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阁算是皇宫重地，所以门做的特别厚实，除了有太监奉命过来取东西，平时也很少有人路过这里。

“闹也闹够了，先找卷宗吧，宫里头丢了个王爷，他们找到这里只是时间问题。”赫连寒无所谓道。

说干就干，慕凌霜刚刚闯了祸，所以格外认真的埋头找线索。

赫连寒道：“找到了。”

她连忙把脑袋凑过去查看，卷宗上记录着这位神秘的雍王的生平事迹，她大致看了一遍。

原来，这位雍王原名叫宋溶郅，先前是一位将军。那时候，寒夜国内忧外患，饱受敌国侵扰，他组建了一支非常厉害的军队平定了战乱。乱世中救国，所以被封为异姓王。

这支军队就是以火焰和云纹作为图腾标志。

他还惩恶扬善，惩治了很多贪官污吏，为百姓做了许多好事，深受爱戴。

看到这，她不禁感叹，“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造反呢？他肯定是被冤枉的！”

“他功高盖主，又掌握着兵权，对帝王来说是最大的威胁。”

她继续翻开下一页，更劲爆了，“他居然和娴妃是兄妹！是赫连修的舅舅！”

他解释道：“他们是义兄妹，没有血缘关系。”

她在内心默默吐槽，所以才劲爆啊。她回想起娴妃的态度，如果是她想的那样，岂不是伪骨科？

揭发雍王谋逆的人是谁？太子为什么会被牵连？为什么自己会有火焰云纹的项链？娴妃和雍王又是什么关系？

一桩桩一件件，萦绕在她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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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暗了下来，前些日子已经立冬，一到晚上格外的冷。

外面极好的月色透过里一扇极小的窗户倾泻进来。

他们二人并肩坐在冰凉的地板上，边上是一盏微弱的琉璃灯，烛火摇晃。

赫连寒：“你冷不冷？”

她期待的点点头。

赫连寒却道，“那你靠近一点，本王从小就很怕冷。”

“？？？”

你不是应该轻轻给我披上一件外套吗？你也怕冷是什么鬼？直男本直，简直呵呵了。

算了，算了。

慕凌霜刚主动靠过去一点，就被他直接揽进了怀里。怀里有个鼓鼓囊囊的东西，对了，是小甜饼。刚刚它并没有跑出去，过了一会儿又自己回来了。

她把睡的正香的小甜饼掏出来当两人的暖手宝。小家伙睡得迷迷糊糊的，好在它的皮毛很厚，马上就蜷缩成一团，十分暖和。

原来它除了卖萌，还有别的用处。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确实应该干点什么了！不然岂不是辜负了大好时光？

“赫连寒，咱们聊聊天呗！”

“好啊，霜儿想聊点什么？”

她脱口而出，“你究竟喜欢我姐姐慕凌雪什么？”

话一出口，她心里就狠狠给自己甩了个大嘴巴子，自己这个口吻简直像是现女友逼问男朋友和前女友之间的故事似的！

不对啊，她现在已经是官宣了，怎么就不能问了！

赫连寒沉默了一下，才开口，“那本王说了，你会不会生气？”

“emmmmm……”她想了一下，“不会，我保证不会生气，你说吧。”

微弱的烛光描摹着赫连寒好看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过了半晌，他勾起了唇，声音清冽如泉。

“如你所见，我的生母是皇后，大哥是太子。母后不喜欢我，她眼里只有太子，我只是她可有可无的儿子。小时候，我犯了错，被母后罚跪。恰好遇见了进宫拜见的慕凌雪，她不知道我的身份，却还轻声安慰我，还向母后为我求情。”

“你是凭什么觉得她能认不出你是皇子的？凭直觉吗？”

他自顾自的沉浸在回忆里：“她长得很漂亮，说话又温柔，知书识礼……从那一刻我就下定决心，以后要娶这个温柔善良的女子为妃，保护她一生一世……”

她青筋暴起：“呵呵，温柔善良？”

“那时候，她也在国子监读书，我向母后要她做了我的伴读，她很喜欢我，经常会给我带点心，教我读书识字，国子监里很多皇子都喜欢她……可她说只喜欢我……”

“呵呵，好一句只喜欢你……”像你这么傻的我能骗十个！

说白了，这是一个单纯少年被白莲花欺骗的故事，可怜他现在还蒙在鼓里。

“你能不打岔吗？”

“……”

“再后来我去边境带兵打仗，再也没见过她。等我归朝不久，就被母后赐婚阴差阳错娶了你做王妃。所以一开始，本王确实不喜欢你……”

“切，谁要你喜欢了？滚，你继续喜欢她去啊！”

“你不是答应本王，不生气的吗？！”

“滚！我没有生气，我只是希望你离我远点儿！”她抱住小甜饼，屁股一挪，迅速和他保持距离。

“……”

赫连寒迷茫的小脑袋里充满了大大的疑惑，是否全天下的女人都这般不可理喻？

联想到他的父皇有后宫佳丽三千，他一定过得很辛苦吧？

过了一会儿，极为怕冷的赫连寒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厚着脸皮往她身边挪了一下，她又迅速往边上挪一寸，就是不让他靠近。

反复几次都以失败告终。

他唯有耐着性子哄，“可是，谁教本王后来遇到你了呢，本王的心意，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她的态度缓和了一点，“那你现在还喜欢她吗？”

他慢慢靠近她，“在发现她的一切都是伪装之后，早已经不喜欢了，本王现在只喜欢你。”

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畔，她反手迅速挡住了他靠近的唇，“就知道亲，你就不能想点别的？”

“咳咳……”被拆穿内心想法的赫连寒极为不自然的咳嗽了一下。

慕凌霜盯着那扇小小的窗户，仰望天上的明月，“也不知道现在外面什么情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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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月圆，御花园却内热闹非凡，诸多佳丽打扮的花枝招展，盛装出席王皇后举办的赏月晏。

其实，这种宴会，后宫妃子们早就见怪不怪了。王皇后每次得了什么赏赐的珍宝都会照例拿出来炫耀一番。

她们只需要掏出看家本领，极尽吹捧之能让她开心点就可以了，一开心了，就会给她们增加月例。

这也是她们乐此不疲参加宴会的原因。

一个穿着艳丽的妃子谄媚的笑道，“听闻皇上最近赏赐了皇后娘娘一颗番邦进贡的琉璃夜明珠，今日姐妹们特来大开眼界。”

“是啊，听说那夜明珠硕大比那天上的月亮还要璀璨夺目呢！”

“那也太夸张了，依我看，恐怕比太阳的光辉更耀眼才对，象征着皇后娘娘的功德无量……”

王皇后抿嘴轻笑，“好了，好了。大家不必如此吹捧，相比皇上之前赏赐的东西，这也不过是一颗寻常的夜明珠罢了。”

“是啊，娘娘多年来宠冠六宫，皇上有什么好东西都是赏赐给皇后的，姐妹们早就见怪不怪了。”

“妹妹们不敢痴心妄想，但有生之年能看到这些稀世珍宝，也不枉来人世间走一遭了！”

王皇后也有些飘飘然了，“好了，再吹就过了。不过看在你们吹的本宫心情很好的份上，等会允许你们近距离摸一摸。”

一听，还可以摸，佳丽们都期待的搓搓手跃跃欲试。

小太监奉命端上了装有明珠的锦盒，放在桌子上。

王皇后笑吟吟的打开盒子，后面的妃子们都伸长了脖子想要一睹明珠风采。

盒子刚一打开，王皇后看到里面的东西时，笑容瞬间凝固了，“啪”的一声迅速扣上了盒子。

她们不解的看着王皇后。

王皇后僵硬的笑着对小太监吩咐道，“去找一个高一点的架子来，本宫忽然觉得，不如把明珠挂在月亮旁边，与月争辉，更具有观赏性。”

众人纷纷附和：“皇后娘娘英明！”

太监搬来了架子，王皇后把明珠转了一圈，选择略微完好的一面正对着大家。

这时，一位口无遮拦的妃子不小心把实话说了出来，“这……这明珠的光彩为何这么黯淡啊？”

王皇后额头青筋暴露，用力地拍了一下，珠子咔嚓咔嚓闪了两下，终于恢复了明亮。

王皇后用衣袖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把珠子放在高高的架子上，并且反复叮嘱她们，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妃子们连连称是。

夜明珠在幽暗的夜色里，和天上的明月交相辉映，凝成一副美好的画卷，仿佛月亮真的触手可及。

妃子们也没看出问题，纷纷围绕着称赞果然是稀世珍宝。

没有人注意到一旁的王皇后脸色阴晴不定。

“不是奴才干的，”

怒斥太监，“快点给本宫查一下，到底是谁干的！”

太监战战兢兢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