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霄了然：“所以，你变成了花似锦的远方表弟，张不慈。”

“是，”杜念雪突然想起曾经在陈家时候，陈家父母对于这个名字的理解，连忙解释道：“不过取这个名字到不是因为杜正则，其实这是根据我外祖母来的。”

“你知道，我和姐姐的母亲名为洛盈雪，她的妈妈便是张善慈。我不愿意跟着父亲姓，也不想跟我那个无知无脑的舅舅姓，所以选择了外祖母的姓氏，自认没有外祖母慈爱世人的品德，因此将善改为不，变成了张不慈。”

“原来如此。”陈霄问了句他最好奇的事情：“那么是你封印了魑魅娘子，并救出我的吗？”

“是我封印的，但并非是我救出的你。”杜念雪心情复杂地叹了一口气，“虽然说我还是认为杜正则是碍于表面，但他的确给了我一道防身的灵器，我便是凭借那样灵器在丹山叫来了赵廷烨，就是你在青城山与其打斗的那名男子。”

陈霄点头：“我知道。”

“至于我为何能封印魑魅娘子，是因为我得到了云凌霜的记忆。”杜念雪简短地将在丹山的经过同陈霄说了一遍。

在听完云凌霜和桃菲的故事后，陈霄面露悲恸：“……或许是因为云前辈在冥冥之中不愿让林曜逍遥法外吧。”

“或许。”

两人一阵无言，许久陈霄才再度开口：“那你回家之后，杜正则对你还好吗？”

“刚开始有点，后面他不敢。”说到这里，杜念雪得意地扬起嘴角，“他还没碰到我，我就往屋外跑，边跑边喊。他最在乎他那张脸面，我最不在乎我这张脸，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我就把家事全部抖出去，他也拿我没办法。”

陈霄一个没憋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也是因为这番话他感觉从杜念雪身上久违地找到了张不慈的感觉。

“我还以为他又把你关起来了。”

“那倒没有。”杜念雪心虚地往远离陈霄的方向挪了挪，眼神飘忽不定，“我，本来没打算和你们再见面的。”

“……是这样啊。”

见陈霄的神情落寂下去，杜念雪连忙解释：“不是你们的缘故，其实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愿意做一辈子的张不慈，但是……”

杜念雪闭上眼，深吸一口气，随即睁开眼几乎是一口气快速说完：“我这五年内，做了很多并不好的事情，我也不愿意将你们拖入这趟浑水，若非丁一我大概会找上夏长风。”

陈霄眉头微蹙，不满地撇嘴：“怎么想我都比夏长风更合适吧。”

“是是是，您最合适。”杜念雪张了张口，后面的话还说说不出口，陈霄见状体贴地转移了话题：“不说那些了，我们聊点其他的吧。”

那一顿午饭后半段，陈霄絮絮叨叨将这五年间莲云宗发生大大小小的事都抖了个遍，谁和谁结为道侣，谁功力大涨，谁中途陨落，若非在隔壁等得不耐烦的李浩几人开始催促，杜念雪估摸着陈霄能把那个洞门新搬来几只蚂蚁都要说一遍。

“不过这家酒楼的菜当真不错。”李浩摸着圆滚滚的肚皮，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站在花似锦则嫌弃地扇了扇风。

走在前面的丁一听到这话，笑眯眯地回头：“你们若是喜欢，我吩咐一下给几位在这里留三间上房如何？”

李浩连连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们那家店也挺好的，还是老字号呢，对吧霄兄！”

杜念雪一愣，她记得之前打听到的他们三人住的应该是同福楼，而同福楼……

丁一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呆滞的杜念雪，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陈霄三人到达临仙阁门口，互相道别准备上车之时，陈霄突然回头去杜念雪说道：“那下次我们再聊。”

这句话一出，杜思雪差点没拔剑砍过去，杜念雪急忙挡在杜思雪面前，无奈笑笑：“还是算了。”

“为何？”

杜念雪垂眸看着自己随风翩飞的裙摆，思索着到底是自己太不像个姑娘，还是陈霄太木头。

“我不是张不慈，我是杜念雪。”

“我知道啊。”

杜念雪感觉头疼，长叹一口气：“我未婚你未娶，瓜田李下还是避讳些比较好。”

“对！”还不等陈霄回话，杜思雪就急忙上前一步：“以后有什么事你就和花似锦说，让花似锦来杜府找念雪！”

已经坐在马车内的花似锦从窗帘探出头来，张大了嘴指着自己，不满道：“我也是女的啊！”

却无人在意花似锦的话，陈霄小声嘟囔着：“我可以晚上去找你，就没人看见了。”

杜思雪气得额头青筋直突：“晚上更不可以！”

“那你来找我……”

“想都不要想！”杜思雪直接断言，“有事找我，我替你转告！”

“那不一样……”陈霄还想挣扎一下，却被不耐烦地李浩直接拖进车内，而花似锦嘟囔声从车帘后传来：“有没有人在乎我的意见啊，我明明也是女孩子啊。”

见载着三人的马车走远，丁一颇具风度地提杜家姐妹两打开车门，不失礼貌地作出请的手势。

“丁老板怎么回去？”

杜念雪提起裙摆准备上车，突然反应过来，连忙礼貌性一问。

丁一也不在意，笑着摆手：“正好顺路，我去钱庄看看。”

杜念雪在脑海中过了一遍，的确她名下有家钱庄在这附近，想到自己还没丁一上心，不好意思地点头：“麻烦丁老板了。”

“不麻烦。”丁一那双似乎能洞察一切的黑眸直直迎上杜念雪，嘴角微扬，“我和杜老板始终是一体的，杜老板好我才能好，这一点丁某还是懂的。”

杜念雪听到这话，明明才刚入夏，却有一股凉意从脚底蔓延至全身，只能僵硬地点点头，便逃似地进入了车厢内。

直到车子驶出几十米，杜念雪心有余悸地掀开车帘一角往后望去，丁一仍站在原地，像是早就料到她会回头一般，左手搭在右手上朝她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