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卿连忙上前帮余乐安解开束缚大网。

那大网甚是结实，尔卿用力扯拽，细嫩的肌肤都被勒出一道道红痕，还是没有半点松开迹象。

她只得回头看玉冥用眼神求助，可这会儿那男人却像是看不到她祈求眼神似的，慢条斯理的搓着衣袖金线绣着的回形纹路。

“玉冥……”尔卿声音带了几分软，玉冥这人惯来吃软不吃硬。

玉冥抚弄着衣袖的手一顿，抬眸朝她看来，“是那小子挑衅在先。”

余乐安拼命发出唔唔的声音，以示抗议。

尔卿轻踢了余乐安一脚示意他闭嘴，随后带着笑走到玉冥身侧，轻晃他肩头，“他挑衅在先，你也给足他教训了，现在放开他吧，可好？”

玉冥回头看她，“我原先竟不知道，你是如此在乎他人的人。”

尔卿张唇想说什么，却见他随手一挥，余乐安身上禁制全都被解开。

大量新鲜空气涌入喉头，余乐安不禁弯腰咳嗽起来，双手撑着膝盖，缓过一口气就冲着玉冥嚷嚷。

“什么我挑衅在先，你真是会睁着眼睛说瞎话！”他直起腰身，烦躁的扯了扯衣领，“分明是你先对尔……”

话说到这儿戛然而止，两片唇如先前那般被紧密粘合在一起，半个字都发不出来。

尔卿愣怔看着余乐安，再看向身旁玉冥。

玉冥站起身，双手负在身后，看向身侧尔卿，“看到了？他方才就是这般挑衅的。”

尔卿无奈漫吸口气呼出，上去拍拍余乐安肩头，“这下好了，你不占理，我也帮不了你了……”

“唔、唔唔！”余乐安还在抗议。

二人在原地坐了没一会儿，有两个矮人双手捧着木盒朝这边满脸恭敬的走来。

一个停在玉冥身旁，满脸堆笑，一个停在余乐安面前，面带微笑。

“贵客，您的剑锻好了。”

“客人，剑好了。”

尔卿听着这两个矮人的话，瞬间就分得清哪把剑要好一些。

果然是喜好锻剑的种族，竟然根据材料把客人都分了个三六九等。

玉冥伸手接过剑盒，并不着急打开，反而走到余乐安身旁。

尔卿跟着凑上前，心头有些热动，“快打开瞧瞧。”

矮人族锻剑技术极为高超，这可是她有生之年头一回见。

余乐安当下将剑盒打开，一柄寒光凛凛的剑当下出现在眼前。

只是近距离看着，都能感觉到一股森寒剑气扑面而来。尔卿不禁暗嘶一口气，下意识搓了搓手臂。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余乐安将剑盒推到尔卿面前，忽然又想起自己现在说不出话，回头瞪了旁边玉冥一眼。

尔卿根据他的举动，大致猜测出他这一连串唔是什么意思。

喜欢吗？喜欢就送给你！

玉冥也读懂了他的意思，嗤笑一声，“这等破铜烂铁也拿得出手送人？”

“唔唔唔唔？！”余乐安继续瞪眼。

尔卿又读懂了，这几个唔是“破铜烂铁”？！

“唔唔唔唔！”

看看你的。

玉冥漫不经心的随意将剑盒打开，一把古朴的剑当下出现在众人眼前。

黑色中央透着些许红光的剑，如玉冥的瞳色。剑身不过三指宽，剑刃两侧刻着古朴反复的纹路，看着古朴且沉重。

众人只顾着看剑，全然没有察觉，方才余乐安手中那把剑释放出来的寒气，在这把剑出现的当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着看着，忽然有两个脑袋凑上前来，遮挡住大半风光。

两个前来送剑的矮人巴着剑盒，手指仔细抚过剑身，珍爱的眼神，恍若看着方才降生的小宝宝。

“万年玄精铁、千年火狐心……世上最罕见的物件锻造出来的剑就是漂亮……万里挑一的漂亮……”

“万年？千年……”尔卿嘴里喃喃复述一遍，讶异看着玉冥，“昨日我才断剑，这些东西你是从何而来？”

“整整一夜寻区区几件东西，完全足够，”玉冥手一抖，两个矮人连忙退下，顺势将剑盒递到尔卿面前，“送你。”

他又瞥了眼旁边余乐安的剑，“还是你要他那把？”

余乐安不知她断剑，锻剑是自己用，也可能是给鱼儿的，尔卿不好收，便喜滋滋的接了玉冥的剑。

“本来就是锻造给我的，我就收了，多谢！”尔卿伸手握住剑柄，尝试挥舞一下。

没有看着那般沉重，很好挥动，一剑斩下，剑吟如嘹亮凤鸣。

“果然是好剑！”

旁边两个矮人一脸艳羡的看着，“上等的材料，自然要发挥最大效果，能不是好剑吗？”

玉冥得意扬眉，负手侧目扫过余乐安有些黯然的脸，将方才那话又重复了一遍，“破铜烂铁也拿得出手？”

余乐安紧咬牙关，但很快泄了气。

这回确实是不如他。

“剑都有名，有名才能生灵，给这把剑赐个名吧。”玉冥道。

尔卿两指抚过剑身，抖出一个剑花，看着日光下折射出来的剑光，胸腔内有气息激荡。

“第一。”她说。

玉冥不解。

尔卿将剑负在身后，双眸晶亮，“这把剑是我第一次收到的礼物，此为第一，也是极好的剑，此也为第一，日后，我要成为首屈一指的大妖，此亦为第一。”

所以，这把剑叫第一。

当首屈一指的大妖？

玉冥眼底光亮忽闪，视线定在尔卿那张信心勃勃的芙蓉面上。

想当第一，想当首屈一指的大妖？

这辈子只怕是不行了。

因为他玉冥才这这片大陆的第一。

但只要她安分呆在他身旁，让她当那个第一也无妨。

他随口回道，似是哄孩子那般不在意的语气，“好，当第一。”

朝前迈步，当着余乐安的面，轻抚尔卿发丝，“时辰不早，剑已取，该回了，我还另有要事。”

“好。”

玉冥先行走在前，尔卿要跟上，忽而手腕一紧，被人拽住。

余乐安说不出话，趁拉着她手之际，快速往她掌心塞了一张纸条。

直觉是要瞒着玉冥的事，尔卿心下有些紧张，下意识用余光留意了下前方那抹玄色身影的动静。

玉冥还在朝前走，没有察觉到这边动静。

余乐安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朝她投来个严肃的眼神，旋即就将她松开，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朝她挥手示意再见。

尔卿不着痕迹将纸条放入收纳袋，轻松回道，“下次见。”而后快步追上玉冥。

“下次见？”玉冥侧目睨她一眼，收回视线直视前方，“你倒是挺希望跟他再见面的。”

尔卿：？？？

“这就是很正常的朋友之间的告别话啊。”

“他可不拿你当朋友。”

片刻后，玉冥忽然直视她，“不要再见面了。”

“为什么？”尔卿下意识回嘴。

“因为我不许，所以你不可以，这个理由够吗？”

这是什么癫理由？

尔卿不舒服的微蹙眉心，但想到玉冥是被众人背叛后十分敏感，便将不舒服的感觉压了下去，暂时顺着他的毛捋。

总有一日，他应当会恢复正常的。

“好。”

看小妖还是如此顺从乖巧，玉冥眉眼舒展，牵起尔卿的手，在她掌心放下一枚钥匙，“今晚你去魔宫库房，给自己挑一缕心仪的剑穗。”

“待我这么好，我想想，今日怎么报答你……给你做一桌子菜，怎么样？在膳食堂我学了不少东西。”

“可。”

……

才从矮人族居住的山明水秀的地方回来，见着魔宫这般浊气笼罩的地方，尔卿顿觉心头堵闷的慌，略微适应了会儿，方才好受些。

“别忘了我方才说的话，过一刻钟来书房寻我。”玉冥扶着她从剑身落地，意味不明的笑笑。

尔卿愣神一下，方才想起他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