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有点损啊

仇，必须报。在天下武者面前击杀仇人，无疑更叫人振奋。

不过，丁一凡十分清楚，今天不仅报不了仇，连玉石俱焚都很有可能做不到。

这会儿冲出去，不叫报仇，而是送死。

监羌武府中央广场，显然到了真正的“夸武”阶段。

李聪站在擂台上，接受来自全国各地的青年武者挑战。

当然，挑战者有着严格的年龄和境界限制，那就是不能比李聪年龄大，不能比李聪境界高。

说到底，还是表演性质，是让绿叶衬托红花。

毕竟是接监羌武府少府主的印，与其他势力并无任何关系。

既然国主要赐给监羌武府无上荣耀，其他势力的武者，岂会不知道锦上添花？

一个个武者跃上擂台，像模像样的与李聪打上十几二十几个回合，然后认输。

这让原本想要窥视李聪实力的丁一凡，看得是索然无味……

据宋濂介绍，李聪如今是先天大成武者，上台的众多武者，基本上也处于同一层次。

可是，在丁一凡看起来，擂台上发生的一幕幕，应该都是之前编排好的。

先天大成啊，他就处在“先天大成”，有多大的力量，多快的速度，多大的威力还能不清楚？

除了李聪，应该没有人发挥出超过一成的战力！

便在丁一凡准备离开之际，又一位先天大成武者上了擂台。

那武者看起来要比李聪要小个一两岁，应该是二十挂边。上了擂台，并未往擂台中间走，而是站在擂台边缘，朝李聪勾了勾手指。

不得不说，这个动作，在这个场合，非常的辣眼睛，让丁一凡眼前一亮。

李聪的眼中也是绽放出凌厉的光芒，一股杀意喷薄而出，缓缓朝对方走去，两丈开外站定，双手抱拳：“请指教！”

那个武者置若罔闻，李聪心中有些不悦，脸上却带着笑：“阁下不使兵器吗？”

那个武者摇了摇头，然后将双手负于身后，依然没有说一个字。

场上场下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李聪眼里闪过一道戾色，瞬间挥刀疾进。

刀风凌厉，那个武者脚尖轻点，原地朝上一纵，身子在半空作了片刻滞留。

这一番举重若轻，恰到好处，在李聪刀锋掠过之后，不偏不倚地回到了原地，依然是双手负于身后的姿态。

“好！”擂台下一阵欢呼。

“有点意思……”丁一凡轻笑。

李聪脸色大变，强烈的羞辱感袭上心头。偏偏那个武者，又朝他勾了勾手指，脸上还带着玩味的笑意。

藐视，绝对地藐视；羞辱，，赤衤果衤果地羞辱。

只不过，李聪的刀法虽然纯熟，力量虽然强大，却还远没有达到，随心所欲收发自如的地步。

而表演性质的比武，一旦出了擂台，就等于输了。

偏偏那个武者就站在擂台边缘，攻击起来，真是轻不得重不得……

轻了，够不成威胁，重了，搞不好就双双跌落擂台。

一起跌落，当然算不得输。可是在这个夸武环节，不能留在擂台之上，之前那些针对性的约束，岂不是失去了意义？

什么叫“夸武”？夸，要的就是彰显完美。

李聪心中十分恼怒，恨那个武者，用心险恶。双眼溢满杀气，抬起刀，对准那个武者，当头劈了下去。

好在那个武者速度很快，身法也很飘忽，犹如一阵风，躲避开去。

又是一刀落空，不过这一次，那个武者也没有回到最初的位置。

“装神弄鬼，还以为有多大实力呢，不过如此。”李聪将刀收在胸前，声音如数九寒冰，带着不屑。

那个武者却是一声哂笑：“少府主莫怪，在下刚刚和朋友打赌，任凭阁下攻击，不会挪移两步。没想到阁下实力如此强大，是我输了！”

说完这一句，直接跳下了擂台。

全场哗然……将他逼离原地两步，就算实力强大？这话，说得有点损啊。

李聪的脸色一瞬数变，最终，将刀交到左手，顺势一抱拳，朗声道：“惭愧！阁下从头到尾都没有进攻，辗转腾挪的功夫着实让人大开眼界！”

主位之上，姜正微微皱眉，眼光转向王室区域。

王室区域，代表团成员正襟危坐，表情自然，羽林军分列两旁，不苟言笑。

姜正的目光转向擂台，眉头缓缓舒展开来，似乎对李聪交代的场面话，显得相当满意……

确实，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没有哪个武者，是各方面都无懈可击的。

有人擅长力量；有人擅长速度；有人擅长刀劈；有人擅长枪挑……

所谓的刀枪剑戟，十八般武艺件件精通，充其量也就是拿到手上能用。

会枪的拿到一根棍，使出来，基本上还是枪那一套；会刀的拿到剑，往往也是以劈为主。

那个武者固然没有输，却也没有赢。

相比于李聪的不急不躁，不亢不卑，他说的那一番话，更像是惺惺作态，哗众取宠，吸引眼球的小丑表演。

不仅擂台下的人这么想，远处的丁一凡，内心也是这般想法。

随即想起姜正说的那番话来……不得不承认，除了战力，为人处世的分寸拿捏，和李聪确实存在相当大的差距。

不过，无论李聪身上有多少值得学习的东西，也改变不了他害得张出尘坠崖，甚至偷袭杀害张肃，嫁祸自己的事实。

“杀！”丁一凡沉声叱喝出一个字。

便在这一刻，突然发现，姜正身旁的座位空了，旋即，看见一道身影朝着风雨楼过来。

赵阳，监羌武府武堂堂主，李聪的师父，这个时候离开广场，到风雨楼来做什么？

发现赵阳是孤身一人前来，丁一凡的身体动也没动……

自从有了报仇的念想，丁一凡就将监羌武府里所有人算在了其中，赵阳无疑是重点关注对象。

现如今，丁一凡自认实力不够。只不过对上赵阳一人，他并不畏惧，甚至有些窃喜……

各个击破，虽然有失正大光明，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却毫无疑问是最佳的报仇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