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3章

“我的心里有个它, 每天每夜想着它……”

胡瑶指着两只已经杀好抹了盐的大羊，唱了起歌。

五娃抿了抿小嘴儿, 听到胡瑶还能这么给羊唱哥, 马上眼睛就闪着佩服的光亮。

“我的心里只有羊。”

胡瑶点点头，“知道，知道。”

“我的心里只有一个羊……”五娃张着小嘴儿, 把歌唱得都没一个音在调上。

关键是她自个儿是非常的陶醉, 晃着小脑袋摇着小屁屁，在那“只有一个羊只有一个羊……”

大娃伸手在羊外面摁摁, 感觉再喂一小会儿就能上火烤了。

向南竹跟大娃对视了一眼, 都是把五娃佩服得不得了。

以前还跟她逗两句, 现在根本不用, 就她一个人在那看着羊都能高兴半天。

“嫂子, 你这是干啥呢, 看把小五给折磨成啥样了。”向正北咧着嘴乐得停不下来。

五娃根本听不到别人说的，对着两只大羊一边唱一边扭着小屁屁。

“我的眼里只有一个羊……”

胡瑶朝向正北一笑，“我在唱歌。”

“你……”

向正北无语了, 当然知道她是在唱歌呀。

“我还不知道这叫唱歌么, 我说的是你唱的什么啊,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呀。”

向正北自然不会听到后世的歌曲, 觉得胡瑶就是瞎唱。

其实也差不多, 胡瑶把歌词中的他换成了它。

胡瑶看到向正北这么痛苦, 又冲他一乐。

“这是一首歌。”

向正北:专门跟我作对

“妈, 要不给小五拿个碗，我看她的眼睛已经要把羊给烧熟了。”

三娃身后领着60多头羊，站在胡瑶身后。

“我的眼里只有一个羊, 一个羊, 一个羊……”五娃还在原地转了个圈，扭了扭小屁屁。

四娃站在旁边看着五娃，然后转头跟旁边更加回不过神的涂大姐说，

“要不咱们每人发只碗？”

“屋里凉。”向南竹说道。

胡瑶看了他一眼，“是啊，屋里凉，外头暖和。”

向南竹这才察觉自己已经被带沟里了，无奈地冲胡瑶叹了口气。

“你去找点油来，我们一会儿在羊上面先刷层油，再刷一点盐。”

“弄点姜碎末倒点香油，还有盐，就刷点这些就行，别的不用了。”

一直站在边上不说话的涂大飞，赶紧就说。

“这种都是好羊，光放盐就是最好吃的。”

而且只是为了让羊肉的味道更鲜美些，别的都不放。

这个道理胡瑶懂的，立即拉着扭着小屁屁的五娃走了。

五娃斜着小身子，小脑袋冲着已经架到烤架上的羊，又挥了挥小手。

“妈妈，我肚子瘪瘪的。”

胡瑶把自己带的厨房用的东西，全都放在了这里厨房的一个柜子上。

那家人还挺上心的，他们厨房常用的油啊调料的都没带走。

胡瑶看到有牛油，还有一小块黄油。

不过她是不对动人家东西的，她连碗筷都是自己带的。

这个厨房不小的，是在这栋大屋子的最把边位置，里面确实没有筷子。

“多刷点料。”胡瑶拿着备好的姜汁，四娃也急了，伸小手摁了下羊。

“小心火。”羊下面架着火，虽然火都很小的人，但向南竹是真为家里的娃着急。

一个比一个馋，简直是比馋呢。

连三娃都是，他就站在那看，身后同样站着整整齐齐的60多只羊。

他看烤的羊，60多只羊都瞅着他。

涂大飞媳妇用手抹了下嘴，她可不能承认她也是馋的。

但是还是被三娃的本事给惊到了，而她其实还没从大娃利索的宰羊的震惊中缓过来呢。

“就看着吧，什么也别多想。”涂大飞心里头多少有点明白，姓向的都不是一般人儿。

“小五，你这么早就把碗拿出来了？”四娃很不服，跟到胡瑶跟前儿。

“妈妈，我的碗呢？”

胡瑶去屋里把四娃的碗也给他拿了出来，然后就是四娃跟五娃每人拿着一只碗，盯着那只已经开始滴油地羊流口水。

“刚有点味儿，就这么香，他家的羊养的真好。”涂大飞也抹了把嘴。

涂大姐这会儿也是微微地缓了过来些，看着涂大飞。

“爸，要不我也给你拿只碗。”

“去，瞎凑什么热闹。”

只是，也就刚半小时，差不多每人拿着一只碗，都围着那只羊。

“这才烤了不到一小时，你们都干甚呢。”三娃表示很不满意。

刚清洗羊的时候，还是他出力最多了。

“老三，有本事你别看啊。”四娃嘴又欠了。

三娃转头看了他一眼，“要不你来转这只羊？”

羊身上插了个乙型的铁钩子，三娃在钩子这头慢慢地摇着。

随着他的动作，这只大羊也在文火上一点点地转圈。而羊身上越来越多的羊油，一滴滴地滴进了火中。

“嗞……”一声，瞬间香气扑鼻。

“嘶……”不只是五娃，连大人都开始吸溜口水了，实在是太香了。

很久没闻到这么香的肉味儿了。

很久没有吃过肉了。

反正什么想法的都有。

还是就数五娃老实，她用力挥了下碗，大声地“哦”了两声。

“我好累。”

五娃他们几个看着羊流口水的，确实在羊跟前站了好一会儿了。

胡瑶正好找到个不大的凳子，上面已经被缝上了皮毛，而且凳子还有点长。

胡瑶让五娃先坐下，又让四娃和二娃也坐了上去，这样就正好了。

四娃和二娃把五娃夹在中间，三个小娃子都慢慢地把脚丫子往火那靠了靠。

“好暖和呀。”五娃露着小白牙笑了。

向南竹那头已经架起了第二个架子，开始烤第二只羊了。

刚才算了下，一只羊有30来斤，他们这帮人都能吃，再经过三四个小时的慢烤，吃掉外面好吃的，挨着骨头的地方明天再继续烤。

应该会剩下不少，但是向南竹现在也是有羊大户了，烤好了第二天再稍微烤一下，也很好吃的。

甚至胡瑶说余下的肉第二天洒点孜然炒一炒，也是非常好吃的。

关不多在接近3个小时的时候，羊的外面全部发红发亮，大娃用他的一个不大的小弯刀，一点点地把外层的肉削了下来。

不过削在了大盘里，给送回了屋。

虽然大的小的都围着烤羊，但是外头还是太冷了。

大娃三娃是最不怕冷的，向南竹和向正北又多穿了两件，他们四个留在院子里继续烤全羊，别的人都回屋里等着了。

胡瑶又作了菠菜汤，拌了蒜泥茄子，都是解腻的。

涂大飞却朝胡瑶摆摆手，“除了你们几个不怎么出门的，我们这些大的，平时肚子里就缺油。不用这么麻烦。”

还真别说，大娃和三娃后来就是边吃烤边吃了，什么汤和菜的都不吃，他俩本来就能吃，就跟俩愣小子似的。

大娃这边的烤全羊是先烤好的，胡瑶都没想到，也没觉得吃得多，大半个羊都下去了。

“真好吃，真好吃。”五娃撅着油油的小嘴儿。

“明天还吃。”

胡瑶摸了摸她的小肚子，已经开始鼓了。

“我刚和了点面，明天吃羊肉面？”

“羊肉还能做面？”五娃用力点点头。

今天吃第一口烤全羊的就是五娃，所有人看她满意了，才算是松了口气。

别说胡瑶了，都被她闹得不行。

“我要去酒吧。”三娃也是吃得小嘴儿都是油地晃了进来。

“余下的大骨头都放厨房了。”

“明天就要去酒吧？”胡瑶想了想，这倒也可以。

涂大飞媳妇吃得快坐不起来了，她用手拍了拍桌子，然后才坐了起来。

“去，那个家伙应该很想见你了。胡瑶，他已经把你要的酒准备好了。”

胡瑶也觉得先跟人接触上，别的再一步步来。

只是自家的娃，都是没有什么酒量的，他们去酒吧是起哄的吧。

“妈妈，我要去。”五娃抱着胡瑶的脖子，把油油的小嘴儿全蹭在了胡瑶的脸上。

“我要去。”

“去去，都去。”

胡瑶的想法比较简单，家里的娃都是酒量不行的，那就别进去了。

“你们这是干啥？”第二天早上一吃了羊肉面，五个娃齐齐的就站在了门外。

每人身跟前儿都站着一只羊，而羊的个头是从大到小，分别挨着每个娃。

大的是大娃的，按照大小依次排到五娃。

五娃旁边站着一只小小的小羊，而她手上还拿着向南竹之前给剥了皮的那根小树枝儿子。

“这个是头羊。”大娃还摸了自己带着那只羊的角。

一看就是大公羊，两只犄角都快要立着了，很厉害的模样。

“咩……”大概是为了体现自己的地位与不同，这头大公羊还冲着胡瑶叫了一嗓子。

三娃这边是一脸的得意，“妈妈，是我让它叫的，它特别的听话。”

胡瑶挥了挥手，“走。”

胡瑶带着五个娃以及五只羊走在前头，涂家三口在中间，最后面跟着的是向南竹和会走的萧大商人。

萧大商人脸上的表情一直都是有点嫌弃的样子，真的是看不惯出门还带着五只羊。

“习惯就好了，咱家一直不都是这样，惯娃呢。”

向南竹也没法子，不过从后面跟着，觉得自家的娃真可爱。

五娃走了一小会儿就让胡瑶抱上了，向南竹过去把四娃抱上，这俩个都有小羊鞭子，朝属于他们的小羊随意乱挥舞几下。

而且，五个娃出门的标配都配上了。

五娃背着小包袱，其他四个都斜挎着小书包。

全部是整整齐齐的。

“羊倌儿？”

当涂大飞告诉酒吧的那个人，门口的五只羊是属于五个小倌儿的。

“你就是大苏吧，他们都是我家娃的。”胡瑶用中文跟人家说的。

对方是个典型的苏国人，当然听不懂了，一个字都听不懂。

涂大飞给当翻译，说了一堆叽哩拐弯的话。

“你为啥叫他大苏？”涂大飞媳妇凑了过来。

胡瑶刚才就听清他说他叫苏什么的，别的全听不懂发音。

“他叫苏什么，长得那么多胡子，不就是叫大苏么？”

涂大飞媳妇抿着嘴笑了起来，朝胡瑶竖起了大拇指。

“他听不懂。”

“我们去看酒。”涂大飞让胡瑶跟上，向南竹也跟了过来。

涂大飞媳妇也随后小跑跟上了，那个大苏看了眼，没说什么了。

余下的全都留在了酒吧门口。

萧大商人把这个小镇看了看，所谓的最繁华的街道，他看着也挺荒凉的。

不过他们这群人还是挺引人注意的，就有挎着篮子的苏国大婶走过来同他们说话。

涂大姐跟那人说了几句，又摇了摇头，对方是一脸的遗憾离开了。

“我们的羊不卖。”四娃表明了立场。

“现在天太早了，酒吧能进去么？”三娃伸脖子看进去。

萧大商人是随口说的，“想看就去看，赶紧出来。”

三娃点点头，真的就悄悄地挪步子进去了。

从大门进去的，胡瑶他们是从后面的门进去的，刚才是跟着大苏绕到房子后头的。

萧大商人忽然问涂大姐，“萧爱以后也不会留在这，你们可惜了。”

涂大姐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连忙摆摆手。

“不可惜，不可惜，挺好的。”

“大老舅舅，小五呢？”四娃还在到处看街上的房子和长得奇怪的人，结果一转头的功夫，五娃不见了。

有大娃在呢，根本就不可能真的丢。

大娃指着屋子后头的方向，“她跟着妈妈走了，绕到后面了。”

“不用去找她么？”

这是涂大姐不能理解的，这几个娃不仅没动地方，还一点都不急。

二娃摆了摆手，“她丢不了的，没人会偷她的。”

又不是活腻味了，偷这么个凶悍的小娃子。

“你怎么在这？”余妞子在酒窖里头，竟然看到了一个扭屁股的小娃子。

这个小女娃子她认识，不正是那个当兵的家里的娃么。

为什么她会在这。

五娃正用两只小手趴在一个很大的酒桶上闻呢，这个酒桶的酒的味道真好呀。

用力闻了几下，五娃抬起头时，看到的余妞子就有些重影儿了。

“你？”五娃不认识她。

她晃了晃小脑袋，“噢，你放火啦。”

五娃竖起了小小的手指，指着不远位置的一个大酒桶，晃着小脑袋和小身子，对余妞子口龄不清地说，

“你、你放火啦。”

“我好害怕哟。”五娃又用力抱着那个大酒桶，比她大几十倍的酒桶。

有着一股清香，有点像葡萄，还是什么果子？

五娃的脑子已经有些混乱了，而余妞子咬了咬牙。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一个小娃子计较。

“你说什么，谁放火了？”

五娃转过小脑袋，看着她。“你呀，就你放火呀。”

“谁放火了？”涂大飞的声音从酒窖门口传了进来。

五娃带着酒醉的声音，胡瑶也听到了。

她都不知道这小丫头怎么转进来的，立即跑进来把五娃给抱了出去。

五娃是迷迷登登地用手指着余妞子，“就是你，你放火了。”

胡瑶在看到五娃的手指上有红光点一闪，迅速地把五娃的小手手给摁进了怀里。

她冲着涂大飞说，“你帮我去谈吧，只要是酒我都要，价格你帮着衡量衡量。”

“好咧，没问题的。”涂大飞本来就想着要好好地帮胡瑶把酒的事定下来，今天也算是带着胡瑶走个过场，认识下大苏这个苏国的酒商。

涂大飞是懂酒的，刚要张嘴说话，就听着“碰”的一声，一个大酒桶突然爆炸了，一股火光立即向上冲了起来。

“失火啦……”涂大飞是本能地叫了起来。

而在酒吧里面，三娃手里握着一只酒瓶子，连着打了好几个嗝。

他用手指着眼前晃来晃去的几个人，说话都有些不利索的。

“你、你们想打驾么？”

三娃感觉天也跟着转了，他就在原地转了起来。

而三娃醉得根本不知道，他的行为把酒吧里喝酒的几个苏国人都要吓尿了。

三娃站的地方，并不是在地上，而是在人家酒吧的柜台上。

柜台里面的一个伙计，是躲也不是，离开也不是，伸手想接三娃，可是又觉得自个儿多余了。

不只是他一人，刚才在这里所有人都看到了。

三娃被邀请喝了两口酒吧，然后一下子就跳到了柜台，手里还拿着别人的酒瓶子。

“我这叫闹、闹事，懂不？”三娃在柜台上不断地转圈儿，小脚总是差半脚就要踩空，把酒吧里所有人给要吓死了。

可是这时候，就有人突然冲了进来，朝他们说了一大堆。

然后所有人都跟着一起跑到了后面。

“怎么了？”萧大商人看到好些人都往酒吧里面冲，而且有的人手上还提着水桶。

“着火了。”胡瑶把五娃抱出来，第一时间就同萧大商人汇合。

“老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