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

“好喝不呀。”五娃伸手就要去涂大飞媳妇的兜子里, 掏酒瓶子。

“我家的娃酒量都不行。”

胡瑶是委婉地表达了下自己的意思。

“这么小的娃子，不能喝, 坏身体的。”

涂大飞媳妇把酒瓶子重新揣了起来, 这次是揣进皮袄里了。

五娃已经爬到了涂大姐身上，用力闻了闻，又在涂大飞媳妇上闻了闻。

“呕”五娃早长了舌头, 一副要吐的样子。

“快把她抱过来。”胡瑶让向南竹把五娃抱了过来, 赶紧给她的嘴里塞了块酸酸甜甜的水果糖。

五娃这会儿看着就有些迷迷瞪瞪了，这小丫头是闻味儿就醉。

五娃的大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线, 慢慢地伸出了一根手指头。

伸长脖子看过来的涂大姐, 不明白五娃怎么了。

“她能喝一瓶？”

胡瑶幽幽地看着她, “一滴。”

涂大姐脸僵了僵, 又缩回到位置上了, 低下了头。

“年纪小呢, 等过几年就会厉害的。”涂大飞媳妇对五娃充满信心。

“这么机灵的娃子，哪能不会喝酒呢。”

向家的娃一个比一个机灵，一个比一个厉害, 就是酒量不咋样。

可能这就是强者的弱点吧, 大娃开着车的时候平时不说话, 现在脑袋稍微低了下。

胡瑶看着已经躺在自己怀里睡着的五娃, 一根小小的手指还竖着的。

她伸手握住的时候, 四娃探脑袋过来, 看了眼五娃, 然后闭着眼睛也靠在胡瑶身上。

他也要醉了，涂家三口太可怕了，一身的酒味。

连四娃都会害怕的, 确实不容易。

现在涂家那个冰车被绑在了车顶上了, 顶着风雪晃晃悠悠朝着指定的方向前行着。

不过外面的雪是越来越大，车内很暖和，甚至连风声都听不到。只能从车窗看到外面的雪不断地随着狂风落下或卷起。

“要是碰上这样的天，你们会怎么办？”萧大商人有些好奇。

“路上会有一些早以前打猎的人留下的破屋，能凑合住着不被冻死。运气好的化，能找到山洞住。”

涂大飞并没有被外面的风雪吓到，他们每年都会碰到这样的事。

“我们带够了酒，这个东西绝对能保命。”

对于这个向南竹很明白，他点点头。

不过还是要劝劝涂家这三口了，简直就是在玩儿命。

“以后碰上这样的天，就不要出门了。这种天气突发情况都是人力所不能控制的。”

就像昨天晚上，涂大飞的那个新改装的冰车也都坏掉了。

不过向南竹对这一家三口的勤奋还是佩服的，别人在这种天都是恨不得窝在家里面，他们现在出来，全都是为了多赚一些。

“我看村外头全是大小不一的山头，种别的比较难，但是种点菜还是行的。”

“尤其是这样的天，你们拿去种菜帮着附近的人解决一点吃上的问题，大家都会念你的好。”

向南竹并没有多说什么，以涂家三口的聪明劲，应该懂的。

“嗯，有些山上其实有不少耐寒的林子，我们跟县城那边说说让我们种点菜，应该没啥问题。”

平时也都没人管，一片又一大片的山林，只要不是乱来，种菜什么的真没人管。

但是在哪种菜怎么种，是有讲究的。

“你们可以在一些比较空的山头，种些耐寒的果树，同时种菜。然后在果林子里养鸡鸭什么的，偷偷弄，一般人不会知道的。”

只要出师有名，胡瑶说的这些，都能实现。

其实就是后世的包林子种树，发展农业经济，以及可以盖农舍搞度假村。

但是现在说这些全都听着像骗人，他们现在要是能通过正规渠道，说是要带着村里人找地方种菜改善生活，一般在穷困的县城会支持他们的。

随后向南竹又依照自己跟在部队弄过的经验，说了些冬季初春搭棚子种菜吃菜的经历。

“你们只要弄出来，也不违反规定，从村里到倒里，肯定都支持你们的。”

反正也没说种菜要卖，大家互相换东西不行么？

虽然话是这样说，但是在这样的地方都有饿死冻死的人，能有人想法子起头解决点吃喝的事，到哪都是大受欢迎的。

“真是好主意呀。”涂大飞又一次深深感觉到没文化真的很吃亏。

他看向了涂大姐，“闺女，你听懂了么。”

涂大姐也是听了个一知半解的，但是却说道，

“我们的菜要是真的能种起来，春天的时候拿到集市上，一定能赚不少。”

胡瑶一听，这也是个财迷。

“菜还好说，你们这有小集，也没什么人管。不过要是果树弄成了，你们一定得跟部队上的刘营长合作，他那正弄罐头厂呢。”

这样一来，就想当于变相地跟部队一起做事了。

从部队的角度来看，就是帮助当地老百姓解决下吃饭的事，而对于涂家三口子，他们的收益也能保证还不被人眼红或者举报他们什么的。

“像姓杨的那种人家不少的，你们身边的人都跟你们一样生活好了，你也不显得那么突出了。”

“还是有文化呀。”涂大飞不断地感慨着。

“爸，你也很能干的。”涂大姐对自己亲爹那是无限的支持。

“爸，你不是会酿酒么。咱们以后要是真的种了果树，你就用果子酿酒。”

“人还吃不饱呢，浪费那干甚。”

胡瑶一下就觉得这个涂大姐，还挺有商业头脑的，真的是从小受涂家俩口子影响，对赚钱的事特别的敏感。

“日子总会有好起来的那一天，不过这几年大家都这样，先填饱肚子，其它可以慢慢地计划。”

胡瑶又瞅了两眼涂大姐，说不定这位到时候真的搞个什么旅游度假村的。

看涂家这样，今后一定是要整个上门女婿了。未来也说不定就是家大业大的。

“好的，我们一回去就找刘营长问问怎么办。”

涂大飞还没跟这样的人一起合作过，而且他们一家子一直走的都是稍偏的路。

一下子全都跟“从良”似的，走正道了，还有些不安了。

“不走这边。”涂大飞媳妇跟大娃说。

“这么走不成，我们再往下头走，从这座小山后头绕过去，然后就能过去了。”

看样子这里应该在小山附近搞过边贸集市的，两边的老百姓都默认的。

应该是多为以物换物。

用吃的换用的，这么来回地倒腾。

“小山？”三娃伸长脖子往外头看，又歪着脑袋看了一会儿。

“山顶好高。”

“山有点高，呵呵。”

涂大飞媳妇指挥着大娃怎么走，没多大功夫，他们就真的到了苏国的边境的一个小镇。

“我们往里走，在往里面靠近山的地方，有好几户住着挺远的农民。我们就到其中一家，而且这里离镇子中心很近。”

镇子中心谅是这里最繁华的地方了，而那个酒吧，就在那里。

余妞子，应该也会住在那边。

“她应该住在旅馆里，旅馆收拾得干净。”

“这边靠着山近的位置，零散地住着几户人家，基本都是养羊的。”

涂大飞媳妇指着最上头一家再往上的位置。

“就这家，他家人不多，而且跟我们都熟。”

胡瑶的想法涂大飞媳妇刚才就了解了，摸了摸了兜子里的两根金条。

“你带的吃的喝的还有这么重的东西，他们肯定乐意把房子给腾出来的。”

“我们就住半个月，被子什么的，自己也带了。”

胡瑶真心跟涂家三口说，

“你们也住这，我们对这什么也不懂，还得你们帮忙。”

“我打问好了。”涂大飞媳妇指着前面一个方向。

“他们应该会在前面的一个农场里办高级黑市，等你上这家房子后，你会发现这家的房子几乎每间屋的窗户，都能看到那个农场。”

真巧。

这也说明涂大飞媳妇用心了，都替他们想得周到。

“我那会儿还以为你们要去莫斯科购物呢，”

没想到是胡瑶掏钱让人出去购物，这里离着莫斯科不算太远。

“他们有马车，出去方便的。”

胡瑶还以为这里已经有很多人开上小车车了，没想到也有这么相素的交通工具。

住在高处的那家人，看到胡瑶给带来的有炭，挂面，牛肉罐头以及杂面时，表情都是木的。

他们是想不到30多只羊，能换这么些东西。

整整在地上摆了有十来筐，其实从价值上来讲，早就超过30多头羊了。

但是这些只是胡瑶带着的一部分吃的，而对放羊的农户来说，就是全部。

等涂大飞媳妇掏出两根很大的金条，又把胡瑶想借用房子的事说了后。

这家的男人眼睛都在冒着火花似的，他本来就长着红头发，胡子也发红的，这下更像是一团火了。

五娃已经醒过来了，站在桌子上伸出小手手摸了摸人家的大胡子。

被扎到手时，又像是被吓到了一样，“呀”了一声连着退到了桌子的另一个角上。

胡瑶看着红胡子的表情一会儿一变的，一会儿是被惊到了，一会儿看着五娃的表情想笑又不敢笑，再一会儿就是呆滞的表情。

“哈哈……”

这是胡瑶唯一能听懂的话了。

“他说他弟弟那还有20多只羊，问你要不要。”

涂大飞媳妇问胡瑶。

“要，有多少要多少。”

胡瑶都不带想的，这次出来弄这些羊本来是最早的打算。

“他说你给的这些吃的用的，绝对够他们过冬了，甚至到了春季都不用担心再挨饿了。”

涂大飞媳妇笑了起来。

胡瑶给的杂面和挂面多，这些确实是最容易填饱肚子的。

胡瑶后来又拿了一份差不多相同的东西，从这个红胡子弟弟那又弄到了小30头羊。

其实两家的羊就差个三五只，总共加起来就超过60头羊了。

“他问你要不要他留下来帮你几天，教教你们怎么放羊。”

涂大飞媳妇一边笑着一边拍着胡瑶的手。

“你现在可是财神爷，他们一家子去弟弟那住。过几天他们要去别的大城市，参加一个民族的大会，这次可以多呆一段时间。”

胡瑶觉得这一家子还是挺热心的，把他们家里烧的柴禾和劈好的堆都指给他们看了。

胡瑶用手指了下三娃，“他会放羊，只要是牲口，就没他放不了的。”

没一会儿那个红胡子就朝三娃不断地竖大拇指，然后这一家子红头发的，背着包袱坐着马车就去亲戚家住了。

并且在离开时，用很生硬的中文说，“中国人，厉害。”

虽然只是短暂的几个小时，也能看得出是一家子很好相处的人，也够热情。

房子是在山脚下比较谢的地方，不远处确实有个农场模样的地方。那边的房子相对就多一些，不像这附近，都是零散的几个农户。

“没想到看得这么清楚。”四娃手上拿着一个望远镜，站在窗户边上看着那个农场。

五娃先瞪大眼睛瞅了一会儿，然后才挤过去跟四娃用望眼镜看的，忽然“呀”了一声，转头看着胡瑶。

“烤羊。”

好么，看到农场有人宰羊呢，五娃立即想到要吃烤羊。

“老大和老三已经在宰羊了。”

说到吃的，家里的娃根本不会等到明天。

人家红胡子刚走，三娃就牵过来两头最肥的。一边拍着羊屁股一边啧啧摇头，“还不够肥，我们自己也带饲料了，吃几天就能更肥了。”

不管是吃的涮的烤的或者是吃饺子，肥一些的羊肉吃着才香。

而且胡瑶给带的饲料，也是从系统那整的，掺在草杆子里给羊吃就行的。

“我去，我去。”五娃立即从屋子里就跑了出去，四娃则是挂着望远镜也跟了出去。

在到了门外时，四娃和五娃同样，都愣在屋外不敢动了。

他俩都呆呆地瞅着萧老师，张着小嘴“哦哦”了起来。

萧老师旁边站着是涂大姐，还以为他俩有啥事呢。

但仔细一看，会发现涂大姐的脸已经僵成木头了，比旁边三娃刚搭起来的一块大木头还要僵硬。

三娃在搭火堆，向南竹带着几个人做一个临时的烤炉，大娃已经在放羊血了。

对于五娃来说是很好看的，可是她却停在了涂大姐旁边，也是一脸被惊呆的样子。

“呀，你、你……”五娃琢磨着要用什么词才好，用短短的小手指轻轻地戳着萧老师的膝盖。

“碎了？”

萧老师坐在轮椅上，嘴角抽了抽。

他刚才一下车没觉得怎么样，可是在屋里呆了一会儿就觉着很不舒服。大概是今天变天，天异常的冷，他的腿就有些受不住了。

所以萧大商人让他坐在轮椅上，正要给他找个皮毛的东西盖腿呢，在院子里多晒晒太阳。

也就这么会儿功夫，萧都坐轮椅的事，就让一大两小惊住了。

“剥皮了，剥皮了。”向南竹看到大娃把两只羊的血都控到盆里后，立即冲着五娃那喊了起来。

五娃迅速地迈着小短腿儿跑了过来，她冲过来的时候立即就抱上了向南竹的大腿。

“爸爸，他膝盖碎呀。”

向南竹的嘴角抽了两下，自己都快成娃嘴里的“膝盖碎了”的代表了。

“他的膝盖好着呢。”终于反应过来的四娃，过来同五娃说。

而五娃又是伸长脖子呆住了，嘴角一点点在流口水了。

大娃抬头看了一眼她，无语地摇了摇头。

四娃掏出围嘴儿给五娃围上后，无奈地叹气。

“不就是头羊。”

四娃看着已经被剥了皮的羊，白白的，好想吃。

“好吃不？”五娃撅着小屁屁到了剥了皮的大半跟前，上手摸了摸。

“热的。”

“刚宰的肯定是热的，马上抹调料就上火烤了。”

向正北看着馋到控制不了口水的五娃，也差点不小心流了口水。

五娃的影响力太大了，她还不清楚，她的眼睛里现在只有羊。

“咩……”

只有一个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