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赫连寒讲了一晚上的故事，口渴了，从库房里翻出来一坛贡酒丢给慕凌霜，她接过酒坛，尝了一口：“果然是好酒，你怎么找到的？”

赫连寒仰着脖子喝了一大口：“这酒叫寒潭香，番邦进贡的珍品，也只能在皇宫里找到了，小时候就是因为偷喝它，本王才会被母后责罚。”

“光偷喝点酒这种小事，皇后就能罚你跪着？”

赫连寒被酒呛了一下，陷入不堪回首的回忆中：“咳咳……主要原因是本王喝醉酒还把库房烧了半间……”

“……”皇后娘娘没打死你，应该是亲生的无误。你居然觉得她不爱你？

两人多喝了几杯都有些微醺的醉意，慕凌霜透过小窗户隐约看到天上挂着的一轮满月，闪着清幽的光芒，悠然出神道：“今天的月亮真美。”

赫连寒眼里也有明亮的神采，怔怔的看着月亮轻声道：“嗯，很漂亮。”

“圆圆的，像月饼。”

“……能不那么煞风景吗？”

“你丫管的真宽！”

“……”

两个只会用真美和很漂亮来形容月亮的文盲互相吵嘴到了后半夜，终于支撑不住睡了过去……

第二日，满皇宫里的人上下搜索，最后才在尚书阁里面找到了失踪了而且喝得酩酊大醉的寒王爷和寒王妃。

王皇后心爱的夜明珠被打破了，寒王夫妇又是在尚书阁找到的，可以说是人赃并获。王皇后罚慕凌霜在凤鸾宫外面跪着。

————

凤鸾宫内。檀香袅袅。

王皇后端坐在凤座之上，王嬷嬷为皇后和寒王爷各沏上了一杯滚烫的参茶。

“母后，夜明珠是儿臣打破的，此事与王妃无关。”赫连寒竟然直接跪在地上为慕凌霜求情。

“寒儿，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在袒护她。可是这个王妃做事疯疯癫癫的，实在是不成体统！本宫也是有眼无珠，给你选了这样一个没有规矩的王妃。”

王皇后淡定的喝了一口参茶又道，“本宫欲为你挑选侧妃，相中两人，其中一位是工部尚书的女儿名叫何芷，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家世相貌品性都是一等一的好……

还有一位是三朝元老邓国公的孙女名叫邓凝儿，都是出自世代簪缨的大家族，小时候她还在国子监与你一起读过书呢，你应该还记得她，姿容艳丽又冰雪聪明，她的生辰八字本宫也仔细对过了，绝对是旺夫相……”

赫连寒出声打断了她：“母后！我已经在您的安排下娶了王妃还不够，您怎么又开始挑选侧妃了？更何况，我是众多皇子中年纪最小的，三哥都未娶妃，您着急我做什么？”

“赫连修他又不是本宫的亲生儿子，本宫操心他干什么？”

“那太子呢？太子可是您实打实的亲生儿子，又是未来的储君，您不能先帮他好好挑挑太子妃的人选嘛？何必急着祸害我？”

“你说太子？”说到太子时，王皇后的眼神明显亮了亮。

“对啊，你快点催太子选妃！”

王皇后抿了一口茶：“太子他从小到大从未让母后操心过，他至今未选妃自然是有他的打算，本宫也用不着催他。”总之太子让她一万个放心。

“……”

赫连寒嘴皮子都快说破了也没能说服王皇后，索性直说：“儿臣心中唯有慕凌霜一人，绝不再娶！”

王皇后把茶杯重重摔在桌上：“寒王妃品性不端，难当大任，本宫是没瞧出她有半点好，她究竟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既然寒儿你为她求情，本宫再给她一次机会，若半年内她没有怀上皇家子嗣，按律废黜王妃之位！”

“母后！你的一生都在算计，算计妃位，算计儿子，您活的就不累吗？您只知道挑选王妃需要家境品行，有没有想过儿臣究竟喜不喜欢？”

砰——的一声轻响，王皇后气得摔了茶杯，滚烫的参茶混合瓷片碎了一地。就连王嬷嬷也恭敬的站在一旁垂手而立，不敢上前收拾。

“寒儿，你生在帝王之家，就应该明白，你的婚姻是为了肘制朝堂势力平衡的一场交易而已！将来若是你最后得了帝位，你还想遣散后宫佳丽三千，独宠她慕凌霜一人不成？！你不怕天下人非议吗？”

“如果当皇帝没有后宫佳丽三千就会遭人非议，我当了也没意思！”

“寒儿，你竟然为了这慕凌霜三番两次顶撞本宫？我可是你的生母！”

“我顶撞母后，是因为母后的想法是错的，不是因为慕凌霜！”

王皇后用手指着他：“你——”

此时，太监慌慌张张的跑进来通报：“启禀皇后娘娘，寒王妃她……”

赫连寒急切的问：“她怎么了？”

“寒王妃昨夜宿醉，跪了太久体力不支昏过去了……”

赫连寒起身往外走，连跪安也顾不上，王皇后急了站起身来欲挽留他：“寒儿！”

赫连寒回头：“她有任何闪失，别怪儿臣不认您这个母后，反正您有了太子，儿臣也是多余的！连选择自己所爱之人的权利都没有，我当这个王爷还有什么意思？你要废王妃，就连我也一起废了罢！”

说完，他转身匆匆离去，王皇后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凤座上喃喃道：“本宫真的做错了麽？”

王嬷嬷上前一片一片捡起摔在地上的茶杯碎片，轻声安慰道：“娘娘，你的苦心，王爷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王皇后突然捂着胸口面色苍白，王嬷嬷知道娘娘这是气的犯了心疾，一边帮她顺气，赶紧让人宣太医！王皇后却摆摆手，过了一会儿，才终于缓过来了。

她苦笑，“王嬷嬷，本宫没事。只是这个慕凌霜，本宫也很想知道，她究竟有没有资格做寒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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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寒急匆匆的步出凤鸾宫，就看到慕凌霜晕倒在地上。

他急忙上前把她抱起来，“来人，备马车，回王府！”

赫连寒风风火火的抱着慕凌霜坐上了回王府的马车。刚一上车，她就睁开了眼睛：“幸好我聪明，学会了装晕，不然指不定得跪多久！”

“你装的？”赫连寒为了她还顶撞了王皇后，得知她竟然是装的，没好气道，“慕凌霜本王上辈子欠你的！”

他疲惫的闭上眼睛假寐，不再同她斗嘴了。他回忆起今日和王皇后发生争执，心中泛起苦涩。

虽然他埋怨自己的母亲偏袒太子，但是内心还是渴望与她亲近的，被慕凌霜这样一闹，反而误会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