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说她只有世俗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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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 第 61 章

◎大俗又大雅◎

上京城刮起一阵妖风, 向来死守看家本领的工部,竟然要面向百姓广泛收徒了。

不管你有什么一技之长,只要能通过考核, 皆能成为工部各位大人的学徒。

不用交钱, 还有银子赚,能者多劳。

一时之间,上京城出现了百年难遇的盛景。

赵明珠早就搬着小板凳,跑到城门口客串考核人, 可惜没几个到她这里排队的。

倒不是不敢, 或者是介意她女子的身份,这些人完全不知道赵明珠是谁, 远远看上一眼, 都以为这是哪里的仙女下凡了,哪里还敢多看。

至于不来这边考核,完全是他们身上太脏,不好意思往小姑娘们身前凑, 另外, 赵明珠身前的牌子上写了, 不离谱的特长不要来。

城门口排起了长长的队,刚挖完铁矿的御林军拒绝休息,主动请缨去城门口值守, 这等待遇一般人还真享受不到。

平日里忙的不见人影的秦砚初也出现了。

赵明珠还挺意外的, “阿初有时间了?”

秦砚初语气幽怨, “很久不见公主了。”

赵明珠斜眼看着他头顶纹丝不动的血条,打哈哈道:“你好就行。”

秦砚初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脸, 结果公主完全没管他, 专门往人堆里瞄。

难道他最近变丑了?还是变老了?

公主已经很久没主动找他了, 即便他去公主府,公主也不会主动见他,反而和那些姑娘混在一处。

幸好不是男子,他松了口气。

马上,他就发现自己的气松早了。

上京城确实很热闹,真有想法的,真想看热闹的,都来了。

这其中不遑有一个想浑水摸鱼的,比如说凭借个好相貌想乘东风的。

赵明珠眼前就来了这么一个。

将近九尺的汉子往那里一站,光线被挡的严严实实,好似一堵壮硕的山丘。

赵明珠眼前一亮,第一个报名的呢。

笑颜如花,“公子有什么特长啊?”

看见公主对别的男人笑得这样开心,秦砚初心里泛酸,却不好阻止公主干正事。

九尺壮汉也被赵明珠的美色晃了眼,略微失神后不敢再看,把头埋进胸前,瓮声瓮气道:“草民会强壮,”他又摇摇头,“看看,很大,”他轰隆隆敲着胸前的鼓囊,冷不防对上秦砚初越来越凉的眼神,顿时吓得腿软,语言能力更急退后。

“不大,是,是肉多!精肉多!强壮!”

大汉快要哭了,完了,一切都完了,他这笨嘴,本来一技之长就很水,这破嘴更水。

赵明珠强忍着笑,一开始确实被吓一跳,以为这人是个登徒子来着,没想到竟然是内秀的男妈妈,吸溜,好壮,很妈妈。

眼眸含笑,“这位公子是想卖自己的肉?”

壮汉把头摇成拨浪鼓,“草民就是,感觉很有长成这样的心得。”

赵明珠压压嘴角的笑意,可别把含羞草男妈妈吓跑了,语气越发温婉,“你是说,你很擅长让自己长肌肉?这法子能用在别人身上吗?”

壮汉面露激动,“您厉害,我就是这个意思,草民绝不说大话,用了我的法子,我们村里没一个瘦弱的,全是草民这样的。”说完还用余光带过秦砚初,似乎想推荐一下,可看到他和旁边这姑娘的坐姿,又不好开口。

帮人帮多了,他不止收获了男人的感谢,还有很多女人的怨念。

不是每个姑娘都喜欢壮汉的,很多人都不懂得欣赏。

可是看赵明珠赞赏的眼神,壮汉突然觉得,他遇到了知音!

也许这真是个好机会,他这个费粮食又费时间的爱好,或许能被看上呢。

眼见大汉蠢蠢欲动,秦砚初终于没忍住开口,“你这法子可有弊端,能否长久?”

大汉心中了然,别看他嘴笨胆小,可是脑子不少。这公子一看就钟意这位姑娘,指不定以后还会成为他的贵人呢。

大汉端正神色,认真解释,“其实我这法子有用,见效快,但是想要维持需要费些功夫。”

其实还有弊端,他没说,别看他肌肉满满,要是真和精瘦的打起来,他大概率是打不过的,俗称,绣花枕头。

想到这里,他自己就气馁了,老一辈都说了,不能骗人,他这算不算欺骗?

整个人都不好了,却听这是赵明珠突然出声,“拿好这个,去那边登记,就写,护卫队教练。”

说完随手扔给大汉一个牌子,他手忙脚乱的接住了,这下更纠结了,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

秦砚初语气不善,“你且安心就是,一个月试用期,不满意可以双向毁约。”

大汉都已经乐颠颠跑远了,赵明珠还意犹未尽。

秦砚初轻咳了一声,“公主很舍不得吗,要把他送去公主府吗?”

赵明珠完全没回头看他,继续欣赏大汉的肌肉走向,还别说,他是有点东西在身上的,和温国公府的壮汉营不同,这个大汉身上每个线条都极其流畅,若是换身打扮,妥妥的男菩萨。

被忽视的人越发不甘,提高声音,“公主在看什么?”

“型男啊!”赵明珠都没过脑子,直接从嘴里跑出来了。

周边一片寂静,她后知后觉转身,总感觉再不转身她的生命条有气炸的风险。

怀疑的看着他,“阿初你累了?我自己可以的,不用你陪。”别化身尖叫鸡吓我。

秦砚初冷着脸,“我不累,公主是不是累了,我们回去吧。”

赵明珠摇头,“我不累,这么好玩,怎么会累呢。”

秦砚初:“”

失策了,应该温柔点邀请公主回府的。

接下来,赵明珠又收下了大鹅军天团,是一个和大鹅打成一片的农家汉子。

最后又看上了一个手指粗糙,但是关节柔软灵活的农家女子,赵明珠评价说花手摇的不错。

除了赵明珠这里不太像务正业的样子,工部几个老头还真在民间搜罗很多能人异士,开心得直接强迫人家跪地叫了师父,美滋滋领回家开小灶去了。

与此同时,工部那些被强塞进去,不干活,专门的捣乱的世家子弟全部被劝返,御林军亲自护送的。

对此,世家人表示,任你们折腾,我们家孩子去工部是给你们面子,也不想想,工部每年的开销都是谁供应的。

景文帝也摸不准赵明珠是什么路数,特地把秦砚初叫过来传话。

别问问什么叫秦砚初,问就是自家闺女叫不来,叫来了也沟通不畅。

景文帝皱眉询问,“明珠最近在做什么?”

秦砚初黑着脸,“看男妈妈。”

景文帝好奇,“男妈妈是何物?”

秦砚初面露委屈,“比寻常男人强壮,比温家公子好看的男人。”

景文帝:“”

抱歉,他不该问,这话没法接。

扯了扯嘴角,马上转移话题,“动作不是太大了,世家的反扑能应对吗?”

秦砚初依旧情绪不高,“公主专克世家人,签个名字都能克制。”

这话不是玄学,是真的。

前几天他陪着公主逛街,偶遇一家卖豆腐的姑娘,那姑娘被一个纨绔子弟纠缠,不厌其烦,结果公主提了西施豆腐几个字,还把赵明珠的大名写上了,直接让那姑娘挂在门前。

效果很显著,第二日那纨绔子弟见了后,回家便中风了,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意外。

由那以后,明珠公主专克世家子弟的名声就出来了,豆腐西施门前的那副字,更是像财神爷一样,专门被小商小贩前去上供拜会。

景文帝“呵”了一声,一脸你就骗我的模样看着秦砚初。

秦砚初也没想瞒着皇帝,索性点头承认了,“是臣所为。”

景文帝眼神渐渐奇怪,“你想毁了明珠的名声?”

秦砚初直视过去,“臣想成就公主的名声。”

第二日,秦砚初打包行李,全副身家搬到公主府了。

左相和秦老夫人用膳时,老夫人还问:“公主什么时候能给阿初个名分,这不明不白的跟着,万一公主新鲜劲过了,我怕阿初想不开。”

左相嘴里发苦,这都是什么话题,他怎么比养女儿还操心,不好说公主可能不想成婚,只能转着弯,生怕气到母亲,“娘,儿孙自有儿孙福,这样也挺好的。”

公主府。

秦砚初特地打扮一番,穿上了最新款的春衫,挂着赵明珠随手送的玉佩。

赵明珠看话本子的间隙,鼻翼间传来阵阵桃花香,余光一晃,一抹翠绿入眼。

她愣了一下,“阿初?”

秦砚初拈起团扇在旁轻摇,“公主,这样可好舒适?”

其实天还没热到那个程度,一阵凉风扇过来,她只想钻进毯子里。

连忙将那只手握住,“阿初辛苦了,好不容易休沐,好好歇息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秦砚初心里咯噔一下,公主果然不粘他了,心口堵得发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挽回公主心意。

立了好一会,良好后呼出气,“公主是不是不想看见我了。”

赵明珠正抓心挠肝想看接下来的剧情呢,偏生这人扭扭捏捏的不走了。

呜呜呜,她好想知道下一个和女主贴贴的是谁,是那个貌美禁欲的和尚,还是桀骜不驯俯首做狗的大宦官?

剧情太劲爆,不好在正经人面前看,她只好藏在袖子里,眯着眼睛偷瞄,完全没注意到秦砚初在说什么,有一声没一声的应着。

正看到抓心挠肝处,马上就要翻页了,用两根指头慢慢的挪。

忽地袖口一滑,藏着的小册子掉在了地上,直接将封口露了出来。

书名很直白,大俗又大雅。

长公主和她十二个男宠不可说的风流韵事。

沉默是今晚的社死,赵明珠很想长睡不起。

作者有话说:

娇妻初:她看小册子也不看我,变心了!

62? 第 62 章

◎有钱人快到碗里来◎

“公主好雅兴。”秦砚初缓慢捡起地上的, 声音不咸不淡。

“可要我为你读读?”

赵明珠弯身想将那册子抢来,却扑了个空,整个身子都贴上他。

她扁扁嘴, 倒打一耙, “阿初做什么阴阳怪气的,你也不想想,有多久你没来陪我了,我也是个正常人, 当然会想的。”

她轻声抱怨, 拉着秦砚初的手摇摇晃晃,声音藏着钩子。

“阿初真要读吗?我们去房里, 学以致用怎么样?”

嘴里邀请着, 动作也不给人拒绝的机会,强硬的拖着人往房里钻。

秦砚初有些无奈,只要公主心虚,保准用这件事拿捏他, 但她也不想想, 他是男子, 面对喜欢的姑娘,即便不给机会,他心里也是想的。

偏生这人还嫌刺激不够, 将全身的柔软都往他身体里挤, 秦砚初无奈, 往旁边侧了侧身,半拥半揽扶她坐下。

“我给公主带了点心, 公主尝尝吧。”

点心是刚出锅的, 入口酥脆, 桃花的味道。

赵明珠并不觉得多好吃,只是她并不是真心想要回房的,秦砚初的性子她早就知道了,进了房间也是白开心。

要不是见过也偷袭过几次,她都怀疑有些功能就是花架子,不能用。

肚子不饿,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目光又放在那本书上。

这人不能吃,但声音还是不错的,这册子上的内容,要是通过他的嗓音读出来,理应别有一番风味。

人美什么样子都是美的,哪怕随意往那里一坐,也是瑰丽的画卷。

这张脸,和小册子里清冷禁欲的佛子倒有异曲同工之妙,若是将他这身青衫褪去,换上僧袍,点上戒痂,再缠上两串佛珠

秦砚初冷淡开口,“公主在想什么?”

赵明珠眼尾含春,这一说话更像了,涅着他冰凉的腕子,柔柔的靠过去,柔情蜜意道:“我打算给阿初裁一件衣裳,不知道阿初会不会嫌弃我的手艺?”

亲自做是不可能,最多拿在手里缝上一两针,能换眼前这人穿僧袍也是值得的。

秦砚初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眉头紧紧皱了起来,神情隐隐有些波动,赵明珠以为自己的手艺被嫌弃了,小嘴努了起来。

谁知秦砚初半跪在她身前,精如美瓷的皮肉裹着清冽的轮廓,“公主不必做那些。”

这个角度让赵明珠心头一震,小册子的画面更是祯祯闪现,越发栩栩如生。

“阿初是在心疼我吗?”

秦砚初没直接回答,捡起了赵明珠细白的腕子,妥帖放在毯子里,抬起头,如冰雪初融的眉眼直接对上她,“公主的手可以闲庭拈花,烹酒煮茶,也可以指点河山,挥洒笔墨,唯独不应该禁锢在后宅,庸庸碌碌。”

他的公主,注定不会成为他一个人的公主,她不应该是后宅拈酸吃味的女子,她应该走向这青云梯。

哪怕不用细听,赵明珠也从这话中感受到了千钧之重,眼前这人在给自己戴高帽!很重,压迫颈椎那种!浑身忍不住发冷,他到底哪里来的想象力,天天激她,让她想不开当女皇,太可怕了。

当皇上有什么好的,皇上的待遇,公主都能有,公主的享乐,皇上那是万万不敢的,除非斩了所有御史!

不敢直接拒绝,秦砚初对她的事业心滤镜厚度一百层,她怕碎了以后,她的生命条也碎了。

欲哭无泪,她就说这个人为什么不为大周鞠躬尽瘁,整天想死了,感情是把情感转移到她身上了。

现在读条重来行不,她不想要事业线。

委屈,烦闷,像是一条被逼不得不翻身的咸鱼,报复性的,把手抽出来,顺着他的衣襟伸进去,在他没反应过来之前,在某处凸起狠狠捏了一下。

表情阴森森的,“阿初还真了解我呢。”

短暂的触感,轻微的刺痛,表情一瞬间空白。

秦砚初有些呆傻的看着敞开的衣领,又看了看早就复位的手,唇色越发嫣红,抖着不知该说些什么。

慌乱裹住衣襟,活脱脱像是被欺负的良家女子,声音都发抖了,“公,公主不可。”

赵明珠打蛇随棍上,整个人缠了上去,“什么不可?不可力道过轻吗?阿初原来喜欢这样的。”

秦砚初羞得脸都快蒸熟了,虽然他早知道公主就喜欢说这些,自己也做好了准备,可是临门一脚总是有些芥蒂。

这样的亲密无间,只有夫妻才可以,不然就像是他母亲和

沸腾状态肉眼可见变成了一滩冰水,赵明珠一哽,心里很是烦闷,一双美眸写满了无语。

若不是他有几分姿色,再加上生命威胁,谁想只吊在他一棵歪脖树上,明明森林那么大,野花那么香。

等她性命威胁解除了,让她撩都不撩,谁还不是个小公主呢。

但此时此刻,还不能把人踢出去,换上一副关怀的嘴脸,“阿初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阿初若是不想,直说便是了,免得我徒惹你不快,还可能被人当成浪荡的姑娘。”

秦砚初哪里会认同这种话,“公主勿要这么说,全是我的错,是我的问题,公主极好,只是到底我们未成婚,这事总是女子吃亏的。”

赵明珠反驳,“为什么说女子吃亏?难道我没享受吗?”

秦砚初无言以对,他就不应该和公主争辩,不会赢的。

秦砚初又搬回公主府了,赵明珠理所当然的上门求□□。

为了表示自己没有冷落他,赵明珠每日都要陪着秦砚初在书房办公,时不时温柔小意,如果属于她的折子没有摆在秦砚初案头的话,这份真情流露会更加真实。

夏蝉疯鸣,今年的上苍特别给面子,雨水充足,夏日浓烈。

整个大周都是乐呵呵的,田间地头的百姓第一次脱去了愁苦像,每日公鸡还没打鸣时,便爬起来,坐在田间看着自家庄稼地的涨势,心里那叫一个热乎啊。

春耕时,朝廷派人送来了种子,说是能增产,而且种这个不需要纳税,有的百姓不相信,不敢有大动作。庄老汉家里还有点存粮,想着每年收成都不足,算上交税的,他的存粮怕是都不够,还不如拼一拼。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他成了!

放眼望去,属他们家地里的小麦长的最好,麦穗最大。

只要扛住了虫鸟祸害,他们必定有一个丰收年。

庄老汉看田的兴头能不热情吗,庄稼就是种田汉的命啊。

别说是庄老汉了,生活越来越好,大家的心也越来越朴实,那些没种小麦的虽然懊恼,但也不至于红眼。

上面都说了,只要他们好好种,明年还会给他们种子!

必须好好种,只要是种了小麦的人家,恨不得全村人都帮忙守着,可要让朝廷看到他们的诚心。

百姓开心了,父母官也开心啊,往年不是当官的不作为,能在穷山恶水坚守岗位的,那都是真有梦想的。

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梦想也要为现实让步。

现在面包的问题解决了,梦想还远吗?

景文帝收获了有史以来最浩大规模的溢美之词,可谓是有嘴的,都会上奏带两句拍马屁的话。

有些人实在找不到理由上折子,索性放飞自我,直接全文拍马屁,文辞华丽的程度堪比他们考科举时的用心。

景文帝往日最不喜欢百官奏疏里的废话,讲不到实处,只会哭穷,每次看折子,他都感觉自己在看卖惨大会,每天批奏疏是他最痛苦的时候。

现在不一样了,案牍上依旧堆积如山,甚至比以往多上了一倍,景文帝依旧美滋滋的,半点烦躁都没有。

翻开一本,前面都是阿巴阿巴的标准话术,后面就不一样了,全是夸赞皇上的,从功绩歌颂到人品,力求样样不落。

景文帝嘴角都压不下去,指着奏折对着大太监数落,“你看看这像话吗,通篇都是拍马屁,朕看他这个状元封错了,应该封一个马屁状元!”

大太监:“”如果您的笑意收收的话,他还能信。

本就勤勉的景文帝最近开始熬夜加班,捧着奏疏一会皱眉一会笑,像是得了癔症。

大太监还能干什么呢,自然是门看牢了,可不能让人看见皇上失态的样子。

他也立理解皇上,兢兢业业忙活了半辈子,天天都被迫听百官倒苦水,好不容易有人夸他了,可不是开心吗。

景文帝虽然开心,可也知道这是谁带给他的,马上大笔一挥,今年除了太后的寿辰的,其他人的一律从简,省下的钱都去种田,随便让工部和户部折腾,他摸摸下巴,思考将自己小金库也投进去的可能。

还是别了,主要是小金库没什么东西,徒拿出去惹笑话。

摸摸满头白发,景文帝甚是欣慰,他要好好保重身体,他有预感,自己一定能看到国富民强的大周。

所有这一切,改变的根源,都在明珠身上。

他不禁认真的思考,秦家父子建议的可能性。

这都是次要的,他现在更关心另一件事,“世家没反应?”

其实景文帝更想问,依赵明珠的性格,为什么竟然没动世家。

大太监想起外面的传言,神色复杂,“听闻明珠公主说,大周需要更多的有钱人。”

世家很有钱,如今可是明珠公主的宝贝。

景文帝不是很理解,“世家的肯让别人更有钱吗?”

当然不允许,赵明珠想出个奇招,一下子让各个世家有苦难言,只能学着哑巴吞黄莲。

63? 第 63 章

◎回旋镖从不迟到◎

“什么?”

秦砚初大惊, 不敢置信的看着左相,工部尚书,户部尚书, 还有亲爱的公主。

最后默默无言, 从怀里掏出两张契书。

左相一摸胡子,反手一掏,三张。顿时得意的看了秦砚初一眼,“老子比你多一张。”

秦砚初受到了一点打击。

户部尚书哈哈一笑, 直接将四张甩在桌子上, “承让承让,本官游说了五家。”

左相大惊, 拱手真心实意道:“敬佩敬佩, 不愧是户部领头人。”

秦砚初:“”他现在有多一点打击了。

左相回身拍拍他,“阿初不必气馁,你还年轻,人脉也没有我们这些老家伙多, 更何况, 也许有人比你少呢?”

户部尚书也很赞同, 众人齐齐将目光投向没作声的工部尚书,这位可是出了名的嘴笨,性子直, 这种事他不擅长也是应该的, 户部尚书都已经想好该怎么劝慰老对手了。

不明所以的工部尚书在怀里掏啊掏, 费尽力气终于找到了皱巴巴的几张纸。

左相嘶的一声,看来不止一张啊, 没想到工部的人深藏不露。

工部尚书可没这么多的戏, 战战兢兢, 像是学生见父子一样,双手呈过去,“公主,这五张您看满意吗?”

三人齐齐震惊脸,同朝为官,何至如此拼命!

工部尚书一脸莫名其妙,悄悄问关系还算可以的秦砚初,“公主不是说了五家吗?”不是六家,也不是七家对吧。

秦砚初一脸复杂,常年都是好学生榜首,这次竟然能因为理解能力拖后腿了,他以为是五家之中选择一家,他挑了两家游说,还是考虑到让公主做选择的。

三人面面相觑,想来想法都差不多,万万没想到,他们中间出了最能干的,一下子把他们比的一文不值了。

谴责的看向工部尚书,“呔,老贼!”

工部尚书老实无辜脸,“公主说了,我这叫使命必达!”

作为最终受益人,赵明珠美滋滋将十四份契书手在怀里,“各位都辛苦了,大周的臣民会记得你们的付出的。”

几个狐狸中,唯有工部尚书这个傻憨憨一脸与有荣焉。

作为和公主关系最熟的,秦砚初上前问:“公主骗,不,要这些契书有什么用?”

赵明珠神秘一笑,“这你就不懂了吧。”

围在一起的小老头也想知道,从各个世家骗来这么多借款契书有什么用。

赵明珠语气笃定,“欠一百两是债,欠一百亿两是大爷啊。”

有了这些借条,她敢保证,自己和小伙伴的生命安全有着落了,没有人会比债主更希望借款人长命百岁,好每年还贷款的。

秦砚初有点理解,但是不懂,“可这利息已经和本金一样多了。”

左相和户部尚书点头,对,不是他们不努力,是害怕还不上钱,谁像工部那个直肠子,不对,应该说花花肠子,说好了不会骗人呢,那五张借条怎么来的。

赵明珠嘿嘿一声,倒是不疑惑这些人想不出来为什么利息这么高还要借钱。

不怪他们,要是没有亲眼见证过后世的房地产泡沫是怎么炒起来的,她也不相信,会有那么多人贷款买房子,并且感觉买到就是赚到了。

还不是房地产资产膨胀的速度远高于货币,当然,泡沫破了那天大家一起死。

可大周不一样啊,百废待兴,什么都缺,还有一大半的人吃不饱饭呢,此刻当然哦要劫富济贫了。

至于说好三年还款,那时候的三千两是不是现在的三千两,这个她就不保证了,嘿嘿。

嘿嘿的很好,另外三个人都不想听了。

公主给他们画了一张舍不得放下的饼,贼船已经上了,还能怎么办,集思广益包装成正义之船啊。

资深老狐狸左相率先想到:“这借条有用吗?他们要是知道我们一起借了十四家,怕不会同意吧。”

秦砚初忽地想明白了,“所以公主叮嘱我们,让我们和每一家都说不能泄密?”

赵明珠给他个孺子可教的眼神,嗓音甜甜,语气明媚,“是呀,你们不说,谁知道呢?”

从没骗过人的工部尚书顿时傻了,“所以,我”

投去一个安慰的眼神,好话不要钱似的往外扔,“你做的很好哦,超有潜力的。”

户部尚书哭丧一张脸,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一转眼,他们就从六部领头人变成了诈骗团伙的骨干成员。

秦砚初尝试理解赵明珠是怎么想的,“所以,等他们发现的时候,钱已经借到手了,还不回去了,他们只能等着?”

赵明珠兴奋点头,“对呢,我们有十四位风险合伙人了,每个都实力一流,从此再也不会缺钱花了。”

众人无语,心有怯怯,并且对十四位蒙在鼓里的合伙人深表同情,但愿能在公主的手里保住身家。

赵明珠摇头,“怎么可能呢,合伙人必须更上一层楼啊,当然,对于我们骨干成员,我也定了亿个小目标!”

慷慨激昂的陈词唤来三张神情麻木的脸,他们眼前只有睁眼,天黑了,闭眼,天亮了。

景文帝的寿辰马上要到了,往年大周虽然穷困,但好歹有个像样的寿辰,哪怕皇上自己不张罗,六部和相爷也会张罗起来。

今年不同了,六部和相爷忙的团团转,别说皇帝寿辰了,现在上朝他们都想打瞌睡。

礼部尚书面色憔悴,这段时间他们被户部抓壮丁,已经好久没有休息过了,强撑着眼皮,躬身的方向都偏了,“启禀皇上,寿辰”

景文帝也在打瞌睡,一听到又让他加任务量,马上急了,“寿什么寿!不过!”

礼部尚书掀了掀眼皮,很想表达自己的痛心和敬佩,可惜太累了,什么表情都没做出来,僵着脸,“臣想借皇上寿诞场地一用。”

原来不是让他干活,人老也服老的景文帝松了一口气,“原是这等小事,用吧。”

竟然都不用问理由是什么。

这也是景文帝聪明了,知道问的少,就代表知道的少,知道的少,干的活也少啊。

都君臣这么多年了,礼部尚书还能不知道皇上的想法,做臣子的,一定要为皇上分忧解难啊,共患难什么的,那是本分,心底露出反派般的笑,脸上却因为劳累而肌肉紧绷,看起来特别想是吊死的面瘫,”启禀皇上,这次的代理权拍卖会,公主的意思是要您主持。“

说出这句话后,礼部尚书感觉世界都变得清晰了,哈哈,难道这就是指挥主子的乐趣,疲惫已经让他失去了传统的尊卑观。

景文帝冷脸,试图用帝王之威逼迫礼部尚书收回那句话,奈何礼部尚书说完那句话就进入到了玄妙至极的境界,脑子已经飞天了。

一个威胁不成,景文帝一个又一个看过去,试图让杠精臣子们好好争辩一番,他是皇帝,怎么能参加商人的拍卖会呢?

结果,鸦雀无声,甚至很多人面含激动,隐隐期待。

景文帝两眼一黑,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大周终于被明珠给逼疯了,都疯了。

对于拒不上朝,但指挥了整个朝堂的公主,景文帝也真的没脾气了,谁让人家是实干派,牺牲一代朝臣的睡眠,可以换千秋万代子孙的幸福,这买卖不亏。

不能当场找赵明珠的麻烦,但是秦砚初还在啊,作为姘头,咳咳,景文帝表示自己要文明用词,作为阶段性同床友谊实践人,收拾秦砚初就等于收拾明珠了。

帝王威压直接冲着秦砚初去了,“难道朕还要低三下四拉票吗?”

秦砚初面不改色,“您想哪去了,天下百姓都向往您,把您当作偶像,顶礼膜拜您还来不及,让您去,也是为了彰显皇家威仪。”

秦砚初话说得极为漂亮,漂亮到景文帝险些被带进去了,打架的眼皮告诉他,拒绝加班,“明珠也可以代表,老大也行,小五小六都行,不行小二也姓。”

景文帝眼睛都不眨,把所有儿女念叨个遍,甚至还想继续提提宗室子孙。

再不济,年过古稀的老亲王也行,那可是国宝。

秦砚初毫不留情的打断了景文帝幻想,“各位皇子和公主都有自己的任务。”

百官精神一震,好家伙,公主不止卷他们,宗亲也不放过啊,突然就平衡了呢。

景文帝心里拔凉拔凉的,试图打柔情攻势,“朕那天过寿呢”

秦砚初自有应对,“与民同乐,方能彰显上下一条心,百姓们都期待您呢。”

哗啦啦,脚下跪倒一大片,高呼吾皇万岁。

景文帝还能怎么办,也应被架上了,不去也得去。

这一幕何其相似,似乎几个月前,文武百官也跪在他脚下求过,哭诉他们是当官的,不能做生意。

他当时怎么说的来说,“爱卿,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好好干。”

一颗回旋镖,都没经历过千山万水,这金銮殿都没飞出去,几个月后,毫不留情的正中靶心。

他悔啊,想时光回溯吗?

不,他半点都不想,大周正在变好,大家有目共睹,世家都不出声了。

笑话,已经用惯了抽水马桶,谁希望大冬天在室内就桶,完全接受不了。

卷就卷吧,也许明天明珠就能满意了,安心躺平休息了呢。

景文帝给自己打气,但还是想出气,“明珠那日要做什么?爱卿你呢?”

秦砚初突然脸黑如墨,“公主自然控场,至于臣”

百官都竖起耳朵听着,看看公主能把她的心头好安排到什么肥差位置。

只见秦砚初脖子都逼红了,这才把后几个字吐出来,“臣迎宾。”!!!

众大臣吃瓜,迎宾?顾名思义,再加上秦砚初那张冰雪灿然的侧脸,嗯,好像不是不可以,公主英明。

64? 第 64 章

◎娇妻初震声:她爱我!◎

一群被霜打了的茄子仔细商讨了皇上的寿宴和拍卖会该怎么安排, 毕竟不能真的不给景文帝过生日。

以往向来没三句话就要吵起来的大臣只觉得不可思议,完全没想过,他们这辈子还有机会坐下来好好办事。

不配合不行, 赵明珠才是真正的甩手掌柜, 给他们的指示只有一句话,开拍卖会,全员参与。

至于理解力加分,把所有皇家成员都拉下水, 完全是他们自己的主意。

说得容易, 做起来可不简单,等众臣集思群意散会后, 太阳已经被西山掩盖的只剩一条细细的边了。

有人突然感叹, “可喜可贺,今天还能看见日光呢。”

提灯送各位大臣出门的太监们鼻子一酸,默默的将灯提得更近些,他们实在太惨了

苦日子过久了, 倒也不觉得自己惨了, 太阳还没下山呢, 现在回家有点说不过去,工作还没结束呢。

于是,众人点出了几个代表, 前去公主府商议具体事项。

此时的赵明珠刚刚睡醒, 眼眸清澈, 透着炯炯生机,干了一碗冰凉的葡萄汁, 人更加精神了, 抬头看了看天色, 站在房门口大吼一声,“别睡了,起来嗨,夜生活多么美好!”

白日睡饱了的下人们各个精神抖擞起身,刚才还一片沉静的公主府焕然充满生机。

各位大臣顶着困顿的双眼迈进门的时候,被下人们的热情惊呆了,看那生龙活虎的模样,这就是年轻吗?

看透一切的秦砚初沉默不语,无声为天真的同僚们默哀。

公主府上下都没什么架子,劳累一整天的官爷们享受到了宾至如归的待遇。

一进门,赵明珠主动出来迎接,谁料脚上的鞋没踩稳,踉跄了一下。

众大人顿时羞愧,他们有罪,刚刚居然猜疑公主偷偷睡觉了,没想到公主脸都熬白了,太辛苦了,这可是本该享乐人生的公主啊。

赵明珠不着痕迹的踢走脚下的葡萄皮,语笑嫣然,“大人们来了,吃饭了吗,要不要陪本宫一起用点?”

百官更加心痛,公主太辛苦了,这么晚还没有吃饭,可他们全然忘了,他们自己也是饿着肚子,刚刚在街边随意买了两个馒头垫肚子。

赵明珠从来不亏待自己,晚膳十分丰盛,营养均衡,特地v给大人们摆了两桌,自己则拉着秦砚初去内室用膳了。

并非不陪同,是她在各位大人们消化不良。

内室格外热烈,一点都不像赵明珠对外塑造的朴实无华的人设。

柔软的椅子,人在上面软软的陷进去,关上门她就毫无形象的瘫软在那里,琉璃般的的眸子上下刮蹭着秦砚初。

秦砚初净手后,顺便擦了擦脸,墨发被沾湿在侧脸,顺着一路延伸到领口,被严丝合缝的衣襟挡住了去路。

背后侵略性的视线如有实质,秦砚初手僵了僵,总感觉公主最近对那的那股兴致又上来了。

“公主可是饿了。”他轻声道。

“很饿。”赵明珠看他渐薄的衣衫,咽了咽口水。

秦砚初面色一哂,耳根悄悄泛红,准备服侍公主用膳。

赵明珠抱过去的手扑了空,嘴角下垂,声音威胁,“过来。”

秦砚初嘴角一抽,确实兴致上升了,耐性也越来越不好了。

转身握住公主的手,提了旁的话题,“公主怎么提前准备了饭菜?”

赵明珠如愿以偿,手上在他腰腹间留恋,依旧紧绷富有弹性,满意的点点头,幸好没有过劳肥,不然再好看她也嫌弃。

这才回道:“你答应我要陪我的。”

至于未卜先知多准备点?完全是猜透了秦砚初卷王的本质,别人都误会她了,她真的不是赵扒皮,扒皮姓秦。

顶人了人苛刻的名声,她手上用力扭了扭,感受到他的青筋跳动才开心。

秦砚初神色尴尬,房间里还有人呢,嗅着公主发间的清香,越发不能忽视每一次碰触,他深吸一口气,“公主聪慧。”

赵明珠捡起两只虾塞到他手里,“不及阿初半分,”听着外间传来的感激涕零,赵明珠扶额,坑害可爱的老人家,总有点负罪感,试图商量道:“不然给他们放两天假吧,工作是做不完的。”

秦砚初眉眼深深的望着她,“做完这些,公主还有想做的事情吗?”

赵明珠拧眉,“应该没了吧。”

有钱了,大周富有了,她的小命安稳无比,绝对是躺平养老的最好时机,折腾那么多做什么。

秦砚初垂头,默默计算时间,须臾后,笃定道:“最多两个月,大家都能休息了。”

赵明珠不信,他这个卷王还能休息?

秦砚初摸摸她的发顶,“日后我不会做其他事了,日日在府中陪着你可好?”

赵明珠很想说当然不好,不过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刷上去的生命值,假笑道:“当然了,我在府里日日都很想你。”

瓷白的长直将虾拆好,沾了料汁送到公主嘴边,见她享受的吞咽下去,嘴角含笑,“公主真的喜欢这样简单的生活吗?”

赵明珠毫不犹豫点头,这个她这没骗人。

秦砚初面露遗憾,很快重新拾起微笑,“那好,以后我陪着公主,公主想做什么都好。”

这话里的意思,是要陪她一起摆烂?赵明珠心头一跳,“阿初不想让我争了?”

秦砚初纠正,“是公主不想,我不会强迫公主。”

震惊挑眉,她一直头疼的事业线没了?那她嗨卷什么?外室那些官员赶紧回家躺平休息吧,一口气出不出来一个胖子,要是太卷,把她之前随口说得畅想都落地了,日后肯定有她烦的。

一开心更想做些什么,美人在侧,没有想法她就愧对自己这艳福。

直接顺着他的手腕摩挲过去,直接环在他怀里,抱住他的腰不放手,将自己身体的重量往他怀里挤,语气引诱,“阿初,如此良辰美景,我没做点对生命有意义的事吧。”

方才席间赵明珠饮了几杯果酒,吐息间酒香扑鼻,薄薄的夏衫完全挡不住身前的柔软和灼热。

秦砚初对她本就有情,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撩拨,几个呼吸间耳畔烧的厉害,全身都是烫的,也是硬的。

赵明珠暗骂一声木头,以前她身形没张开,加上她没有骗到他的心也就罢了,现在一颗心都捏在她的手里,可是人死活不从,别扭极了。

她这样一个大美人投怀送抱,竟然像吃了大亏一样,嘴里都开始叨念清心经了。

舔了舔嘴角,他越是禁欲,她越是想得到,越是想看他平静假面染上欲色的模样,清冷的声音发出喘息声,一定性感极了。

知道他不会拒绝她缠着,也不会主动做什么,赵明珠的动作更加放肆,鼻尖抵着他,酒香缠绕着他。

“阿初,我好难受,让我亲亲好不好。”

秦砚初身子更加僵硬了,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脑子里学过的东西在这一刻变成一片空白。

倏尔间,一双柔软的唇凑了过来,强势的撬开他唇齿,横冲直撞。

乍然之间,天崩地裂,他惊愕的眼睛都忘记了闭上。

见人被她亲懵了,赵明珠眼角透露出个小狐狸般的笑,唇瓣越发投入,还空出一只手在他后背安抚。

秦砚初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像是冰雪初融的银光乍现,又像是置身于温泉之中的酸酸软软,只是某处的强硬越发难以掩盖。

僵硬的肩颈逐渐放松,任那人肆意亲吻,掠夺,双臂也不由自主环上他的背,给她支撑。

良久,内室传来破门声,隐隐还能听到女子的谓叹,“唉,难怪不同意,原来是不行。”

已经跑远的男子一个闪身,一头撞在的门上,竟然不顾眩晕,直接跑了。

赵明珠更加忧虑了,如何也没想到这个结果,才刚刚上了手而已,结果就完了!

绣花枕头?小丑居然是自己?

她完全不能接受,看秦砚初跑了都不想阻拦。

有什么可以阻拦的,有些人活着,在她心里已经死了。

是个女人就不能忍受这屈辱,这命她不刷了。

气鼓鼓的在房里生闷气,把能扔的全扔了,腊梅不敢出声,摸摸将秦公子的东西收好,万一哪天公主消气了,正好派上用场。

只不过心里已经开始思索,日后府里是不是应该准备点壮阳的药膳。

因不想唐突公主的秦砚初完全没想到,自己的一时失误加上远遁,会让整个公主府都误会了他是不是有点不可说之病。

有没有病他自己还是很清楚的男子第一次,兴奋了些,这属于平常

秦砚初完全不想继续面对这些,素来卷王的他在府里龟缩了好几日,惹得景文帝都派人问候他,这才木着脸出门。

没想到,左相就在门口处等他,还红着脸把他拉进了密室。

秦砚初直觉不好,但又不敢忤逆父亲的意思,只能装冷脸让左相无法开口。

左相确实很尴尬,他知道阿初从小就有点怪病,碰不得女人,好不容易有一个不嫌弃他的明珠公主,他以为皆大欢喜,日后也能正常抱孙子了,没想到,儿子居然还有问题!

现在左相只有一个想法,幸好没成婚,不然这可是骗婚啊。

自家的孩子,有病当然得治,公主都已经敲打他了。

可以说,这是左相活着这么多年为数不多丢脸的时刻,竟然被公主戳脊梁,说他儿子不行!

被突如其来的压力压弯了腰,左相看着密不透风的密室,长长叹息,“阿初,病急忌讳医,为父找了信得过的大夫,保准治好你。”

刚刚才发现一口惊天大锅压下的秦砚初:“?”

65? 第 65 章

◎聋的传人◎

费尽了口舌, 最后还让大夫号了脉,这才让左相勉强相信他没问题。

秦砚初:“”

很好,他有点生气了, 赵明珠好样的。

左相看热闹不嫌事大, 神回复:“所以,你为了守身,就欺骗公主不懂事?”

秦砚初有口难言,公主不懂?公主比谁都懂, 可熟练了

不能多想, 他酸。

不行,他好去守着公主, 以前就算了, 以后他可不希望自己莫名其妙多了很多姐妹。

见秦砚初不抬头,左相还以为他默认了,真是这么想的,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指着他鼻尖质问, “你这张脸白长了?这都一年多了, 什么时候公主能给你一个名分?”抚了抚胸口,他又加了一句狠的,“明年你就二十了, 再不成婚没人要了!”

会心一击, 秦砚初感觉自己被恨嫁, 不,恨娶了。

他忍不住反驳, “我是男子。”不存在年龄大婚事不好找的说法。

左相斜眼, “所以, 除了公主你还想娶谁?”

更扎心了,秦砚初认真反思,再过两年,公主会不会嫌弃他老了。

左相愁的头发都白了,推心置腹说心里话,“爹也不是逼你们成婚,只是公主需要有孩子。”

秦砚初不理解,“为什么?”

左相冷眼看着,“你是我儿子,你脑子里想什么我能不知道?现在随便出门打听打听,谁知道皇子是谁,大家都是念公主的好。”

秦砚初一愣,他做的这么明显吗?

看出他的疑惑,左相难得想和他开诚布公谈谈这件事,“不是你做的明显,是众望所归。”

左相叹息一声。

大家都是老古板,谁也别笑话谁,根本想不到让女子继承大统这件事。

开始奉承公主,不过是看到了好处,看到了功绩,随着公主的名声越来越好,大家也都反应过来了。

别看他们这些人看起来糊糊涂涂很好欺负的样子,可谁都不知真憨,能在世家和皇权中夺得一席之地的,都不是傻子。

初时不理解,后来反倒觉得捡到了宝。

为官一场,谁不想名垂青史呢?

名垂青史可不是碰个柱子,或者随波逐流一辈子能做到的事,哪怕苟活百余岁,后世最多给封个老王八的称号,这不是他们想要的。

与其说他们支持公主上位,就连景文帝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变相给公主放权,还不如说,他们被激出了中老年热血心,也想看看,他们能不能拼一把,扭转这个将倾大的大厦。

过了太多苦日子,突然尝到了糖,哪怕这个糖是他们最看不起的女子给的,他们也愿意吃,并且奉她为主。

生存这件事,向来是弱肉强食。

今天男子占上风了,无非是体力劳动时代,万一有一天,不用背朝黄土面朝天的耕种,那男子的地位还会稳固吗?

左相不知道,也看不到那么远。

但是他在赵明珠身上看到两个字,平等。

这两个字,还是眼前这个臭小子引导他看到的。

思绪复杂,左相真的很想问一问,“你选了公主,是个人感情,还是什么?”

这次愣神的变成秦砚初了,他没有直接给答案,而是第一次对第三人讲出了公主抢他后,发生的全部。

“公主比我更早看清沈梁的野心,也更早看清大皇子的有勇无谋,明明那之前,公主从未出过府,我那时以为,公主在韬光养晦。”

左相眉头微动,“后来呢?”

后来?后来他亲眼见证了公主毫无顾忌的救了田梅那个可怜的无辜人,还以暴制暴,直接杀了无法用律法惩治的李渐仁。

后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多到他以为公主有意大位,并愚蠢到为公主谋划。

不知为何,公主一直没有拆穿他,也不算配合,时间久了,他才发现自己错的离谱,公主想要的,是一个匪夷所思的世界。

平等,自由,包容,强大。

将一切感悟说了后,左相哑然,“那样的人间存在吗?”

秦砚初很诚实,“我不知道,但我想努力看看。”

所以他变相大兴教育,努力打破男尊女卑的世俗观念,甚至也愿意接受公主所说的,婚前需要谈恋爱的说法,虽然他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但这是公主所想的,也是他所想不到的,他想试试。

左相面露期待,如果是真的就好了,百姓不会被冻死于冬日,流民不必死于繁花盛开的夏日,所有人都不再害怕家国易主的烧杀掳掠。

至于女子的地位,那只是千千万万臣民幸福中的一环,有什么不可以呢。

听秦砚初说了这么多,左相一颗沉稳的心早就发烫沸腾,恨不得直接召开大朝会,让公主马上接手,最好能在他闭眼之前,看到这个变美好的世间。

不过,很快左相就反应过来,“公主说得世界没有皇上。”或者说没有任何一个文武百官,也没有绝对的权力统治者。

秦砚初挑挑眉梢,“您才发现啊。”

左相无语,悄声问,“能商量吗?做皇上也挺好的,不用她干活,告诉我们怎么干就行。”

秦砚初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左相都被他看后背发毛了。

好像,公主现在也不用干活,没有压力,所有人都捧着她?

当皇上确实不好哦,看看景文帝,他们君臣年龄相仿,现在景文帝看起来都能做他爹了。

这下轮到左相哭了,“皇上也没有其他孩子了。”

秦砚初回头就把这个问题抛给了赵明珠,“公主,要想活得开心潇洒,皇上一定要性子不错,和你关系也不错,你看看谁合适?”

赵明珠嘴角一抽,“阿初,这事应该问我父皇,他想谁继位是他的事。”

秦砚初叹息,君心不可测,哪怕现在景文帝很好说话,可关于立储之事,他半个字都不敢提,毕竟他以后要做驸马的。

快要二十了,不能天天想着忙事业,还是快点成婚吧,公主说得对,事业是做不完的,看看百官兴头就很足。

于是,风和日丽的一天,毫无征兆,秦砚初辞官卸任了,百官哗然。

景文帝险些没从龙椅山跳下来,激动到走音,“你再说一遍!”

秦砚初脱帽跪地,“初倾慕明珠公主已久,请皇上赐婚。”

众臣哗然,太久不嫁公主了,险些忘记,驸马是不能做官的

这怎么行,黄河才修了一半,引水工程才刚刚开始,南边的贸易还有大把的事需要人拿主意,这时候骨干成员闹着要嫁公主,这不是闹呢吗。

秦砚初毫不心软,并且言语威胁,“初已经年仅二十,要是公主不嫁给我,各位担待的起吗?”

众人把目光转向左相,示意,“你家孩子,管管。”

左相不动声色,“一年到头,能住在相府的时日屈指可数,在老夫眼里,他早就嫁出去了。”

景文帝捂着胸口,他已经能预感到自己多了一个女婿,但是少了一只手的明天了,冷汗滚滚下,抬首剑指礼部,“有这种说法吗?朕没听过。”

礼部尚书左右为难,“有”猛然对上景文帝想要吃人的眼睛,他嘴里苦啊,话音一转,“还是没有呢,臣老眼昏花,老年痴呆,一时忘了,需要回去看看。”

向来用礼教说话的大臣们这次一个字都不说,都不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干脆把眼睛闭上,耳朵

“咳咳,李大人,刚才发生什么了?我最近听力不佳。”

“啊,孟大人在说什么?我听不见!”

极有默契的,文武百官成了聋的传人。

秦砚初嘴角抽抽,头一次发现,这些人耍赖的时候挺让人头疼的。

不管怎么样,他今天一定要把婚事敲定,马上就要过二十岁生辰了,为了不给公主嫌弃他的理由,也避免夜长梦多,他绝对不能再拖了。

他朗声,“启禀皇上,律法第四十三条有言,尚公主者不得入朝参政。”

得了,当事人自己把话说完了,还让他们说什么?

不同意赐婚?别开玩笑了,他们怕公主徒手撕了他们。

只不过赐婚也不能随便赐,景文帝命人将明珠公主传召过来。

赵明珠到处造谣秦砚初不行后,一直闭门不出,当一个心痛难以自已居家宅公主。

人设塑造很成功,最近都没人烦她了,即便上门也是送礼的,送什么的都有,吃的喝的玩的,送的最多的就是壮阳药。

一连收了几日的礼,公主人前脸上一个模样,人后一个模样,久而久之,腊梅也品出味道的,公主似乎没有生气,好像在谋划什么了不得的事。

突然听闻景文帝传召,赵明珠勾唇一笑,“终于来了。”

腊梅问:“什么来了?”

赵明珠点点她的鼻尖,“你不懂,本宫浪费了太多时间,等不及了,自然要下狠药,没想到他还挺能忍的,给本宫上个妆吧。”

一个时辰后,面色苍白,唇色乌青的公主出门了。

传旨小太监吓得差点跪下,忙传轿子,一路上嘘寒问暖,生怕公主被颠到。

景文帝看见一脸菜色的赵明珠也是吓得够呛,顾不得帝王之威了,撩起龙袍快步走了下来,仔细端详赵明珠瘦了一圈的小脸,“你这孩子,病了怎么不说,快传御医!”

秦砚初也吓了一跳,短短几日没见,公主像是抽干了精气一样,这是怎么了。

太医院首知道明珠公主身子不太好,不过没人让他瞧过,还以为仅仅是普通的女子虚弱之症,一搭脉,马上变了脸色,战战兢兢的俯首跪地,“臣医术浅薄,还请皇上传召太医院会诊。”

景文帝后退的两步,似是不相信自己听到的。

秦砚初更是白了脸色,不顾场合,握住了赵明珠的手,反复自问,“怎么会呢。”

赵明珠睫毛微敛,怎么不会呢,她确实快死了。

66? 第 66 章

◎凭什么呢◎

全太医院会诊, 景文帝特召民间神医入宫诊治,得出的结果都是赵明珠的身体正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衰老,药石罔效。

群臣惊恐万状, 万万没想到, 明珠公主体弱竟然是真的,他们一直以为公主想做一个柔弱的病美人,并非是真的病弱。

别说其他人,朝夕相处的秦砚初都不知道公主的身体差到如此地步。

再细看公主, 哪有往日的朝气和活力, 反而像是个垂垂老矣的重病之人,惨淡的唇色, 莹白瘦弱的小脸。

秦砚初心底一痛, 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他的眼睛被狗啃了吗,为什么看不见公主的病痛呢。

看着众人或是沉痛,或是惋惜的模样, 赵明珠默默擦去手背没散匀称的粉。

还别说, 不愧是女主, 竟然能折腾工部做出这等化妆神器,为了盆满钵满跑不掉了。

还要夸夸腊梅的技术,以假乱真的程度她这个心知肚明的人都看不出来。

脸色是假的, 身体状况可不是, 她真的要死了。

想到这心里就难受, 任谁使尽了浑身解数,本以为摆脱短命了, 没想到最后命运就像是和她开了一个玩笑, 该短还短。

十天前她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开始不可阻挡的虚弱, 快要满格的绿色血条正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程度变灰,她差点想背个炸药包,炸翻这个糟糕的世界。

刷满生命条迫在眉睫,她没有兴趣和秦砚初耗下去,必须,立刻,马上,让他心甘情愿爱上她,毫无保留,并且愿意为她去死。

赵明珠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或许可以说她是一个自私的人,在自己的性命面前,她不介意遇神杀神。

景文帝迟来的父爱爆发,也许是因为得力干将命不久矣,便开始产生了良心。

赵明珠不是很介意,原主早就死了,她不可能借了原主的利,还顶着人家的身份和亲缘浅薄的父亲展父女爱。

她现在只想快点骗到秦砚初的一颗真心,为了保险,身也要骗来。

抿了抿唇,知道她躲不过命运的时候,其实她是有些怨恨秦砚初的,为什么她会和他绑定,为什么他嘴里说着什么都依她,却还是不给她百分百的信任,为什么她迟迟刷不满那百分之五。

太多太多的不满,眼底升起了躁意。

勾着金线的床幔被她抽出两道金丝,心底发出一声冷笑,人啊,总是健忘的,就比如说,这个人难道真的不记得,明珠公主为何出生就有封号,为何她从小就体弱多病呢。

景文帝没忘,只是他忽略了。

朝中几个老人明显也知道这么回事,散朝后,围在勤政殿久久无声。

左相神色复杂,悲哀的闭了闭眼睛,报应啊。

大周好不容易出了一个能带领他们走得更远的明珠公主,却不想,这也是上苍给他们的惩罚。

不知过了多久,景文帝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询问太医院首,“明珠”

太医院首也是知情人,完全不敢隐瞒,“公主早年就被损了底子,能平安到现在,已经是上苍眷顾,那些毒到底压不住的。”

景文帝瞬间像被抽干了精气,目光祈求,“可还有良策?”

太医院首跪地,“微臣无能。”

他从不给明珠公主把脉,就是知道,明珠公主能活着,全凭奇迹,他没办法的,有办法先皇后也不会

鸦雀无声,或者说,如今没人敢出声。

景文帝看着装死的几位元老,很想一巴掌抡过去,可是想想,更应该被打的不应该是自己吗。

服侍公主安睡后,秦砚初连夜回了相府,左相的书房灯还亮着,不知道是在等他,还是在忏悔什么。

秦砚初顿了顿,再抬首时,目光坚韧,抬手叩门。

左相无声叹息,“进来吧。”

眸光复杂的看着眼前已经独挡一片天的秦砚初,左相不得不承认,他老了,早在他当年妥协的时候,就已经老了,这个王朝也老了。

一个时辰后,秦砚初裹着满目冰霜回到了公主府,每一步走得沉重,又坚定。

本想睡在原来的院子,可他突然想看看公主,他想一直看着公主。

轻身进门,一只指尖泛青的手从床帷里探出来,气息轻轻,“我还以为你走了,就不会回来了。”

秦砚初心头一痛,顾不得礼数,上前将冰凉,不,温软的手握在手里,“是我吵醒公主了吗?”

白日里睡得太多,现在睡不着的赵明珠,眉头轻蹙,“心口疼,睡不着。”

联想到什么,秦砚初脸色苍白,浑身如坠冰窟,手都知道放在哪里,“我,我去找太医”

赵明珠抿抿唇,语气带着无限的怅然,“你不是知道了吗,没用的。”

“谁说没用的!”他浑身血液倒流,几乎一碰就碎了。

被突然放大的声音吓了一跳,赵明珠的瞌睡虫彻底没了。

冷眼看着他痛苦不能自已,她痛快的想,痛苦是吧,那就爱我吧,在我生命的最后时候,把自己的命奉献给我。

心里冷冰冰,面上依旧爱怜的看着他,“阿初,别自欺欺人了,我活不了多久了。”

再也抑制不住,浮在虚空中整日的心终于落地,被摔落成拼凑不起来的一瓣又一瓣。

秦砚初跪坐在床头,头俯到锦被上,小心翼翼不敢压着赵明珠半分,眼角的潮湿断了线,哑声道:“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央求了左相,他如何也不肯吐露半分,只让他自己来问公主,可是他知道理由有什么用,他只想知道怎么留住公主。

又一年的初秋夏末,今年是个丰收年,同样浓稠漆黑的夜,多数人家心里和身体上都是暖的,这些都归功于赵明珠。

那又有什么用呢,他为什么要罔顾公主的意愿做这些呢?

秦砚初此刻悔恨不已。

那些神迹,是不是也无形中消耗了公主的福气?是不是他加速公主短暂的一生?

脑子很乱,从晨间请旨求婚,到知道心爱之人命不久矣,才不多六个时辰,他多么希望这是一场虚惊一场的噩梦。

赵明珠可不想管他有多么复杂,多么难过,手背上湿哒哒的,她克制住抬起他下巴吹口哨的想法。

成败在此一举,人设不能崩,趁其不备,一举歼敌才是正道。

酝酿一下情绪,她戳了戳旁边自责到无以复加的美男子,“我快死了。”

秦砚初红着眼睛抬眸,凶巴巴的,到底没忍心凶她,用指尖极轻的点了她三下,“童言无忌,不作数的。”

情绪酝酿了一半,赵明珠嘴角没忍住抖了抖,无语道:“你还信鬼神吗?”

秦砚初抿唇,“如果能救你,为何不信。”

赵明珠撑起上半身,软软的靠在他脖颈处,气吐幽兰,“信鬼神没用,还不如满足一下我的小愿望。”

现在别说一个小愿望,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秦砚初都会想办法摘下来。

赵明珠没敢看他充满爱意的眼睛,故作柔弱的咳一声,“我想和你一起睡,有动作那种。”

秦砚初什么感受呢,就像是想要救一个将溺死之人,此人却说他想吃全鱼宴。

眼泪还在眼角,莫名的想要笑场。

趁着人愣神,赵明珠直接将手探了下去,密密麻麻的气息纠缠着他。

不过,很快她的动作就被镇压了。

皱眉,不满,“你什么意思?”

秦砚初再也悲伤不起来了,甚至有种荒谬感,若不是整个太医院作保,他都以为这也是公主想要做这事下的套子,实在是见多了。

他吸了一口气,亲亲她额头安抚,“等你身体好些的。”

赵明珠无语了半晌,“我身体好过吗?”

“娘胎里就被下了药,能活已经是上天恩赐了。”

“我这么爱你,你让我睡睡怎么了。”

“还是说你一直在骗我,不是真心待我。”

信息量太多,秦砚初一时不知道该为什么震惊。

原来,公主,爱他。

他一直不敢相信这件事,但如今的公主,没必要骗他,感情是着呢。

心底想笑,又想哭。

不过,现在他更震惊另一件事。

“公主说什么?下毒?”

眼看今天睡不成了,赵明珠不想继续浪费感情,脸一下就变了,把他推向一旁,自己裹着小被子躺好,“难道右相没和你说?”

听闻秦砚初一直被蒙在鼓里,赵明珠很是讶异,她真以为这件事是公开的秘密的。

思索一番,也明白了,这件事对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来说,是黑历史,是不可提的心虚,又怎么会宣告天下。

嘴角扯了扯,做人就是虚伪,算了,她也虚伪。

不带感情的把事情的原委讲出来。

也没什么复杂的,景文帝继位时大权不稳,世家干政,当时的温婉作为皇后并不能服众,世家便胁迫皇后退位让贤,也就是李贵妃。

温婉明白,若她不是皇后,那温家一定狡兔死走狗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会有好下场。

李贵妃跋扈,经常在怀孕的温婉面前耀武扬威,景文帝因为某种心思也视若无睹。

温婉一下明白了景文帝的选择,若不是她手里有先帝秘密传下来的一只潜龙卫,她怕是早就被废后了。

为了孩子,也为了温家,温婉开始自救,传输给所有寒门出身,或者是可以被劝服的世家子弟。

结果也知道了,每一个人肯站在温婉一侧,最多保持中立。

这也够了,温婉开始算计,该怎么给自己的孩子,给温家博出一条生路。

万万没想到,她中毒了,赵明珠出生不久,便撒手人寰。出生带毒的赵明珠也被太医开口直断,活不过二十岁。

后面的故事所有人都知道了。

先皇后的孩子出生被取名明珠,成为最小享有封号的公主。

也是讽刺,还未足月,就被景文帝扔出了宫,可以说,赵明珠能平安长大真的是奇迹。

现在想来,很多官员都对她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怕是心虚,外加上自诩赎罪的宽容吧。

赵明珠无不讽刺的想。

若不是她来了,以前的那个小姑娘只会在沉默、泥泞中腐烂,枯萎,被所有人忽略。

所以,凭什么呢?

67? 第 67 章

◎婚书◎

故事讲完了, 赵明珠无喜无悲。

她不是原主,更没有那种感同身受的同理心,她生来就是个自私的存在。

也只有原主那个傻姑娘, 才会知道一切后选择默默承受, 安静的死去。

眼看着秦砚初眼里的心疼怎么都止不住,赵明珠垂头,按下嘲讽。

她知道这件事和秦砚初没关系,那时候他不过两三岁而已, 可是他父亲的左相之位, 何尝不是吃了人血馒头。

不能否认他们是好官,也是好皇帝。

但也不能否认, 他们对原主母女真的很残忍, 不是刽子手,胜似刽子手。

为夫,为父,为君, 不知他们可曾有悔。

叹了一口气, 其实, 秦砚初何尝不是受害者,不问他为什么厌恶和女子接触,不问为什么他和左相的关系为何如此冷硬, 不代表她不知道。

手握剧本的她, 有的是看这些人好像是从上空俯视众生的看客, 迟迟不知该如何融入,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表情看待众生表演的悲欢离合。

秦砚初的面色越绷越紧, 眉心蹙成难以跨越的沟壑, 甚至空在一旁的手, 还死死的攥紧了拳头,骨节青白。

良久,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嗓音沙哑,“公主我愧对于你。”

赵明珠斜眼看去,“你是说潜伏在我身边调查潜龙卫这件事吗?”

他震惊,“公主知道?”

赵明珠冷眼,“我傻吗?智勇双全的上京第一公子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被我关在公主府,当然是有所图谋,除了潜龙卫,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关心我。”

这里的他,明显指代的是景文帝。

秦砚初白了脸色,“原来公主一开始就知道我用心也不纯。”

赵明珠摸摸鼻子,这个人怎么一点反派的气质都没有,搞得她好像是反派,打断了他自怨自艾,“扯平了,我用心也不纯。”

秦砚初越来越越丧气,“我有什么值得图谋的。”

赵明珠语气认真,没忍住勾着他的衣摆,“自信点,你这张脸很值得图,问了这么多,能给我睡睡吗?”

若不是气氛不对,秦砚初很想摇着她肩膀震声问:“难道我只有脸吗?一张皮囊比你的命重要吗?”

可是他不敢,他怕得到肯定答案。

沉默了几息,认真思考了一下,语气带着几分羞涩,“今天不行的。”

赵明珠白眼,她当然知道不行,也是她傻了,谁知道这么剧情后还能精虫上脑,现在怕是小初初要蔫头耷脑几天了。

嘴边的鸭子就是吃不到,气愤地捏了一下,“爱行不行。”

秦砚初倒吸一口冷气,对上她不满的眼,他突然伸手,精准的扣住了某处,耳根发红,迟疑道:“这样行吗?”

赵明珠灵魂一震,热血直冲天灵盖,单手捏住他手腕,嘲讽脸,“不上何撩。”

秦砚初:“”

默了默。

一脸复杂,手腕好疼,他还是不敢相信公主真的有病。

一夜好眠。

赵明珠四肢舒展,美美睡到自然醒。

秦砚初昨晚还是留下了,主动爬床。

赵明珠本来还嫌弃有人占她一半的被子,没想到捶打两下就真香了。

冬日又快到了,她身体底子是虚的,常常半夜被冻醒。

有了秦砚初以后,等于她拥有了一个人形可揉戳的大号暖宝宝。

她不是委屈自己的人,也学不会矜持,况且这就是她想嫖的人,不便宜白不占。

把人扒得只剩一条底裤,开心的笼着暖宝宝睡了。

至于暖宝宝休没休息好,赵明珠很开心的回答,暖宝宝是不需要睡眠的。

赵明珠一醒来秦砚初就知道了。

他早就醒了,或者说整晚没睡,一直都在忏悔。

原来公主体温这么冰,为什么不早点说呢,他肯定舍下自己那点矜持,天天为公主暖床。

早晨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秦砚初突然感觉自己行了,一晚上的冷静,已经让他能将这件事压下去。

太阳悬得老高,昨晚看不清的美好□□此刻一览无余。

宽阔的臂膀,一层薄薄的肌肉,漂亮又充满力量。被抢了大半的被子要掉不掉的挂在他身上,胯骨的形状都能看出来。

赵明珠顿时被美色迷了眼。

非常客气的,将被子直接卷起来。

哇哦。

咂咂嘴,一脸赞许的看着他,“小三还挺有存在感的。”

被赞叹的小三拥有者睫毛轻颤,脸骤然一热,下意识两腿并拢。

赵明珠支起上半身,乌黑的秀发扫过他的胸膛,秦砚初的心也跟着发颤。

突然,那难以名状的地方传来一阵疼,他脸上一阵红白交接。

表演了二指弹的赵明珠深藏功与名,成功满电开机,一个巧劲从床上弹下去,哼着小曲去填补五脏庙了。

实际上,逃跑的她脸红的不敢见人。

苍天啊,好大一个小三!

以前装正经不敢多看,这一看吓一跳,这玩意不应该是男主配置吗!

不行不行,骗心可以,骗身没必要了吧。

小奶狗也很香的。

成功续了一格电量的赵明珠表示,充电,也可以柏拉图的。

被大家伙冲击到的赵明珠暂时不想看见那个人,反正人骗回来了,要好好设计一番,看怎么才能蓄满剩下的百分之一,让她摆脱短命的剧情。

大概是失去了睡人的心思,赵明珠不主动找秦砚初贴贴了。

那人或许被晨间的豪言壮语吓到了,一直不见人影。

赵明珠虽不想主动见,但人躲着她,她还是不开心。

嘴里说的好听,说什么爱她在乎她,可贞洁守的和要拿牌坊一样,死活不肯给。

又想了想大小三,眼睛眨了眨,好像有什么脏东西混进来了。

食色性也,好美色又不是她的错,话说纵然她之前畅游二次元,也没见过这么大号的,有点好奇,想试试的心蠢蠢欲动。

懒在摇椅上畅游黄色奇妙幻境,等日后摆脱生命控制了,她一定养十几个小鲜肉,一天换一个,大小型号都要不一样。

任务艰巨,不如从现在开始物色。

正巧有人推门进来了,她没多想,以为是腊梅进来投喂她了。

眼睛都没睁开,就怕眼前的美景跑光了,随口道:“帮我物色几个人。”

那人没出声,递了一颗牛乳糖过来。

赵明珠美滋滋张嘴,“照你这个标准找,一定要温柔体贴的。”

十几个像腊梅一样温顺可爱的,想想就激动,刚要补一句,模样朝秦砚初的方向靠,那人开口了,险些将她吓出鹅叫。

“公主想多找几个丫鬟?是现在的不顺心吗?”

赵明珠猛拍几下前胸,一口气噎在喉咙口,小脸顿时皱成一团,“你进来都不敲门啊,吓死人了!”

一开口嘴里呛口冷风,嘴里的糖都开始发苦了,无五官难受到扭在一起。

秦砚初看她想吐出来,忙轻声哄,“这是太医院做的补药丸子,甜的,不能吐。”

赵明珠倒是想吐出来了,可惜没地方,咕噜一下,直接咽下去了,难受的眼泪往外冒。

秦砚初一愣,“公主直接吞了?”

“废话,你不是不让吐吗?好苦,水呢?”

秦砚初不知从哪里又摸出一颗,再度塞到她嘴里。

没想到这人胆子变大,所以没设防的赵明珠:“”

要打啦!她的拳头硬了,脚趾头都硬了!

正要把嘴里这颗吐他脸上,突然感受到浓浓的奶香味,瞬间冲淡了嘴里的苦涩。

赵明珠扁扁嘴,“你这是诈骗。”

因为嘴里含着糖,质问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撒娇。

秦砚初勾了勾嘴角,“没想到公主看都不看,直接吃了。”

那是她刚才舍不得想象出来的如花美眷,这话不能深聊,她毫无理由转移话题,“我还以为今日见不到你了。”

秦砚初盯着窗外凌空飘落的叶,垂眸压下心底酸涩,“以后我日日陪着公主,哪也不去了。”

赵明珠可不相信工作狂能突然转性,短促的笑了一声,“哦,所以我以后每天都是看的到吃不到吗?”

骚话听太多也麻木了,再说赵明珠现在无论说什么,秦砚初都很认真,很用心的听。

他顿了一下,突然从袖子里拿出厚厚的折子,递给了赵明珠。

赵明珠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总感觉现在的他看起来怪怪的。

随意翻开一页,还没细看写的是什么,便被这大小不一,粗细不等的字丑到了。

啪的一下合上了,语气不善,“你是在谋杀我的眼睛吗?”

秦砚初轻笑,下巴抵在她头顶上,轻轻蹭了蹭,“我只会谋公主的心。”

赵明珠一愣,再次打开仔细看去。

“是婚书?!”她面色古怪。

秦砚初低低应了一声,“并非我看重这道程序,是我总怕唐突了公主。”

“昨夜听了那些,更是夜不能寐。”

“与公主成婚,是我梦寐以求之事,却也知道,公主应是不想要寻常的婚礼。”

嫡公主成婚,需皇上赐婚,礼部筹备,百官恭贺。

他的公主,又怎么想要见到这些人。

赵明珠神色不明,“所以你找了很多人一起写了这份婚书。”

秦砚初点头。

他想过,这个世间最爱公主的,和公主最有好感的都是谁。

不是公主身边的任何一个人,而是那些素昧平生的寻常穷苦百姓。

他们受恩于公主,公主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庇护着他们。

这份祝福,没有任何人比他们送更合适。

他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找到了一百位品行不错,家庭幸福的人,一个字一个字拼凑成这份婚书。

是他对公主的情谊,也是天下万民对公主的敬重。

再合适不过。

68? 第 68 章

◎已经失去兴趣了◎

久久无言, 平静的心湖被细羽抚过,一圈圈涟漪像深层次扩散,再扩散。

眼底闪过一丝动容, 她抬首细细描绘这个男人的眉眼, 触摸到的都是滚烫的心。

似有所感,赵明珠向他头顶看去,代表两个人的生命条慢慢变淡,像是最后留恋一眼这世间, 便消散于无形。

不用看自己的她也知道, 头顶的大山,就这样轻易的被粉碎了。

秦砚初垂眸, 视线相接, 眼眸里满是缱绻又缠绵的情意。

“我深爱公主,愿为公主献上一切,”他抬手,将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膛, 那颗不安又热烈的心, 在疯狂的为眼前这个人跳动, “今我向公主求婚,公主可愿此后余生,生死不离。”

赵明珠被他的诚挚烫了一下, 别开眼, “我都要死了, 成不成婚也不在乎了。”

秦砚初轻笑,“公主又怎么知道, 明天死亡不会降临到我的头上呢。”

谎话连篇的赵明珠这次不想许诺, 将他的额头推开, “好啦,好肉麻。”

秦砚初低低的笑出声来,“这么说,公主是答应了,以后我就是公主的了,一个人的。”

赵明珠把头侧向一旁,嘴角没忍住勾了勾。

这人太会了,完全挡不住。

天旋地转,整个人突然换了个位置,她斜了他一眼,无声质问。

秦砚初一脸正经,“在我心里,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抱抱理所应当。”

赵明珠:“”

一本婚书就打开了粘人模式,早说她就写了。

秦砚初像是喜欢不够一样,一会蹭蹭,一会捏捏,就在赵明珠抗议之前,他突兀开口,“公主,晚上,我搬去你那里吧。”

赵明珠诧异的看着他。

怎么有种强买强卖的感觉,上一秒羞涩求婚,下一秒就求爱了。

他究竟是怎么顶着这张禁欲的大红脸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大概是她脸上的不敢置信太过明显,秦砚初整个人更红了,指间卷了卷,“我怕公主着急。”

赵明珠神色古怪,不由得想起自己爬床失败的无数次。

极力为自己挽尊,“我不是□□熏心,只是太爱阿初,想更亲近,阿初误会了。”

秦砚初忍着笑,“嗯,是我着急。”

赵明珠眼皮子抽了抽,这话,听起来好有内涵哦。

不肯认输,抽出一只手安抚的拍了拍他肩膀,叹了口气,“确实挺急的,没想到阿初有时候还挺短。”

秦砚初:???

沉默了片刻,“公主说什么?”

赵明珠贴脸开大,“放心,库房里鹿血牛鞭都准备好了,保准哪里不行补哪里。”

秦砚初不说话,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

赵明珠轻咳了一声,表演欲越发旺盛,毫不心虚,下巴都翻到天上了,“虽然一碰就没了,但我不会嫌弃你的。”

秦砚初似笑非笑,“那我要感谢公主,为了表示谢意,我们就寝吧。”

“就寝?青天白日?”赵明珠震惊了,这人怎么突然就变黑了。

秦砚初弯弯眼睛,手臂用力,将人抱了起来,奔向床榻,“公主不是很喜欢白日吗?还是说更喜欢书房?”

赵明珠:!!!

不是,您人设崩了啊,之前你还抵死不从呢,咋就突然豪放了呢。

脸上写满了震惊,甚至想扯扯他的脸皮,看这个人是不是被人假扮了。

转眼间人就被抛到了床上,赵明珠整个人软绵绵的摊在柔软的被子里。

今日并未出门,赵明珠只着里衣,松散的领口很快就四散开来,精心养着的软绵露出大片白。

秦砚初没有侧眼,贪婪的瞧着,呼吸粗重。

带着她的手向上,搭在自己腰带上,语气蛊惑,“要亲自拆吗?”

赵明珠的睫毛飞速颤动,下意识用力,撕拉一声,脆弱的腰带断了。

赵明珠:“”

不是,她没有!这腰带质量不行,它碰瓷!

笔挺的外袍突然少了禁锢,嗓音中的哑意更重,“还有呢。”

他面上一片正色,仿佛在完成了不得的创作,不肯错漏一毫。

赵明珠莫名的被勾起一团火,微微张开一丝唇缝,像是要摆脱这粘稠的气氛。

秦砚初此时的清淡的眸子染火,眸色随着她唇的动作逐渐加深。

身下之人气息紊乱,红梅乱颤,抬手可摘。

但他没有动,再克己复礼不过。

赵明珠早就被撩得上头,从来不懂退步的她哪里还记得这个人已经和她性命没关系了,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

拉着他的裤子,把人摔到了床上,翻身跨|||坐在他腰腹上。

猝不及防,秦砚初浑身紧绷。

他呼吸急促,所有的感官都随着那根手指在移动,胸口喷洒出的灼|||热一路向下。

玉指从额间鬓发,一路扫过他狭长的眉眼,顺着往下,在耳畔处用力,又短暂揉揉,继续探索,来到了唇畔。

秦砚初的唇形很漂亮,像软绵的果冻一样,微微用力,唇间张开一条缝,灵活的粉嫩邀请着门口的客人。

客人毫不留恋,像是个浪荡子一样,继续向下,在喉结处留情。

她的动作很慢,该用力的时候毫不含糊,那人已经微微合上了眼,目光迷离。

俯身在他耳畔轻笑,“还有这些,阿初可喜欢。”

秦砚初猛地睁开眼,眼底来不及隐藏的欲色几欲喷出。

赵明珠偏要火上淋热油,身形压低,挺翘接上了身下的,“这样呢?”

还未再动作,后腰突然被他掐住,又是一番天旋地转,被迫张开唇与之共舞。

这人彻底忘了克制守礼,一吻来势汹汹,唇舌发麻。

腰间的大手滚烫,让人灵魂发颤。

这人好像瞬间打开了情|||潮的大门,奔流直下,让人招架不住。

赵明珠被吻的七荤八素,不知今夕何夕,只能随着他的方向摇摆。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赵明珠以为自己要窒息而亡了,那人才放开。

秦砚初深吸了几口气,才压下将人马上拆吃入腹的冲动,他还记得她身子不好,空出一只手在她身前安抚,“会不会难受。”

赵明珠眼底冒白光,舒服到哼哼唧唧。

捕捉到她失神的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秦砚初垂眼问:“你继续还是我继续?”

赵明珠气还没喘匀,实在不想看他令人发麻的视线,“你”

话还没出口,那人完全不给问世的机会,再度俯身,这次连手也复刻了刚刚体会过的

再醒来是第二日正午了,肚子早就唱了空城计,身上的酸胀难以忽视,一生要强的女人刚刚离开床面那么一寸,又重重地摔了回去。

赵明珠:!!!

倏尔僵硬,愤怒捶床,那个妖精!

说好了她在上,结果她被颠了整整一个晚上,眼皮黏起来前一刻还没停!

到底是谁睡谁!她怎么就腰不如人呢!

身上有药香,斑驳地痕迹已经妥帖地被处理了,让她的愤怒减减。

侧脸盯着自己有些发红的指尖,不由得想起昨晚那人在跪在她身下

醒醒,不能再想了,再想不是腰疼,是肾亏。

果然,开荤的男人不能信,她现在浑身都是火辣辣的,每个关节都像是缺了油的器械一样,难以运转。

好饿,起不来,好气。

人呢?睡完跑了?想挨打吗?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怨气太重,那人有所感,房门轻轻推开了。

赵明珠瞪着眼睛,企图用目光抽鞭子。

没过一会,床幔被拉开了,食物的香气入鼻,肚子不争气的响应,顿时把她凶巴巴的气场破坏了。

秦砚初低声笑了下,在他看来,公主就像是虚张声势的小猫,站也站不稳,还想顺爪子,可爱极了。

粥放在一旁,端来一杯温水,揽起她半边身,温柔道:“漱漱口,喂你东西。”

同样的姿势,只是昨晚拿着杯子的手指在某处翻花,也不知道哪里学来的手段

不出声,捧着水直接入肚。

秦砚初明智的没说那是准备给她漱口的,反正也是她平时喝的清茶,又倒了一杯送过去。

赵明珠很尴尬,她把漱口水喝了。

虽然是可以喝的水,但是那杯已经被定义成漱口水了。

算了,毁灭吧,把新漱口水推走,“我要喝粥。”

在床上解决了温饱问题,还是不能躺平,需要解决字面意思上的生理问题。

再度躺在床上,她才感觉自己活过来。

好累,好酸,好虚。

刚才她差点跪到地上,难受。

难道书里说得人间极乐是骗人的?是洗脑女人找男人的?

生无可恋,要是这样,十几个小鲜肉她不要了,改成几十个小美人,不用肾亏,健康安全养眼。

绝世大美男都不好睡,她对睡这个字已经失去兴趣了。

一只温热的手探过来,摸摸她的额头,“有哪里不舒服吗?我请了大夫。”

赵明珠看他一张一合的唇,忍不住想起昨晚这唇在何处翻云覆雨,脑子嗡地一下,耳根都红了。

其实,昨晚也很享受的,就是今天不太舒服。

拉起被子,不想看他那张脸,闷声道:“我没事,你出去。”

秦砚初动作顿了顿,戏谑一笑,“公主原来也是口头厉害。”

虽然没明说,但是大家都知道什么意思。

在做到最后一步之前,秦砚初真以为公主身经百战的,前戏他可谓使尽了浑身解数,最后一步没忍住,急躁了些。

看到公主痛苦的脸他就后悔了,哪怕后面安抚,开始的急躁已经伤害了公主。

目光落在细白的手腕上面,此刻多了很多碍眼的红痕,他拧眉,掏出床头的药膏把人捞出来上药。

69? 第 69 章

◎忍不住向往◎

赵明珠两腮鼓了鼓, 怎么才一次,这人脸皮就这么厚了,双目无神, 随便那人像翻咸鱼一样给自己上药。

秦砚初只是呼吸乱了几息, 马上就寻不到慌乱的证据了。

伺候人穿戴好后,又服侍人洗漱,把丫鬟的活计全都抢了,简直比伺候祖宗还尽心。

没良心如赵明珠都不好意思找人麻烦了, 毕竟这人的服务意识还不错, 人也美。

秦砚初一直观察着公主的神情,见她眉目舒展, 胃口还算不错, 顿时松了一口气。

深刻检讨,“是我不好,没准备充分,日后不会了。”

赵明珠差点从摇椅上翻过去。

这人的脸皮进化速度太快, 完全跟不上。

吃到嘴了, 不, 头顶上悬着的生命条一下没了,她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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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享受呢,不想和某位因开荤过于激动的人计较。

至于府里准备好的大夫, 赵明珠敬谢不敏, 她本身就没病, 之前的虚弱也不过是要死之前的警告,现在警告没了, 她的身体比谁都好。

但鬼使神差, 赵明珠没有把这颗定心丸送给秦砚初, 含糊两句搪塞过去了。

“我的身体自己知道,不想看大夫,也不想偷偷看大夫。”

秦砚初还能说什么?

证明了无数次,找了各方医者,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公主的虚弱药石罔效,不甘心而已,公主还这么年轻。

不想公主有半点不痛快,沉声应了。

赵明珠意外,本以为他会强硬让她做这做那呢。

但没料到,他搬来一个大号的摇椅,大到两个人在上面打滚都可以。

赵明珠瞥了他一眼,他主动弯腰,将人挪到了一个更宽大,更松软的位置,她没忍住打了个滚,哼唧两声。

秦砚初扬眉,眼角含笑,就知道她会喜欢。

提袍躺在另一侧,把人拢在怀里,吻她发顶,很好的藏住眼底的痛色,再开口依旧一片温润,是能让耳朵怀孕的低音。

“我给公主读话本子可好?”

赵明珠惊呆了,“你不忙吗?没人找你吗?外面的事处理好了吗?”

秦砚初吩咐几个垂眉低眼的丫鬟把果盘送来,在温上一壶热茶,这才低头,“那些不重要,说好了陪你的。”

扯着他领口,她狐疑,“那受灾的百姓怎么办?那些忙着扩张的铺子怎么办?”

摸摸她发顶,“少我一个没关系,他们能做好。”

工作狂都这么说了,咸鱼王肯定不能继续劝。

再说,人刚到手,她也新鲜着呢,舍不得人走。

手指在他紧实的腰腹上摩挲,难怪腰力好,这也太结实了。

秦砚初眼皮跳跳,将身上的薄毯向上拉拉。

以他的性格,绝不可能在青天白日,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等亲密动作,可公主喜欢,他总想多宠着她些。

努力忽视越发绷紧的下半身,捡起公主常看的话本子。

一看名字,脸色一僵。

俏寡妇和她的小娇夫。

通篇让人耳红心跳的艳词,哪怕他做好了心理准备,也没办法开口。

腊梅第一时间发现了这个囧境,马上呈上一本安全的地理志,招呼几个丫头退出几丈外,背朝着他们二人。

赵明珠刚想起来她没看完的小娇夫,一点都不害臊,还将那本塞进秦砚初怀里,一口分享好东西的语气,“看看,很不错的。”

感觉怀里的话本子在发烫,秦砚初总算明白为什么公主嘴里没个正经了,想要说教的话都到了嘴边,对上她那琉璃般的眸子,变成了一句,“好。”

游记也是赵明珠喜欢看的东西,从她有意识以来,一直被各种原因束缚在一个地方,从未见过外面的世界。

配上秦砚初轻柔低沉的嗓音,她忍不住向往。

秦砚初何尝看不出来她的喜爱之情,只是她的身体不适合远行,顿觉无力。

**

赵明珠第一次明白一个人能粘糊到什么程度,就连如厕都要等在外面,幸好她没有普通人的敏感羞涩神经。

自从秦砚初开了荤,花样可谓是越来越多了,连她都招架不住。

酸爽又快乐着。

她计算着原主生命的最后时间,只要平安度过,这剧情于她而言就不重要了。

至于今后怎么过,她还没仔细想过,现在似乎也不错。

她绝不承认,是秦砚初伺候的太周到了,让她直接失去了自理能力。

秦砚初罢工了这么久,以往离了他都不能活的人一次都没有找过他。

就像是秦砚初说的,公主给了大方向,他又梳理了小目标,剩下的,要是这些人还做不成,那只能说明这个东西不该成功。

两个人一起窝在家里,感情与日俱增。

秦砚初对她的容忍度越来越高,偶尔也能接受在外面亲亲抱抱。

只是亲多了容易亏,赵明珠就感觉自己小小年纪开始亏了。

在秦砚初有一次抱起她去内室脖子以下时,她终于没忍住,“频次太高,我怀孕了怎么办?”

秦砚初脚步一顿,眼眸蒙上一片细密的雾色,让人分辨不清情绪,“我吃了绝嗣药,公主可安心。”

“什么?!”赵明珠一个挺身从他怀里跳了出来。

秦砚初一愣,还以为是公主想要孩子,温声解释,“公主的身体不适合孕育子嗣。”

她没想到他能做到这个地步,要知道,这个时代的男人都感觉自己家里有皇位要继承,不止想要孩子,还必须要儿子。

以前秦砚初一直想让她夺权,她不是没想过他是不是想要他的孩子上位。

心底那根弦被狠狠拨弄一下,再也不能平静。

她现在不想看见他。

留下一句我想静静,直接把人关在了门外。

秦砚初在门口等一会,无声叹息,没想到公主会这么喜欢孩子,可是他们真的不适合要孩子,相比孩子,他更看重公主。

让公主休息一会也好,他正好抽空去看看工部的学院办的怎么样了,这是公主的心血,他不可能让它白费。

赵明珠看着秦砚初离开的背影,久久不能言语。

秦砚初陷的太深了,深到她想抽离。

他是以什么心情吃下绝嗣药呢?要知道,这药在秦家可谓是大忌。

原著中有言,秦砚初母亲与大伯有染,秦砚初出生就生父不详,左相一怒之下把秦母关进了佛堂。

秦母不知悔改,控诉左相常年不在家,枉为人夫。

更是利用不正派的手段,给左相喂了绝嗣药,之后自绝。

那之后左相没有再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能生,所以没有深究秦砚初到底是谁的孩子。

作为上帝视角的赵明珠也不知道。

但她知道,秦砚初有一颗绝嗣药,是他娘哄骗他吃的,他当时已经不信任秦母了,并没有吃。

不知道他如今吃的,是不是那一颗。

**

赵明珠命不久矣,秦砚初为爱自封,这件事最开心的莫过于被压榨已久的世家,尤其是皇子一脉。

一时之间,被赵明珠使唤的团团转的大皇子,被打压的抬不起头的二皇子,还有刚刚十岁,孤苦无依的七皇子,都在暗潮下蠢蠢欲动。

二皇子半废了后,莽夫一般的大皇子被世家高高举起,时不时就去大皇子府密谋。

二皇子也不甘示弱,破船还有三千钉,何况他的母族并没有全员伏诛,只是蛰伏罢了。

至于生母卑微,平时不显的透明七皇子,他最为聪明,看上了已经出宫,并在赵明珠身边做的风生水起的六公主,也就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姐姐。

七皇子和六公主是双生子,生母早逝,一直都是这个姐姐拉扯他长大,他也相信,姐姐能依靠的只有他,只要他做了皇帝,六公主就是一人之下的长公主,他不相信她不动心。

当六公主听到七皇子的来意时,第一次直面这个亲弟弟,一直喝她血肉的亲弟弟。

她不明白,七皇子怎么有脸来找她。

六公主始终忘不了,从小就会浮水的弟弟会自己跳下湖里,大声呼救,并且还要扬言是她因为嫉妒,把皇子推下了水。

皇子和公主,谁都知道那个重要,若是七皇子当时被其他人救上来,她必死无疑,即便不死,在这人情冷暖被放大的深宫,也很难求生。

那一刻她绝望极了,甚至想直接跳下去,淹死算了。

可她又不甘心自己被当做垫脚石,尤其这个人是亲弟弟。

亲姐弟,她何尝不知道七皇子打的什么算盘。

无非是不受宠的皇子活的艰难,他的理想高远,想争一争高位,想要一个助力,所以他想被人看到,尤其是太后。

她不介意弟弟有争权的想法,只是心寒。

赵明珠的出现,就像是暗夜中的一束光,将她从倾轧的深渊里拉出来,给她另一种可以掌控的人生。

这段时间,她真的学到了很多,五姐姐也教会了她很多,她决不允许这一切被破坏,尤其是他想争夺本属于五姐姐的功劳。

打断侃侃而谈的七皇子,她心思澄明,“我以为,出宫那一刻,我就不是你姐姐了。”

七皇子一愣,“姐姐在说什么啊,我们才是真正的亲人啊。”

六公主弯眼笑了,“我的亲人只有五姐姐。”想起她,她都忍不住心口发热。

七皇子面色不愉,“她把你当妹妹了吗?看看你现在干的都是什么,对这些贱民卖笑?还是在男人堆里迎来送往?”

六公主瞬间冷了神色,以一种陌生人的目光看着七皇子,冷笑,“是我错了,你不是不该,是不配,你走吧,不要再来这里。”

七皇子被落了面子,更是恨铁不成钢,不明白六公主为什么自甘下贱,更难听的话马上就要脱口而出。

六公主突然眼前一亮,“姐夫怎么来了!”

姐夫?七皇子一愣,暂时还没有公主成婚啊。

回头看见秦砚初,吓出一身冷汗,在无知,他也知道这个人是父皇面前的红人,不能轻易得罪。

秦砚初没理会七皇子,听见六公主的称呼后脸上神色明媚,“六公主安好,一切可还顺利。”

问询几番后,秦砚初这才将目光转向七皇子,眉目冷硬,“既然七皇子嫌弃这等地方,日后还是少出宫为妙。”

70? 第 70 章

◎公主,还有谁◎

赵明珠怀疑最近六公主疯了, 很可能爱上了天线童姥,想要返老还童。

都十三岁了,还扎着两个羊角包在她面前卖萌, 难道是最近她被秦砚初榨干了, 面色苍老的像娘?

六公主哭笑不得,说漏了嘴,“是姐夫让我这样打扮的?”

赵明珠脑门上缓缓升起一个问号,秦砚初难道变态了?

六公主嘴角一抽, “前几天姐夫来找我, 说姐姐喜欢孩子。”

这次轮到赵明珠无语了,她什么时候说过喜欢孩子。

六公主也不是专门来扮演小孩的, 临时客串的工作也做不了多久, 这段时间吃的好,长高了很多,越来越不像孩子了,也不知道姐夫什么时候能找到乖巧懂事又漂亮的小孩子过来接班。

竹筒倒豆子一般, 将最近的新鲜事搜罗个遍, 还时不时配上表情动作, 还别说,挺累的,六公主擦擦脑门上的汗。

赵明珠靠在秦砚初的身上, 把玩着他的乌黑柔顺的头发, 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 手下一用力,发丝被扯断了大把, “什么?大皇兄的逆反天团还是成立了?”

不是, 沈梁不是被她支配修黄河去了吗, 为什么还会有逆反天团?活着不好吗,为什么要找死。

脑子里的风花雪月一下没了,忙着思考原著剧情。

原著中大皇子最先乱了阵脚,趁着景文帝重病逼宫,二皇子韬光养晦,趁大皇子不备给了重重一击,打他们谁都没想到,景文帝用生命设下最后一局,两个出自世家的皇子团灭,最后平平无奇的小透明人七皇子荣登大宝。

难道七皇子摆脱世家了?当然没有。

七皇子卖了自己的姐姐六公主,并且卖了多家,六公主最后的下场人不人鬼不鬼,还不如死了顺心。

当然,谁都没笑到最后,男主横空出世,以不可思议的幸运推翻世家根深蒂固的统治,成了笑到最后的人。

前期的剧情已经被她破坏的不成样子,六公主是不可能回去做棋子了,二皇子最大的依仗也没了,至于大皇子,他真的有造反的脑子吗?

赵明珠深刻怀疑。

然而事实就是,剧情线毁的乱七八糟,结果竟然还朝着那个方向推进。

她转头问秦砚初,“苛傲天呢?你还关着吗?”

秦砚初脸色一僵,“跑了。”

赵明珠沉默了,难道说她看的不是女频文,是披着女频壳子的男频无脑爽文?不是断手断脚了,为什么能跑了?

秦砚初有点难以启齿,但还是说了,“看押他的人,似乎看上了苛傲天,他们联手跑了。”

什么?赵明珠倒吸一口冷气,“这姑娘眼瞎吗?”

秦砚初嘴角抽抽,艰难道:“是男子”

赵明珠:“”

六公主:“”

她还是个孩子,不应该听这些。

赵明珠看秦砚初的眼神都不对了,无语中带着不满。

秦砚初犹豫了片刻,“他的手脚确实断了,神仙难救,跑不了多远,很快就能抓到他的。”

赵明珠只感觉心梗,气若游丝,“女主,不,陆嫣然呢?”

这件事六公主最清楚,“陆掌柜最近迷上了种田,已经闭关几个月不出门了。”

“她的婚约呢?”赵明珠已经很久没关注女主私生活了,实在是她太能赚钱,让她险些忘了女主的还有剧情线在身上。

六公主一脸茫然,她现在只知道怎么赚钱,怎么搞民生,从来不听八卦。

幸好还有秦砚初,他接下去,“平阳侯刚直不阿,直接平阳侯世子逐出家门,并放言此后他再不是世子爷,和平阳侯府无半点关系。”

赵明珠眨巴眼睛,想听更多,秦砚初也无能为力了,他也忙,听的不多。

忙于吃瓜种田的陆嫣然被传唤回来,身上灰扑扑的小短褂都没脱,洗一把脸就来了。

“公主,你找我。”

赵明珠抽着嘴角看眼前的俏村姑,非常怀疑,要是平阳侯世子见到她这副模样,没准还能说一句,“女人,你与众不同的模样引起了我的注意。”

知晓公主想听八卦了,陆嫣然马上搬出小板凳,捏了一包瓜子开始吐槽。

“公主说得对,前平阳侯世子就不是个好的,在外面随便捡了一个寡妇就说人家可怜,博爱的想娶进门,结果老侯爷慧眼啊,直接将人族谱除名了,平阳侯世子一下子变成平民,那小寡妇哪能跟着他吃苦啊,没两个月就跑了。”

“结果,你猜怎么着?”陆嫣然一脸你快问的模样。

赵明珠猜测,“难道他像浪子回头,找你了?”

陆嫣然一拍大腿,“可不是嘛,呸,贱人,还说什么大周需要他,他要回到战场,只要和他成婚,大周就能多了一员猛将。”

六公主吐槽了一句,“他是没长腿还是脑子被猪啃了,想为大周效力自己从军啊,还不是舍不得平阳侯府带给他的身份和荣誉。”

陆嫣然满脸同意,“可不是嘛,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六公主也打开了话匣子,“陆掌柜,要我说,你就是最近走了烂桃花运,门口那个乞丐居然还肖想你,被我用恭桶赶跑了,也不照照镜子。”

话音刚落,瞬间收获了二人的不敢置信眼,六公主含羞的嘤嘤,“我平时不是这样的。”

陆嫣然忙撇清关系,“公主殿下,六公主不是我带坏的,真的,我是大家闺秀!”

六公主点了点她的二郎腿,“哦,大家闺秀。”

陆嫣然:!!!

晚节不保!她是在乎名声吗!她害怕公主嫌弃她带坏了小白花妹妹。

赵明珠关心的可不是这个,“小六,你是说乞丐?什么样的乞丐?”

六公主害怕赵明珠误会她看不起流民,马上解释,“不是真乞丐,手脚不灵便,走路姿势不对,那面皮像是小倌馆,他盯梢很久了,绝对不是好人。”

赵明珠一言难尽,走路姿势看来小六真的是从里到外都被污染了。

摆摆手,让人顺着查下去,她怀疑这个人就是百足之虫男主。

傍晚,赵明珠没有拒绝送到嘴边的补药,最近她确实该补补。

想到自己可能还躲不过早死的命运,嘴里的药更苦了,躲在他怀里娇声娇气撒娇。

“阿初,我好害怕。”

送进去一颗蜜饯,“怕什么?”

“我都快要死了,他们还不消停,我怕最后自己是被他们捅死的,死后还不安宁。”

秦砚初闻言一愣,他本没把几位皇子的动作放在眼里,十年内成不了气候的,可公主的担忧不无道理。

臣民也是公主的臣民,公主还是善良的,想到这,本想与世无争的男人双眼释放出危险的信号,吻了吻她发顶,“公主且安心,那些不会发生,我保证。”

赵明珠根本没注意他话中的承诺,这段时间他天天晚上保证,每次保证都不过夜,早就没有信任了。

肚子里算计该怎么将那几个叉烧一次性打趴下,没想一会,便被后背的轻拍哄睡了。

赵明珠睡下后,秦砚初在她额头落下轻轻一吻,悄声出门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第二天一早,满身晨雾的男人轻身回来,本想不动声色进去,没料到刚一进门,赵明珠就阴阳怪气,“哎呦,大半夜私会哪个美人去了,带了一身人味儿回来。”

他脚步顿了顿,脸上浮现一抹无奈的笑,“吵醒公主了。”

赵明珠探出头睨着他,拔高声音,“你居然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嘤嘤嘤,果然得到就不珍惜了嘛!”

说到最后都开始唱上了。

整晚没睡的秦砚初脸上浮现一抹疲惫,知道公主这一闹起来还不定要闹到什么时候,索性上前两步,揽着她的腰身吻了上去。

到底是累坏了,眼底的青黑吓人,赵明珠可不想把美人恩变成死人恩,将他的头按到枕头上,“你去做贼了?快睡。”

秦砚初不想撒手,眷恋的蹭着她,“公主不用担心了”

剩下的话还没说完,人就睡过去了。

赵明珠一脸莫名,什么情况,昨晚他去做什么了?

算了,没心没肺,活着不累,她才不要长脑子。

不过她马上就知道了。

“你说什么?”赵明珠声音拔高八度。

腊梅一脸激动,“今天早晨皇上震怒,将大皇子和二皇子贬去守皇陵了,终身不得归!”

赵明珠倒吸一口冷气,什么情况,这么突然?

很快,传言七嘴八舌到了她的耳朵,原来昨晚景文帝收到了两位皇子伙同帝国联合谋反的证据,景文帝必然不能容,家人都连做了。

尚未成年的五皇子也跟着倒霉,被景文帝训斥一番,关了禁闭。

很快,景文帝重病不起,左相掌国。

没两天,宫里又传出来新的消息,太后薨逝,举国白藩默哀。

赵明珠没有进宫,她可知道,当年先皇后那碗药,可不是李贵妃的手笔,是太后亲手送的,不然先皇后不会不设防。

一连串的消息砸下来,赵明珠一脸懵逼,这剧情歪到什么地步了。

又过了一日没到头,赵明珠又得了一个消息,苛傲天死了,在乞丐堆里被发现的。

说是死相极惨。

赵明珠单手扶额,这么说,剧情没了?

秦砚初此刻出现,语气轻轻,状似不经意的问:“公主,还有谁?”

赵明珠像是被踩到尾巴一样,张牙舞爪,“什么还有谁,你再说什么,我发现你最近阴阳怪气的,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想等我死了之后在公主府养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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