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晗顷刻间就被吓得魂飞魄散。

却听见练星宸幽幽道：“这人天生没有痛觉，漠视人命。他家中遭了水难，在逃荒路上，竟一路靠吃人活了下来。被我们抓住时，已经吃了十几个人。之所以留着他性命，就是想看看他因何缘故没有痛觉？”

除了侍郎公子和那人，练星宸叫人拉着李晗。把冥狱深处关押的重刑犯一个个都看了一遍，他们有的贪赃枉法，导致河堤决口，淹死百姓无数。因贪赃数额巨大，至今还在核对账目中，不能处死。

有的利用职务之便谋取私利草菅人命，受害者至今还不断被发现。也有的是敌国暗探，双面间谍。一边盗取情报，一边害死不知道多少大余优秀的探子，留他一命只为撬开嘴换取更大的利益。

还有的人天性凶煞，坏事做绝。为一点私利就设计手段，屠杀人家满门……

将所有的罪犯都看了一遍，李晗竟然找不到一个身世清白被冤枉进去的。这和外头传说中北冥司草菅人命，残害无辜根本不一样。

相反，北冥司还秉公执法的很，他们对那些罪犯用酷刑，也都是他们罪有应得。

这怎么可能呢？北冥司怎么可能不是滥杀无辜的地方？李晗不信，质问练星宸：“那有些案子，你为什么诛杀人家满门？连婴幼妇孺都不放过。”

对此，练星宸只淡淡的回应了一句话：“奉旨诛杀。”

好一句奉旨诛杀，难道都是皇帝下的令？

李晗听得愣了半响，愣了道：“那些人死的何其无辜？”

“无辜？呵呵……”

这话听得在场的北冥司侍卫们都笑了，有人当即讽刺他：“他们享用着家人谋财害命得来的钱财，享受鲜血堆就的锦衣玉食的生活。算什么无辜？他们若是无辜，那些真正被害死的，百姓家的幼儿又算什么？该死吗？”

李晗无言以对，逃命似的离开了冥狱，只觉得今天自己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很多以前早已认定的道理，在今天开始晃动了。

而看着他飞奔离开，练星宸淡淡警告了一句：“以后别自以为事的去试探谁，这一次你害死的只是个无辜的小丫鬟。下一次，就难说是不是整个国公府了。”

提起小丫鬟，李晗猛的顿住了脚步，回头问：“是你们杀了她？”

“呵……”练星宸讥笑：“北冥司办的都是大案要案，区区一个小丫鬟，孤的人还不屑放在眼里。你应该想想她做了什么？就知道她为什么会死了？”

做了什么？那小丫鬟偷了青灵的荷包，交给了那个人……

难道她竟然是被那个人杀死的？他明明已经拿到了东西，为什么还要杀了小丫鬟？

李晗失魂落魄的回了家，不敢多想。

然而就在他把自己关起来不肯见人的时候，黑衣人不知何时已经现身在他房间。声音冷漠低沉，朝他幽幽道：“吓着了？冥狱里不过是一些血腥场面，就把你吓成这样了？”

“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进来的？”

想起门外全是急迫关切自己的下人，李晗觉得脊背一阵冰凉，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