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神魔在搞事》

21.最后一只金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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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到空荡荡的大殿时,鬼无月挑了挑眉,原本以为血腥气最浓的地方便是堆积的尸体,结果居然不是?

金乌殿上血流成河,满地残破的红羽,却是看不见一具尸体。

鬼无月转头看向白泽,只见白泽正闭着眼睛蹲在地上,右手指尖触地,细看他的睫毛此刻正在逐渐变成白色。

良久,就在白色即将到顶的时候,白泽睁开了眼睛,白色瞬间被黑色裹挟着褪去,白泽抬手一指,正是右手边的一根柱子。

鬼无月走了过去,白泽和凤皇紧随其后,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凤皇回过头看了一眼大殿门口,小孩儿好像是爬阶梯爬累了,正坐在最后一节阶梯上大喘气儿,凤皇回头不在看时,小孩儿反而回过头来,零碎凌乱的发梢遮住了眼睛,但是咧开的嘴不像是在大喘气,反而像在“笑”!

殿柱后堆积成山的尸骸比阶梯之下看起来更加触目惊心。

三个人看着那一堆年幼的,尚未破壳的,和年迈的尸骨,沉默了许久,最后还是鬼无月开口了,他说:“扶桑,烧了吧。”

凤皇闻言看了一眼鬼无月平静的脸,在看看白泽,他只是叹了口气,手上不知道哪里摸出一把玄冰扇来,正拿扇柄敲着脑门儿。察觉到凤皇的视线后停下手转过头来翻了个白眼,说:“你看我干嘛?让你烧就烧呗,你们凤族不是一向跟金乌一族不合吗、给你个报仇雪恨的机会,还不快去!”

凤皇犹豫着,鬼无月转身走了,声音自大殿里传来,“你要是想看到这一族灵魂漂泊无所依的话就留着。”

听完凤皇麻溜地掐个诀,掌心冒出赤红的焰火,逐渐长大,最后被凤皇一个甩手丢进了尸骸堆里,涅槃的圣火灼尽业障,火焰中传来金乌一族最后的哀嚎,似不甘心,似痛恨,似怒火。

而焰火中有一缕金色的光芒跑了出来,颜色极淡,要不是白泽正好拿玄冰扇遮住了半数视线或许都不会发现。

那缕光芒从火焰里跑出来,像条灵蛇一样在大殿里游走,靠近大殿门口时突然疯狂扭曲,原地转了两圈后朝着背对着大殿坐着的小孩儿猛冲过去,在距离小孩儿几步的地方一头撞进了一片玄色的漩涡里。

是鬼帝!

白泽放下扇子,看着鬼无月若无其事地走出大殿沿着阶梯走下去,心想:那是个什么东西?闯进了身体里鬼帝是知道呢?还是不知道呢?或者说?他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这个答案白泽没有能得到,因为在他们都下了阶梯后他看到鬼无月拿出了一把黑色的长剑,剑未出鞘,他只是拿在手上从下往上随意一挥,阶梯便从底下开始龟裂,寸寸崩塌,所有的碎片在空中化作齑粉,什么都没有留下来,只有远处天际尚未燃尽的赤色火焰仿佛这个地方最后的一场日落。

白泽回过头看着那个身长不及他腰的小孩子,仿佛是怕鬼无月再次将他丢下似的,他小跑两步躲到了凤皇的身后,而凤皇还沉浸在那场火焰里,有些神游天外。

“金乌一族避世太久,又躲在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他们会有什么仇人跑到这里来大开杀戒?而且就在不久之前。金乌的抵抗很顽强,对方只有一个人,且看大殿的损毁情况,那人应该也遭到了阳火的反噬,就是不知道呈现出的结果是什么样的。”

鬼无月看着那个畏畏缩缩的孩子开口道:“对方只有一个人。”

“什么?”

白泽手里的扇子都差点拿不稳了,“一个人?!这世间除了你还有谁能做到?”

“没听说过。”鬼无月又笑了,笑得邪气凛然,“本帝倒是很想见见他,有这种实力却没能交过手本帝很是遗憾呐。”

躲在凤皇身后的小孩儿哆嗦了一下。

白泽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对啊,现在怎么办?”凤皇也回过神来了,他很愁,不知道鬼无月的法子能撑多久,万一世间从此陷入黑暗,他是万斯难辞其咎,说不定还会殃及整个凤族,这是他最担心的。

“去把你放走的那只抓回来,他现在是这世间最后一只金乌了。”

“可是咱们去哪找啊?”凤皇哭丧着脸。

白泽拿扇子挡了半张脸,眼神揶揄地看向鬼无月,“对呀,能去哪找啊?”

鬼无月看了一眼白泽,他立马转过头去,又看了一眼凤皇,他满脸希冀地看着鬼无月,鬼无月似是叹了口气,袖子一甩转身就走。

“冥界。”

当又一次日落西山,看着眼前高耸的黑色大门,白泽和凤皇对视一眼,双双看向鬼无月,眼神里写满了好奇。

“既然咱们到鬼界这么近,那之前走哪几个月是干嘛?”白泽问道。

“金乌一族的通天梯只有月华最盛之时和月圆之后的第一个黄昏才会显现,且位置是不一定的。本帝又没去过,怎么会知道他的确切位置?”鬼无月抱着手一脸冷漠。

白泽扶额,凤皇转竹子的手停了下来,看了一眼鬼无月,接着转。

鬼无月转身看着黑漆漆的高耸的大门,白泽也顺着看了一眼,道:“此处便是度朔山了吧?不是说度朔山遍地桃树吗?”白泽转头四顾了一遍四周荒凉的景象,“全是比人还高的枯草,树呢?”

鬼无月闻言转头看了一眼白泽,那眼神仿佛看到一个傻子,白泽轻咳一声后顺着鬼无月刚刚抬头看着的地方看过去,这才发现大门上隐隐约约雕刻了一个“南”字。白泽恍然大悟,道:

“哦,原来只有东门才有桃木。”

“这里是不是离妖界很近?我好像感受到很浓的妖气。”凤皇问道。

闻言白泽点了点头,道:“度朔山正好位于人界和妖界的分界线上,也正是度朔山杵在这儿才防止了这两界的大肆往来,避免了那些妖精窜进人间的可能。”

凤皇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但是人间还是有不少妖啊。”

白泽白了凤皇一眼,说:“当然是从别的地儿跑过去的呗,这度朔山是有鬼神看守的,能上山的没几个,能活着下来的更是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鬼神?”枉凤皇活了万年,这还是第一次到冥界的度朔山,听白泽絮絮叨叨地讲此处相当于冥界的禁地一样的存在,少有人知道在哪,更别提这里驻守的鬼神了,只怕是连神帝都没见过他们。

凤皇看了一眼鬼无月,很想问他在等什么,但是想想人家现在是在给自己收拾烂摊子,还是少开口的好,免得说错话他撂挑子不干了。

“喏,来了。”

白泽无意间朝大门看了一眼,发现两边门柱上出现了轻微的水波,笑道:“你们冥界的人真是说不得,一说就到。”

话音刚落,原本黑漆漆的大门突然从顶上开始“褪色”,原来门上趴着数不清的黑色小蛇,当他们成群结队闭上幽绿的眸子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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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门上的时候,仿佛是给大门染上的黑漆一般。黑蛇四散开来,露出了原本猩红的大门,门上狰狞的獠牙鬼面拥挤到扭曲变形,看着像是下一瞬就会从门上飞出来一样。

大门向内大开,里面是雾蒙蒙的一片,只有脚下一条石板路,可视仅仅脚下十步。鬼无月率先举步走了进去,凤皇跟在后面,白泽抬起头看了一眼大门顶上的“东”字笑了笑,“阴阳八卦?有意思。”他说。

白泽刚走进大门,迎面而来一条黑色的锁链,白泽止步不动,就见锁链直接路过他去到他身后,随后链子飞回来,头上绑了个人。

白泽张了张嘴,他都把这个小孩儿给忘了,还跟着呢?真亏鬼帝能想起来。

凤皇看着被鬼无月用锁链栓在手上牵着的小孩子直皱眉,道:“把他带进冥界没问题吗?”

小孩子木着一张脸,闻言抬头看向鬼无月,虽然偷溜失败了,但是不证明他不会再找机会。

鬼无月头也没回地说道:“他不是想跟吗?那就一直跟着吧。”

看着鬼无月拉着人走进迷雾里,白泽走到凤皇身边,啧啧道:“真可怜。”

凤皇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找遍三界,能被鬼帝直言带在身边的也就他一个,羡慕都没地儿。”

说完凤皇也追了上去,白泽有些瞠目结舌地看着凤皇小跑的背影,喃喃道:“你没看见那是锁魂链吗?没看见锁魂链上的白色电光吗?没听见那孩子的手在噼里啪啦响吗?”

凤皇怎么想的白泽是想不清楚了,但是对于鬼无月把这孩子栓在眼皮子底下的行为他大加赞赏,不愧是鬼帝,敢把那种东西留在身边,也不怕哪天被反咬一口。

等见到守护度朔山的两位鬼神时,凤皇对于自己的颜色不大自信了,看着单膝跪地向鬼无月汇报事情的两位鬼神,凤皇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脸。他见过的鬼界中人大多青面獠牙,怎么吓人怎么长,但是但凡能出现在鬼无月身边的好像都属于美男子一列?就连桥上熬汤的孟婆婆也是容颜姣好的女子……

“怎么好像这鬼界的鬼神容貌都一个赛一个?”凤皇喃喃道。

不料这话给白泽听了去,乍一听他笑得不能自已。

笑完了他一直胳膊靠在凤皇肩膀上,但是由于他比凤皇要矮上半个头,他这一动作就有点像是整个人挂在了凤皇身上,他说:“其实冥界刚分离那会儿还是丑了吧唧一大推的,但是咱们鬼帝不乐意了,说是那些鬼使长得太丑了影响他办公的心情,于是每十年一次的鬼神考核里,容貌这一项也给加了进去。

开始也有人不信这个邪,顶着一张丑脸去鬼帝面前晃悠,结果被一巴掌拍进忘川了,至今还没爬出来呢。后来时间一长,鬼帝的凶名渐盛,神界的人都怕他,何况他管辖下的冥界呢。冥界其实也不严,就算开始长的丑,要是变化术法学的不错能给自己化一个好看点儿的脸也行,所以那些丑的都不敢往鬼帝面前凑,生怕被他一拳头拍扁丢河里了。”

凤皇感叹:“鬼帝真是凭一己之力拉高了整个鬼界的审美。”

“那还真是。”白泽笑道。

“愣着干什么?还不走?像等人请你们喝茶?”不知道是那两个在凤皇看来十分“俊美”的鬼神跟鬼无月说了什么,他们退下之后鬼无月表情不是很好,转过头来看见白泽和凤皇窃窃私语一阵不爽。

“咳,走走走。”

白泽晃着玄冰扇悠哉悠哉地走上前,两个鬼神已经把通往冥界的通道打开了。

“此路通往哪?”白泽扇子一指那个黑漆漆的漩涡,冲门边的那个穿衣十分随意,就像一块黑布用腰带松松垮垮裹在身上一样的鬼神问道,许是鬼无月已经进去了看不见的缘故,那人对于白泽这位神君并不是很搭理,还是另一位干脆裸着上半身的神官回答的。

“可以直接通往冥界任何公开的地方,这次帝君让连接的是去奈何桥的。”

白泽看看一个冷面一个热情,勾唇笑笑,点了点头,“你二人果真是天作之合,看来是我们打扰到两位了?”

“啊?”

没等人听明白,白泽反手一拽捂着脸的凤皇走进了通道里,二人进去后通道便关闭了。

“那条长了角的白狮子说的什么意思?”

“不知道。”

“后边儿那只是鸡还是鸟?好长的尾巴,浑身是火,隔大老远都灼到我了。”

“凤。”

“哦,他就是那只整日游荡在帝君屁股后边儿的凤皇啊,不是说被帝君下锅了吗?难道是因为不好吃又吐出来了?诶你去哪?”

“睡觉。”

“你等等我啊,我也要……”

走出通道的凤皇突然抖了个激灵,怎么好像感觉有人在背后说他坏话一样?白泽回过头看了他一眼,余光瞥了一下正在关闭的通道,伸手使劲在脸上揉了两把后走向鬼无月,显然他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看那个小孩儿那凌乱到几乎飞起的头发,他们过来的时候鬼无月估计是飞的。

“去哪找啊?”

鬼无月没有理会白泽的话,而是冲凤皇招了下手,凤皇过来后鬼无月愣了一下,“你脸怎么这么红?”凤皇揉了揉脸,笑道:“有吗?没有啊,什么事儿?”

鬼无月往上一指,道:“飞上去看看,哪块地皮是秃的?在哪个方位。”

凤皇扶额道:“你自己又不是不会飞。”说完认命地双手一扬就消失了。

“这三千里黄河全是花儿,你自己就是冥界的王,哪块地皮是秃的你会不知道?你连这三千里一共开了多少朵花儿都一清二楚吧?还得让他去?”

“秃的地方本帝当然清楚,但是哪块地皮里藏着金乌,当然还是他的死对头更清楚。”

“我说呢,你这一路把这只火凤带着干嘛,原来是这么用的。”

闻言,鬼无月斜睨了白泽一眼,道:“你有什么用?”

"我没什么用啊!"白泽承认地非常坦率。

“那他有什么用?”白泽一指杵在一旁不发一言的小孩子。

鬼无月偏过头去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手上的链子抖了两下,小孩儿依着惯性被甩到了地上,爬起来后干脆不站了,就地坐着,于是鬼无月说:“打发时间用。”

心里有句脏话白泽不知道该不该说。

一会儿天际划过一道赤红,落在两人身边,“零零散散加起来差不多有十几个地方都是秃的。”

“你最想往哪个地方去?”鬼无月问。

凤皇想了一下后指了一个方向,鬼无月举步就走,朝着凤皇指的相反的方向。凤皇愣住了,但是看白泽和小孩儿都跟上去了他也只好跟上去。

这次不像在人间时一样一步一步了,鬼无月勾魂链一收,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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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儿拎在手里一步千里,后,后面白泽和凤皇跟不上他的速度,干脆化作原型,一个在地上跑,惊起一场花瓣雨,凤皇在上方飞着,翅膀上的焰火把白泽惊起的花朵燃烧了起来,天空落下一场火雨。

凤凰自身携带的涅槃火有着涤尽业障的作用,而黄泉的花朵本就是心有执念的灵魂所化,被涅槃火一烧,响起阵阵哀嚎。

这二兽的奔跑,带起一场“灾难”。

大老远地听见身后的哭喊声,鬼无月回头看了一眼,入目是那一场惊艳的雨,满地的猩红里一条洁白的狮子顶着一对金光闪闪的角在奔跑,身后跟着一只火红的凤皇,他们身后则是一场漫天火雨,这场面看起来就像在逃命一样。

鬼无月不自觉地放慢了速度,他有点儿担心那把火会不会一把烧光他的三千里火照之路,万一真成“火”照之路就不大好了。

恍然一个低头,改拎为夹,鬼无月问道:“你在笑什么?”

咯吱窝里挟着的人僵硬了一下,末了摇了摇头,不承认。

鬼无月放慢速度不久,白泽和凤皇就看到他停了下来,双双化作人形飞落他身边,入目便是一片烧焦的地皮,四周的火还在慢慢往外延伸着。

白泽玄冰扇一挥,熄了火,几个人看着当中跟条落水狗一样坐着的“小孩子”无言。

“鬼帝来了。”“小孩儿”一开口就是一股沧桑无比的老人音,“为何本君入不得轮回?”

鬼无月手一松,咯吱窝里的小王八蛋就掉了下来,吃了一嘴的灰。但是他非常淡定地自己爬了起来,原地坐着,木木呆呆的。

“金乌一族的轮回不归冥界管,你若是真的想轮回应该回你们的通天塔。”

金乌自嘲地笑笑,依旧背对着几人,“通天塔啊,自从当年我们几兄弟叛出通天塔后就谁也没回去过了,他们到死都没有回去,本君自然也是不想回去的,那不过是个等死的埋骨地罢了,早就不该存在了。”

对于这话,在场的人都没有轻易地接话,鬼无月走进烧焦的花丛里,小王八蛋被迫也跟了上去,白泽和凤皇留在了原地。

鬼无月走到金乌面前,本欲说什么,张了张嘴却又闭上了,看着那个驼着背坐在地上的小孩子不说话,小王八蛋见此也绕了过去,看了一眼后被惊地倒退了两步,仿佛是见到了什么骇人的东西。要不是被勾魂锁绑着,甚至可能拔腿就跑了。

白泽皱眉,凤皇忐忑。

良久后鬼无月才开口,道:“本来还想抓你回大泽,现在看来不用了,你走吧。”

“你既然知道通天塔那你一定是去过了,去过了你还是来找老夫看来通天塔是出事了?”

“都死光了,你已经是这世间最后一只金乌了。”鬼无月毫不避讳地直言,躲在一样的小孩子蹲到地上,把衣服刨到自己身边堆着,闻言看了一眼鬼无月,只是发丝凌乱遮住了脸,看不清表情。

金乌听完沉默了许久,后来肩膀开始颤抖,幅度越来越大,有些癫狂的笑声透了出来,“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啊,都死了,哈哈,都死了,都死了,都死了!”当最后一个字说完,所有动静戛然而止,金乌倒地,再也不动了……

白泽疾步上前,看了一眼地上歪倒的身躯小小的“老者”道:“他?”看向鬼无月,鬼无月淡淡道:“死了。”

凤皇走过来听到鬼无月的话沉默着抿唇,金乌一族同凤族是自两族诞生伊始便是世仇,虽不到不死不休的地步,但是互相从来看不顺眼,而现在,金乌一族最后一条生命就这么消失在了眼前,扶桑只觉得百感交集。

生命的到来总是历尽千辛万苦,但是逝去却总是轻而易举。

突然,金乌的身体上发出淡淡的白光,后来转变成金光汇聚到金乌的双手手腕、双脚脚踝,和脖颈五个地方,逐渐融汇成一道金色的咒印。金乌的死去让咒印失去了宿主,他们该回到他们来时的地方了。

只见几道咒印凭空飞了起来,慢慢地越升越高,与此同时,乌云开始密布,人间下起了罕见的暴雨,连下了两天两夜。

金乌的孩童模样终于消失了,化作了一位白发佝偻的老人,然后衣袍下的手保持了最初的爪形,头发里伸出了棕黑色的尖喙——他变回了金乌的模样。

咒印升空消失后,天际飞来一道金黄的流光,坠落在几人的不远处。

金光散去是一位金衣金冠的白发青年,头上顶着一对硕大的金色树角。他走近后对着金乌的尸身看了许久,最后叹了口气,朝着鬼无月作了一揖,道:“鬼帝,老夫愿代老友掌管人间日出日落,还往您手下留情能让老夫带走老友的尸身。”

“你可想好了?”鬼无月看了来者许久后才说道。

“是。”

鬼无月二话不说便转身了,唯有余音寥寥落在烧焦的地上,“半年,半年后前往天泽,到死你都不能再离开那个地方。”

“是。”青年眼眶里涌出晶莹的泪水,对着鬼无月的背影长长的作了一揖。沉声道:“多谢鬼帝。”

白泽和凤皇跟着鬼无月离开那个地方,走远后凤皇回过头去,那个青年还未直起身来,凤皇问白泽“白泽神君,那个人是谁?”

“他是世间最后一只五爪金龙,他的名字是沧,沧海桑田的沧。”

“沧前辈和金乌关系很好吗?”

“金乌大乱之前听闻他二人关系一直不错,后来金乌战乱,金龙的妻子死在金乌一族的天火之下,至今也不知道是谁干的,那以后金乌被关在大泽,金龙远走避世,再没听说两个人有什么交集了。”

凤皇收回目光,心里有些堵,甚至有些羡慕。

“扶桑。”

鬼无月突然叫了一声凤皇,凤皇抬头看去,发现他们已经走到了奈何桥,桥头上一个嫁衣金冠的女子正和鬼无月站在一处,她微微低着头在和那个小孩儿说话,小孩儿坐在桥上不理她,旁边一口大锅里五颜六色的汤汁正在沸腾。

凤皇走过去,鬼无月把手上勾魂锁递过来,凤皇顺手便接了,接完就懵了。

“带这小王八蛋在冥界逛逛,暂时还没打算放他走,别让他跑了。”

“哦,那你呢?”

“去一趟神界。”

听到鬼无月的话,正摸着小王八蛋脑袋的女子手突然抖了一下,小孩儿抬头看她时她又是那副笑嘻嘻的样子,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说完鬼无月走下桥和等候已久的白泽站到一处,这二人并肩而立倒是一派清风朗月的模样。

凤皇看着一黑一白两道光消失在昏暗的冥界天际,这几日见到的基本都是离别,刚刚看着鬼无月走过他身边时他下意识地像抓住他,但是没敢。

他的挚友,不只是鬼无月,还是鬼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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