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溪收拾好己急急忙忙跑去见魇姑姑时, 魏留声已经先她一步到了,正缠着魇姑姑开库取材料为铸一把新剑。
魇姑姑前不久刚遭伏受了不轻的伤,但不知为何, 只匆匆忙忙闭关几天就又出来了, 脸『色』并不好, 连说话的声音都虚弱了很多。
她问:“你原来的佩剑呢?身为剑修,对佩剑朝三暮四不是什么好习惯。”
魏留声还没来得及回答,念溪心气不等己,便大声替回答:“这个我知, 有个前辈用的剑,只挥了一剑那剑就碎成好几段了, 魇姑姑说剑的强度和剑修的力量息息相关,由此见啊,还是魏留声没用了!”
魏留声闻言恼羞成怒:“你!”
眼看着要吵起来,魇儿微微抬了抬手,两个人立刻听话的停了来,只是不服气地看着对方。
魇儿则看向念溪,叫她的名字:“念溪。”
魇姑姑叫这个名字时,念溪意识地挺直脊背。
她知己名字的由来, 魇姑姑亲口对她说, 因为她在剑修上的天赋和年的小战神极为相似, 以她才愿意收她亲传弟。
她对己的名字极为喜爱,每有人喊这个名字,她都恨不得己再像小战神一些。
她双眼亮晶晶地看着魇姑姑, 便听魇姑姑问:“念溪,你刚开始修炼没多久,以并不知一剑能挥断留声的那把剑意味着什么, 那把剑是我亲手铸的,虽然品阶不高,但用料都是上乘,哪怕是我,也不能说一剑之威势直接震碎了留声的剑,若你说的是真的的话,你口中那个前辈修为最起码也要胜我许多。”
念溪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闻言直接呆了。
她开始回想那个连名字都没问的“未婚夫”,只能回想起一张年轻的看起来比们大不了多少的脸。
她结结巴巴:“我绝对没骗姑姑,魏留声也看到了啊,那、那个人居然这么厉害的吗?”
魇儿看向魏留声。
魏留声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也不敢再撒娇了,神情严肃的点了点头。
魇儿沉『吟』片刻:“你们这一路上遇到了什么,和我仔细说说,到底碰到了什么危险到了要让那样的高手出手的地步?”
念溪不敢隐瞒,将一路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然而刚说到们遭遇了魔躯,魇儿就觉得不对劲起来。
那个人上了魔尊,魔族再也没有魔修敢踏足人族领地,更何况是那种最低等级的魔躯。
况且,出现魔躯的地方离姑娘的墓还这么近,那个人怎么能容忍有人污浊了姑娘的墓?
魇儿心中困『惑』,她皱着眉头,想着要不要想办法联系到那人,问问为何会有魔躯出现在姑娘的墓旁。
而正在此时,她突然听见那丫头没心没肺地说:“幸好及时赶来一个善使细剑的仙,姑姑,我以为我的细剑算用的好的了,但没想到那仙用的比我还好诶,而且人还长得这么美……”
魇儿听到这,原本顺畅的思维一卡壳了,神情略微有些恍惚。
善使细剑……
曾经,姑娘的佩剑就是一把细剑,姑娘能把细剑用得特别好。
在她的记忆之中,姑娘用剑时周身气质都是不一样的,抬手之间,那把细剑划月光般冷冷的剑势,那剑势能一直印到人心中,让人记上千百年。
那以后,魇儿活了这么多年,再也没有碰见第个能把细剑用得这么好的人。
她最开始收念溪徒弟,很多人都以为是因为念溪身上有妖族血脉,是个生活在人族的半妖,她心存怜悯才收徒。
但其实,最开始让她动了收徒心思的,是偶然间见那小姑娘握着细剑时的模样。
像极了姑娘。
善使细剑……
不知是不是因为重伤未愈,魇儿感觉己头脑一阵阵的发晕,不由地问:“那善使细剑的仙……长什么模样?”
念溪和魏留声都发觉了魇姑姑的不对劲,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念溪战战兢兢地说:“白肤红唇,乌发如云,极是清艳的模样,极美。”
魇儿一顿,突然抬手捂住了己额头,苦笑出声。
她这是怎么了,受伤了之后连头脑都魔怔了吗?不是一个善使细剑,就能让己如此浮想联翩。
不能会是那人的……
怎么会是那人……
魇儿抬起头,片刻之间,神情又恢复了冷静,脸『色』却极冷,问:“你方才说,沈退伤了你们?”
念溪点了点头。
魇儿冷笑:“看来最近是又闲来了,该给找些事情做了。
……
年朝夕进入月见城,刚把暂住的房租好,关于河城的作为就听了一耳朵。
杜衡院的演武本是年轻修士靠着己的实力争取进入藏阁的资格,那少城却直接带着半个城的高手以人海战术推到了第轮,几乎是犯了众怒。
和年朝夕说这些的人便是一个被河城的人海战术推倒了的修士,颇有些怨气地说:“进入第轮的总共五人,其中两个都是河城的人,剩三人中有一个佛修对们的威胁很大,那少城就干脆又调了一个高手替换进入第轮的河城的修士,专门对付那佛修,谓是耻之极!”
年朝夕闻言惊呆:“进入第轮之后还能换人的吗?”
那修士很奇怪地看了年朝夕一眼:“只要参与者意就能换的啊,很多年前就有这样的规矩了。”
那估计是在她死后出来的新规矩。
年朝夕闻言若有思:“我明白了。”
回到们租住的院后,雁危行问:“兮兮想替换第轮中的修士参加演武?”
年朝夕正思索着这件事的行『性』,闻言点了点头。
然后她便听见雁危行用一种十分平静的声音说:“那我去找一个进入了第轮的修士抓起来揍一顿,让把位置让给你,兮兮,那个佛修怎么样?”
年朝夕惊呆。
雁危行却十分认真的看着她,大有她若是现在点头,立刻就去抓人的架势。
年朝夕手忙脚『乱』的将人抓住,劝:“我有这个想法不假,但我们要以理服人!以理服人啊雁君!”
雁危行看了一眼己被抓住的衣袖,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那就听兮兮的,你什么时候让我抓了我再去抓。”
年朝夕:“……”
岁月还真是一把杀猪刀,不两百年,曾经一身正气的雁危行如今张嘴就是反派发言。
不……如今距离最后一轮演武还剩两天时间,她倒是真的要好好考虑一己要如何说服第轮中不属于河城的修士被己替换。
实在不行还真只能让雁危行帮忙抓人了。
年朝夕低头思索,雁危行见状,有些不解地问:“兮兮……很想参加演武吗?”
年朝夕思绪中断了一,低头想了想,突然笑:“倒也不是很想,但是……”
她有些奈的笑了笑,说:“我答应了魇儿那丫头一定会好好回来,如今却迟到了两百年,想要去见她,怎么着也要带点儿能看的礼物吧。”
她说着,神情冷然了来:“河城不管是真信了那个传言还是借题发挥,们趁着魇儿重伤挑衅月见城是事实,如今魇儿不方便出手,我就先替她把人收拾了。”
她顿了顿:“解决了这件事,我就去见魇儿。”
她终于定决心动去见故人,脸上的神情都轻松了来。
而且……
年朝夕低头看着己的手。
虽然她现在灵力连一半都还未恢复,但她莫名有一种己绝对不会输的感觉。
曾使用恶蛟力量的身体、曾封印恶蛟灵魂两百余年的灵魂。
年朝夕醒来,这些天不断地探查着己身体的异常之处,隐隐察觉到如今的己不管是身体还是灵魂都强悍到不寻常。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现在的这具身体是健康的、能将她的潜力和天赋完全释放出来而不会给她拖后腿的。
她隐隐有一种感觉,现在的己虽然死了两百年才复生,修为什么的半点儿没增加,但是她的实力怕是已经和两百年前的雁危行有了一战之力。
她要验证一己的猜测。
于是她兴冲冲地抬起了头,笑:“雁君,我们去一趟城府吧!我得把我的剑取出来,既然是演武,没有一把趁手的剑不行!”
转头,却见雁危行出神的望着她,不知在想什么。
她疑『惑』:“雁君?”
雁危行猛然回神来,点头:“好,我们去城府。”
年朝夕好奇:“雁君刚刚是在想什么?”
雁危行笑了笑:“没什么。”
只不是突然想起来刚醒来不久时,年朝夕曾背对着对说的那句话。
她说,雁君,我没有失约哦。
陌生的地方、陌生的名字,但因为她那句话,雁危行心中便突然有了一种尘埃落定之感。
那一定是一个对极其重要的约定。
……
年朝夕们费了些功夫才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潜入了城府。
牧允之离开月见城,这个月见城城的身份名存实亡之后,魇儿就变成了月见城的实际掌权者,但不知为什么,她并没有住在城府,于是整个城府便荒置了来。
而和整个城府的荒置不,年朝夕曾住的那个院被层层把守了起来,不仅设了阵法结界,甚至还派了燕骑军来守这区区一个小院。
如果不是雁危行虽然失忆了,但尚且没有忘记学的那些手段,两个人估计连进都进不去。
年朝夕被雁危行背进来,躲开了有燕骑军之后才肩膀上跳来,抱怨:“魇儿啊,用燕骑军守一个小院,你不觉得大材小用吗?”
雁危行闻言问她:“这是兮兮曾经住的地方?”
年朝夕点了点头:“是。”
雁危行闻言便理然一般点了点头,说:“那然是怎么防卫重重都不为。”
年朝夕:“……”
她奈叹了口气,站在院中环视四周,抬脚走向了房。
她离开两百年,这院的布置没有丝毫变化,而且能看得出被人精心打理,刻意的维持着原样。
年朝夕随意扫了一眼,甚至看到了院的石桌上放着一盘未完的棋局,棋局上黑和白厮杀了一半,就这么维持了两百年。
她记得这是她去困龙渊前和魇儿的棋局,到一半的聊,随手便放置在了哪。
房的门并没有锁,她记得己困龙渊回来之后,请了父亲的剑去战场,于是就把己的剑留在了房。
她推开房的门,果然看见己那把留在房的剑,甚至连她随手放置的位置都没有变化一。
那把剑旁还放着己随手放的头盔,时隔两百年,年朝夕依旧身上感受到了硝烟的气息。
她站在门外看了片刻,不知不觉地走了进去。
跟在她身后的雁危行犹豫了片刻,也跟了进去。
年朝夕的视线落在那把剑上。
那是一把极为轻盈的细剑,秀丽纤长,虽然能看得出这两百年中不断有人为打理,是失去了人的剑、没办法被人使用的剑,哪怕被打理的再好也有一种蒙尘的灰败感。
年朝夕走进来的那一刻,细剑就在微微嘶鸣着。
年朝夕被那嘶鸣声吸引,不由地抬起手抓住了剑。
她是剑,这是跟着她许久许久的剑,她有责任让不再蒙尘。
手握住剑柄的那一刻,细剑光华吐『露』,灰败感一扫而尽。
微微嘶鸣着,催促着年朝夕做些什么。
年朝夕不由地抬起了剑,于半空中突然斩出一剑势。
那剑势四散于空中,冷冷地散发着月华似的光芒,片刻之后突然又凝聚起来,聚成了一轮圆月。
这圆月和天空中那轮真正的圆月交相辉映。
就在这轮圆月出现的那一刻,四周的灵力突然疯狂一般涌入年朝夕的身体,她醒来之后一直觉得怎么补都补不齐的灵力瞬间充盈在她的四肢百骸之间,而随着灵力的补齐,她的修为也随之疯长。
在年朝夕死前,她的修为最多在金丹中期,而如今,修为被强行拉升一般,一举突破了元婴期。
而就在年朝夕突破元婴期的那一刻,那轮由她的剑势凝聚而出的圆月如归月一般,被牵引着又融入了她体内。
她斩出的第一轮圆月般的剑势,那代表着她剑圆融的剑势,又回归于她。
一剑以后,她的身体、她的灵魂,连她的剑势,再也没有一丝残缺。
年朝夕睁大了眼睛,像是想说什么,身体却突然倒。
身后的雁危行接住了她。
她躺在的怀中,白肤红唇,却双目紧闭,声息一般。
雁危行在她斩出剑势时就已经察觉到什么,并没有惊慌,此刻看到声息般的年朝夕,却突然感到恐惧。
伸出手,『摸』向了她的脉搏。
脉搏于指尖有力的跳动,一又一,代表着生机。
那让人彻骨寒冷的恐惧感一点点褪去。
雁危行抱起她,环视了一四周,确认己及时设的结界并没有泄『露』出年朝夕突破时的半点儿气息,这才抱着她离开了城府。
两个人离开的那一刻,魇儿若有觉一般看向了城府的方向。
身着燕骑军衣饰的人问她:“怎么了?”
魇儿低头『揉』了『揉』额头:“没什么,错觉吧,你接着说吧,燕骑军还是没联系到那个人吗?”
那人面『色』严肃了来,:“那人已经失踪近两个月了,魔界在尽力隐瞒,但最近也快要瞒不住了,魔尊失踪,魔界肯定会『乱』了,我们要早做准备。”
魇儿眉头蹙起。
那个人……魔尊,到底去了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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