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吕布女儿的我太难了[三国]》

207 风云际会62 互相使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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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秒西凉军还在气势汹汹地追杀仓皇逃窜的并州军, 把被并州军丢了满地的、制造精良的武器和盔甲统统捡起来抱进怀里,幻想着能用这些毫不费劲儿就缴获的战利品换取军功,下一秒形势瞬间逆转, 一支崭新的、神采奕奕精力旺盛部队犹如神兵天降, 出现在前进的道路上,动作整齐划一地举着长矛、大刀和盾牌。

战场上出现了罕见的寂静, 没有一个人敢率先开口,似乎只要大家都保持着沉默,就能维持住现状。

然而这是不可能的, 在樊稠的怒吼和吕布肆意的大笑后,局面彻底崩溃了——对西凉军来说。

这帮热血上头的士兵们终于发现自己掉入了诡计多端的敌人提前设下的陷阱中,残酷的现实宛如一盆冰冷“哗啦”泼下来, 把他们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 但这并不能令他们冷静, 很少有人能在这种情况下冷静下来, 保持镇定, 在乱局中努力寻找出路, 狂喜的心情只会被另外的极端情绪代替。

比如惊恐。

在吕布的带领下,并州军率先发起了冲锋,钉着铁环的马蹄狠狠踏在地面上,扬起遮天蔽日的烟尘,轰隆隆的巨响瞬息而至, 简直像从九天滚落的雷暴。西凉军难以抵抗此等威势,本就因争渡河滩而隐隐涣散的阵型这下被彻底冲垮了,他们放眼望去,四周全都是敌人,每一个同伴都被纠缠着陷入了困境, 自顾不暇,根本抽不开身去互帮互助。

西凉军绝非经验不足的新手,能活到现在的他们每一位都是刀尖舔血的老革,正因如此,他们才更清楚眼下的情况有多凶险。

求生欲是人类的本能,在局面朝着并州军一边倒后,被一点点逼入绝境的西凉军反而触底反弹,激发出了凶悍的本性。

以西凉势力跟吕布的旧日恩怨,那位车骑将军是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反正怎样都是死,倒不如拼了!

“困兽之斗。”吕布冷哼一声,随手挑翻了一个冲过来的敌人,如此评价道。

倒不如吕布占据优势后就妄自尊大,他只是基于事实做出了相对客观的分析,事已至此,西凉军想要绝地翻盘,确实有着不小的难度。

在夕阳沉入群山之前,局面朝着吕布预计的方向发展了,大部分被留在斜水西岸的、还活着的西凉军疲惫不堪,深感大势已去,接二连三扔掉武器投降了,小部分负隅顽抗者则直接被就地正法,永绝后患。

至此,并州军大获全胜。

唯一看起来遗憾的,是主将樊稠在身受重伤后,被部曲们拼死保护着渡过斜水,逃回了位于郿县附近的营寨。

这个结果除了樊稠自己幸运值够高,还有吕布的刻意放水,他可没忘记出兵前吕昭的叮嘱——意思意思,吓唬一下,差不多就得了,别真的一口气儿打下郿县,挥师直指长安,真发展成那样,事情就不好收场了。

如今这样就刚刚好……是吧?

端坐在营帐里,听荀攸条理清晰地汇报战果时,吕布不太确定地想。

吕布给荀攸递了一个询问的眼神。

荀攸还是那副有点呆呆的模样,他对吕布行了一礼,笑容温和。

——用吕昭的话说就是普通的待机状态,对这位大仙来说,除非有十万火急的大事,待机状态已经足够他应对平常的生活了。

吕布自发地将这种回应解读为“没问题!非常棒!”

吕布的自信一直持续到了晚上做梦,女儿带着谋士们溜达着来找他,询问战局的最新进展。

听完了老父亲绘声绘色的描述,吕昭忍不住嘴角微微一抽,陷入沉默中。

觉察到女儿一言难尽的心情,吕布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他以手攥拳,抵在唇畔轻轻咳嗽一声,不太好意思地问:“……做过了?”

倒也不算,只是稍微有那么一点点……

吕昭总感觉她爹的脑袋上“biu”地冒出了一对狗耳朵,本来它们活泼地支棱着,现在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坍塌下去,看着怪可怜的。

“怎么会呢,”吕昭露出荀攸同款的温和笑容,鼓励道,“刚刚好!”

狗耳朵“唰啦”一下又立了起来,快乐地晃了晃。

“接下来要怎么做?”吕布问道。

他其实是有点想乘胜追击的,获胜了就想继续赢,这是一般人都会有的正常心态。

吕昭曲起手指,以关节轻轻敲了敲桌子,她只说了一个字:“等。”

等?吕布挑眉,等什么?等李傕暴怒跳脚,或者感到害怕,把剩下的西凉军也派出来?

“等朝廷派使者来调停矛盾,劝我们和西凉军罢手言和。”吕昭缓缓道,语气中有一点叹息的意思。

吕布安静了几秒,开始他觉得疑惑,但回想起当年刚刚干掉董卓后,王允对他将近一百八十度的态度大转弯,他又不觉得难以理解了。

人类就是这样的矛盾。

长安那帮被李傕郭汜挟持的士大夫们当然清楚,这一战是西凉人最有希望被驱逐打散的时刻。

但他们从小受到的教育已经将某种思维定式刻在了骨子里,使他们哪怕不刻意去想,也能自然而然地考虑起在吕布赶走西凉军后,局面会如何发展。

吕家已经有过一次勤王之功了,吕昭当着百官的面杀了董卓,解救皇帝于水火,已经为她和她爹挣来了闪耀的功绩和名声。

哪怕很多人再怎么不愿,明面上也得对吕氏父女表现出足够的尊敬。

如果同样的事再来一次,再加上这些年吕昭和吕布四处征战攒下的军功,吕布的地位会高到封无可封。

世道已经乱套了,割据四方的将军们实际上跟春秋战国时被分封各地的诸侯也没什么区别,他们攫取的权力越多,就越有可能撕破伪装,扯掉仅剩一层的遮羞布,推翻汉室,建立全新的王朝。

与其亲手递给吕布更进一步的机会,倒不如努力维持现状,凑活着能过一天是一天。

谁都知道这脆弱的局面拖不了太久,但谁都不愿意让局面在自己手上恶化。

“等的时候可以做点别的事,”吕昭思索片刻,又道,“干等着也没什么意思。”

吕布表示赞同。

“种种地吧!”吕昭一手攥拳,轻轻敲在另一只手的掌心中,“五丈原有山有水的,适合种田,还能一定程度上缓解后勤的压力。”

正史中诸葛亮第五次北伐,做好了长期抗战的准备,就干脆在五丈原分兵屯田了,要不是丞相日夜操累,积劳成疾,早早就去世了,他指不定能跟司马懿耗上多久呢。

吕布:“……”

到底是什么把我闺女变成了现在这种见缝插针就想种地的模样?

樊稠一战失利,闭门不出,马腾和韩遂也做了缩头乌龟,无比老实地窝在郿县,每天的日常就是修建防御工事,死命地修,恨不得把自己的营寨修成第二个董卓的郿坞。

他们已经做好了吕布气势汹汹杀到家门口的准备,但诡异的是获得了胜利的吕布竟然变得相当安静,完全没有乘胜追击的意思,只隔三岔五派遣几支小队来靠近营寨的地方喊话,内容半点不新鲜,翻来覆去还是那一套,是个久经沙场的老兵都能闭着眼睛抢答下文。

如此敷衍的态度,本该引起西凉人的警觉,但他们已经被一场败仗打得散了不少士气,现在很多人都觉得吕布不动手挺好的,最好能直接撤走,这样他们就不用再面对比草原上成群结队的狼还要凶残的并州军了。

樊稠被打得em,暂且摆烂了,长安城内则吵成了一锅粥。

杨彪升官成司空后,朝廷的气氛与过去相比有了挺大的变化,整体显得较为缓和。

比起嫉恶如仇的王允,杨彪是真正意义上的老狐狸,更加会做人,在他的妙手调摆下,大家面上都保持了和和气气的态度,小皇帝也跟他配合得更为默契——倒不是说小皇帝跟王允不默契,但面对王允时,小皇帝总有种被长辈的威严压得不敢乱来的感觉。

这是第一次,小皇帝跟杨彪的意见发生了严重分歧。

“调停?”小皇帝不想跟杨彪用太重的语气说话,他是发自内心地尊重这位被他视为老师的司空,但眼下他被气得不轻,因为他头一次看见了胜利的曙光,“李傕的西凉兵在并州军面前不值一提,只要再坚持一段时间——”

“车骑将军定然能攻破郿县,挥兵直指长安。”杨彪淡定且温和地接过了话。

小皇帝瞪着杨彪——您明明知道,却还要阻拦?

杨彪轻轻叹了口气。按照他的性格,他不该跟皇帝说接下来的话,这已经属于僭越了。

可天子年幼失怙,后被董卓当成傀儡扶上位,接触帝王该学的教育时已经有点晚了,再加上他登位后时局就没安稳过,完全没有一个良好的学习环境,这导致他的“如何做一位皇帝”这门课程的成绩一直有所欠缺。

这里的欠缺并非指成为一代明君——这世道他能坚持住不亡国就是胜利了——而是每个皇帝都该有的特质。

帝王不应对任何一个人付出纯然的信任,他只能统御他们,把他们按照能力摆在该摆的位置上,做好了奖赏,做不好惩罚。

王允因为自身的缘故,一直很讨厌吕氏父女,对他们的关注侧重在监视他们又没有反叛之心上。

杨彪则不然,他特别善长察言观色,通过与小皇帝的几次交谈,很快就觉察到小皇帝对吕氏父女——准确来说是吕昭——有着微妙的信任,这种信任已经超出天子对臣子的器重了,更像是年幼的弟弟崇拜厉害的姐姐。

杨彪听说过吕昭在离开长安前曾经受万年公主的委托,带小皇帝出宫玩了一圈,但仅是如此不至于让小皇帝记这么久,他们之间一定还有其他的、不为人知的联络。他不清楚具体发生过什么,但知道这对小皇帝来说十分危险。

所幸小皇帝平时很能拎得清楚,之前皇甫嵩病重时,他也没掉过链子,对吕昭该瞒瞒该骗骗,还试着把刘璋送去汉中搅和局面,拖延时间,平衡局势。

这次表现得稍显急切,也情有可原,主要是西凉军太可恶了!长安一役,中央军和周边无辜的百姓们死伤无数,尸体在城墙下堆得满满当当,任何看过那惨烈情景的人都会对李傕郭汜产生深深的恨意,进而对他们的掌权产生严重的抵触心理。

难道让吕布掌权,会比李傕郭汜掌权更糟糕吗?

……是的,真的会更糟糕。杨彪默默地想。

如果是其他女子,杨彪有一万种手段处理。

比如他可以直接把人送入宫里,封个什么贵人的称号,想必小皇帝不会拒绝,还会很高兴。皇帝的真情确实很难得,这里的真情也不见得是爱情,十四五岁的孩子懵懵懂懂,哪儿知道那么多呢?但只要这“真情”中掺进了男女情谊,就总有玩腻了消退的时候,届时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妃子,困在深宫中,还能翻起什么浪花吗?

可偏偏是吕昭,杨彪根本控制不住她,这种情况下,小皇帝再把底牌丢出去,最终结果如何,只能看吕昭的道德和良心了。

杨彪又叹了口气,他今天叹气的次数多过往常,因为他实在是太发愁了。

“驱逐乱党,勤王护驾,如此赫赫之功……”短暂地停顿片刻,杨彪恭敬行礼,诚恳询问道,“陛下打算如何嘉奖车骑将军呢?”

小皇帝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他忽然明白了杨彪想告诉他的东西。

吕布目前官拜车骑将军,以他的出身,能获得这个职位,祖坟何止冒青烟,那都得是着大火了。

车骑将军继续往上,还有骠骑将军和大将军,以及与它们同等级别的三公。且不说三公目前都有人担任,反正只要有需要,总能腾出位置来,关键是给以军功入仕的吕布封三公……大家很难不想到董卓。

董卓两个字亮出来,就已经能说明很多问题了,不需要杨彪再进一步掰开了揉碎了去解释。

有那么一瞬间,小皇帝好像被霜打的茄子,整个人都蔫了下去。他仍然秉持着礼仪,昂首挺胸坐得很是端正,没谁能挑出半点错处,但他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散掉了,眼里漫上了一层难以掩饰的疲惫之色。

两人就这样相对而坐,沉默了许久。

小皇帝没有再说什么,杨彪也没有尝试安慰或者劝导他。

最后打破了凝滞气氛的,是皇后派来的小黄门,他跪在帘子外,声音微微颤抖:“陛下,李贵人头疼发热,太医令已经去诊治了,但仍不见好……”

李贵人,从她的姓氏就可以猜出她的身份——李傕的女儿,小半年前和董承的女儿一起被送入宫中,封为贵人,充实后宫。

执掌大权的朝臣往皇帝的后宫里塞女儿塞侄女塞孙女外孙女,已经不是什么新鲜操作了,西汉权倾天下的大司马霍光,就曾经先后把小女儿和外孙女送入宫中为后。毕竟如果自家女孩能诞下皇位的继承人,家族就能跟皇权结合得更加紧密,这是一种在不推翻皇位的前提下,攫取更多权力的较优方式。

权臣们想的挺好,但皇帝未必乐意。谁喜欢接受被敌人硬塞过来的、别有用心的枕边人呢?

听到“李贵人”三个字,小皇帝的眼中闪过一抹不加掩饰的厌烦神色。

治不好找朕有什么用?朕难道会医术吗?!

他差点儿就情绪爆发了,但还是很好地克制住了自己。

“怕不是心病。”杨彪忽然来了一句。

“司空所言甚是,”小皇帝显然听懂的杨彪的提醒,他用嘲讽的语气说,“也罢,朕该去看看她了。”

小皇帝双手搭在腿上,略微用力,正欲起身,忽然想到了什么,暂时卸去力道,对杨彪道:“车骑将军与卫将军都是国之栋梁,朕的肱骨之臣,正因为有他们在,国家才强盛。如今他们受到奸佞的恶意挑拨,互相攻击,令亲者痛仇者快,朕实在不忍,还请司空遣使者调停一番,务必请他们握手言和,不要再争斗了。”

杨彪俯身行礼,欣慰道:“陛下宽宥仁爱,实乃国之幸事,车骑将军与卫将军定能明白您的苦心。”

接到皇帝的旨意,李傕把锦帛上的字迹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眼睛瞪得贼大。

尽管已经被李儒提前指点过,但他还是觉得皇帝可能脑子有点毛病。

说实话,这仗李傕从一开始就不怎么想打,都是吕布疯狗似的先动了手,他为了生存才不得不反击。现在吕布赢了他输了,反倒坚定了他把战争持续下去的决心。

主要是丢不起这个人!

樊稠没赢也就算了,至少别输得这么惨啊!还是输给吕布!

朝廷那帮公卿本来就不服他的统治,成天唧唧歪歪阴阳怪气,一直没有死了勾连其他势力推翻他的心,现在他败了,他们岂不是会更加嚣张!

但从战场上平安归来的李儒告诉李傕,这点他不用担心,朝廷不会坐视吕布继续打下去的。

“哦?”李傕如同困兽见到了曙光,一把握住李儒的手,诚恳询问道,“还请先生教我。”

“他已经是车骑将军了,也有县侯之位,”李儒微笑道,“再胜一次,朝廷还能给他什么封赏呢?”

“骠骑将军?大将军?亦或者……”

李儒没有继续往下说,但李傕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虽然明白了,却仍然不理解这种行为。

在李傕看来,如果他是处于小皇帝的位置上——只是心里想想,大逆不道又怎样,谁也不能掰开他的脑子查看——现在他有了一个弄死控制他的权臣的机会,他是一定会毫不犹豫抓住的。

至于弄死这个权臣后会不会引来更强大的权臣,那也是之后的事了。

能弄死一个,就能弄死第二个,他完全可以吞掉第一个权臣的势力来壮大自己的力量。他都是皇帝了,皇帝要接收权臣的政治遗产,还需要什么理由吗?那不是名正言顺,光明正大。

制衡只能维持一时的稳定,小皇帝打出“制衡牌”,其他诸侯即使暂且停手,也能通过各种渠道来壮大自己,只有孱弱不堪的汉廷仍然处于被动的境地,寻不到一丝有利的变数。总有一天局势会变化到再也无法制衡的地步,那时汉廷会彻底崩盘。

虽然李傕信誓旦旦,但这两种思路其实各有利弊,对朝廷来说都不是好选择——没有谁敢百分百确定自己能做到“弄死一个,再弄死第二个”,如果能这么肯定,小皇帝就不会陷入被当成人形图章争来抢去的窘迫境地中了。

朝廷根本没有太多选择的余地,一步走错就是满盘皆输,只能挑选一个损失相对不那么严重的。

混日子嘛,能混一天是一天吧。

“哼,果然是那帮软蛋会做的事。”李傕随便把诏书卷吧卷吧,撂在桌案上,发出一声冷笑,“吕奉先会老老实实听话?”

“他会的。”李儒道,“这仗再打下去,他就会成为众矢之的,给人递出把柄。”

天子都下令和气为重了,你吕布还坚持要打,就是藐视天子之命,就是想造反!

大帽子直接扣上来,从曹操到袁绍,从刘表到袁术,其他早就看吕布不顺眼的人有很大可能会趁机一拥而上,展开行动。

有时候是否发兵,就是需要先找到一个看起来正当的理由。

李傕不是傻瓜,李儒都说得这么清楚了,他当然能听懂。

但前面也提到了,他不想停战,理智告诉他该停了,从樊稠的讲述中,他已经初步了解了吕布如今的实力,明白继续打下去也有很大可能会输掉。

可他不甘心。

人活着就要争一口气,没了这口气,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身为谋士,就该为明公分忧。观察了一会儿李傕的脸色,李儒缓缓提醒道:“来见将军之前,在下听到了一则传闻,据说湖阳侯率兵入侵兖州,已拿下了任城、山阳二郡,目前正屯兵济阴。”

吕昭用梦境给自己人传递消息,情报在集团内的同步速度绝对是这个时代的巅峰,但其他人没有神通,仍然只能老老实实借助人力送信。

再加上吕昭有意封锁消息,派精英小队一直追杀围剿兖州内部偏向曹操的势力给他送信的信使,和曹军派出去的斥候,尽量拖延情报扩散出去的速度,于是等吕昭入侵兖州的消息被证实,真真切切送抵雒阳,摆在曹操的桌案上时,距离她出兵已经过去一个月了。

对于长安和雒阳的人们来说,他们刚刚知道吕布跟樊稠打了一架,取得大胜,大家还对此议论纷纷,新鲜劲儿都没过去,就又听到了一条更为爆|炸的新闻。

——兖州士族背弃曹操,勾结吕昭偷袭兖州,曹操大本营恐要沦陷!

杀疯了,这对父女真的杀疯了,还有谁能阻止他们吗?

难道这天真的要再度变了?!

李傕的瞳孔猛地扩散,呼吸都不自觉地屏住了。他还没收到消息,毫无心理准备,等于是结结实实地用脸接了一发炸|弹。

“此话当真?!”李傕直接站了起来。

李儒从袖中取出公文,递给李傕。

李傕一目十行地看过,脸色越来越难看。

太嚣张了,太嚣张了!!!

“将军可上表请封曹孟德为左将军,”李儒十分冷静地说,“再建议陛下派人调停双方的矛盾。”

小皇帝先主动调停了吕布和李傕,这时候面对吕昭,他不再派人去劝说一下,实在说不过去了。

尽管两处战场的情况完全不同。

李儒有八分的把握,吕布在郿县的行动是为了给吕昭打掩护,比起进攻长安,驱逐剿灭西凉势力,他们真正的目标是挑起兖州的动荡,吞掉曹操,削弱袁绍。

我知道那父女俩不会是忠臣,这天下还有几个忠臣呢?李儒默默地想,但他们的行动力实在是太强了,强得令人恐惧。

李傕的担忧成真了,汉廷还在各个势力之间尽力斡旋,维持脆弱平衡的时候,吕昭已经义无反顾地奔着最终那个宏大的目标去了。

事已至此,没人会天真地认为这位年轻的豫州牧雷霆铁腕,一手敲打西凉势力,一手进攻曹操,是真的为了把觊觎皇位的乱臣贼子们一网打尽,匡扶汉室。

他们是一样的,他们的目的没有丝毫差别。

尽管她至今都没有表现出一点点对汉廷的不敬。

吕布可以听从朝廷的调停,顺水推舟暂且停手,毕竟他本来就没想一举干掉李傕郭汜,这个时候把西凉势力彻底干掉,将小皇帝抢到手里,只会得到袁绍和袁术竭尽全力的共击。

但吕昭绝不会听从朝廷的调停。

她不听,她的狼子野心就藏不住了。

野心藏不住,她那原本团结稳定的内部就会不可避免地迎来分裂。

徐州牧刘备,小皇帝翻过族谱,亲口承认的亲戚,出了名的仁义,一直以匡扶汉室为己任。

如果他意识到吕昭的目的是推翻汉室,他还会继续支持她吗?

在李儒的细细讲解下,李傕被成功安抚了,他用力磨了磨牙,狠狠道:“先生所言极是,就这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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