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同心的商业帝国 (.)”！

闻风堂新来的副堂主倪俊章出手不凡，和堂主马相初敲定了一份清查敌对眼线的策略，首战告捷抓获粮行伙计吴志光，查获携带书信。

然而，显然乔善川在安插眼线之时，就想到了眼线被查的可能。所以，眼线和接头人都一对一的，一个接头人配一个眼线。吴志光所知不多，而接头人老潘原本也不肯招供，后来熬不住杨同心那些新奇刑罚的折磨，竹筒倒豆子有什么说什么，不过他知道的也不是太多。

从开春之后，天人和稀稀拉拉有一些洛阳本地的伙计辞号，这些人都乔善川通过各种方式安插在天人和内部的眼线，自从倪俊章入伙天人和之后，三十二人的眼线，已经被拔的只剩下两人了。

这些天，作为仅剩下的眼线，王小虎真真是每日里如坐针毡，看着身边的一些伙计辞号，王小虎隐隐约约已经猜到这些人和自己一样都是乔善川安插进来的眼线。乔善川安插眼线的时候，都是一对一，其实王小虎除了自己之外，也不知道其余的眼线还有哪些。

这天中午，王小虎正在干活，只见门外一瘸一拐进来一个中年人，穿的很普通，长得很普通，唯有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不同常人。王小虎知道这位是闻风堂新晋的副堂主倪俊章，传闻原来是京城龙鳞卫十三太保之一，从这些天闻风堂的动向来看，清查眼线这事儿十之八九都是出自此人的手笔。

王小虎收敛心神，笑道：“这位客官，是买粮还是买粮。”

倪俊章打量一下这个伙计，看到对方眼里的一丝惊慌，他不动声色的看着王小虎，说道：“我是闻风堂的副堂主，来找到东家的，你去帮我通禀一下。”

王小虎答应一声，到了里间过道上，用袖子擦擦额头上的冷汗，方才他和倪俊章对过眼神，这人看着外表普通，然而一双眼睛犹如鹰眼一样杀气腾腾，自己可别露出什么马脚被对方发现。

到了里间，王小虎在门口打扑打扑衣服，站在门口高声说道：“东家，倪副堂主求见。”

杨同心说道：“请进来。”王小虎去门口请倪俊章，倪俊章走进去之后，忽然回头问道：“你是本城东街大屋王家的老三？”

王小虎一惊，总是他有几分急智，笑道：“啊，是啊，副堂主怎么知道的？”

倪俊章笑笑，说道：“因为我买的院子就是他家的。”随后进了里间。

王小虎惊出一身冷汗：这明显是在诈我，还好老子真的和王老三家沾亲。

倪俊章进了里间，拱手向杨同心行礼：“见过东家。”杨同心摆摆手，倪俊章坐下之后，低声说道：“东家，方才那个伙计东家认识么？”

“伙计？他叫王小虎，是我来洛阳城之前，孙掌柜招募的伙计，人还算机灵。莫不是，老倪你看出什么了？”

倪俊章回头看了一眼门口，转过头来说道：“东家，方才我和他说话，看他有几分慌乱，我诈了他一下。东家，这个伙计我感觉有些问题，容我几天时间，我查查他。”

“不用查了。”杨同心笑道：“老倪你果然目光老道，这个伙计就是我用计钓出来的眼线之一，为了稳住他，已经升他为二伙计，你有什么想说的？”

“东家，承蒙您收留，马堂主支持我。这些时日，约莫乔善川安插过来的眼线已经拔的差不多了，咱们加了提防，之后乔善川再想安插眼线就没那么容易了。我想，咱们不要都赶尽杀绝，留他两个眼线，借眼线的口，帮我们传递假消息，留下两个眼线，互相一对照，可以以假乱真。届时，东家再和乔善川在商场上过招，就会多几成胜算，东家以为如何？”

杨同心抚掌笑道：“不错，正合我意。那咱们留下王小虎和韦兆吉这两个人，帮咱们通风报信。”

四月中旬，气温渐热，又是一年春到洛阳城。

这天早上，一队信使急匆匆的来到杨同心府前，送来一封从京城加急送来的信件，杨同心签收之后，给每个信使十两辛苦钱，几个民信局的信使笑道：“早听说杨老为人仗义，果然名不虚传。”

“哪里，几位从京城来，京城可有什么大事么？”

“大事？自然是左贡文受封镇远将军了。”

杨同心吩咐仆人给每位信使一碗晾好的绿豆汤，几位信使喝完称谢离开杨府。

打开信件，是大总管周润从京城派人带回来的信件：周润敬拜东家，展信既安，见字如面。属下自三月入京城，不忘东家所托，四处打探之余，时刻关注京城之动向。三月末，朝廷下明喻加封兵部三品侍郎左贡文为镇远大将军，一同封赏还有十五人，名单后附。四月初，户部发调令，命山西布政使开始筹集粮草，名为预防灾荒，数目明细后附。此次进京办事，蒙柳文心多方照顾，他感念东家当年之恩情，盛情招待竭尽全力。此番进京另有收获，待日后和东家面陈，另东家吩咐之布置，已经全盘办妥，请东家静观其变。大兴朝崇德十二年四月初二，周润敬上。”

杨同心叫来长随赵家声：“你去叫师爷到书房议事。”赵家声立刻跑到后院，来到师爷万德福住的院子前，到了门口听见里面有读书声。万德福正在教两个仆人读书，这两个仆人一个叫令狐大贵，一个叫司马大富，跟着万德福这几年见识日长，已经通过了天人和的内部考核，不日将要到商行里做事。

万德福听两人读完书，笑道：“不错，到了商行之后，办事为人要厚道。”两人跪下给万德福磕头：“多谢师爷教诲。”

赵家声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这才进来说道：“回禀师爷，东家请您过去。”

万德福放下手里的书，说道：“放你们两个半天假，出去松快松快。”两人对视一眼，笑着拱手离开。

到了书房，赵家声守在门口，万德福近到书房里，杨同心把周润的信件给他看了止之后，说道：“如今京城那边已经办妥。剩下的就是白先生去山西那边。”

万德福看完周润的信，说道：“到底是大总管，办事明白，这一份封赏名单还有户部责令山西布政使的筹集粮食，防止春荒的公文，没有足够的才智，是弄不来的。”

杨同心笑道：“春雨办事一向仔细，师爷说说当下的局势，咱们后续是按照计划，还是有所变动。”

万德福扬扬手里的信，说道：“这封信是四月初二，今儿是四月十一。看火漆，是加急从京城送来的，一共用了九天时间，已经非常快了。朝廷四月的邸报到洛阳城最快也要五月初，我们比乔善川早知道了半个多月，这段时间足够白先生在山西办事了。所以后续的谋划，按照咱们商量好的就可以按部就班的实行了。”

门外赵家声回禀：“东家，财务堂历卿夔求见。”

“请进来。”

财务堂历卿夔是当初白瀚文组建财务堂的主力之一，这次他随白瀚文去山西办事，因为山西和河南交界，事情一旦办妥，立刻回来禀告。

“见过东家、师爷。”历卿夔到天人和时，不过二十六岁，这几年磨练下来，已经颇为沉稳，拱手行礼之后，说道：“东家，山西那边由白先生和丁云霄的义兄牵线，已经和山西布政使的师爷见了面。白先生在山西也是大大的有名，那位布政使的师爷和白先生称兄道弟，关系很好。目下已经订了契约，山西布政司已经付了定金，事情已经谈妥了。白先生有信给东家。”

杨同心接过信，看火漆严丝合缝，拆开信件：“白瀚文敬上东主，祈福天地，展信既安。联合山西商贾售粮与朝廷之事，幸不辱命，借家乡旧识及丁云霄义兄之力，历时七天，已和布政司定下契约，分期分时供应粮食合计九百万斤，折算官斗计九万石整，每石价格二两五钱整，布政使支付定金一万两整。一年之内分六批供应，交货地点为山西大同府。此次联合山西粮商有十人，皆为有信誉之大商家，售粮所得银两，双方拆账三七开，我方占七成，各家契约、定金、仓库、运输、分成诸般事情已经全部敲定，东家无虑有他。白某在山西仍需盘恒数日，维系山西官场之交情，五月初将返回洛阳，届时将面陈事宜。白瀚文敬书，崇德十二年四月初九。”

后面是白瀚文手抄附录的一份契约复件，杨同心看完很满意，交给万德福。万德福看完，感慨的说道：“依照白先生的脾气，让他结交官场，算是难为他了。东翁，我以为这次白先生要算头功。”

“不错。”杨同心点头。在一旁的历卿夔听得心里高兴：这我们财务堂总算是出了风头，堂主这番辛苦没有白费。

“历主事，你也辛苦了，去总务堂领取一份补助，之后回去财务堂告诉柴大琛、游凤藻两位主事，按照之前和他们说的，开始准备银子，咱们有大买卖要做了。”杨同心拿出一盒卷烟递给历卿夔，历卿夔收在袖子里，拱手离开。

“师爷。”杨同心拿出一支卷烟，笑道：“我布了这么大一个阵势，你说乔善川会中计么？”

“此番针对乔善川的布局，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我若是乔善川只怕也难以招架，东翁，那咱们就开始动手吧。”

“动手。”杨同心点上卷烟：“你去吩咐石铮臣，让给开封府、彰德府、卫辉府、洛阳府、许州各处分号掌柜，立刻开始收购粮食，通知他们放出风去，说天人和有大买卖，这粮食有多少要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