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指挥使的宠夫日常》

第二百五十九章 至亲至爱不会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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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叶无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只知道韩策小声戚戚地在她耳边不住说着什么,后来拿开了覆在她眼前的大手,然后把脑袋窝在她的肩头,低低地喘息着。

如今的韩策被毒素折腾的已经十分瘦弱,身子也很轻,整个人压在叶无孑身上,也没有让她感觉到多大的负担。

气氛旖旎而和谐,两人都默契地静默着,然后几乎同时沉沉睡了过去。

破晓时分,叶无孑被压的全身发麻,动了动僵硬的手脚却发现自己动不了,这才恍然意识到……昨晚韩策居然趴在她身上睡了一夜!

注意到这个事实的时候,叶无孑的心情很是复杂。

她不是一个迂腐刻板的人,也同样不是一个随性所欲的人。

她挚爱此人,便不会顾念其他,那些世俗枷锁,于她而言并没有多大意义,她也不会在乎。

从本心来说,能够和心上之人共枕一榻,她还是很高兴的。

此刻,她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让自己产生什么杂念,她只要在清醒的时候,都是在顾念着韩策身上的奇毒。

她小心将韩策从自己身上推下去,平整放在床上躺好,细致给他掖好被角。

叶无孑轻轻叹了口气,她感觉自己一个未嫁之女,已经提前进入了婚后相夫教子的状态。

韩策,在自己面前,有时是个男人,需要顺着,有时就是个孩子,需要管着。

实在让叶无孑操心太多。

叶无孑发誓,自己日后若是有了孩子,也不会对孩子有这般耐心细致,实在太累人了!

韩策乖乖躺在她身边,睡得香甜。

叶无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满目的怜惜与愁绪。

她实在想要留住这个男人的命,无论用尽什么办法,哪怕自己与他不能携手一生,只要能让他恢复健康平安,自己一辈子不见他,只要他好,也够了。

其实,叶无孑说得并没错。蝶谷的确珍藏了许多奇珍异草,就算解不了韩策的毒,续命总不是问题的。

可最大的问题是,谷主千叶公子不见的舍得拿出那些珍藏给韩策续命。

就算叶无孑拼尽一切可能,求得谷主赐药,那随之而来的代价,绝对不会小。

在叶无孑的印象中,蝶谷谷主就不是一个会做亏本生意的人。

此去蝶谷,叶无孑也没有想要求的多么圆满,在她的预想中,本来就是要把韩策治好以后,放他自由。

她深爱韩策不假,也从本心愿意为他奔波付出,只是叶无孑一早感觉到,韩策与自己应该不是同路人,且他做不到全心全意相信自己。

他有他的责任,自己也有自己的使命。

志不同道不合,注定有缘无份,走不长远。

与其将来因为种种原因不得不分开,倒不如一早就潇洒放手,各自安好,相护成就,日后,他们便是最好的知己。

尽管叶无孑感觉那有些自欺欺人,但是,那样也没有什么不好。

因着这份情意,韩策应该也会记她一辈子,护她一辈子的吧。

叶无孑半坐在床上,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出神良久。

浅浅回神,视线重新落在身侧熟睡之人身上,眸光一瞬间温柔如水,缥缈如薄纱,将那人完全笼罩。

缓缓弯下腰,在他那双微凉的唇上浅浅一吻,闭上眼睛,虔诚恳切。

“我会护着你的,这辈子。”

她轻声说着,语调轻柔和缓,却坚定非常,仿佛立誓一般。

叶无孑又无声看了他一会儿,便轻巧起身,穿好外衣,稍稍梳理一番,便拿上逐影,出门去了。

待叶无孑脚步声远去,床上那人才悄悄睁开了眼睛,眼底不见丝毫惺忪之色。

下意识抬手摸了摸唇,眼底浮起一丝疑惑,本来应该喜悦甜蜜的,怎的这味道……还偏偏有些苦涩呢?

他舔了舔嘴唇确认,疑惑更重。

蓦地,胸口又是一痛,他一瞬间变了脸色,捂着胸口,干咳起来,最后又是在掌心呕出一片刺目的血迹,刺痛了他的眼,让他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叶无孑因为需要保护韩策,所以不敢走远,只是跑到客栈隔壁荒废的小院里,拔出逐影,迎着朝阳舞起剑来,一招一式,潇洒而凌厉,起势有威,收势利落。

一把剑在她手中挥的威势十足,又不失美观,但招招都透着杀气。

一套剑法练下来,叶无孑身上已经出了一身薄汗,气息也只是微微急促了些。

刚刚把逐影收回剑鞘,眸光微厉,从地上吸起一颗小石子,目不斜视,从指尖弹射而去。

“嗖”的一声,破空而出。随即有什么应声而落。

叶无孑微微侧目,眼角余光捕捉到一个极其熟悉的身影落在角落里,他仅是看了叶无孑一眼,便以极快的速度翻墙逃走了。

叶无孑想也不想便施以轻功,用更快的速度追了上去。

那人翻墙,叶无孑也跟着他的频率翻墙,那人踏檐,叶无孑也踏檐,那人踩过干枯的树枝头,叶无孑也沿着他的脚印追过去……

一路上你追我赶,那人心情紧张,已经用尽了全力奔逃,叶无孑却始终游刃有余,面不改色地同他周旋。

最后,追到了开阔地,叶无孑直接飞身翻越落在那人面前站定,同时逐影出鞘,直指来人,眸光若雪,声若寒霜:“说,你是什么?”

那人用黑布包裹的全身,只露出一双眼睛,视线落在叶无孑身上,呆怔一瞬,又很快慌乱移开,并不回答。

叶无孑眯了眯眼,眸中杀气隐现,“我耐心有限。我只再问一遍,你是什么人,来此有何目的?想好了再说,若是回答不好,小心我剑下无情。”

那人低头默默思量一瞬,忽然抬起头,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然后摇了摇头。

“你不会说话?”

那人十分认真地点点头。

叶无孑嗤笑出声,“你以为我会信吗?”

“我不管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哑巴,今日哪怕是写也要把证词给我写下来!”

说完,便一把剑刺了过去,毫不犹豫!

那人急急躲开。两人就这样一招一式地打了起来。

叶无孑出招凌厉,毫不留情,那人却是步步退让,没有与叶无孑交手的意愿,甚至手臂被叶无孑划了一剑,也始终没有拔出别在腰间的软剑。

他捂着流血的手臂,望着叶无孑眼光深深,仿佛潜藏着难言的情愫。

叶无孑也察觉到来人的异常,手下收势,狐疑地盯着他,“你是到底谁?为什么要来找我?”

他再一次错开叶无孑探究的眼神,捂着手臂,轻轻蹲下来,用沾着鲜血的那只手在土地上缓缓划动,写下几个字:“小心楚芙。”

叶无孑眉宇微蹙,“什么意思?楚芙会来找我麻烦吗?”

那人站起,任手臂上的伤渗出血来滴滴答答落在地上,深深地凝望叶无孑一眼,便身形一转,用轻功飞快离开了。

叶无孑看着地上的几滴血迹,面色愈加复杂。

那个人的身份存疑,而楚芙……楚芙……该会会她了。

这段时间以来,事情实在太多,否则留下一个讨厌的人一直让她蹦哒,还真不是叶无孑的办事风格。

此时,太阳已经越过地平线,缓缓升了起来。

叶无孑收起逐影,去了镇上的点心铺子,买了好几种卖的最好的点心,又买了几个包子,拎着回了客栈。

看到叶无孑回来,韩策马上调整好心态,面上带着笑意,乖巧地坐到桌前,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叶无孑,满眼期待,“你带什么好吃的来了?”

叶无孑将包子放好,把那些点心尽数堆到韩策面前,又起身到门外,给小二要了两碗热粥。

韩策看着眼前满满当当地点心,眼睛都忍不住放光,左闻闻右嗅嗅,鼻尖瞬间萦满各种清甜的点心香气,让人一闻就感觉胃口大开。

他迫不及待地拆开一个纸包,捏起一小块,塞进口中,细细品味着,满意地眼睛都眯了起来。

“怎么样?”

叶无孑捧着碗喝了口粥。

韩策吃了一块,又拆开另一个纸包,往嘴里塞了另一种口味的点心,满满当当地呜咽道:“还行。不比京城百味斋的。”

叶无孑轻笑,“你还挺会吃的。这里只是一个小镇,做出来的味道,自然不比京城闻名的百味斋。不过,百味斋点心的价钱也并非这种小镇可比。在百味斋买一斤的价钱,在这小镇上可以买三四斤。我这一个月的月俸,还真买不了多少。”

韩策百无聊赖地在这堆点心里挑挑拣拣,听了叶无孑的话,不以为然地努努嘴,“你的月俸的确没不了多少好东西不假,不过,你也不靠你的月俸过日子啊~”

叶无孑托起下巴,好笑地看着他,“怎么说?你怎么知道我不靠月俸过日子?”

韩策似乎被噎了一下,赶紧学着叶无孑的样子,捧起碗来灌了两口粥,抚了抚胸口才道:“这应该不难看出来的吧。当初在清谷镇的时候,就那几天里,你为我花了多少钱?每次买东西都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什么都要最好的,还十分霸气地给人家柜台上一拍就是百两面额的银票。”

“在清谷镇花的那些钱,就算用你如今的俸银来看,也得最少半年才能攒那些。而且你花钱的时候,十分随性大方,一点看不出来心疼的样子。再说,你才做了几年的锦衣卫?就算这几年来,你一直不吃不喝攒下来,那些钱对你来说也不是小数目,你不可能掏出来眼睛眨也不眨的。”

“一个人肯如此花钱,只有两种情况,要么,这么人非常有钱,完全不用担心来钱的路子,要么……她要花钱的这个人,是她非常重要的人,非至亲至爱不可。”

叶无孑眸光清亮如水,却盯的人心头灼灼,“那么,依你所见,我是哪一种呢?”

对于叶无孑这种明知故问地行为,韩策已经无话可说,甚至不想再与她辩驳什么。

“嗯?怎么不说话?”

看韩策不说话,只是抓起一个包子来就啃,叶无孑就坏心地想要逼问他说出结果。

韩策咀嚼的动作一顿,懒懒地瞥叶无孑一眼,无奈道:“这不是显而易见吗?你当然不缺钱了。毕竟,你当初……可是不认识我的。你能拿出那些钱来帮人,只能说明,你有钱,还心好。”

叶无孑脸上的笑意隐隐僵了几分,虽然韩策说的有理,但是明显不是自己想要听到的答案。

忽然自嘲般笑笑,到底是执着什么呢?

只是,还是不甘心啊~

“那么,回到宇州城之后呢?我为你的安排也是尽心尽力,面面俱到吧。我要不要给你拉一份账单,给你看看,我到底一天在你身上花多少钱?”

韩策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明显没有想到叶无孑会如此斤斤计较。

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吃包子,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道:“你是对我尽心尽力,也舍得花钱,所以呢?你想向我证明什么?你很有钱?我不就是在说你有钱吗?”

叶无孑敛容肃目,语气也变得郑重而偏执起来,“那为何就不能是我为至亲至爱花费银钱,所以心甘情愿呢?”

吃包子的动作一停,半个包子放在桌上,整个人活跃灵动的气势也变得冷凝萎顿下来,语气骤然一冷:“以后不要说这些了。”

“为何?”叶无孑压抑着眼底的急色,“昨夜你与我说过什么,你都忘了?还是说,你那时毒发,整个人神志不清,所以都是胡言乱语的?”

韩策轻轻叹了口气,道:“我说过的话,自然是算数的。不过,你真的听懂我的意思了吗?你的至亲至爱可以是任何人,却不会是我。”

叶无孑冷笑:“不会是你?是,我也想过不会是你。我只是想问你,你既然做出要把我让出去的准备,那么你昨晚你对我做的那一切,又怎么算?”

突然委屈又生气,“你是不是觉得只要你不对我……不对我……做出最后那一步,就不用负责,我也不用介意!我是个姑娘家!你知不知道,你对一个姑娘家,说那样的话,做那样的事,到底意味着什么?若是被有心人知晓,我此生嫁不嫁人,其实也没有什么差别了。你觉得,我还会有什么清白吗?”

韩策听着叶无孑激烈刺耳的质问,默默攥紧了手掌,微颤的手臂显示着他内心的忐忑无措。

这些话,在他听来,就是叶无孑在责怪他不知分寸,埋怨他任性亲近她!

可是,情之所至,他真的控制不住自己,想那么做便那么做了。

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他不会过分地去占有那个明媚灿烂的姑娘。他只要想要在自己还在世的时候,还有力气去抱抱她,亲亲她,跟她说说心里话,仅此而已。

现在,她在怪他。

“我,以后不会了。”

他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几个字说得艰难。

他重重呼吸一声,“我会注意分寸,不会再冒犯你。我……向你道歉。我以后……会离你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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