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看着李晗，话音里有些嘲弄：“你如此胆小，将来如何能成事，如何为主上效力？”

李晗手指颤抖着没敢吭声，深深呼吸了下，半响才道：“卑职确实有些胆怯，冥狱那种地方，卑职也的确是第一次见到，难免，难免不心慌。”

“呵……”对方又讥笑了声。声音里带着警告：“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不能回头。有些队伍，一旦站定就不能抽身了。李五公子，当初我问你，你可是说你考虑的很清楚的。”

“卑职确实考虑的很清楚。”

事已至此，以对方神出鬼没的能耐。轻易就能杀了他，李晗不敢不是顺着对方的话意说下去。

“很好——”

对方听得轻笑了一声，随后将一只瓶子丢到了李晗面前。

李晗捡起来，还没来得及问。黑衣人已经解释道：“这种药无色无味，日常掺在饮食中服用。一个月后，就会使人渐渐困倦，嗜睡，最终一睡不醒。你把它掺进青灵的饭食里去，那女人不能活。”

看着药瓶，李晗紧张的手都在抖：“不行，她若死在国公府内，我们全家都得给她陪葬。”

“放心，这药是累积发病的，一个月后她早已离开了国公府。再怎么也追究不到你的头上，这是主上的意思。”黑衣人冷冷的看着他，刀锋般的冰凉，寒意浓重：“怎么，你竟然不愿意？”

“不是……”

李晗捧着药，想起青灵根本没有犯过任何过错。且她还有可能是自己的亲表妹，若是莫名其妙被毒死，实在无辜了些。忍不住问：“为何一定要杀死她？咱们的目的不是恒王么？”

“呵……不杀了她。难道要留着她的医术，让她医好恒王？来抢夺大余的皇位？”

就为了怕练星宸争夺皇位？

李晗听得下意识脱口而出：“恒王若真有心争夺皇位，难道一辈子在黑暗中就不能争夺了吗？”

“对，不能，因为黑暗就是他的枷锁，一日逃脱不了，他就一日只能做一条狗，乖乖为大余的江山社稷卖命。只要枷锁还在，就能勒住他的咽喉。”黑衣人的话音讥讽无比，浓浓都是对练星宸的鄙夷。

说到最后，他隐藏在黑布巾下的下巴似是倨傲的抬了抬。紧紧露出的一双眼睛视线幽深莫测，冰凉的睃了李晗一眼，又道：“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没有了，卑职定会乖乖做事，定不负大人所托。”

李晗本想问问小丫鬟的事情，可是看着对方眼底的冷意，答案分明已经昭然若揭。

能随意就要下毒害死无辜的人，漠视生命，杀死一个小丫鬟，简直再正常不过。

虽然只是一个小丫鬟，也是一条鲜活的命啊！

李晗低头捏紧了手中的药瓶，恍惚间才察觉：自己的忠心，竟然不知不觉做了别人的帮凶……练星宸的北冥司虽然名声凶恶，可是他也为大余做了不少实事。

而堂堂皇室子孙，竟然被人以狗做比喻？

他都是狗，那李家算什么？

夜晚，青灵刚要睡觉，忽然窗外喵呜一声，竟然是那只大黑猫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