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众席中一片哗。
鲜红的血『液』飞溅到走道上, 原本沉浸在表演之中的观众如梦初醒,纷纷尖叫起来,慌张地起身逃窜。
原有的秩序在瞬间崩坏, 在交织着哭声的叫喊声中, 惊恐的人们踩踏着别人, 涌向出口的方向。
可出口却不知在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剧场变成了一座阴森的牢笼!
挤在出口处的人越来越多,巨大的力量在人群中聚集, 向帐篷的支架发起冲击。
铁架被撞得咚咚响, 连带着舞台上的灯也开始摇晃,闪烁摇晃的灯光与依播放的乐曲一起, 给场增添了几分不合时宜的音乐节氛围。
姜霁北和池闲迅速从地上爬起来, 舞台上已没有了苍苍的身影。
“苍苍没了。”姜霁北盯着下半张脸被鲜血染红的女孩, “她管这玩意叫‘囡囡’?”
“应该是实中的女儿,”池闲警惕地留意着四周的动静,“不她也不会突失去理智。”
酸菜鱼正在后台找猪肚鸡, 段庚和崔编辑两人多半挤在人群里,此刻选择逃跑并不是上策。
况且,演出还没有结束,帐篷又没有出口, 还不是离开的时候。
同时想到了这几点, 两人迅速撤回座位上,一边观察, 一边等待时机。
丁慧也趁『乱』从人群中挤了过来, 回到他们身边:“不对劲,小心!”
幽灵船上的几名演员缓缓飘下,与戴着民族特『色』面具的工作人员们一起摇身一变, 作奇形怪状的厉鬼,瞬移到人群之中。
厉鬼起刀落,随便挑了几个近的人,将他们斩成几截。
鲜血如喷泉般飞溅到帐篷顶上。
炼狱般的场景让鬼哭狼嚎响彻帐篷:“啊——”
女孩吞下苍苍之后,『舔』了『舔』嘴唇,若无其事地旋转几圈,配合着音乐的鼓点攀上人梯。
她顺着人梯爬回海盗船,在船夫的呼号声中,海盗船缓缓升起,消失在幕布之后——精彩的表演结束了。
没有人为他们欢呼喝彩。
似乎是对观众的反应到不满,面目狰狞的厉鬼又斩开几人。
这一次,不等人们尖叫,“噗”的一声,剧场顶端突燃起苍绿『色』的焰火。
焰火顺着内帐与支架蔓延,触到地面,在人群的注视下炸开,把每一个人的面庞都照得阴森鬼绿。
“啪啪啪——”
短暂的寂静之中,突有一阵掌声响起。
是为厉鬼的场务和演员在带头鼓掌,他们一边鼓掌,一边对人群摆出邀请的势,让他们重新关注舞台。
没有任何退路,绝望之情在人群中迅速传播,被冷火闪得脸『色』木的观众僵直着身体回到座位上,跟着场务鼓起掌来。
一柱刺的白光倏地到深灰『色』幕布中央,无数细小的尘埃在白光中飞舞。
黑水池沉入地下,舞台重新升起,在隆重的音乐声中,幕布被缓缓拉开。
“好了,亲爱的伙伴们。”
一个嘶哑得如同锯木头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
白光随着声音飞散,一个男人出在舞台中央。
他身穿黑『色』燕尾服,脖上戴着一个花纹繁复的领结,头上是一顶黑『色』帽,起来一副魔术师的扮。
覆盖在男人脸上的狰狞瘢痕让姜霁北心头一凉。
“是阮明,”他低声道,“还是……阮杜兰?”
“各位亲爱的观众朋友,欢迎来到的个人艺术展‘活死人之夜’。”阮明脱下礼帽,优雅地鞠了一躬,“请允许进行自介绍,是来自越南的民间艺术家nguyen ming,生于1871年,卒嘛……”
他『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没有说下去。
“是阮杜兰。”池闲紧盯着台上的男人,“他在说中文。”
“刚才,你们已经欣赏了本次展出的开胃小菜。”阮杜兰笑道,“后一个节目,将本人亲自为你们呈,这将是一场前未有的精彩艺术表演,也是一生中反复练习却从未公开表演过的拿好戏——”
话音刚落,一声巨响从他身后传来。
台下的观众回过神来,木的神『色』转为『迷』茫。
阮杜兰侧了侧身,他的身后,抛球小丑和四腿老人正在卖力地将一个厚重的长方体木箱推到舞台中央。
他们一个在前面驮,一个在后面扶,口中发出滑稽的“嗨哟——嗨哟——”的吆喝声。
“那个四腿蜘蛛人不是碎了吗?”姜霁北挑了下眉,“还能接回去?”
仿佛听到了他的质疑,应景般的,老人身上的肢体突脱落,他再次变成只有脑袋的人棍,“啪”地摔落在地。
木箱往前一倾,重重压到前面的小丑身上。
“哎哟!”小丑大喊一声,滚圆的肚像被压破的皮球,刺溜溜往漏气。
阮杜兰了他们一,毫不掩饰语气中的嫌弃:“废物,快滚。”
小丑费尽全力将木箱竖立着放置在舞台正中央,灰溜溜地往后台蹦,老人跟在他身后骨碌碌滚动,起来诡异又滑稽。
这个木箱是特制的,约有一人,上半部分是透明的挡板。阮杜兰绕了两圈,为台下的观众展示木箱里的东西。
到里面摆放着的东西竟是一具站立的骨架,台下的观众低声议论起来。
“他要干什么?”
“这骨头是男的还是女的?”
“这骨架还能站着?不会散吗?这么结实的?”
“拜托……连鬼都出了,你还问这种唯物问题?”
池闲盯着木箱里的骨架,猜测道:“这是阮南?”
台上阮杜兰忽四下张望,像是在观众席上寻找着什么。
姜霁北一直留意着阮杜兰,见到他的举动,心中刚一凛,就见阮杜兰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脸上。
对视的瞬间,那张丑陋的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池闲也到了阮杜兰的表情,他伸出,紧紧握住姜霁北的腕,面『色』不善地回望阮杜兰。
“没事。”姜霁北低声道,“们他到底想干什么。”
找到姜霁北之后,阮杜兰收回目光,从衣袖里变魔术般地抽出一条长长的白『色』织物。
“他要开始表演了吗?”后排的观众问。
阮杜兰将白『色』织物完全展开。
他举起双臂,将上面的图案展示给台下的观众。
“是返生布!”姜霁北太熟悉那块织物上的花纹了。
无论是在照片上的,还是在普柴的录像带里的,他都了无数遍。
“各位观众,请不要眨。”阮杜兰将返生布蒙到透明挡板上,将木箱整个盖住,遮蔽了众人观察骨架的视线。
台下的观众伸长了脖,瞪大睛。
“难道要大变活人?”有人问。
姜霁北蹙起眉。
他想起在普柴那里到的那段录像带,阮明试图利用返生布复活阮南,结果复活出了一个血肉模糊的怪物,没几分钟就死了。
谓的“活死人之夜”,依是为了彻底复活阮南吧?
这一次,他会成功吗?
阮杜兰伸出,将返生布揭开。
木箱里的骨架似乎毫无变,台下有人失望道:“切……什么嘛,失败了?”
“不!不是!你仔细!”忽有人惊恐道,“那具骨架好像长肉了!”
“什么……哪里啊?你神也太好了吧?”
“你们仔细!”
但阮杜兰已经重新把返生布盖回了木箱上,遮住了观众们的视线。
几秒后,他重新将返生布掀开。
这一次,台下观众清楚地到,木箱里的骨架真的覆上了一层薄薄的血肉一样的组织!
阮杜兰一次一次盖上返生布,再一次一次揭开,木箱里原本枯槁的白骨如同姜霁北机相册里的照片一样,迅速地长出了血肉。
这不就是返生布肉白骨的过程吗?!
前的景象让观众们惊呆了,他们瞠目结舌地着台上的一切,身体像是被钉在了凳上,怎么也站不起来。
“阿闲!”随着骨架上的血肉越来越完整,姜霁北突觉到一阵心悸,仿佛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池闲一扭头,就到姜霁北的面『色』白得像纸一样,起来十分虚弱。
“哥?”他目光一凝,刚把搭上姜霁北的肩头,便到周围的观众纷纷倒地。
在凄厉的哀号声中,他们像被烈火炙烤的糖人一样迅速融,鼻睛嘴巴和血肉一起往地上流,变成一摊摊血肉碎块。
“阿闲,崔编辑他们——”
讨论组里再无动静,姜霁北努力直起身,想找到末排同行者的身影,却什么都没有找到。
在消散的血肉中,一块块肌肉和内脏突慢慢地升到了半空中。
它们像被人为『操』控的提线木偶一样,朝着舞台飞去,汇聚到艺术家身边,如同一颗颗在宇宙中悬浮的行星一样起起伏伏。
阮杜兰不断地重复着蒙上返生布和掀开返生布的动作,速度越来越快,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兴奋,夸张到几乎扭曲变形。
在他后一次掀开返生布时,姜霁北猛地睁大了睛:“!”
木箱里的骨架变成了一个栩栩如生的女人!
阮明的返生布成功了!
复活的阮南站在木箱里,茫地环顾四周,似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在这个地方。
映入帘的,是站在她面前的阮明。
到阮杜兰,阮南脸上的『迷』茫被惊喜冲散,她试探地开口:“……cha?”*
“成功了!”到复活的女儿,阮杜兰『露』出满意的欣慰笑容。
阮南往前迈出一步,趔趔趄趄地走出木箱,激动地朝阮杜兰扑去:“cha!”
这时,她留意到了周围的环境,以及悬浮在木箱周围起起落落的碎肉块与人体内脏。
着台上台下如同炼狱一般的可怖场景,阮南像是被人了一棍,瞳孔猛地一缩,随即停下脚步。
她突用双拽住头发,声尖叫起来,同时用力撕扯起自己的皮肉:“啊啊啊啊——”
指甲嵌入皮肉中,阮南吃痛地放开,随后发狂地拨开围绕在自己身边的碎块,用中文怒斥道:“你做了什么?你这个牲口!”
她一边怒吼,一边从碎肉内脏中破开一道血路,目眦欲裂地冲到阮杜兰身前,双用力地伸向阮杜兰的脖,摆明了是要掐死他。
到阮南这殊死一搏的架势,姜霁北认出了寄宿于角『色』中的灵魂,猛地站起来:“是猪肚鸡!”
池闲也跟着站起来,做好了随时冲上台的准备。
这具被复活的身体里同时存在着两个灵魂,一个是阮南,另一个是猪肚鸡!
可下一个瞬间,猪肚鸡的上身不受控制地痉挛起来。
她仿佛被人按下了开关,刚才那股拼命的气势迅速枯萎,亮得『逼』人的双也突黯淡无光。
扑向阮杜兰的动作还在继续,但姜霁北还是能透过那张布满了蛛网刺青的脸出来,猪肚鸡的表情忽变得温柔娇俏,冲到阮杜兰身前的样像极了向家长撒娇的女儿。
不用池闲翻译,他也能听懂此时的猪肚鸡在喊什么。
“cha”是“爸爸”的意思。
这可了不得,上一秒还血海深仇,下一秒就认贼作父。
阮杜兰张开双臂,口中呼唤着女儿的名字:“nam!”
年轻女孩的身体迅速地吸收着悬浮在空中的血肉,身处血池之中,她竟一边与阮杜兰说话,一边好奇地用拨弄着翻飞的内脏。
池闲听懂了,她在问自己的父亲:“爸爸,这也是你的艺术作品吗?”
阮杜兰非常入戏:“孩,这是为你创作的独一无二的作品。”
着台上正在上演着离奇的父女情深戏码的两人,池闲的嘴角不自主地撇了撇:“在的她,应该是阮南。”
丁慧不知道场的门道,只好猜测道:“她被角『色』影响了?”
“比被角『色』影响还麻烦,”姜霁北撑着脱力的身体,从怀里『摸』出几张剩余的符纸,“在的她吸收了有人的血肉,不管她是谁,都已经和妖魔无异了——准备战斗,干掉罪魁祸首。”
阮南娇嗔的“cha”还没喊完,突间又抖了抖。
她忽变了脸『色』,对着那张丑脸中气十足地挥起拳头:“『操』你爸爸!”
这一听就是猪肚鸡。
可惜她了个空,阮杜兰趁她在发抖,从袖口中抽出方帕扔到身后。
就在猪肚鸡的拳头几乎碰到他的脸时,阮杜兰蓦地消失,让拳头只击中了软绵绵的帕。
与此同时,木制舞台的一块地板被酸菜鱼向上拗断,断裂的木板被大力掷向刚与帕交换了位置的阮杜兰。
抓住这个机会,池闲甩出黄纸,双一旋,用符火召唤出一头苍蓝的巨狼。
巨狼嚎叫着,电光般冲向阮杜兰,可刚跃几步,它周身的蓝火就被帐篷里的支架吸走。
火焰在内帐上燃烧爆闪,随后倏地熄灭,效果像极了一开始镇住观众的苍绿火焰。
巨狼在剧场里消失,但争取来的几秒已经足够,一直潜伏在舞台下的酸菜鱼从断口处跳出,在漫天余烬中对猪肚鸡伸出:“姐姐,抓住!”
猪肚鸡冲他伸出:“就知道你们会——”
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她的指甲突脱落,接着是皮肤、肌肉……
猪肚鸡的身体竟开始分崩离析!
“猪肚鸡——”酸菜鱼睁睁地着她像雪山一样崩塌。
一串金光从台下飞来。
丁慧轻呵一声,念完咒语,将泰刀一甩,如铺开画卷一般,从中甩出了一幅光芒万丈的咒文。
咒文裹住猪肚鸡的身,在她的身下开出一朵莲花,接住不断掉落的血肉。
丁慧的声音苍凉而愤怒:“生命不是用来践踏玩弄的!”
可猪肚鸡的血肉还是一点点地剥落,她的碎成了数不清的肉块,这些肉块迅速消融在空中,支撑着血肉的骨还没来得及落地,就为齑粉,飞浮于金光中。
碎到这个程度,饶是丁慧的灵媒术也无可奈何。
一阵无源风吹起,把咒文与猪肚鸡吹得无影无踪。
酸菜鱼的僵在空中,什么也没抓到:“姐姐……”
“有趣的演出,一生为他人展示艺术,没想到也会有别人表演的时候。”阮杜兰饶有兴味地拍拍,一簇又一簇的花朵从他中掉落,奇迹般出在四人的脚边,“你们值得鲜花与掌声。”
池闲一脚踢开花束。
姜霁北扯了扯嘴角:“顶着你的鬼脸装腔作势。”
“复活阮南用了几百人的灵魂,普通女孩的一具骨架必承受不住,以她在悲伤中消散了。”阮杜兰的语气漠得不像是在讨论自己,“但没有关系,谁都会消散,重要的是重逢的过程——很喜欢这个剧本,也很喜欢这个角『色』。”
听到这放在以往会被给出超影警告的话语,丁慧警惕地退后两步。
一块木板猛地向阮杜兰的头顶砸来,他一偏头,与帕又换了个位置。
两次空,酸菜鱼的情绪渐渐崩溃:“猪肚鸡呢?!”
“也许死了,也许没有,这不好说,作为程序,你能理解这种状态吗?”阮杜兰向酸菜鱼,满是瘢痕的脸『露』出笑容。
那是自认为级的生物面对中低级生物时的轻蔑笑容。
兴许是演累了,兴许压根就没想过认真扮演角『色』,阮杜兰完全把话说开,毫不避讳地展『露』自己内部人员的身份。
姜霁北等人瞬间理解,酸菜鱼是程序生成的辅助员。
他是ai,不是真人。
但酸菜鱼到底是什么,已经不是在重要的事情了。
姜霁北不愿再跟阮杜兰废话,直入主题:“阮杜兰,你什么意思?猪肚鸡呢?”
身边的池闲低声道:“听起来电影与她大脑的连接并不稳定,无法连接时,阮南就是阮南,连接上了,阮南就是她。阮杜兰也不知道消散的是阮南还是她。”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但剧场里就剩这么几个人,阮杜兰能够清晰地听到他说的话。
阮杜兰“好心”地为池闲补充:“不只是连接不稳定,控制起来也不稳定。无法精准『操』控她的意识,还让她跑了几回。你们见过她发的照片吗?应该是想要揭『露』的……恶行?”
他说的,是“corpse盛宴1970”这个账号发布的照片。
原来那竟是猪肚鸡发的。
姜霁北瞬间理解了,在猪肚鸡的意识占据主导地位的时候,她从马戏团逃过几次——这些都是她向他们发出的求救信号。
“移血换肉是邪中之邪,那块返生布上沾了多人的生命?”丁慧已将返生布的咒效参透得差不多,刀上的经文蓄势待发。
阮杜兰了她一:“那不算生命。”
“什么?”酸菜鱼似乎终于恢复了逻辑运算的能力。
“你也不算生命。”阮杜兰拍拍,死去的体验者从幕后走出,与场务一起围绕在舞台周围,“他们也算不上什么生命。”
歪着身的覃斯文与丁慧相望,神中没有半点情绪。
丁慧咬着牙,紧握泰刀的开始发抖。
阮杜兰走到木箱边,目光锐利地向姜霁北:“姜生,再问你一次,是否考虑加入们feb?”
姜霁北勾起唇角,『露』出讥笑,斩钉截铁地回答:“不可能。”
“真遗憾。”阮杜兰似乎对这个回答早有准备,“那就在离别之际,让再给你们表演一次大变活人吧。”
“咔嚓。”
木箱上的机关被叩响,下半部分的黑『色』木板应声而落,『露』出另一层透明挡板。
与之前的白骨不同,木箱的下一层里,竟还有一具度腐烂的尸骨!
酸菜鱼和丁慧猛地深吸一口气,姜霁北则抿紧了嘴唇。
那是具众人再熟不过的尸体,在姜霁北机里出邀请函前,后一次出的照片里腐烂的尸骸,与前的尸骨竟一模一样!
池闲一甩,符咒“轰”一声在木箱上炸开,在挡板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裂痕。
阮杜兰瞥了池闲一:“小,不要炸它,你会后悔的。”
池闲皱起眉,没再轻举妄动。
“姜生,是不是觉得很熟呢?”警告完池闲,阮杜兰转头盯住姜霁北,『露』出了令人『毛』骨悚的笑脸,“这是你的尸体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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