个字,腔调咬得尤为婉转,让他不免想起不久前,她也说过

短短三个字,无限的弦外之音,似邀请他共进未完待续。

眼尾越发潋滟,他之前似乎听过,有些事,可以用口做的他可以学一学,学会了就可以服侍公主了。

想好了自以为的两全之策,秦砚初坦然多了,躬身商量,“公主容我两日,可好?”

赵明珠撇嘴,“你在给我画饼吗?”

不明白画饼是什么意思,但猜得出一二,他险些拿出立军令状的认真,“两日就好。”

两日,无论什么,他都能学会。

眼见着他头顶两条绿都要沸腾了,她加重阴阳怪气,“我还以为阿初有了更好的码头,想要抛弃我这个旧爱呢。”

秦砚初下意识皱眉,不知道为什么,总有那么几刻,他总觉得公主不是真心倾慕于他,而是只想达到什么目的。

可怎么会呢,堂堂公主,要什么得不到,他一无所有,没什么可给的。

暗自摇头,一定是他自小不接受也不信任感情,才这样患得患失,可不能给公主留下坏的印象,他倾慕公主,是一件很认真,很认真的事。

换上更温和的笑,他知道公主喜欢看自己笑,喜欢他眉眼弯起的弧度,音色更为低沉撩人,单手轻点她露出的半颗头,“公主又在说笑,哪有旁的。”

肉包子打狗,哪有完好无损回来之理。

比喻不太恰当,但很形象。

此刻是秦砚初碰公主,有来无回。

眼疾手快的将他的手攥进掌心,牵进自己的裘衣,柔柔弱弱的,“阿初真客气,一只手就一只手吧。”

马车中的腊梅简直没眼看,公主是如何做到顶着一张柔弱无辜的脸说出这么无理的话的,她都跟着害臊。

这要是秦公子变成秦小姐,她们家公主妥妥一个浪荡子没跑了。

赵明珠可不管这些。

生命条和秦砚初对她的态度息息相关,自然让他越爱自己越好,以他的性子,一旦产生密不可分的关系,那她必然会被纳入她的羽翼之下。

待她寻到好机会,解决了生命威胁,把这个人一踹,天高海阔还不是由着她浪。

退一万步说,她没找到解除绑定的法子,那把他哄到手里也不亏,没有人会比这张脸好看了,即便看腻了,也是好看腻的。

开始她想错了,行为强势了些,给他留下了色中恶鬼的形象。现在想想,倒也没那么差劲,要是按寻常女子那样,估计都接近不了这个人的三尺之内。

无论是左相泄露提高粮产的办法,还是找到右相的罪证,最初的起因,无非是攻略他的心。

这个世界确实很真实,可别忘了,她从虚假中来,真实与虚假,对来她来说都是一场游戏,能付出什么真心呢?

确实比NPC的日子多了些真情实感罢了。

先是物理上镇压,再是学识上不经意的渗透,最后加上她无时不刻的亲亲抱抱,神佛也都习惯了。

所有的一切,只有一个目的,她要他,爱她入骨,愿为她死。

这些转眼在她脑子里过了一遍,声音更加娇俏,“阿初不用解释,我知道这只手的想法,这就给它换换地方。”

说着就往更柔软馨香的地方压。

秦砚初一瞬间有些僵硬,下意识抗拒,“公主不可如此。”

挣扎着将那只犯了戒的手收回,但哪里比得了赵明珠的力气,一会儿的功夫,两个人的额头铺满了薄汗。

幸而掌心沾了汗,趁着赵明珠愣神的功夫,他的手拔出来了。

“唔~”娇娇的嘤咛伴着极轻的水渍摩擦声。

马车外的男人望着自己还沾着馨香的掌心瞬间红了脸,另一只手里的缰绳摇摇欲坠,粉唇止不住的颤抖。

耳聪目明的车夫垂下头,老脸通红,他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作者有话说:

初啊,吃到你就不珍贵了,这不要钱的样子,啧啧啧。

49? 第 49 章

◎谢谢啊◎

距离破产危机已经过去月余, 田梅无愧她商业奇才之名,有了左相府做靠山,短短几个月, 半死不活的几个铺子被彻底盘活了。

加上赵明珠给出的纺织机图纸太过高效, 纺出来的布结实紧密,一下子将所有布匹的生意都抢了过来。

总之,这段时间赵明珠富得流油,以前吃不到的, 用不起的, 现在不用她想着,底下的人主动奉上, 那生活叫一个美妙。

大太监看见明珠公主时, 就感觉公主不一样了,火红的狐裘极难驾驭,公主生得白皙,银丝枝蔓点缀着领口, 露出白嫩修长如天鹅颈一样的雪肤, 温软细嫩, 腰间搭配了一条银色腰带,俏生生的站在那里,不逊旁边秦砚初这个上京城第一绝色分毫。

看清了别人眼中的惊艳, 赵明珠暗自点头, 果然, 这就是金钱的力量,她这一身衣服五百两都不止, 当然看着华贵, 它本来就很贵啊。

一红一白两道身影相继入宫, 从旁路过的宫女太监都没忍住多看两眼,这可比各宫怨气冲天的娘娘们养眼多了。

两人不打声招呼就进宫了,景文帝也很意外,不过也很开心。

先是对着赵明珠大夸特夸,还兼代着秦砚初,没办法,这两个人一个出主意,一个搞事业,实在太能干了。

景文帝毕竟也是三王夺嫡杀出来的皇帝,自身学问水平本就不差,人在兴头上,说出的话越发好听,让人飘飘羽然。

当然,想飘的只有赵明珠一个,秦砚初入宫后就变成了冰块脸,表情都不带变一下的。

多听两句,没什么文化的赵明珠就感到不对了,看景文帝的眼神越发奇怪,这是什么抠门皇帝,“父皇,难道只有夸奖吗?”

景文帝面色一哂,没骗过去,忍不住道:“你府里的好东西快比朕的私库多了。”

赵明珠这就不赞同了,瞪着死鱼眼,“我可纳税了,还辅助纳税了。”、

景文帝摸摸鼻子,很是肉疼,继续打太极,问秦砚初,“阿初可有什么想要的,不妨说出来。”

还不忘记给秦砚初使眼色,让他抓紧趁着这个机会求婚,这样他就把成婚礼物和赏赐一起送了。

秦砚初几乎是下意识看向赵明珠,收获了她的一双刀子眼。

知道她是个小财迷,可不能让皇上的计策得逞,再者,赐婚,并不适合他们之间。

嘴角上扬,他拱手,“谢皇上,为大周效力是臣子之责,不敢居功。”

景文帝满意点头,大周还穷着,就喜欢这样全心全意为大周付出,不求回报的人才。

但是,他忘了,旁边还有张狮子口呢。

“父皇,阿初也就是客气客气,大周还真一点都不表示啊。”赵明珠咬住大周两个字,冲着景文帝直眨眼。

景文帝嘴角一抽,得,都拿大周来压他这个皇帝了,难道大周不是他的吗?

好吧,真不是,数百余年的历史告诉他,朝廷,是天下的朝廷,并非一姓的天下。

到底是多年的皇帝,能屈能伸,谈天下行不通,景文帝马上换上悲苦老父亲脸,摸出一张感情牌,“明珠有所不知,国库空虚,俸禄都快发不出了。”

这话倒是不假,国库此刻确实不丰盈,原说赵明珠提供了增产的法子,今年的赈灾压力应该小了不少才对。

但要知道,每年冬天大周都会饿死数万人,以往的赈灾也不过杯水车薪,近年好不容易见到了希望,景文帝干了一票大的,干脆把所有银子都拨出去,尽全力护佑他的子民顺利度过这个冬天。

此话一出,赵明珠也无语了。

知道这是道德绑架,她确实没道德,但也不至于和穷人家抢口粮。

说来惭愧,近年国库丰盈,一大半都是因为赵明珠的骚操作,强行抢了户部尚书的小私库吗,又扬言让天下没有收不上来的税。

好家伙,平民百姓自然都是老老实实交税的,唯有权势过剩的,才会生出歪心思。

明珠公主充分诠释了,不听话没关系,我有流氓团伙作案。

插一句题外话,所谓的流氓团伙是她截胡的,这些人本来应该在沈梁的引导下成为大皇子的私兵,也就是未来的造反天团。沈梁都叛变了,造反天团变成流氓团伙也有情可原。

不怕流氓有文化,就怕流氓有背景,这招以暴制暴极为管用,一般人脸皮没这么厚,做不出来这事。

对此景文帝乐见其成,并且深以为自家女儿做的不错。笑话,御史台都揪不出来错处,他这个当父皇的,还是受益者,吃饱了撑的找她麻烦。

再说,他还没吃饱。

也感觉自己做事不太地道,未来国库还要靠着明珠呢,他忍痛割爱,“一晃明珠已经这么大了,该成婚了,父皇将和县赐给你做封地如何?”

饶是秦砚初淡定,听闻此话也不由嘴角一抽。

和县,好地方,也是让人头疼的地方。

未发水患就是富庶之地,奈何一年被淹一次,再富裕也没用,很难不想歪景文帝的居心。

要知道,水患可能是死人的。

赵明珠一言不发,幽幽的望着景文帝,一切尽在不言中。

景文帝难得心虚,“咳咳,放心,黄河水患朝廷会派人治理的。”

至于钱,好吧,景文帝就是打这个主意,他出人,富裕的明珠出钱,完美合作。

是个脑子正常的人都能看出来景文帝的算盘珠子,一点都不带掩饰的。

已经充分了解景文帝是个什么样的亲爹后,赵明珠对他抠门的程度有了更深层的了解,都想喊一声老铁了。

眉梢上扬,她非但没一句反驳之词,还主动附和道:“父皇英明,以后和县就是我的了,保证自负盈亏,绝不上贡半分。”

景文帝:

倒也不必如此拐弯抹角,听起来怪瘆人的。

做法确实有点不地道,他狠狠心,“那隔壁的南县也一并赐给你了。”

这次轮到赵明珠无语了。

讲真,亲爹有点疼爱,但是不多。

南县与和县就是两个极端,南县能种田万亩,雨水充沛,但是山路崎岖,简称,出不来。

和县更棒了,无田,商业繁华,平均两年洗城三次,简称,不想进。

人家都坑爹,她爹很好,平等的坑每一个人。

皮笑肉不笑,亲自研墨,笔锋沾满的墨水,“父皇,写吧。”

景文帝:?

明珠被他坑傻了?

写什么?

这边的神助攻早就让大太监请出空白的圣旨,用行动表示赵明珠让他写什么。

真能同意?他也是开玩笑的,怎么可能真坑闺女呢,景文帝冲着秦砚初使眼色,“快劝劝,朕下不来台了。”

秦砚初笑眯眯的,挥了一铲子,把台筑的更高些,“皇上圣明。”

这两个人在卖什么关子,明明是费力吃亏不讨好的地方,这样的地方选十个作为封地都没人会惦记,可见有多么烫手山芋,怎么这两个人都不反对呢?

圣旨一出,他也不能打脸,再收回来肯定不成的。

秦砚初接到了再三确认的信号,默默低下头,表示自己很赞同赵明珠的一切做法。

确实不理解,但不妨碍他支持她。

景文帝看这一个两个的都吃了秤砣铁了心,索性他大手一挥,圣旨写好了。

赵明珠还在旁边幽幽提醒,“真的不用我自负盈亏吗?”

景文帝手一抖,他还没不要脸到那个地步,说白了,他就是想借助明珠的经商手段,把这两个地方救一救,哪怕杯水车薪也行,大头他自然会补贴,怎么可能真让她独立承担。

责任和义务是兼顾的,赵明珠遗憾的叹了口气,怎么就不让她过自己的小日子呢。

景文帝嘴角一抽,将明黄圣旨扔了过去,“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走走走,别碍朕的眼。”

赵明珠像是捡到了什么宝贝,要出门了,才想到什么,回头眯眯眼,“不广而告之的圣旨有用吗?”

景文帝吹胡子瞪眼,这要不是公主,肯定一砚台上去了,听听这是什么话!

秦砚初看出景文帝已经在爆发边缘,马上拉着赵明珠解释,“有用,而且更好。”

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赵明珠选择直接相信本书的智商高地,若有其事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真怕有人跟我抢呢。”

嘴角挑的老高,继续挑战景文帝的血压,“打个商量如何,绣坊的五成利润换皇商的名头,外加工部两个人。”

须臾后,意满离的赵明珠怀揣着圣旨,牵着秦砚初的小手去工部报到了。

景文帝受不了她的痴缠,直接送了她一个名义顾问的名号,对秦砚初就更简单了,直接扔去了工部。

美其名曰:“想要人是吧,找阿初,没事多出去走走。”言外之意,别来宫里烦他就行。

看着好像有了新玩具的公主,秦砚初摇头失笑,恐怕此刻皇上在偷着乐吧,公主能画出来一个纺织机,就能画出来第二个利国利民的工具,去工部转转再适合不过。

甚至他开始猜测,是不是公主猜到了皇上的想法,知道皇上不好开口让堂堂公主去工部那样的地方转,这才用这种玩笑的形式说出口。

公主胸有大智,他弗如远甚。

唯有紧随公主的步伐,他也想看看更好的大周,更清明的朝堂。

此刻的赵明珠怕是如何也想不到,秦砚初折服于她,并非因她骗感情三十六计,而是在她身上看到了更广阔的河山。

如果她知道,肯定会说:“我谢谢你,我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大的雄心抱负。”

50? 第 50 章

◎好大一张饼◎

红墙金瓦下, 他一身素色雪衣,腰间扎着根赤色腰带,显得腰身极细, 仿若那遥遥下凡的画中仙。

另一侧, 一男子着黑山紧身劲装,腰身挺拔,俊美无畴的脸上勾着笑,引得无数妇孺折腰, 恍若油物现世。

赵明珠站在街头转角处左右为男。

这不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有了阳春白雪,谁要下里巴的地沟油啊。

当身前的架子以神鬼莫测的角度砸过来时, 赵明珠果断向众人展示了什么叫做三角形最稳定原理, 腰身一矮,蜷缩在墙角,还不忘顺一顶帷帽挡住飞扑的尘灰。

嗯?手里好像多了一个小东西,低头一看, 原来怀里多了个大眼萌娃, 小家伙似乎被吓到了, 一抽一抽的,眼泪含在眼眶里打转。

赵明珠马上预判了那颗眼泪,并且反馈迅速, 抽着鼻子率先抽抽嗒嗒啜泣, 大眼萌娃看的一愣一愣的。

秦砚初眼睁睁看着公主陷入的危险, 冲过去的时候,恰好拥人入怀。

黑袍男人也重复了如上的经历。

所以, 两个男人, 两个各有千秋的绝色男人, 在熙熙攘攘的街角,肆意拥抱。

这要是被赵明珠看见,高低吹一声口哨。

各司其职,沉浸在自己角色扮演的NPC都活了,陷入一阵唏嘘。

黑袍男人额头青筋直跳。

秦砚初马上松了手,脸色黑如锅底,看清黑袍男人的脸后,眸光危险的眯了眯。

深吸了几口气,马上转向赵明珠蜷缩的墙角,将障碍物悉数拨开,“公主可安好?”

正巧对上赵明珠低声啜泣的脸,还有大眼萌娃一脸绝望,一边用手拍着赵明珠,一边掉金豆子。

秦砚初:“”

一时不知该作何言语。

赵明珠自然是没事的,连一片衣角都没脏,有事的是受惊吓的大眼萌娃,见终于有大人把大孩子抱走了,放心的扯着嗓子嚎起来。

幸好,魔音灌脑的孩子马上被抱走了,赵明珠掀起眼皮,长长呼出一口气,冷不防对上秦砚初戏谑的眼。

额,她理直气壮地盯回去,不会哄孩子怎么了,有能耐他去哄。

秦砚初摸摸她地发顶,语气藏着后怕,“公主很厉害,那孩子会感激你的。”

嘤,又被夸了,好开心。

如此温馨的画面,不被人打扰是不可能的。

黑袍男人见等不来自己出声的时机,只能上前打断二人的情意绵绵。

“这位小姐没事吧,幸而小姐反及时,不然那孩子必然受伤了。”

呦呵,好熟悉的声音,赵明珠偏头看过去,见那人闲适立在那里,自成一片风流,举手投足间似有无限魅力,像是给他打了一层柔光。

她盯着人看的时间太久了,久到秦砚初都忍不住吃味。

不就是长得一张好人皮吗,说不定内里是个什么人呢。

酸味越来越重,赵明珠眼角的笑意越发深,对着那黑袍公子语气玩味,“公子的声音真的一见难忘呢。”

黑袍公子显然没想到会被夸赞,有些自得:“谬赞。”

嘴里说着谬赞,可低音炮都压出来了,实力证明他的声音可以更好听。

秦砚初眼底闪过一丝暗色,一手不着痕迹虚虚揽着赵明珠,在她耳边越发温柔,“前面有刚出锅的桂花糕,很是有名,去尝尝如何?”

脑内放起了烟花,赵明珠幸福的眯眯眼,这才是让耳朵怀孕的声音,至于眼前的黑色人间油物,她有些不解,“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

被别人叫小姐还挺好听的,被他一叫,总感觉小姐这两个词都不是什么好话了,果然她很双标。

承认,但是发扬光大。

黑衣男人也没想到她会直接点明,躬身行礼,“公主莫怪,草民还以为公主在隐藏身份。”

赵明珠无语白眼,你当这条街的人为什么话都不敢大声说,还不都是和她脸熟了,不想跪就直接说,扯什么我为你好的嘴脸。

见他还想继续,赵明珠直接打断,“你叫什么?”

黑袍男子一愣,想要毛遂自荐的话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很是难受,略有憋闷,朗声道:“草民苛傲天。”

赵明珠没忍住闷声一笑,难怪这个名字她没记住,现在听过她就想忘掉。

刚想怎么把人打发走,她可不想走剧情,就听秦砚初挥挥手,“拿下。”???

赵明珠疑惑,“他怎么得罪你了?”

秦砚初见黑袍,不,苛傲天变了脸色,在侍卫之中努力突围,这才满意,弯弯唇,“他就是绑架公主的人吧,是我的不对,竟然一直没发现他就在眼皮子底下。”

这次赵明珠真的震惊了,秦砚初应该没见过原男主才对,这难道是反派和正派的心有灵犀?还是说抱了一下,他们心心相印了?

赵明珠的实现越发有内容,秦砚初头皮发麻,忍不住多解释了一句,“公主不是画了。”

她画什么了?

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个片段,带着陆嫣然回府后,秦砚初确实总盯着她,想要追根究底,她为了糊弄人,贡献了此生第一幅灵魂画手。

真的很灵魂,她又不会画画,纯属抽象版,自己都不好意思说像。

“画上男人孤傲旁若人命如草芥的眼神,和他极为相似。”

赵明珠面露钦佩。这年代科举要是考读心术,秦砚初一定能的状元,满分都不带骄傲的理解力。

不过,她不想让秦砚初和原书男主对上,见原书男主第一面,她就动了杀心,结果很好,她杀不了,还倒霉了很久。

放在秦砚初身上,她更不敢让他尝试,她杀不了最多心里发堵,秦砚初是肯定杀不了的,毕竟拿的是反派人设,万一和原书男主对上,吃亏的只能是他。

为了让他打消杀心,赵明珠故作迷茫,“啊,可是我当初没有看到那个人的脸哦。”

秦砚初:“”

公主你的演技可以再真诚点,不过嘴里还是顺着她说:“公主很聪明。”

他早就听闻有人可以根据骨像观皮像,想来公主也是其中一人。

面露担忧,“他的功夫很高,还有天眷的运气,阿初切莫直对上他。”

万一伤了死了,她可要被连带的,这句话她说得十分用心。

走心和不走心真的不一样,秦砚初马上就明白了公主的关切之意,更是受用,嘴角都压不住,“公主放心,我会注意的。”

**

自打人设崩到一百匹马都拉不回后,赵明珠彻底放飞自我。

说实话,她觉得吧,这人啊,出门在外,人设都是自己给自己的。

想来她做NPC的时候,扮演的人设没有八千也有八百,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人设,索性放开了玩。

只要命够长,钱都多,其他那都不是事。

尤其是秦砚初已经陷入了爱河,她总感觉人生毫无挑战,总想找点新乐子玩玩。

不知道是不是大男子主义发作,秦砚初这段时间越发喜欢管着她了,什么要早起,要读书,要多多和臣子接触,更可怕的是,他还会把自己的工作摆在她的案头。

疯了,从没想过,秦砚初居然是这样的人,谈恋爱就开始奴役女朋友,这要是结婚还不变本加厉?

哪怕有生命线威胁,赵明珠都有些腻歪。

人家小情侣都是你侬我侬,甜到冒泡,等到了她,好家伙,粉泡泡是别想了,头悬梁,锥刺股的奋斗泡泡还差不多。

这一日,受不了工作狂压迫的赵明珠终于在盛世美颜中清醒过来了。

她是来享受生活,不是来造福全人类的!

折子一甩,耷拉着睫毛,身上很气萦绕,她幽幽的看着无情的任务发布机器秦砚初,“你看我眼里还有光吗?”

对公主能力有了全新认知的秦砚初只想报效国家,儿女小情都放在一边了,熟练诱哄:“漫天星光都不及公主半分神采。”拿住她垂下去的手,“公主再坚持一下,马上就看完了。”

“本宫不想看。“

“公主很厉害,能帮助很多人。”

“本宫为何要助人为乐。”

“公主难道不喜欢帮助人吗?最近的那个孩子,还有千千万万因公主免于饥寒的百姓”

赵明珠婉娘脸。

举手之劳和努力帮忙是两个概念。

她不是好人,也不算坏人,就是想长命百岁,多享受点世俗欲望而已,不想受这样的惩罚。

拉磨的驴还有休息日呢,她已经日以继夜装了很久乖宝宝了,别问,问就是破防了,这乖巧懂事的女朋友人设她不想要了。

最近赵明珠很向往丧系咸鱼剧本,很符合她只想躺平睡觉的心境。

包容的哄着赵明珠的小脾气,这样的场景每天都要发生无数次,秦砚初接受良好,想想也对,公主尚且年幼,懒惰些很合理。

秦砚初环着她的手微微收紧,鼻尖蹭了蹭她的,“乖,看完这本就休息好不好。”

但凡大周有一个能打的皇子,他都不至于逼迫年幼的公主。

况且,说句良心话,真凭利国利民的好点子,怕是皇上,乃至先辈也不如她,也不知她的小脑袋是怎么长的,不做上位者太可惜了。

想来朝中聪明的大臣也不会介意公主以女子之身上位,还是那句话,有能耐他们培养出来一个更好的。

大概率是没本事的,现在让公主多做点事,多积攒民望,也让大周变得更强壮些,最重要的是,可以让那些蛀虫也好,真正为国为民的人也好,让他们吃点好的,看他们以后能不能接受吃糠咽菜的日子。

阅读病美人说她只有世俗欲望最新章节 请关注热血小说网(www.oaksh.cn)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存书架

其他热门小说

病美人说她只有世俗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