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锦心本来还竖起耳朵准备听呢，她还真以为老夫人是有什么后手，可以拿捏下大房，这心里还真别说到是十足十的期待了半天。

结果盼来盼去，到了最后老夫人竟然是叫她去干盯梢的事情。

当即殷锦心的满腔期待瞬间全都落空了，更是在心里忍不住暗暗的鄙夷着老夫人，觉得她就是吃饱了撑的，即便殷长歌没有在祠堂受罚那又能如何呢，难道如今她有敏亲王府的婚事傍身，别说殷府之内了，就算将殷家的族中耆老都给请来，试问谁又敢将她那位堂姐如何呢。

觉得老夫人真是上了年纪，不但小肚鸡肠越来越局气了，就连这脑子仿佛考虑事情也是开始儿戏起来了。

但是殷锦心也懒得解释这些道理了，毕竟比起陪着老夫人无聊的发呆，或许借着这个由头离开也是不错的一件事情。

因此想明白一点的殷锦心，当即笑颜如花的保证道:

“长歌接济确实做事太冲动了，而且性子也不是个听话的主儿，还真别说祖母的这种担心一点都不为过，如此我就替祖母跑一趟家中祠堂，瞧一瞧我这位好姐姐有没有认真的反省思过。”

殷锦心直接就答应了，老夫人明显很高兴，笑着点点头就赶紧催促着她去。

而殷锦心走的也是极快，甚至到了外头后，她如负重担的出了口气，总算不用同个脑袋糊涂的老太太继续废话下去了，否则她真是觉得自己的脾气都快要暴躁起来了。

但是殷锦心到底还是太年轻了，若是她爹殷璃在，就绝对不会将事情想得这样简单。

毕竟说到底老夫人就算在年老糊涂，那也是年轻的时候这殷家当正室主母的人，内宅的弯弯绕她闭着眼睛都比殷锦心这些小辈要弄的清楚，难道她会不知道如今的殷长歌跪与不跪，那都是看人家肯不肯给她这个祖母的面子，而她这个做长辈的却奈何不得这个孙女了吗。

其实老夫人心里都和明镜一样，她之所以要殷锦心去祠堂，为的就是拖住殷长歌，这样她才有时间对荣婆婆下手啊。

而之所以选择殷锦心，那是因为她不是信不过两房的儿子，但是当年她做下的那件事情，即便是亲耳儿子也是一个字都不能提及的。

所以叫殷锦心一个什么都不知道，而且相对好哄弄的小辈去祠堂内，这是再适合不过的了。

至于殷锦心一走之后，老夫人就立刻叫人去将院内的李妈妈给叫来了。

而这位李妈妈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头发花白，但穿着极为的体面，而她正是当年老夫人嫁过来时的陪嫁二等丫环。

那会她年纪小，所以这一年年的熬下来，老夫人身边的亲信还有贴身侍婢基本上不是到年纪得恩典回了老家，要么就是已经过世了，所以如今她到成了这院里最有体面尊贵的管事婆子了。

但是到底上了年纪，所以手脚不利索了，一般就是管管院子里的事情，老夫人可是甚少会叫她的。

所以心里微微诧异之下，李婆婆不禁赶紧进了屋，才要见礼请安不料却被老夫人直接拦下了。

“信了咱们主仆在一起细算下来快五十载了吧，所以这些客套的礼数就免了吧，如今我要一件要紧的事情叫你去办，还记得当年的荣婆婆还有老身的第一个孩子吗。”

李婆婆本来被免了礼数，还想笑着相谢一声呢，但是一听到荣婆婆的名字被提及，她的脸色立刻就变得很难看。

“好端端的老夫人为何要提起她啊，这般不吉利的人，您还念叨着她作甚。”

想到老夫人当年临盆那晚的抗风暴雨，还是从府邸后门她亲自引路进来的那个手里抱着个男婴的老妇人，李婆婆的脸色就越发的惨白，甚至就连说话的声音都透着一丝惊惶无措。

而李婆子的这个反应，老夫人到是一点不觉得奇怪，就见她甚至立刻说道:

“你当老身好端端的想提及这般晦气的人吗，实在是因为荣婆子阴魂不散，本来给她一条活路的，这辈子她要老老实实的在庄户上颐养天年，那咱们殷家也有她一口饭吃，会有人给她养老送终的。

可是这婆子却忘了自己的本分，更忘了当年是怎么答应老身的了，既然如此她非要回来找死，那你说这样胆大妄为的奴才还有必要留着她那条狗命吗。”

李婆子一哆嗦，即便老夫人免了她的罚跪，但是她还是立刻跪在了地上头都不敢抬的说道:

“老夫人明鉴啊，当年的事情奴婢是一个字都不敢说出去的，毕竟我是发过誓的会将事情都烂在肚子里，若是吐露出去半个字就叫我不得好死。

所以荣婆子为何突然回来，奴婢真的不清楚，更与我没有半点的关系，若是老夫人不信的话，我可以立刻离开殷府，绝对再也不和殷家的任何有联系，也不会叫人找到我的。”

因为当年的那件事情，所以她才被老夫人引为心腹，这些年在殷府也算过的尊贵体面。

但只有李婆子自己心里最清楚，这些年她心里惴惴不安，更是每天到了午夜时分都会警醒，那个被丢到井里的死婴，还有电闪雷鸣间被抱进来的男婴，以及那晚倒在血泊里的尸体，满院的雨水甚至都冲刷不干净那地上的殷红。

而老夫人却笑了，就见她的眼中闪过一丝阴毒的说道:

“事情若真败露了，我这大儿子如今可是朝廷命官，你觉得能躲到哪里去呢，就算避开了又能躲到及时。而且这些年你得了恩典，也与府上的管事成婚还有了自己的子女，你不管他们的前程了吗，真打算一家人像过街老鼠一样的度过这辈子。”

李婆子自然是不想的，只是刚才吓得她全然没顾上这些，心里实在慌的厉害。

如今听完老夫人的话，她才知道自己的身家性命其实都绑在了殷府内，即便她想走怕是也走不掉了。

“老夫人您就说吧，究竟想叫奴婢做什么，只要您饶了我这条性命，叫我和家里人好好的活着，那您无论说什么奴婢都必然鞍前马后的帮您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